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替我來宅斗 第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他等我分手很久了、絕對嬌寵、重生70年代帶著空間守護幸福、嬌棲、將軍夫人養(yǎng)成手冊、被獻祭后我成為神靈新娘、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八零之寵了個殘疾大佬、天才神醫(yī)穿越后,瘋批王妃被團寵了、玫瑰瓣
他突然間好像有些明白自己在得知孟弗和離時為什么會那樣開心了。 太后繼續(xù)問他:“皇帝,你是想娶她嗎?” 想娶她嗎? 在秋天的雨夜里,孟弗孤身一人騎馬來到桾山,當銀白閃電落下之時,她仰起頭看向自己,她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破,長發(fā)被雨水打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看起來很是狼狽,但那雙眼睛卻很亮,那一刻,她整個人在李鉞的眼里美得驚心動魄,李鉞此生都不會忘懷。 一切在這一刻都豁然開朗起來,他開始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孟弗靠近時心跳會那么快,為什么總也放不下她。 他果然該多看些低級趣味的話本。 想到這里,李鉞忽然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 太后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自己怎么會有個這么純情的兒子?真不像是在皇宮里面長大的。 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李鉞的回復(fù),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太后輕聲喚他:“皇上?” 李鉞仍是沒有反應(yīng),太后不得不提高聲音又叫了一次。 這下李鉞總算是聽到了,他抬起頭看向太后,雙眼發(fā)亮,他說:“我明白了,母后?!?/br> 他話音落下便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太后嚇了一跳,這明白什么了? 她趕緊轉(zhuǎn)過身出聲叫道:“皇帝!皇帝!” 她就知道皇帝性子急,她擔心他一時沖動做了不該做的事,提聲問道:“你現(xiàn)在這是要做什么去?” 李鉞停下腳步回過頭,只是沒等他開口,太后又道:“她才剛剛與宣平侯和離,不管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你都必須沉住氣,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你若是現(xiàn)在就讓她進宮,定要傳出不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來,對你對她都不好。” 李鉞轉(zhuǎn)過身,他笑了一笑,對太后正色回道:“母后,兒臣明白,兒臣當然明白?!?/br> 見太后還是一臉的不相信,李鉞解釋說:“兒臣就是想去看看她?!?/br> 太后皺眉道:“這個時候人家姑娘都睡了,你還去做什么?” 李鉞笑著道:“那兒臣也想去看一看?!?/br> 皇帝應(yīng)該知道輕重,太后點頭道:“行了,去吧去吧?!?/br> 李鉞從紫宸宮出來后,騎馬向?qū)m外奔馳而去,夜風(fēng)撩起他的長袍,高高低低的朱紅宮墻在月光下一直連綿到月亮升起的地方。 他喜歡阿弗。 原來他喜歡阿弗啊。 李鉞騎在馬上,想起往日里的種種,他又低聲笑了起來。 用輕功跟在李鉞身后的暗衛(wèi)們聽到陛下這笑聲差點沒從半空中摔了下來,陛下是怎么了?雖然說今天宣平侯夫人終于與宣平侯和離了,但也不用這么高興吧?聽得怪瘆人的。 孟弗新租的宅子距離皇宮有一段距離的,不過騎馬過去倒也花費不了太長的時間,李鉞來到街頭時便下了馬,他牽馬來到這座小小宅院前,站在門外,始終沒有敲門。 月光透過門前的兩棵葉子都已落盡的桂樹,在地上留下一片片雪白的光影,像是沒有掃凈的殘雪。 李鉞能看到宅子里的燈火還亮著,孟弗應(yīng)當是沒有睡下的。 他今日才徹底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迫切地想要見一見她,與她說說話,只是又怕會驚擾了她。 