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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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慎又覺得一陣頭暈目炫。 少棠緊接著又有了新主張:“不扣印鑒也可,咱按個血印吧。不過,要委屈三殿下在您食指上拿刀這么割一下。血印更具契約精神?!?/br> 說完,她就要掀開車座去里面掏菜刀。 宗政慎無可奈何掏出印鑒,在她舉著菜刀轉過身時,已經(jīng)在宣紙上印好她想要的憑證。 “呵呵,甚好甚好。那省事了?!比缴偬霓D身把菜刀扔了回去,車里即是一陣叮叮當當?shù)膩y響。聽的前面趕車的孟德,一陣膽戰(zhàn)心驚。 冉少棠拿起墨跡未干的宣紙,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與印章,吹了又吹,直到墨跡干透,才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放進懷里。 “三殿下的字一定練了很久吧,飛龍舞鳳、豐筋多力、力透紙背,日后定成書法大家。不如殿下再賜我?guī)追职?。?/br> 只待若干年后,宗政慎登基為帝,他的墨寶在周饒國那是有市無價,定能讓她狠狠賺上一筆。 宗政慎從小就在母妃的批評、指責中艱難成長,即便他做的再好再完美,都沒有得到過母妃的表揚與認可。 所以,在他內(nèi)心深處,埋藏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種隱隱渴望,渴望被贊美、渴望被認可。 而與冉少棠接觸下來,這小女娘的嘴,既毒辣刻薄,又甜滑如蜜。 夸贊的話她毫不吝嗇,張口便來。聽的他十分受用。 可,宗政慎已經(jīng)在教她生火做飯時吃過一次虧,這次不知她打的什么鬼主意,哪怕她口吐蓮花,他也決定不接招。 少棠依舊軟磨硬泡,好話說盡。 宗政慎煩透了她。 他十歲時也這般多的謊話連篇、歪門邪道?好像并不是。 他那時雖然比同齡的孩童早熟懂事,也有籌謀算計,但與這小女娘比起來還是差了些火候。 他再次確認此女不可深交,側過身去只給她一個后腦勺,任她如何夸贊自己的書法行云流水,都下定決心不予回應。 見宗政慎不搭理自己,少棠悻悻坐到一邊安靜下來。 她想要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日后再求字也來得及。 宗政慎見少棠閉上眼睛,不再聒噪,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她臉上是光潔無瑕的。不知她是如何把臉上那塊胎記隱去的。名字騙人,連容貌都作假。 他搖搖頭似要甩走什么不愉快的回憶,便又拿起竹簡認真看起來。 正當少棠昏昏欲睡,突然聽到前方傳來迅疾雜沓的馬蹄聲。 宗政慎也警覺地睜開眼,表情嚴肅。一隊人馬迎頭沖了過來,片刻間便團團圍住了宗政慎的皇家座駕。 嘶鳴聲與馬蹄聲交織,少棠在慣性下身子向前傾了一下,只聽到隊伍里有人勒住韁繩,急切地朝車里喊了一聲少棠。 “少棠,你在里面嗎?” 不等那人說完,冉少棠就迫不及待掀開簾子躥到車頭前,看清來人果真是終九疇時,兩只杏仁妙目竟毫無理由的酸脹難忍,淚盈于睫。 她張開雙臂,想都沒想越過勒停馬車的孟德,跳進了終九疇的臂彎里,被他輕輕一撈帶到馬背上,坐在他前面。 “小師叔,你怎么才來?”她鼻音囊囊,似要委屈的哭將出來。聽得終九疇莫名心酸難受。 冉少棠失蹤了五日,藥王宗已經(jīng)人仰馬翻,謝迎刃被罰閉門思過,成乙雖然也受了傷,在宗主豐讓與大師姐豐滔滔的盛怒下,不得不帶傷出來尋人。 尋了兩日沒有絲毫線索,終九疇只得動用原來隱藏在暗處,以備不時之需的力量。 就在昨日他得到消息冉少棠被人帶到澗城,他立即組織人馬來尋。 半路上遇到一位以打為生的人,打聽消息時,得知那人在森林里看到官道旁停著一輛高大華麗的馬車甚為扎眼,更扎眼的是有三人像居家過日子般在起灶生火做飯。 其中有一個指揮有度的小公子就似終九疇畫像上之人,他并不像是被綁架的意思,反而有主人之勢。 因離得稍遠,人不確定那小公子臉上有無胎記。只是小公子身上穿的衣衫與畫上的確認無疑。 終九疇急忙帶著人馬,按著人指的方向一路奔來。 遇到高大華麗的馬車便要圍住看上一看,沒想到,竟然真尋到了她。 他懸了幾日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少了冉少棠這幾日在身邊上躥下跳,終九疇還略有些想念這個性子聰慧早熟又張牙舞爪的小童。 他一邊耐心安撫她:“莫哭,莫哭,這不是來了?!币贿呌媚粗篙p輕幫她擦淚。碰觸到胎記的位置,雖然看不出原先的粉色印記,摸上去竟有些硌手,不知她貼了何物在上面遮擋,不由心中暗贊她的鬼機靈。 在冉少棠跳下馬車的剎那兒,宗政慎伸出長臂想要拽住她,卻是晚了一步,手指只擦到她袖子。 聽到她坐在男子懷中哭的稀里嘩啦,他不知哪來的憤怒壓都壓不住。 “喂,小無賴。你哭甚?