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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沒想到她阿娘竟然瞞著她把她許配給了同村丁成,就是她最受不了的臭味熏天的那家。 還說什么是為了她好。 要不是她無意中聽到阿娘與阿爹的對話,她恐怕連自己要成親了都不知道。 因為她阿娘已經(jīng)備好了烈酒準(zhǔn)備當(dāng)天將她灌醉,直接送去丁成床上。 她聽到時只覺眼睛一陣發(fā)澀。 她以前一直以為阿娘只是貪財了些,偏疼小弟了些,可終究還是疼她的。 沒想到她竟...... 不,她不要嫁給丁成,她有心儀的人,她要去找張大哥。 張大哥對她肯定也是有意的,不然不會特意跑去山上救她,那天那么晚了,不可能像他所說的去打獵。 她想到張彪都沒和李宛同房,頓時覺得他肯定是在等著她。 心里想反抗的欲望更勝了。 她要逃出去。 明天阿爹要去跑貨郎,會回來很晚,她得晚上趁她阿娘做飯時逃出去,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 雨后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 安陽鎮(zhèn)的豬rou攤上盡管一片漆黑,但張彪已經(jīng)開始忙碌。 案板都已清洗干凈,他開始剔骨。 骨頭很壓秤,尋常人家都不愿買,這才需要單獨剔出來。 他剔到一半時,手里那把剔刀的刀柄與刀身突然脫離開來,他搗鼓一陣后沒有辦法只得去借。 隔壁小屋內(nèi)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知道有人便敲響了門。 敲門聲打斷了屋內(nèi)兩人,豬rou陳的媳婦陳張氏有些忿忿,不禁埋怨起來。 豬rou陳推了推她,讓她小聲點,自己則起身去開門。 “張屠戶今天來這么早啊,有什么事?” 張彪直言來意,借走剔刀后,又繼續(xù)剔骨。 “他來借刀?” 待張彪走遠(yuǎn),陳張氏問道,語氣略帶不滿。 本就被打斷了興致,心里不舒服,哪知竟還是來借剔刀的。 要知道剔刀可是精貴物,尋常鐵匠都很難做出把稱手的。 再說剔骨頭最易損壞刀。 陳張氏的臉拉得老長。 豬rou陳聽到這語氣,知道自家這位是生氣了,門都沒顧得上關(guān),就走了回來。 往前蹭了蹭,勸解道:“好啦,咱不是也經(jīng)常借張屠戶的刀嘛,再說他也就用這一會兒,等下收攤后他就去買了?!闭f完又想開始之前未完的事。 但陳張氏顯然失了興致,來回躲閃。 躲著躲著就被壓在了墻角,唇齒纏綿。 張彪推開半掩著的門,進(jìn)來還刀時就看到這一幕。 天色漸亮,朝陽初升,一道微光斜射入內(nèi),傾灑在屋內(nèi)兩人身上。 光亮得刺眼,兩人瞬間反應(yīng)過來。 陳張氏羞得躲在豬rou陳身后。 豬rou陳輕咳兩聲,面色尷尬道:“張屠戶,有什么事?” 張彪神情怔怔,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避開視線。 他其實剛才有敲門,但里面一直沒有動靜,他又看著門半掩著,就順手推了下,準(zhǔn)備把剔刀還回去就走,沒想到.... 他把剔刀遞上前去,訥訥地道了句歉。 “今天回來這么早啊?”李宛聽到院門處的動靜說道。 她在院內(nèi)晾曬著衣服,昨天雨勢大,濕氣重,衣服受潮嚴(yán)重,剛好今天天氣好,這才盡數(shù)拿出來曬。 她有些犯懶,曬衣服時不喜歡跑來跑去,總是會摟一大堆在手上,然后再攤開晾,她覺得這樣省事。但這樣就會造成一個很大問題,手臂負(fù)擔(dān)過重,胳膊根本抬不起來。 張彪看著她吃力的樣子,有些無奈,只得接過她手臂的衣物。 李宛瞬間輕松許多。 “謝謝張大哥?!彼f道。 李宛順著晾衣繩的方向前行著,張彪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 女子的臉被太陽曬得粉紅,額角沁出絲絲薄汗。 張彪注意到,轉(zhuǎn)了方向走至她身側(cè)替她擋住那一抹烈陽。 男子身形魁梧,站在身側(cè),好似大樹一樣守護(hù)著女子,為她納涼。 從他的角度看去,女子膚如凝脂,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清秀可人。 明明就很正常地晾曬著衣服,但神情卻無比的專注鄭重,好似在攻克什么難關(guān)一般,專注到發(fā)絲拂過嘴角也渾然不覺。 在李宛轉(zhuǎn)身拿起最后一件衣裳時,張彪實在沒忍住伸手捋過她嘴角那縷發(fā)。 他一直記得上次飯粒的事,知道她嬌嫩,不敢大力,怕弄疼她。 當(dāng)粗糙的手指觸到李宛柔軟的唇時,兩人同時愣在原地。 視線在半空中相遇,忙又慌忙躲開。 “你嘴角有根頭發(fā)?!睆埍肷裆艁y地解釋道。 李宛聞言微微抬起頭,任由手指拂過。 第三十一章 張彪的手開始顫抖,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抿了抿唇,輕輕捋過那一縷發(fā)絲。 “好了。”他說道, 輕撫過的手放置身后,眼神隱忍而克制。 微風(fēng)攜來絲絲燥意,伴著少女身上的點點幽香, 張彪渾身似被點燃般,火焰灼熱又狂烈。 李宛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從秀秀那兒聽來的趣事。 “...你是不知道她弟弟有多可愛, 一整個餅子他不要,非要那撕成三碎塊的半塊餅子,他覺得那個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