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爺靠我續(xù)命 第13節(jié)
紀(jì)瑤欲言又止,她摸不準(zhǔn)他為何生氣,怕像上次勸他正常用膳那般惹惱他,便安靜坐在一旁默默飲茶。 鴉羽立在一旁,見王妃沉默不言,爺唇角緊抿情緒顯然更差了。 旁觀者清,他可是瞧得真真切切,爺對王妃肯定在意的。 爺今年二十有二,紅鸞星可算開了竅,卻是個凡事悶在心底的清冷性子。 鴉羽心道爺都約王妃逛廟會了,倒是再主動點??! 王妃在男女之事上壓根就沒開竅,爺就該主動表露心跡,別指望王妃自行領(lǐng)會你的意思! 鴉羽面上恭恭敬敬,見兩人一個傻一個悶,心底急得不行! 沒過一會兒,小沙彌在院外求見,鴉青過去同人說了幾句便來回稟:“齋菜已經(jīng)做好,小師父來問可要送午膳過來?” 看天色已鄰近午時,紀(jì)瑤摸摸空肚子,覷了眼冷眼旁觀的趙霽,斟酌道:“……送過來吧?!?/br> 鴉青領(lǐng)命去院門處傳話,他心底松了口氣,有王妃在爺總會多吃些。 沒多久功夫,齋菜就被送了過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財[滿石桌。 紀(jì)瑤聞著味兒深吸口氣,雖是素菜,但這也太香了! 她食指大動,拿過筷子就要開吃,忽地頓住,貝齒輕輕咬住筷子,看向無動于衷的趙霽:“王爺,用膳了?!?/br> “嗯”趙霽淡淡應(yīng)聲,卻沒動筷,似是食欲欠佳。 紀(jì)瑤猜他吃不慣,堂堂王爺食欲不好也怪可憐的,人生樂趣都少了一半。 她猶豫幾息,便將每道菜都淺嘗一口,將最好吃的那道端到他面前:“都很好吃,這個最好吃,王爺嘗嘗?!?/br> 話落紀(jì)瑤便沒再管他,他本就心緒不悅,說不定她此舉是在多管閑事。 可她也顧得不得了,美食當(dāng)前誰也別想讓她分心。 素炒筍絲新鮮脆嫩,齋燒鴨也鮮香無比……她從來不知素齋竟能做得這般美味! 小姑娘吃得心滿意足眉眼彎彎,趙霽夾了一筷小姑娘端給他的素炒萵筍,味道還行。 他慢條斯理地用著,對旁的菜式不曾多看一眼。 膳后,紀(jì)瑤回自己的禪房小憩,綠星進屋傳話:“王妃,季姑娘來了,邀您一起逛廟會?!?/br> 紀(jì)瑤正靠著軟枕打盹,聞言有些迫不及待,臨出門時發(fā)覺高挽的發(fā)髻戴冪籬不方便,便讓人拆了梳垂鬟式的飛仙髻,余下墨發(fā)披散在身后。 綠星梳發(fā)手藝很不錯,墨發(fā)如緞,釵環(huán)耳鐺,更趁得紀(jì)瑤仙氣兒又嬌俏,為此她特意換了件相襯的鵝黃綢裙出門。 季歡歡帶著丫鬟在等待,見她出來,親昵地挽住紀(jì)瑤胳膊,一行人直奔前山而去。 相國寺在本朝久負盛名,每年舉辦廟會都有許多人慕名遠道而來,前山各處禪院人來人往,喧囂熱鬧得緊。 綠荷小心警惕四周,以免橫里沖出個登徒子來,攪了王妃興致。 季歡歡是個愛湊熱鬧的活潑性子,見了什么都樂意去瞧瞧,舞獅、舞龍、竹馬、高蹺、各類雜耍等等。 逛了一圈,兩人都有些累了,季歡歡忽地提議道:“瑤jiejie,我們?nèi)u桂花做糕子吧,是相國寺的活動,香客搖的桂花可以帶走,也可以拿給伙房師父做吃食?!?