難道本王委屈你了不成?” 終九疇的視線從少棠身上移開,殺氣騰騰地挪到宗政慎身上。 宗政慎也帶著千年寒霜看向終九疇,四目相對,頓時刀光劍影廝殺于無形。 第049章 修羅 空氣驟然緊張。 跟隨終九疇而來的二十幾名黑衣護衛(wèi),頃刻間爆發(fā)出懾人的氣勢,緊勒韁繩,馬頭齊齊朝向宗政慎,霎時間把馬車圍的鐵桶般嚴密。 劍拔弩張之際,卻見車夫孟德大吼了一聲,揚鞭騰空而起,再落到車前時,那只策馬的鞭子在他手中氣質(zhì)大變,儼然殺人如麻的武器。 眾護衛(wèi)在孟德的鞭子圍掃下,身體依次在馬背上后仰,若此時有人在上空圍觀,定能看到這一瞬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次第綻放。 不過,也只是眨眼功夫,訓練有素的護衛(wèi),刷刷刷抽出腰間配刀,明晃晃的刀尖直指孟德。 孟德絲毫沒有懼色,又是一鞭揮出,一名護衛(wèi)手中的刀險些被他手中長鞭卷到地上。 少棠已經(jīng)被這動靜驚的忘記了哭。 她看著表情狠厲的孟德,與之前溫和的車夫相比,完全像兩個人。 少棠雙眼放光像盜墓賊挖到寶,孟德簡直就是寶藏車夫呀。 在末世,他這種既是司機、又是廚師,還是保鏢打手的人才,簡直千金難買。 為什么這樣的人才要對宗政慎忠心? 她略帶嫉妒的目光掃向宗政慎。 不行,她必須想辦法把孟德撬過來。 宗政慎發(fā)現(xiàn)冉少棠盯著自己看,移了一些注意力過去。 冉少棠可不想這么多人打孟德一個,抓了終九疇的袖子央告:“小師叔,是誤會,別打了。”在外人面前,冉少棠還是要給終九疇面子的。 不能“喂喂喂、終九、終老頭”的亂喊一氣。 終九疇劍眉微蹙,揚手示意護衛(wèi)停手。 宗政慎也及時叫停。 雙方都收了兵器。 不過,宗政慎并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他朝冉少棠冷嗤一笑故意罵道:“小騙子,你原來是修羅宮的人?竟然還信誓旦旦的裝什么懂醫(yī)術,拿藥王宗來頂事?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冉少棠被宗政慎罵的傻了眼。 即使她再聰明伶俐,一時半會兒,也沒聽明白宗政慎為何要這樣罵她? 什么修羅宮?什么拿藥王宗來頂事? 她真沒聽懂。 “姓宗的,你有病吧?好好的你罵我作甚?”他罵她,她也不會往心里去。因為對于不重要的人,她根本不在乎對方的態(tài)度。 光陰如梭,很多人都不值得浪費自己的精力去在意。她只在意那些放自己在心上的人。 然而,宗政慎有些特殊。 畢竟費了這么多功夫,差點丟了半條小命,才換來的以書相交。 怎能說翻臉就翻臉。之前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她委屈又焦躁地看向終九疇:“小師叔,你告訴他我是不是藥王宗弟子?有沒有說謊騙他?” 終九疇眼神晦澀難辨,俊朗容顏略有僵滯。 宗政慎被冉少棠那句“姓宗的”氣的差點仰倒,他一時半會兒不想跟她這個小女娘計較何為自己正確姓氏,先拆穿終九疇才是要緊事。 他指了指終九疇,伸出的食指一一又掃過戰(zhàn)馬上的黑衣護衛(wèi),厲聲問道:“誰人不知終九疇是修羅宮的少主,你既然稱他小師叔,那不是修羅宮的人會是哪的人?竟然敢誆騙本王?!?/br> 冉少棠呆了一呆,旋即轉頭看向終九疇。他難看的臉色以及沉默的態(tài)度,說明宗政慎沒有胡言亂語。 她早就猜測過終九疇的身份,瞧他那身支使人干活的氣派,以及吃飯時欠揍的挑剔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家族不務正業(yè)、不學無術被趕出來的紈绔子弟。 又或者是哪個門派里犯了錯的不肖子弟,跑來藥王宗躲避仇家。 萬萬沒想到,他會是修羅宮的少主。地位顯然不低。 不過修羅宮是什么組織? 第一世和這一世,她還真的從未聽說過。 此時,正值晌午。 炙熱的陽光透過樹葉炙烤在人身上,連風都帶著燥人的黏膩。 終九疇的周身卻散發(fā)著迫人寒氣,仿佛千年冰川活人版。 他與宗政慎打過交道。 宗政慎要從修羅宮買人命,兩人為了交易自是見過面的。 終九疇剛剛看到宗政慎的時候,原本以為他不會拆穿自己的身份。 畢竟,花錢買別人性命的那個人是他? 難道他堂堂周饒國三皇子竟然不怕被人知道自己見不得人的勾當? 萬萬沒想到,宗政慎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避嫌,還主動拆穿了他的身份。 這令終九疇十分不爽,他還不想讓冉少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尤其是在這種情形下,被動得知。 看冉少棠此刻精光乍現(xiàn)、狡黠晶亮的小眼神,他就知道這小家伙腦袋里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眨眨眼,問終九疇:“宗政慎說的是真的?你是修羅宮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