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爺靠我續(xù)命 第12節(jié)
紀(jì)瑤將一副碗筷擺在他面前,瑩潤雙眸映著他清冷身形:“王爺請用膳。” 小姑娘話聲又軟又嬌,趙霽微微一哂:“既然不愿意給本王做膳,你這又是哪一出?” 小姑娘不想與他走近,趙霽自是不愿上趕著,便順其自然。 那日她哭著從頤青院出去,之后每日戌時相見,他們并無多少交談。 今日竟是例外了。 紀(jì)瑤聽他語氣有些不對,卻品不出哪里不對,便道:“多謝王爺幫了我,唯有一點廚藝拿得出手,還望王爺莫要嫌棄?!?/br> 趙霽有些意外:“幫了你?” 紀(jì)瑤眉眼低垂:“李家認罪散發(fā)謠言,我猜是王爺出的手?!?/br> 猜得不錯。 滿桌菜色要費不少功夫,可見是用了心的,趙霽對謝禮還算滿意。 “你用過晚膳了?” 紀(jì)瑤微微搖首,做菜費了些時辰,顧及要來頤青院便來不及用膳。 “一起吃吧。” 趙霽命人添了副碗筷,用膳時,紀(jì)瑤見他雖神態(tài)自若,進食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不少,像是餓了很久。 紀(jì)瑤心道,錯覺吧……他不是能用廚子做的膳食嗎? 膳后,紀(jì)瑤坐到軟榻上,照例將手伸出去,趙霽從善如流地握住那只手,細膩溫軟,猶如最上等的暖玉。 紀(jì)瑤空出的手翻開話本,津津有味地看著,雪肌玉膚,燭光在她濃密的睫羽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顯得安靜又乖巧。 趙霽凝視片刻,端過茶盞瞎了口茶:“過幾日相國寺有廟會,齋菜還不錯,可要去看看?” “聽說廟會人山人海,一直未曾得見?!碑吘顾哪樚械溋?,紀(jì)瑤有些詫異他會提及:“王爺會去嗎?” “不希望本王去?”趙霽淡淡瞭她一眼。 紀(jì)瑤下意識心生畏懼,道:“不是,只是奇怪王爺會突然說這個?!?/br> 小姑娘不止想疏遠他,甚至有些怕他。 趙霽話到嘴邊,喉結(jié)滾動,又咽了回去。 紀(jì)瑤自是想去廟會,相國寺齋菜乃是京城一絕,不去嘗嘗是人生憾事。 賢王府 煙雨閣內(nèi)傳出連綿不斷的打砸聲,金玉瓷器碎了一地,桌椅板凳東倒西歪。 丫鬟侍妾們各個斂生屏息,生怕趙剋的盛怒波及到自身。 趙剋滿臉狠厲與怒氣,一把將桌上果盤全部掃落在地,順勢一腳踹翻桌子。 侍衛(wèi)垂頭拱手立在一旁,額頭冷汗涔涔。 “李家,趙霽這個混賬,他怎么還不死!”一想到李家被滿門抄斬,趙剋咬牙切齒怒不可遏,面上陰翳又加深幾分。 李家當(dāng)家人是捐來的官職,其人為趙剋所用,趙剋的財物來源有大半源自他家。李家暗地里的勾當(dāng)并不干凈,否則哪來錢供趙剋揮霍。 趙剋耗費兩年心血布局,只為順理成章讓李家主持南境海貿(mào), 眼下正值關(guān)鍵時期,這當(dāng)口卻叫御史臺沈思一紙奏章,將李家與趙剋結(jié)黨營私的事兒捅到皇帝面前。 奏章不說,還證據(jù)確鑿,連著趙剋私下里干的收買將士的那些勾當(dāng)都查的一清二楚,其中就有李家找人散播晉王妃流言的證據(jù),樁樁件件,鐵證如山。 皇帝震怒不已,趙剋平日雖與兄弟不睦,但他慣會在皇帝面前做功夫,導(dǎo)致皇帝對他們兄弟間的事兒睜眼閉眼,卻不想趙剋竟暗自干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當(dāng)即下旨將李家下進天牢大獄,又令御林軍將趙剋從女人堆里挖出來,押解到乾清殿挨了好大一通訓(xùn)斥,趙剋多年在皇帝面前經(jīng)營的孝順恭良形象土崩瓦解。 不僅如此,皇帝還斷了內(nèi)務(wù)府對趙剋的供奉,罰他禁足府中三個月,這讓剛失了李家臂助,毀了兩年心血的趙剋雪上加霜。 趙剋青青白白的臉上滿是陰翳,沈思就是老五的人,分明是個病秧子,這些年不顯山不漏水,一出手就害得他經(jīng)營盡失。 難道父皇就是看重他手段比他高明? 偏偏趙霽這廝藏得極深,他的人根本查不出東西,盡管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對趙霽無計可施! “呵呵……”趙剋怒極反笑,笑聲如毒蛇般陰戾,丫鬟侍妾瑟瑟發(fā)抖毛骨悚然。 “為個女人不給老子活路……”趙剋如同被逼上絕路的瘋狗,“老子偏要嘗嘗你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天兒一日比一日涼,即便是秋陽和煦的天,已始覺寒意初至。 鴉羽替趙霽系上輕薄披風(fēng),回稟道:“賢王的人這幾日仍在晉王府附近盯梢?!?/br> “賊心不死?!壁w霽對此并不意外,由鴉羽推出頤青院,淡聲吩咐:“十五十六以后都跟著她。” 