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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不停說著, 明明是個說故事的卻比聽故事的還容易樂呵,一段話都沒說完,自己就在那兒樂呵個不行。 她聲音婉轉,說話輕柔舒緩,眉如彎月,眼似一泓清泉, 嘴角微微翹起, 還帶著兩個淺淺的梨渦, 瓊枝花貌,明艷動人。 張彪壓根已經(jīng)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直到李宛走至他身前問道:“張大哥,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他強裝鎮(zhèn)定道。 “你知道小翠要成親了嗎?”李宛雙眼直直盯著張彪臉上的表情,不愿錯過一絲一毫, 想從他的反應中捕捉到什么。 “她成親關我什么事。”張彪顯然興致缺缺。 難道小翠的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張大哥對小翠根本沒那個心思? 李宛來回打量著, 卻始終沒從張彪的臉上看出絲毫異樣。 “我就是覺得有些突然, 前段時間她過來時都沒聽說她要訂親,哪知竟都要成親了?!彼p聲說道。 “她年歲也不小了,急著成親也正常,沒什么好奇怪的?!睆埍肷裆?。 李宛心里明白幾分,但還是酸里酸氣道:“我看小翠經(jīng)?!畯埓蟾纭L,‘張大哥’短的,還以為你和她關系很親近呢?!?/br> 聽到這話,張彪神經(jīng)倏地一緊,急忙解釋道:“就小時候在村里一起玩過,懂事后我一直跟著阿爹學手藝,根本都沒和她打過交道,和她一點都不熟?!?/br> 李宛看著張彪如此鄭重解釋的樣子,有些欣喜,簡單地哦了聲。 張彪似是怕她誤會,再次解釋道:“那時候阿爹管得嚴,天天不是練武就是跟著阿爹去殺豬,再來就是去山上打獵,根本都沒怎么和同村人交流過,更何況還是女子了,更是不可能?!?/br> 李宛本以為已經(jīng)跳過了這個話題,沒想到張彪還會解釋,她意味深長地再次哦了聲,問道:“張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要跟我解釋這么多???” 她衣服已經(jīng)晾曬完,只見她雙手背在身后,俏臉湊到張彪身前,雙眼不停眨巴眨巴,滿臉好奇。 張彪一下被問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解釋,還解釋這么多,他自認為不是個話多的人,平常能三言兩語能打發(fā)的他都恨不得再精簡些,可今天...他怕她會誤會。 為什么會怕?他不知道。 他一時就愣在那兒。 李宛看到他神情呆呆,隨即站直了身子,搬著小板凳來在院內(nèi)大樹下。 樹上蟬鳴陣陣,與遠處的鳥啼遙相呼應著。 李宛坐在樹下柱著頭。 天空湛藍,山峰巍峨,樹林蒼翠,她看得有些失神。 她在欣賞遠處的風景,殊不知她自己就是別人眼中一道亮麗的風景。 張彪站在原地看著她,眼神深邃。 一道光線穿過細密的枝葉灑在她唇瓣,嬌唇紅潤,在陽光的照射還泛著光,勾魂攝魄,讓人不由想一親芳澤。 張彪頓時血脈噴張,咽了咽口水,走到樹下連人帶凳一同搬到樹干旁、不見一絲陽光的位置。 李宛猛地一下懸空,嚇得她尖叫連連,好在很快就順利落地。 “你要干嘛?”她怒斥道,手撫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張彪的心總算歸位,頓覺放松很多,“這里更涼快?!?/br> 話剛落音,微風掠過,一陣清涼,沖散了李宛的怒氣。 好像確實涼快不少,她暗道。 “那...那你下次記得提前跟我說下,突然這樣怪嚇人的?!崩钔鹂卦V道。接著又開始分享之前沒道完趣事。 只見她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紅唇張張合合,看著水水潤潤,軟軟彈彈。 張彪蹙了蹙眉,面色冷冽下來,試圖壓制住那種‘想親上去’的想法。 然而沒過多久,他發(fā)現(xiàn)這壓根不管用,那個想法一經(jīng)產(chǎn)生便像在腦海中扎根般,怎么也揮散不開。他撇過頭去。 李宛遙望著遠方,嘴里還在不停叨叨著,從田里的莊稼到村里的趣聞,從山里的野花到鎮(zhèn)上的店鋪,仿佛打開了話匣子般,一直連續(xù)不斷說個不停。 “張大哥,你知道一種花嗎,聽說將花根摘下撕開掛在枝上,第二天就會出太陽,我也好想...” 張彪聽著身邊軟軟綿綿的聲音,心里魑魅魍魎閃過,怎么都掙脫不開,他急得一手捂住了李宛的嘴,冷冷地道:“住口?!?/br> 李宛立刻停了下來。 周圍瞬間靜得只剩蟬鳴聲。 張彪心里的邪念漸退。 李宛不解地向旁邊之人望去,嘴唇滑過男子的掌心,又軟又滑。 張彪慌忙松開了手,朝屋內(nèi)逃去,手上還殘留著少女的津液,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細想,只得轉移注意力。 不久煙囪內(nèi)就飄起縷縷炊煙。 李宛抱著小板凳望著樹上的蟬,不由得懷疑道:難道真是自己太聒噪了? 夜色將至,村頭劉桂花家的灶間已點起了油燈。 自從小翠被關后晚飯時間小店就沒人照看,劉桂花便將做飯時間往后挪了些,等小店關門后再做。 被關在隔間的張小翠早已提前收拾好了包袱,聽到劉桂花關店的動靜,忙從窗戶口爬了出來,趁著院內(nèi)沒人順利溜出門外。 她先將包袱埋在一處隱蔽的位置,待夜色漸深時,才敲響張彪家的門。 當時張彪與李宛正在灶間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