阿弗會喜歡自己嗎? 陛下隱隱覺得阿弗應(yīng)該是喜歡自己的,卻又怕這只是他的錯覺。 宅子里的孟弗此時是確實沒有睡下,她正打著算盤算賬,她從侯府離開時帶了些錢財,夠她生活一段時間,不過還是得想辦法再賺點錢財。 燭火搖曳,映在紗窗上的家具影子也微微跳躍,孟弗算好賬后將算盤推到一邊去,拿出紙筆,開始寫書。 半個多時辰過去,一個六七百字的小故事成型了,孟弗重讀了一遍,調(diào)整了幾處語句,覺得滿意了才將手中的毛筆放下。 她今日下午出去置辦家具的時候去書坊里走了一圈,對時下流行的書籍稍微做了個了解,其實她更擅長寫點評類的文章,不過此類文章她一個沒有名氣的女子寫了也沒人愿意去看。 孟弗起身走出屋子,來到院中,樹枝的影子橫在青石板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遠處又傳來三兩聲的犬吠。 她仰起頭看向夜空中的明月,月光如輕紗般籠罩在千萬戶屋瓦上,孟弗是能察覺到陛下對自己的心意,只是不知道陛下什么時候能夠發(fā)覺。 發(fā)覺后陛下會做什么呢? 孟弗想了幾種可能,最后垂下頭微微笑了一笑。 她從前以為自己想要的不是很多,現(xiàn)在才漸漸發(fā)覺,她其實也挺貪心的。 孟弗不知道,此時陛下就站在一墻之外,他們站在同一抹的月光里。 直到孟弗回到屋子里,熄燈睡下,李鉞才從宅子外面離開,他今晚沒能見到孟弗,卻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他是滿足了,可把暗衛(wèi)們給急得腦袋都要冒煙了,恨不得找?guī)妆驹挶救奖菹碌氖掷?,讓陛下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明明剛才他只要稍微出點聲音就能引起那位夫人的注意,陛下硬是憋著,就這么生生錯過。 搞不懂陛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陛下都快要有老婆了,陛下此舉定有一番深意。 李鉞騎馬回到宮中,高喜迎上來為他脫了外袍,問道:“皇上,您明日還回桾山去嗎?” 李鉞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道:“這還回什么桾山?。磕忝髟绨妖嬋A珍給朕叫來?!?/br>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剛出來,正在宮外大街上吃小餛飩的龐華珍就被召到了宮里來,他下意識地以為是李鉞又出了事,在進到紫宸宮內(nèi)見到李鉞之前,都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龐華珍的猜測其實也沒錯。 到了紫宸殿里,他一見了李鉞就叫道:“我的皇上誒——” 李鉞擺擺手,對龐華珍道:“朕聽到了,朕還沒死呢,你不用這么大聲,過來給朕看看朕身上的毒有沒有清除干凈?!?/br> 龐華珍應(yīng)了一聲,走上前來,將手指搭在李鉞的腕間,過了會兒,他給李鉞診脈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您是不是又生氣了?” “也沒太生氣吧,”李鉞問,“還得再從頭算三個月?” 可能是因為過去三個月李鉞完全沒有壓制過自己的怒火,想收拾誰就收拾誰,一個都沒放過,所以在提出這個可能的時候李鉞也沒有特別的惋惜。 “那倒也不用,至少不用三個月這么久了?!饼嬋A珍哎了一聲,這事一開始就沒那么嚴格,人都有七情六欲,小小的情緒起伏其實都是可以的,但陛下每次他都是勃然大怒,而且不說嚴重點,這位陛下根本不放在心上。 事實上,他說的很嚴重,但在前兩年里陛下仍舊沒放在心上。 李鉞瞪著他道:“那你嚎得那么大聲?” 龐華珍道:“您最近肯定是生氣了,草民嚎一嚎怎么了?” 李鉞問他:“那這毒就算是清完了?” “差不多吧?!饼嬋A珍說。 李鉞抬手在桌上拍了兩下,嚴肅道:“差不多是差多少?。磕阌性捯淮握f完行嗎?是不是想打架?。俊?/br> “誰敢跟您打???”龐華珍邊說邊往后退了兩步,生怕陛下真要撈著自己出去打架,不過隨后他就發(fā)現(xiàn)陛下只是說說而已,他打量了李鉞一眼,好奇問道:“您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啊?!?/br> “還行吧?!崩钽X說。 龐華珍:“……” 陛下說還行的時候能把上揚的嘴角先給壓下去嗎? “您這是有什么喜事了嗎?”