十五十六是暗衛(wèi)代號,跟著紀(jì)瑤暗中保護她,也令人放心些。 鴉羽忍不住話:“爺暴露軟肋后,王妃就被人盯上了?!?/br> “暴露與否沒有區(qū)別。”趙霽神色清冷淡然,她是他的藥,自然算是他的軟肋。 自踏入晉王府那天起,她便已刻上他的烙印。 鴉青鴉羽相視一眼,爺素來心思深,他們一時沒弄明白爺對王妃喜歡還是不喜歡? 說喜歡吧,態(tài)度又這般冷淡。不喜歡吧,掣肘賢王的罪證都用了,還只有王妃在時才肯多用幾口膳食。 晉王府門前,兩隊騎兵前后左右護衛(wèi)著長長的車隊,各個神情肅穆整裝待發(fā)。 紀(jì)瑤安坐于馬車內(nèi),吃著蜜餞果脯悠閑地等人。 她身著繁花織錦雪鍛裙,發(fā)髻高挽步搖微晃,耳珠生輝雪肌玉膚,更襯得佳人似玉人面桃花。 忽地車外傳來動靜,少卿,趙霽被推著進入車內(nèi),馬車緩緩啟程。 趙霽身上的藥香味已經(jīng)散盡,淡淡雪松香蔓延在車內(nèi)。 墨發(fā)如緞劍眉星目,清冷似月般不可捉摸,靜靜注視著小姑娘吃得心滿意足的模樣。 紀(jì)瑤有些不自在,心下遲疑:“怎么了?” 趙霽斂住目光,不語。 莫非覺得不該她吃零嘴? 紀(jì)瑤輕捻一枚果脯吃著,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看向趙霽。 她并不怎么了解他,好歹是供她吃喝的衣食父母,多少得順著他點。 小姑娘雙眸清漉漉的,除謹慎之外無一絲綺念,趙霽沒來由地感到煩躁:“想吃就吃,本王沒攔著你?!?/br> 聞言,紀(jì)瑤放下心來。 相國寺有些遠,路上嚼谷點東西才好打發(fā)時間。 相國寺坐落于偌大的丹桂山山頂,廟會的確名不虛傳,不少人慕名遠道而來,山腳處便已人山人海,人聲喧肺。 好在趙霽出行有諸多侍衛(wèi)護送,由他們開路,雖上山緩慢,倒也算暢通無阻。 上山途中金黃的桂花漫山遍野,于綠葉間微微搖動,一望無際。 一些來往香客在樹下折枝搖花,細碎光影映著人們面上的喜樂。 車隊在相國寺山門處停下,侍衛(wèi)分列兩側(cè)隔出一小片空地,杜絕無關(guān)之人靠近。 紀(jì)瑤帶上冪籬下車后便被眼前景象驚呆。 相國寺寶相莊嚴(yán),撞鐘聲宏偉悠揚,一句句佛音彌散出來,山門前大鼎香火不絕,煙云裊裊。 身處此地,身心滌蕩,仿佛整個人都洗去凡塵鉛華。 前山禪院人聲鼎沸,趙霽在相國寺預(yù)留有禪院,便竟自帶紀(jì)瑤前往后山。 相國寺很大,后山禪院頗多乃是寺僧和香客居所,比熱鬧的前山則冷清許多。 “阿彌陀佛,趙施主請隨小僧來?!毙∩畯浺姷剿麄円恍?,自行在前方領(lǐng)路。 路過某處拐角時,紀(jì)瑤沒想竟與前來逛廟會的季禮兄妹不期而遇,不禁眉眼彎彎道:“季表哥,歡歡,好久不見?!?/br> 語氣是說不出的歡快。 第12章 您可別后悔 一個不開竅,一個悶不吭聲…… 天光朗朗,秋陽瀲滟,佛音鐘聲幽幽滌蕩在后山。 冪籬下的姑娘有多歡快,趙霽就有多淡然,鴉青鴉羽相視一眼心都提了起來。 “見過晉王殿下?!?/br> 季禮兄妹規(guī)矩地向趙霽行禮,季歡歡剛剛及笄,是個跳脫的丫頭,便欣喜地拉住紀(jì)瑤:“瑤jiejie好久不見,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真沒想到會在廟會碰上!” “阿歡,不得對王妃無禮。”季禮輕斥。 季歡歡這才意識到差距,松開紀(jì)瑤,收斂了些。 紀(jì)瑤帶著冪籬有些看不真切,此處也無閑雜之人,便取下冪籬交給綠星,拉住季歡歡的手,櫻唇莞爾道:“季表哥言重了,姐妹間不講那些虛禮?!?/br> 她抬眸看向季禮,與清冷如朗月的趙霽不同,季禮恭謹守禮,通身書生氣文雅隨和,也是不可多得的俊俏公子。 她不禁莞爾道:“上次在頂珍坊不便當(dāng)面言謝,特在此謝過,多謝季表哥替我解圍?!?/br> 季禮略過趙霽,看了紀(jì)瑤一眼,垂下眼眸:“王妃言重了,下官舉手之勞而已?!?/br> 趙霽不動聲色打量季禮,也不如何,就值得她這般高興? 自那日哭著離開頤青院后,她便再未對他笑過,更多的是謹慎與恭敬。 趙霽垂下眼瞼,清冷雙眸神色難辨。 紀(jì)瑤姐妹相見有說不完的話,但眼下不是敘舊時機,便相約午膳過后逛廟會,季禮兄妹這才告辭離去。 紀(jì)瑤彎彎繞繞的又行了片刻才抵達休憩的禪院,丫鬟小廝忙著將東西搬進去布置禪房。 趙霽與紀(jì)瑤坐在院中碩大的桂樹下,邊上石桌石凳布置齊全。 金風(fēng)拂過,金黃的桂花搖曳下來落在兩人身上,紀(jì)瑤伸手接住落花,瞥見一旁某人微涼眸光,微微頓了下。 趙霽面上瞧不出什么,可她卻敏銳察覺他心情不佳,不知誰惹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