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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她與梨花同年歲在線閱讀 - 她與梨花同年歲 第63節(jié)

她與梨花同年歲 第63節(jié)

    “我前幾天不小心打碎了阿爹的一個花瓶?!蓖跞遘幮÷暤卣f,這件事他還偷偷瞞著呢。

    “?。磕憔谷淮蛩榱素┫嗟幕ㄆ?!”徐晗玉捂住嘴一臉害怕,“難怪大伯娘要我吃了你,你成日里在府中不是吃就是玩,還打碎府里的花瓶,一點(diǎn)用也沒有,大伯娘肯定早就煩了?!?/br>
    “那、那怎么辦,”王儒軒心智就如同一個幾歲幼童,徐晗玉說的言之鑿鑿、繪聲繪色,他不知不覺就被她帶進(jìn)去了。“我的rou不好吃的,仙女jiejie你別吃我!”

    徐晗玉安撫地笑笑,“軒哥這么可愛,我怎么舍得吃你,這樣,我們玩一個游戲,明日里我去大伯娘那里幫你說情?!?/br>
    玩游戲好,他最喜歡玩游戲了,王儒軒兩眼放光,按著徐晗玉說的一一做了。

    翌日一早,徐晗玉束起婦人發(fā),大清早便去給王丞相同吳氏奉茶。

    丞相府的老夫人去歲便去了,府里的大小事務(wù)都是吳氏在cao持,不過徐晗玉進(jìn)了門,于情于理中饋的事都得交給她。

    吳氏心里是不怎么情愿的,這些年丞相府沒有女主人,她盡心盡力服侍老夫人,奉承小叔子,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些實(shí)權(quán),還想趁這兩年給欣娘說個好婆家,哪里想到會半路殺出個少夫人,還有個公主的名頭。

    心里實(shí)在是不得勁,憋著尋個由頭挑點(diǎn)錯出來。

    王丞相獨(dú)自坐在上首,吳氏坐在他左手旁的第一個位置。

    徐晗玉接過熱茶親手奉給了王丞相。

    “咦,怎么軒哥沒來呢?”吳氏在一旁故意問道。

    徐晗玉對吳氏有些印象,當(dāng)年丞相府為老夫人賀壽便是這位大伯娘一手cao持的,是個有些手段的。

    她羞赧地低下頭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秋蟬趕緊說道,“郎君昨夜累了,還沒起身呢?!?/br>
    吳氏斜了廳中的徐晗玉一眼,還想再說,王介甫開口說道,“好了,軒哥脾氣大,他睡著了就別叫他了?!?/br>
    吳氏悻悻閉嘴。

    “公主,你今后就是王家婦,我們王家人口簡單,沒什么勞心事,最緊要的事陪好軒哥,他有什么做的不對的,你也多對他耳提面命,府里以前沒個管事的,只能麻煩你大伯娘管著,現(xiàn)在既然你來了,府里的事就接過去吧,日后也不要麻煩你大伯娘了。”

    吳氏沒想到這才第一天,丞相就要奪了自己的權(quán),嘴角僅有的一點(diǎn)笑意都僵住了。

    沒想到徐晗玉卻一福身,推辭道,“兒媳初來乍到,做事也沒個章法,若貿(mào)然接過中饋恐耽誤了府里的事,大伯娘經(jīng)驗(yàn)豐富,辦事周全,還需要她多加指點(diǎn)才是,日后我?guī)椭蟛锓謸?dān)一些,不需她太過勞累就是。”

    王介甫聽了她一席話,點(diǎn)點(diǎn)頭,原本以為她身為公主定不愿意屈居在吳氏底下,現(xiàn)下見她卻如此知進(jìn)退,也就更加放心了。

    吳氏心里的疙瘩也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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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陽城

    謝斐獨(dú)坐在院中,就著皎皎月色飲一壺陳年佳釀。

    “二哥,怎的你生辰還一個人喝悶酒!”謝游不客氣地坐到謝斐對面,拿起酒壺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他今年剛滿十六,是謝虢的第三子,由府里的寵妾蕊姨娘所生,自小天真散漫慣了。謝斐十三歲離家獨(dú)自前往江州時他才七歲,對這個二哥印象不深,后來謝斐被謝虢責(zé)罰又送去南楚做質(zhì)子,他心里還是很同情這個二哥的。

