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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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毒仙門組織的仙盟大會如期在昭云山舉行。 這座名山高聳入云,傳說此山曾經(jīng)有修道之人飛升成仙。 一直以來是九州子民游覽勝地。 自毒仙門的第一任門主看中此山,并在山上開宗立派,來此山游覽的人越來越少。 總有人莫名其妙失蹤,官府也查不出什么結(jié)果,后來有人說這山上有妖怪,妖怪吃人,來游玩失蹤的人多是被捉去吸血敲髓撕吧撕吧吃了。 傳言越來越邪乎,漸漸熄了游人想要來此“一覽眾山小”的心思。 而今日,幽靜了許久的昭云山,隔了幾十載的光陰再次熱鬧喧騰起來。 這次杏林中的仙盟大會,不僅吸引了九州內(nèi)的杏林醫(yī)者,還吸引了很多武林人士。 有幾大門派特意派了人前來,想要與杏林中的名派結(jié)交。 畢竟習(xí)武之人常有受傷、中毒之事發(fā)生,多認識些醫(yī)術(shù)高超的醫(yī)者,對自己的門派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過,這些人都被客氣的擋在了昭云山山門外。 毒仙門的眾弟子全部一身白衣分立山外兩側(cè),目測有百十人。白袍加身,白色的綸巾,山風(fēng)拂過吹起白色衣角,獵獵作響,竟有仙人之姿。 冉少棠遠遠看著,暗罵仇無病做作。 明明是個邪門歪道,偏偏要裝成正派人士,學(xué)什么仙姿飄逸。 明明更適合穿一身黑衣出場,偏偏糟蹋純潔的白袍。 冉少棠吐掉嘴里的鼠尾草,爬上最后幾層山階。 那幾個武林人士因畏懼毒仙門的至尊毒藥黑水翠雀,被毒仙門拒絕入內(nèi)后,未敢有任何怨言,沒有硬闖,只是逗留在山門外,與前來參加仙盟大會的醫(yī)者攀談幾句。 有經(jīng)驗的門派早就在山下掃聽到杏林各門派的駐扎地點,提前交換了拜帖,私下有了聯(lián)系。 冉少棠因沒打著藥王宗的旗號,故而是個被武林人士忽略的角落。 她遞上請柬時,接貼子的毒仙門弟子嘴角抽了幾抽。 這不是他家醫(yī)館旁邊的棺材鋪老板嗎?聽說二子跟朱八都是被棺材鋪坑進大牢里的,現(xiàn)在還沒撈出來。 自家醫(yī)館閉門歇業(yè),也與這家棺材鋪有關(guān)。聽小道消息,門主在這個姓終的手上,還吃了暗虧。只是一直密而不宣,擔(dān)心影響仙盟大會。 眼下,他一個做死人生意的,怎么會有毒仙門的請柬? 守門人打開一看,終九棠拿的竟是醫(yī)圣門的請柬。 醫(yī)圣門的門主是盛春秋,應(yīng)該在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眼前之人往大了說,頂多二十歲。 雖說門主交待了只看請柬不認人,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醫(yī)圣門的?” “正是。”冉少棠頗不耐煩地瞧對方一眼,問道,“怎么,不是說有請柬就能進?什么時候改了規(guī)矩?還要驗證一下是哪里人?” 聽她不悅,負責(zé)檢查請柬的另一人上前笑呵呵說道:“終老板莫生氣,我?guī)煹苤皇且粫r沒轉(zhuǎn)過彎來,想不通壽材店的老板怎么也懂醫(yī)術(shù),跑來仙盟大會湊熱鬧?!?/br> 他這幾句話看似解圍,實則是挖苦諷刺。 冉少棠瞧他一身白衣,肚子卻胖的凸出來,實在扎眼,她替那身衣服可惜,笑著拍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提醒他:“這世上你想不通的事多著呢,淹死的多數(shù)是會水的,也許使毒的說不定就死在毒上。你信嗎?” 大肚子弟子繃了臉,道:“不信?!?/br> 冉少棠點點頭:“你會信的?!闭f完,徑直走進山門。 后面跟著她的會武功的王福。 大肚子弟子還想攔,卻被旁邊人拉過去,勸慰道:“別理他,一個開棺材鋪的,晦氣。” “我明白,咱不跟這種人置氣。一會兒他就后悔進山門了。嘿嘿,嘿嘿?!贝蠖亲用蝗缴偬呐倪^的肩頭,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門主本意是想讓各派因請柬而自相殘殺,畢竟黑水翠雀的解藥世間難求??墒?,不知為何,各門派卻平靜的像潭死水,真不知這幾個門派搞什么鬼。” “不用管他們怎么想的,進了咱毒仙門都只能聽咱門主號令。別看現(xiàn)在個個清高的很,馬上就會變成門主的傀儡。好戲還在后頭,咱們等著瞧吧。” ------題外話------ 感謝一直投票支持的小伙伴。我會繼續(xù)努力噠。 第156章 不能走 幾人正在嘀咕,又有人前來遞請柬。 大肚子弟子接過請柬看過后,態(tài)度不由鄭重起來。 他闔上請柬打量來人,這人身材頎長,相貌清秀,一身湖青色長衫,趁得氣質(zhì)脫塵。眼神犀利,似寒潭深淵,讓人不敢小覷。 他后面跟著一個同樣身姿挺拔、面容普通的男子,目光里皆是令人不喜的輕蔑之意。 大肚子弟子交還請柬讓到一邊,伸手,說了個“請”字。 其余人皆退到一邊,讓二人過去。 終九疇與蘇侖如霽月清風(fēng),飄然入內(nèi)。 一眾人在他二人進得山門后湊到一處,好奇地問那大肚子同門:“這二人哪個門派的?怎么看著比咱們還仙風(fēng)道骨的?!?/br> 大肚子壓低聲音,幽幽報料:“這二人拿的是藥王宗的請柬?!?/br> “什么?藥王宗?他們是藥王宗的人?” “不是說藥王宗不參加咱們的仙盟大會嗎?