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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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么需要你協(xié)助呢?為什么他不直接施展了,不告訴你呢?我猜想,他已經(jīng)用過了移宮換羽?!?/br> 他也沒管葉長岐聽到這個猜想會有多大的震撼,只是自顧自繼續(xù)說:“我相信劍尊的眼光,他全心全意相信你,那我也信任你。不過,情愛一事從來不是單方面的付出。冷開樞這般為你,他或許并不想你為他做什么,可作為旁觀者,我卻想知道?!?/br> “你為了他做過什么?你為了你的師尊,付出了何種真心,何種程度的執(zhí)著,才會叫劍尊另眼相看,癡心不悔?” 夜間血雨似乎小了許多,吳棲山轉(zhuǎn)動身體時枝干便會發(fā)出吱呀的聲響,他說話的語速逐漸恢復(fù)到正常速度,不再慢悠悠的:“喜歡是世間最輕而易舉的事情,我能喜歡天地草木,也能喜歡凡人修士,活物、死物……只要是目光所及,感知所至,我皆可喜歡?!?/br> “可愛不同。為其甘愿赴死的愛更是珍貴,我不認(rèn)同為另一個人付出生命的行為,可卻尊敬敢于為之付出高額代價者。能無視世俗的眼光,背負(fù)著沉重輿論,一心向著自己所求而去,無論是誰,都是勇者?!?/br> 他手臂上的枝干搖晃了一下:“那么,大師兄,你為了他,做過什么?” 葉長岐倚在橫木上,望向冷開樞,劍尊正守在仙閣蓬壺前,似有所感,轉(zhuǎn)過身來同他遙遙地對視了一眼。 那一眼并不含復(fù)雜的情緒,仿佛只是下意識尋找葉長岐的方位,知道自己弟子在他能尋到的地方,才能安心。 葉長岐卻因那一眼中,察覺到一股熟悉感,想起了以前,冷開樞便是站在一個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沉默地注視他。 劍尊好似一棵奇峭的松木,又像一柄藏于陰影中的劍鋒,靜靜守護(hù)著自己弟子。 一些他過去從未察覺的情愫冒了出來,與他在雪夜肖想自己師尊時的潮思不同,而是一股子沖動、異樣的急躁,想見對方冷靜自持的模樣被打破,眼眸中被欲望填滿,又是隱忍而動容的,他想見冷開樞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尤其是在與對方親近過后,眼下又同對方這種不經(jīng)意的對視,劍尊面上淌汗,壓在他身上的畫面便涌入腦海,引著他,勾著他,叫他咽喉上的傷疤隱隱瘙癢。 葉長岐不動聲色:“或許,你的問題不該問我?!?/br> 吳棲山順著他的目光見到了冷開樞。 “師弟,你愛過誰嗎?” 吳棲山?jīng)]有回答,只是眸光暗沉:“愛,是什么?” 葉長岐五指張開,又合攏,他觸了一下自己的額心,隨后是雙眸,他說:“是這里,這里,”他的手落到了咽喉,他微微仰頭,虛虛按著自己喉結(jié),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劍尊的身影,手又落到了左胸膛,“還是咽喉、心肺,除了他,什么都沒有?!?/br> “師弟,你有沒有過分關(guān)注一個人的眼睛? ” 吳棲山陷入漫長的沉默,他自然是見過的,并且因為那雙洇著淚光的碧色瞳孔做了許多出乎自己意料的事。 見他緩慢地點頭,葉長岐嘴角噙笑,早有所料,想伸手拍一拍自己的師弟肩,卻想起吳棲山的肩頭已是硬邦邦的木頭,他心中多有失落,只得拍了拍依靠的橫木,發(fā)出幾聲沉悶的響聲,他忍不住感慨:“棲山師弟,師兄上次同你閑聊是許多年前了吧。” 吳棲山嗯了一聲,那時他還能憑借雙翼飛上高空,與葉長岐在空中勢均力敵,轉(zhuǎn)眼二十余年已過,他失去飛翔之能,與梧桐木合而為一,而葉長岐終于與開樞星君互通心意。 “嗯,葉長岐,你與開樞星君,做了嗎?” 葉長岐被直白的體提問嚇得連聲咳嗽,他轉(zhuǎn)了個面,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十分無奈,“師弟,哪有你這般提問的?” 吳棲山道:“在我們妖族,若有小妖有心悅的妖怪,往往直接表白,若對方答應(yīng),當(dāng)日便能共赴云雨。所以我一直詫異你與開樞星君的關(guān)系,你倆明明傾慕對方,可一個克制內(nèi)斂,一個裝作若無其事,在我看來,很是古怪?!?/br> 葉長岐便想起當(dāng)年在藥宗,吳棲山確實問過他與師尊的關(guān)系,他當(dāng)時是如何回應(yīng)的呢? “師弟,我與師尊……有那么明顯嗎?” 吳棲山道:“若不是后來我知道了九州心悅之人需要結(jié)為道侶,我以為,你倆早就在一起了。不光是我,那位瘦弱的醫(yī)修與孔雀肯定也知道這事。” 瘦弱的醫(yī)修,葉長岐知曉他指的良云生,可孔雀指的誰?葉長岐頓了一下:“孔雀?你總不能指的無涯?”他又反應(yīng)過來,頓時捏著將傾劍劍柄:“你們那么早就看出來了?” “我們還曾打賭,猜你們什么時候向?qū)Ψ奖戆?。至于那個誰,他聽了賭約內(nèi)容,頭也不回地跑了。”吳棲山神色認(rèn)真,“我贏了,良云生將三個月俸祿輸給了我和孔雀?!?/br> 跑走的,估計是燕似虞。 “你們賭的什么?” 吳棲山沉默了一會兒,情緒有些低落:“良云生賭你結(jié)丹時師尊會告訴你自己心意,結(jié)果師尊沒有。后來他又賭你們飛升前肯定結(jié)為道侶,結(jié)果……你的劍斷了。而我與孔雀,當(dāng)時想著逗一逗他,所以我賭的你們不會告訴對方。孔雀猜你若說了自己的心意,師尊會因為身份拒絕你。我們本想著不過尋個由頭,好立下賭約,沒想到玩笑成了讖語,或許,當(dāng)時便該說你們會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