    原以為謝斐回不來了,沒想到前幾個月忽然一身是傷地從南楚逃了回來,畢竟血脈相連,乍一見到心里還是有些歡喜,這個二哥比起老成又喜歡說教的大哥更得他歡心,是以這幾個月謝斐留在陽城,他便時不時地來找他廝混。

    “可別說做弟弟的沒念著你,你看我送你的生辰禮,”謝游獻(xiàn)寶似的掏出一個精美錦盒,打開后,盒子里溢出淺淺的銀輝,在夜色里耀眼奪目。

    謝斐目光一頓,緩緩地將盒子里的珠子拿出來。

    謝游看這樣子很是高興,“我就知道二哥定會喜歡,這叫夜明珠又叫螢石,行軍打仗的時候帶著它,若碰上夜行軍可就不怕看不見亮了?!?/br>
    謝斐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么,他腦海里只有那夜的星空和光輝中的人。

    也不知道他給她摘的那顆星星,她還留著嗎。

    劉玄木進(jìn)到院中,見三郎君也在,便打算退回去。

    “站住,”謝斐叫住他,“可是那邊有消息了?!?/br>
    自從謝斐回到南楚之后,便派人去金都打探消息,每月一報,從不間斷。

    劉玄木愣在原地,咬咬牙,還是將懷里的信件遞給謝斐。

    他已經(jīng)從遞送消息的暗衛(wèi)那里聽說了,這個月金都能稱得上是大事的只有一件。

    謝斐將信件匆匆讀了一遍,似乎是不信,又字斟酌句再讀了一遍,可無論他讀多少遍,信里就是這么個意思。

    她成親了。

    “備馬!”謝斐寒聲說道,他要回去。

    “郎君,今日已是八月十五了,昨日便——”

    謝斐一腳踹到劉玄木胸上,他不想聽,他也不想相信,她怎么可以嫁給別人。

    謝斐不管不顧便要往外沖,謝游被嚇傻在原地。

    突然一聲怒喝響起,“你這是要做什么!”

    是謝虢,他站在院門外,沉著一張臉怒斥謝斐。

    謝游最怕父親這副生氣模樣,趕緊夾著尾巴從后門溜了。

    謝虢接過手下人撿起的謝斐遺落在地的信箋,掃了一眼冷哼道,“呵,沒想到我們謝家還出了個情種不成?!?/br>
    謝斐不想理他,徑直要往走。

    謝虢伸出腳,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謝斐身上的傷還未好,謝虢這一腳踹得極重,他受不住當(dāng)場便吐出血來。

    劉玄木趕緊擋在他身前,“二郎君一時糊涂,老爺看在他還帶著傷的份上饒了他吧?!?/br>
    謝斐將嘴角的血用力拭去,“我不用你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彼麗汉莺莸卣f。

    “哈哈哈哈,”謝虢大笑幾聲,“你以為老子不敢嗎,告訴你兔崽子,老子兒子多的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這次去北燕屁事沒辦成,還害老子折損了多少人手去救你,你要死可以,把本給我扳回來再死?!?/br>
    說完,便揮手讓手下圍住了院子,“你今天哪里也別想去,下個月滾去給老子把西齊打下來?!?/br>
    說著走上前,迎著謝斐憤怒的眸子,彎下身拍了拍他的臉,“想要女人得自己去搶,哭天喊地是沒用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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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天佑帝大挫敵軍,率眾將領(lǐng)班師回朝。

    回朝第一日他便尋了個由頭,將代管政務(wù)的王丞相罵了個狗血淋頭。

    王介甫乃是先帝托孤的老臣,在朝中極富有威望,誰都想不通慣來對丞相敬畏有加的新帝此舉何故。

    王介甫從含章殿出來后便陰沉著臉,回府后便將徐晗玉喚到跟前來。

    徐晗玉淺淺一笑,“不知公爹喚我來有何事?”

    王介甫將手旁的茶杯揮落在地,瞪眼瞧她,“你和陛下是怎么回事,他今日跟我說他要納你入宮?”

    “你與陛下牽扯不清,卻哄騙老夫把你嫁給了軒哥,景川公主,好深的心機(jī)!”