/br> 紀(jì)瑤有些心動:“可人太多了,你知道我不喜往人多的地方去。” 前些日子京里有關(guān)瑤jiejie的謠言瘋魔得不像話,季歡歡一琢磨便明白過來,若被無關(guān)之人擾了興致便不好。 “我知道有處地方,保證人少,瑤jiejie可要去?” 紀(jì)瑤點點頭當(dāng)然要去,前些日子都沒法出門,今日可得好好玩玩。 山腰處一道瀑布飛流直下,下方潭水頗深,邊上窄急的溪流流淌著。 此處位于相國寺西面山坳處,桂花樹不如其他地方多,道路有些崎嶇,幾乎無人來此。 紀(jì)瑤一行人剛到此處,便與正提著籃子摘桂花季禮碰上。 季歡歡面色詫異:“哥你怎么在這?” 季禮眸光微閃,溫聲道:“摘些桂花回家給娘釀酒,相國寺的桂花沾了佛音,釀的酒定也別有意境。” 他看向邊上紀(jì)瑤,莞爾一笑:“王妃,真巧?!?/br> 紀(jì)瑤有些意外會碰上季禮,索性此處無旁人,便道:“確實很巧,摘桂花的地方竟都想到了一處去。” 季禮斂住目光,道:“那處桂花開得不錯,我過去看看?!?/br> 話落,便轉(zhuǎn)身離開。 紀(jì)瑤看他走遠,季表哥還是恪己知禮的樣子,知她嫁了人便自覺疏遠,不能再如昔時那般一起玩樂。 搖桂花是搖不動的,紀(jì)瑤發(fā)動綠葉幾個丫鬟一起摘,頭上冪籬著實擾她視線,便摘下來掛在一旁樹梢上。 一陣風(fēng)過,桂花落了幾人一身,季歡歡笑鬧起來:“可不能浪費了,這是老天爺看咱們摘得辛苦,特意幫忙呢!” 山腰處,一座涼亭屹立于此,水瀑飛鳴流水擊石,草葉上的水珠兒折射幾縷光線,清幽又雅致。 一名眉須皆白的清瘦老者,身著袈裟坐于石桌旁,兀自禁閉雙目,八方不動地轉(zhuǎn)動手中佛珠。 他對面坐著紫衣華服玉冠博帶,清冷如朗月高不可攀的男子。 了空大師:“阿彌陀佛,施主大難不死得遇貴人相助,自是福澤深厚?!?/br> 趙霽一手端著茶杯,沒心思搭理了空,眼底倒映著山腳處嬉玩笑鬧的倩影。 她眉眼彎彎摘取桂花,日光在她臉上似撒了一層碎金,鵝黃裙裝襯得她似桂花仙兒一般,靈動蹁躚惹人流連。 忽地她腳下一滑,附近摘花的季禮沖過來扶她一把,才不至于跌倒。 她竟換了裝扮,何意? 趙霽清冷雙眸微瞇,手中茶杯應(yīng)聲碎裂,碎片四濺,水漬沾濕衣裳。 鴉羽瞥了眼主子,生悶氣有用?您再這般悶不吭聲,王妃芳心還不知歸誰。 趙霽斂住情緒,撣了撣指尖水珠,接過鴉青遞來的錦帕擦拭,聲色冷然:“本王雙腿遲遲未能痊愈,不知了空大師有何高見?” 相國寺了空大師,是大原朝最德高望重的高僧,據(jù)說能斷人前世因果,知今生禍福,洞悉來世福澤。 了空大師向來蹤跡飄忽,只見有緣人,無數(shù)達官貴人趨之若鶩想見他一面而不得。 指引皇帝給趙霽賜婚之人,就是了空大師。 了空大師撥佛珠的動作頓住,睜開久閉的雙目,那雙眼滿布蒼老褶皺,而目光則悠遠曠然。 “阿彌陀佛,施主緣分未到,緣分到了自會痊愈?!?/br> “緣分在何處?” “彼時施主自會知曉?!?/br> 從了空大師那離開,趙霽坐著輪車單手支頤,閉目養(yǎng)神。 