怎么今日卻出現(xiàn)了?” “這誰知道呢?怕是來找死的。” “藥王宗可是咱毒仙門的死對頭,今日敢來,怕不是要憋壞搗亂?” “怕什么!你們忘記骨護法差點把藥王宗宗主送上西天的事了?沒有黑水翠雀的解藥,藥王宗來一百個都白搭。來一個死一個?!?/br> “也是啊。如今放眼天下,誰還敢和咱毒仙門一爭高下,就是那些武林人士,不也是畏懼咱們門派的鎮(zhèn)門之寶,不敢造次?!?/br> “唉,我說大家還是低調(diào)些。門主說了,暫時不能得罪這些武林中人,畢竟論武功咱們不是人家對手,黑水翠雀再厲害,也要有機會讓咱放毒不是?萬一來個隔山打牛,咱的毒物還未出手,人就死翹翹了,豈不是冤?” 大肚子弟子是骨萬枯的得意門生,平日里很得骨萬枯器重,對他一統(tǒng)江湖的野心十分崇拜。頗為不屑這種喪氣的言論。 “你不要危言聳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骨長老不是一直在研究如何殺人于無形?早晚讓那些人知道咱們的厲害?!?/br> “師兄說的是,武林人士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日夜防著咱下毒。除非他不吃飯不喝水,不喘氣。不然,咱總有可乘之機?!?/br> “大家都小聲點,別讓山腰那幫子武林中人聽見。咱們現(xiàn)在不著急對付他們,眼下是要把這幫子杏林醫(yī)者都制服了?!?/br> “對,尤其是藥王宗。讓他們在杏林威風(fēng)這么多年,吹噓醫(yī)術(shù)爐火純青,能醫(yī)死人rou白骨,我就不信了。今天非要讓他們出個丑。打壓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br> “哈哈哈哈” 山門外響起無所顧忌的大笑聲。 有毒仙門弟子在終九疇與蘇侖前頭帶路,領(lǐng)著東拐西繞去了一處花廳。 一路行來,終九疇看到各條小路錯綜交雜的從主路延伸出去,若不熟悉很容易迷路。 路上除了見到穿白衣的毒仙門弟子,并未見到其他門派的人。 蘇侖在心內(nèi)嘀咕:莫不是把人都拘起來了? 他不由得感嘆,敢來參加毒仙門這次仙盟大會的都是不怕死的勇士。 抬頭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簡直是勇士中的勇士。 劉一手教他學(xué)醫(yī),他不好好學(xué)。學(xué)了個半吊子。拜了藥王宗宗主為師,得了本醫(yī)書,也束之高閣,看都不看,人家開個杏林大會,外行湊什么熱鬧呢。 蘇侖嘆口氣,他實在是擔(dān)心那個黑水翠雀傷到少主。 既然少主要冒險,自己拼了命也要好好的保護他全身而退。 “小五,小五?!苯K九疇喊了兩遍,蘇侖才反應(yīng)過來在喊他,換名字真是不習(xí)慣。 “主子!” 花廳內(nèi),他站到終九疇身側(cè),等待吩咐。 終九疇打量花廳布局,發(fā)現(xiàn)廳內(nèi)窗戶全部緊閉,香爐里燃著不知什么東西。 “把那個給我滅了。聞不得這種怪味。” 以為下個軟筋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控制別人?想得太簡單了。 蘇侖順手拿起婢女奉上的熱茶,三兩步走過去,打開香爐的蓋子,把茶水澆到香片上。 侍立在旁邊的婢女并未阻止。 蘇侖把窗戶一個一個推開后,重新站到終九疇身邊。 終九疇掏出一把紙扇啪地打開,慢慢悠悠地扇著,對蘇侖說道:“我常吃的藥可能忘在馬車上了。你下山去幫我取一下?!?/br> 蘇侖心中明了,少主是想把自己支開。 “主子,我?guī)湍鷰е?。在我身上,不用拿?!?/br> 終九疇的扇子頓了一下,神色如常的又開了腔:“昭云山上云霧繚繞,濕氣太重,有點冷。你去馬車上把我那件披風(fēng)取來?!?/br> 婢女聽到終九疇說“有點冷”,詫異的目光盯住他手中不停扇來扇去的紙扇。覺得這人,可能有病,還病得不輕。 蘇侖沒有辦法,他眼下是變不出來披風(fēng)的。只好硬著頭皮想要離開。 門外一直守著的毒仙門弟子堵在門口,攔住他的去路。 “這位醫(yī)師不能離開。” “為何不能離開?誰定的規(guī)矩?” 蘇侖語氣中已經(jīng)隱隱含了怒氣,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fā)。 那弟子早料到他有此態(tài)度,不急不躁答道:“二位是我家門主請來的貴客,還沒見到門主怎么能隨便離開呢?” 這話說的并不客氣。那語氣好像進到毒仙門的人已經(jīng)就是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了。 蘇侖聽完更覺得此仙盟大會就是場不懷好意的鴻門宴,立即想要掏出藏在身上的武器。 不知是仇無病不在乎,還是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持請柬進入山門的人,并沒有被搜身,也沒有被要求不能攜帶武器。 此刻,蘇侖身上能取人性命的武器不知凡幾,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要眼前人立即閉嘴。 他只是顧忌著終九疇,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自家少主今日來一是要查找當(dāng)年下毒之人,二是要助冉少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