    徐晗玉早知道瞞不過他,不過木已成舟,他再如何生氣也沒用了。

    “事先隱瞞是景川的錯,但景川也是無可奈何,請丞相相信,景川從無攀龍附鳳之心,日后必定一心一意做好王家兒媳。”

    她倒是坦誠,可王介甫心里依然梗著,若早知她是陛下看中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

    “事已至此,景川同丞相一榮俱榮,一瞬俱損,陛下再如何氣惱,也需要仰仗丞相為他周旋朝堂,這檔口絕不會干出讓忠臣寒心的事情,假以時日,陛下便會將我拋之腦后,景川不過是想求丞相府的一方清靜天地度此余年罷了,望丞相垂憐。”

    唉,王介甫重重地嘆一口氣,現(xiàn)在后悔又有何用,如她所說,事已至此,他總不能將她推出府外。

    第67章 慧娘

    “娘子,娘子!”王儒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郎君,少夫人正在同老爺談事呢,您不能進(jìn)去?!?/br>
    “娘子答應(yīng)了陪我放紙鳶的,你快讓娘子出來!”王儒軒不高興地說。

    徐晗玉趁機(jī)跪在地上,“無論如何此事皆由景川而起,是我對不住丞相府,無論公爹作何決定景川都無半句怨言?!?/br>
    王介甫閉上眼,罷了,他這一把老骨頭,能庇護(hù)得了他們一時算一時吧,“你出去吧,去陪軒哥放紙鳶。”

    徐晗玉一喜,看著廳堂上坐著的那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心里又突然生出一陣?yán)⒕?,她鄭重地磕了磕頭,退出去了。

    那日申斥之后,天佑帝接連接到幾封御史臺勸諫的奏折,他把怒火壓下,又像無事人一般將此事揭過。

    正如徐晗玉所料,朝綱不穩(wěn),他不敢輕易對丞相下手。

    天佑二年的冬天,南楚忽然對西齊發(fā)難,短短一月便拿下了西齊都城,西齊皇帝自盡于宮門口,西齊太子冉被人拼死護(hù)送著逃往了東吳。

    雖然西齊是個小國,但也是綿延了數(shù)十年之久,誰都沒有想到短短一個月就亡了。

    說起來之前西齊同東吳、北燕都有交手,耗損了不少兵力,這才連南楚的一擊都未抗下。

    北燕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南楚的大軍拿下西齊國都后,竟片刻未歇立即揮師北上,從寧州和泉州夾擊攻打北燕。

    含章殿的燈火整日未息,天佑帝的脾氣越來越喜怒無常,后宮中最近慘遭虐殺的宮女越來越多。

    但是大臣們也無心去指責(zé)陛下的私德有虧,全都搔著白頭,苦思應(yīng)敵之策。

    天佑三年大年初一,英國公府被查出私通南楚,天佑帝震怒,下旨將顧家抄斬。不料顧善早有準(zhǔn)備,顧氏的家財(cái)藏書早已被家中子弟攜帶著分批逃離了金都,顧善本人也在接到消息后匆忙離開了。

    官府的人撲了個空,府里只剩下婦孺。

    領(lǐng)兵的侍郎想起顧家的女郎還在庵堂清修,連忙帶人趕去,不料也撲了個空,庵堂里宮中派去看管顧子書的人已然被打暈在地。

    那侍郎料定顧子書沒有走遠(yuǎn),連忙派人封鎖要道,帶兵搜尋。

    “慢著,你們是什么人?”一個兵士攔住路過的馬車。

    秋蟬撩開車簾,露出丞相府的腰牌,“如何,若這個不滿意,還有景川公主府的腰牌呢。”

    那兵士哪里敢回話,匆匆跑去回復(fù)首領(lǐng)校尉,校尉卻是個謹(jǐn)慎的,賠了小心再三堅(jiān)持要檢查一番馬車。

    “罷了,他們也是奉命行事,不必為難他們?!?/br>
    徐晗玉淺笑著從馬車上下來,“你們查吧。”

    校尉沒想到景川公主是個如此和善貌美的女郎,紅著臉上馬車往車廂匆匆掃了一眼,“沒有要犯,卑職冒犯公主了?!?/br>
    徐晗玉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又上去。

    “不知公主這是要去哪,最近金都不甚太平,還是小心為好?!毙N菊f道。

    徐晗玉謝過他的好意,“正是因?yàn)椴惶?,這才想要去白馬寺虔心拜拜佛,保佑我北燕風(fēng)調(diào)雨順,逢兇化吉?!?/br>
    “白馬寺?這附近就是靜心堂了,公主怎的不去靜心堂呢?”那校尉還是有些疑慮,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