山道間桂樹瓊花,風(fēng)景甚美。 主仆三人皆無心賞景,鴉羽憋了一肚子話,琢磨著道:“聽說相國寺的符很靈,女眷都會去為家中之人求符,爺明日可要和王妃一道去看看?” 趙霽睜開清冷雙眸,斥道:“多事?!?/br> 鴉羽:……您不去可別后悔。 紀(jì)瑤一行摘了足夠的桂花才離開,抵達前山禪院時天色已晚,丫鬟們拎著花籃在后,主子行在前頭。 季歡歡精力十足還想著去求符,紀(jì)瑤玩樂半晌有些乏了,便道:“歡歡和季表哥去便好,我身子乏了怕擾了你的興致,正好回屋歇一歇?!?/br> 季歡歡自是不好強求,有些遺憾道:“那好吧,瑤jiejie先回去歇歇,明日再一起玩耍?!?/br> 聞言,一旁的綠荷禁不住蹙眉,打量季家兄妹并無異樣,只好欲言又止。 雖無異樣,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季禮拱手恭送紀(jì)瑤走遠,望著佳人背影,負在身后的手不禁緊握成拳。 季歡歡嘆息一聲,拍了他哥的肩:“哥,你眼睛都快長在瑤jiejie身上了?!?/br> 季禮收回目光,道:“不是要求符嗎,走吧。” 說罷,兀自向大雄寶殿內(nèi)走去。 季歡歡看著哥哥的背影,不禁皺眉擔(dān)憂。 哥很早就喜歡瑤jiejie,瑤jiejie及笄后,哥曾私下向姑母求娶瑤jiejie。 姑母卻說瑤jiejie姿色極好就要用對地方,婉拒了當(dāng)時只是舉人的哥哥。 那之后,哥意識到權(quán)勢差距,走了太子那條路,私下里卻頹廢得不像樣。 后來瑤jiejie被賜婚嫁給晉王,又傳出曾送入東宮的流言,之后流言愈發(fā)瘋魔,竟不知幾分真幾分假。 此次廟會偶遇,哥要她約瑤jiejie摘桂花,她才知哥始終放不下瑤jiejie。 她幫哥這一次,是希望他能放下。 要知道瑤jiejie已貴為王妃,無論如何也是他絕對不該再肖想的。 第13章 有吃萬事足 心動之人 天近黃昏,相國寺處處已點上燈火,前山各處禪院依舊熱鬧喧囂得緊。 紀(jì)瑤一行皆是女子,引來諸多目光。 為首女子身戴冪籬,身段婀娜多姿,步步靈動蹁躚,露在外面的柔荑細膩雪白,不難想象冪籬之下的絕美容顏。 漸漸行入后山禪院,那些探究目光終于遠去,紀(jì)瑤暗自舒了口氣,她不習(xí)慣萬眾矚目,總擔(dān)心不經(jīng)意間惹來麻煩。 離居住的禪院還有不少路,路上有幾棵樹冠遮天蔽日的古樹,金黃葉子掛滿樹梢,風(fēng)一吹便落下來。 四周頗為清幽,曲折巷道里除紀(jì)瑤一行再無他人,紀(jì)瑤走著走著慢慢頓住身形。 小珠滿心疑惑:“王妃怎么了?” 紀(jì)瑤秀眉蹙起咬著唇,有些難以啟齒:“想要凈手……” 人有三急,此處離住處尚遠,小珠猶豫是否要勸王妃再忍忍,綠荷四下張望后,急切道:“那邊禪院的門開著,咱們進去借個凈房?!?/br> 這處禪院門扉大開,里面卻空無一人,約莫是哪個僧彌打掃后忘記關(guān)門。 禪院凈房位置好找,小珠幾人守在凈房不遠處,紀(jì)瑤完事后出來在凈房門邊的水盆中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