龐華珍問道,不過在事情沒確定下來之前,李鉞沒有要將這件事告訴旁人的打算,龐華珍摸了摸下巴,揣測道,“看你印堂發(fā)紅,雙目有神,草民掐指一算,您這是紅鸞星動了?” “朕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還學(xué)會算命了?”李鉞瞥了龐華珍一眼,“還有沒有別的要說的,沒有趕緊滾蛋。” 龐華珍笑呵呵道:“草民剛才跟您說差不多,就是讓您把這個好心情保持一下,再配合草民給您開的藥,您當年在北疆散去的功力,說不定也能恢復(fù)了?!?/br> 潑出去的水還能再收回來? 李鉞向龐華珍問:“龐華珍,你到底大夫還是半仙?。俊?/br> 龐華珍端正臉色道:“草民跟您說真的,這藥是草民費了好大功夫才研究出來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br> 把龐華珍打發(fā)走后,李鉞帶著從太后那里討來的浮光錦,高高興興地前往孟弗如今的小宅子里。 他來的時候孟弗正在寫書,李鉞也不打擾她,只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看著孟弗,孟弗寫得非常專心,她微側(cè)著頭,神色專注,白皙的手腕快速移動,不一會兒就在那白紙上留下一行行簪花小楷。 等到孟弗停了筆,李鉞才出聲問她:“在寫什么呢?” “隨便寫點,”孟弗抬頭笑著說,“都是些狐語鬼話、山野怪談、異聞奇志,陛下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br> 李鉞的確對孟弗寫的東西很感興趣,但是現(xiàn)在這點好奇得稍微往后靠一靠,他昨天晚上惡補了一堆風(fēng)月話本,書里的主角要與人告白,都要挑選個特別的日子,或是在經(jīng)歷了生死劫難之后,或是在花前月下對酒小酌之時,又或是在某個落雪的清晨與下雨的黃昏。 可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今日卻是再普通不過尋常不過的一日了,陽光明媚,秋色宜人,孟弗坐在書桌后面,溫柔地看著他。 李鉞站起身,他在房內(nèi)來回走了兩圈,竟是有些猶豫,還有些緊張。 陛下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應(yīng)該在宮里頭在演練幾次的,可對著高喜那張臉他也說不出來呀。 孟弗歪著頭疑惑問他:“陛下您怎么了?” “我……”李鉞深吸一口氣,結(jié)果說出的卻是,“我來的時候在云兮樓給你打包了份糕點,放在外面了?!?/br> 孟弗嗯了一聲,這么點小事應(yīng)該不至于讓陛下如此吧?她繼續(xù)問:“然后呢?” 李鉞腦子有些亂,他還在糾結(jié)他的告白要不要在今日說出來,可是最近幾天哪天會下雨呢?如果不下雨了怎么辦?他嘴上胡亂答著:“然后,然后我還帶了兩匹浮光錦來,顏色很漂亮,不知道你喜不喜歡?!?/br> 孟弗頷首道:“我知道了,還有嗎?” 李鉞繼續(xù)道:“我在路上看到了一只很像貴妃的貓,但比貴妃要胖一點,捉鳥的時候差點從墻頭摔下來。” 救命!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陛下的心中充滿尖叫。 孟弗兩手托著下巴,笑著聽陛下講他這一路上的趣事,陛下說到后來漸漸有些顛三倒四,驢唇不對馬嘴了,孟弗也不糾正,只想看看陛下到底要說什么。 李鉞有些不知道自己都在說什么了,卻沒有停下,一直走一直說:“……你看今天的天氣很好,明天應(yīng)該也不錯,我不知道哪一天才會下雨,要等下雪也太晚了,現(xiàn)在開著的花不多了,喝酒時說應(yīng)該也不錯,但我怕你喝了酒就全忘了,我早該意識到的,其實前幾日的時機就很不錯,那些話本有沒有用也不知道,我說了這么多,我其實,我其實就是想說,我喜歡你?!?/br> 孟弗猝不及防之下聽到陛下的告白,她整個人怔住,嘴巴微微張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李鉞。 她昨天夜里還在猜測當陛下察覺到他自己的心思時,他會怎樣做。 她沒想到這一天會到來得如此之快。 一些不知名的鳥兒在窗外啼叫,日光似比剛才又明媚幾分,那光透過窗欞,在桌上留下幾塊細細長長的光斑。 而陛下在說完這句我喜歡你后,像是一場巨大的狂亂的山谷風(fēng)終于停息,他的那些紛亂的思緒在這一瞬間都收歸至原位,他冷靜了下來。 “我喜歡你,阿弗,”李鉞停下了腳步,他轉(zhuǎn)過身,走向孟弗,停在書桌的另一側(cè),稍微傾下身,定定地看向她,問她,“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