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棲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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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保管一句閑言碎語都傳不到她耳中。 衛(wèi)景朝眼神微涼,拉過被子將她遮嚴實,似真似假地抱怨,“也就是有求于我的時候,你才會討好我?!?/br> 沈柔連忙翻身,爬到他身上,壓著他的胸膛,親親他的臉,柔聲哄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呀?!?/br> 衛(wèi)景朝哼了聲,翻身壓住她,低頭去親她的臉。 沈柔笑著討?zhàn)垺?/br> 二月二十五日,小雨。 衛(wèi)景朝帶著沈柔一同乘馬車去了慈恩寺。 慈恩寺位于京城南郊郎亭山的山腰處,是京都達官貴人最常去的寺廟,常年游客如織,人山人海。 今日,慈恩寺門前卻一片寂靜,空空蕩蕩。 饒是如此,慈恩寺絲毫不顯得清冷落寞,反而更有佛門的恢宏莊嚴。 兩個知客僧候在門前,見著長陵侯府的馬車,雙手合十微微頷首,將他們引入寺廟中。 入了寺廟,沈柔拜過大雄寶殿,對著佛祖輕聲念叨:“佛祖在上,愿護佑父兄安息。” 又磕了三個響頭。 隨即由人引著,與進了側邊的禪房。 禪房內,高僧靜坐多時。 沈柔在他對面坐下,說出來意。 高僧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眸。 不久后,沈柔從禪房中出來,被衛(wèi)景朝握住雙手。 衛(wèi)景朝捏捏她微涼的手和臉上微微茫然的神色,沉聲問:“怎么了?” 沈柔搖了搖頭:“沒什么。” 臨走之前,她回頭望著寺廟內剛剛盛開的海棠花,眼神微微茫然。 高僧說,無法滿足她的心愿。 她的父親死時并無怨恨,不必超度。 她的兄長尚在人世間,萬萬沒有超度活人的道理。 沈柔恍惚不已。 兄長……竟還活在人間嗎? 那為什么不來找她呢? 為什么也不去找母親呢? 一路上,沈柔一直心不在焉。 衛(wèi)景朝忍了一路,終于忍不住,扳著她的臉,沉聲問:“怎么了?” 沈柔咬唇,不知道該不該向他提起此事。但想起他每次的態(tài)度,終究沒說,只道:“沒什么,我就是累了。” 衛(wèi)景朝捏捏她的臉,將她抱在膝蓋上,柔聲道:“累了就睡,我抱著你?!?/br> 沈柔臉龐枕在他肩膀上,微微合上眼眸,卻怎么都睡不著。 她心里亂的厲害。 無法想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哥哥能夠活下來? 為什么他明明活著,卻從未去找過自己和母親? 他到底在哪里? 無數(shù)的問題糾纏著沈柔的腦子,讓她再也分不開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她有心求一求衛(wèi)景朝幫忙,卻又怕害了哥哥。 她再怎么心愛衛(wèi)景朝,有件事卻很清楚。 眼前溫柔如水的愛人,并非是善良之輩,對平南侯府更沒有多少好感。 若是他得知哥哥活著,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沈柔無法預料。 她想,縱然不見面。 但哥哥在別處好好活著,也是極好的。 沈家已落到如此地步,實在不能冒險。 ———————————————— 此刻,慈恩寺內的禪房中,從影壁后走出個美麗女子,長眉入鬢,肆意張揚,正是洛神公主。 高僧起身,緩緩道:“公主之意,老僧盡已傳達。。” 洛神公主道:“法師做的極好,待本宮登基,這慈恩寺便是我大齊國寺?!?/br> 高僧微微嘆息一聲,未發(fā)一言。 洛神公主輕笑:“法師不必如此憂傷,我讓你說的,字字都是實話。平南侯自盡時的確毫無怨言,沈元謙也的確活著。” 她緩緩勾唇,笑盈盈道:“后日,全京城都會知道,沈元謙活著?!?/br> 高僧心底一跳。 后日,是洛神公主與長陵侯的婚期,舉世無人不知。 他秉承著慈悲心懷,道:“公主,沈家父子是忠臣,護佑大齊多年,皆是福澤深厚之輩,您的因果,最好不要牽扯到他們。” 洛神公主扯唇,“牽扯不牽扯,本宮說了,已不算?!?/br> 是命運如此安排。 哪怕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力,也沒法子與命運抗衡。 沈元謙,就是她命中的劫數(shù)。 她不想要這劫數(shù),只能叫他去死。 譬如刮骨療毒。 為了以后,再痛也得忍。 洛神公主回到宮中,進了臥室。 打開機關,墻邊的衣柜便徐徐分開,露出里頭的情形。 雪白的地毯綿延,墻壁上刷了椒泥,紫檀的床榻上鋪著最柔軟的絲綢。 可是,這一切的奢華美麗,都敵不過坐在椅子上冷眼無聲的男人姿色。 望著沈元謙俊美無儔的臉龐,洛神公主有一瞬間失神。她抬腳,緩緩走過去,伸手撫摸沈元謙的臉龐,輕聲道:“沈郎,我后悔了?!?/br> 沈元謙側頭避開她的手,眼神死水無波,亦沒給她任何回應。 好似,這句“沈郎”,與他毫無關系。 洛神公主垂首看著他,半晌才道:“沈元謙,我真想殺了你?!?/br> 沈元謙終于有了反應,眼神冷冷地看著她:“求之不得,還請公主切莫手下留情?!?/br> 洛神公主沉默了半晌。 忽然拿出一把鑰匙,解開他手腕上的鎖鏈。 沈元謙抬眼看她。 洛神公主避開他的視線,道:“你走吧?!?/br> 沈元謙沒動,木然道:“去哪里?我的父親被你殺了,meimei被你害死,家族也沒了,我該去哪里?” 他望著昔日的情人,猝然笑了聲。 那笑聲中,卻唯余無盡的悲涼。 洛神公主閉上眼眸,啞聲道:“沈元謙,你meimei沒死?!?/br> 沈元謙怔然。 洛神公主繼續(xù)道:“她進了君意樓后,被衛(wèi)景朝帶走了,現(xiàn)在跟衛(wèi)景朝一起,住在鹿鳴苑中?!?/br> 那個瞬間,沈元謙像是忽然活了過來,啞聲詢問:“她……她怎么樣?” “衛(wèi)景朝的為人,你應該清楚?!甭迳窆鞯?,“她給衛(wèi)景朝做了外室。” 外室。 這兩個字落在耳中,扎的沈元謙心口發(fā)疼。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覺。 疼痛、開心、悲傷,都與他絕緣。 可聽到meimei被人這樣折辱,他的心,頓時猶如千萬針鋼針同時刺入,密密麻麻的疼。 他千嬌百寵,捧在掌心里長大的meimei,向來如珠似玉,怎么可以被人這樣羞辱? 衛(wèi)景朝,衛(wèi)景朝。 他怎么敢? 他怎么可以? 沈元謙恨極,眼睛被怒火灼燒到通紅。 洛神公主一時說不清楚心底的滋味兒。 過了許久,她輕聲道:“后天我與衛(wèi)景朝成婚,到時候你潛入鹿鳴苑,帶沈柔離開,最好是死了干凈,不要讓她再礙我的眼?!?/br> 她高傲又冷漠,一張嫵媚的臉染上冰霜,“沈元謙,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們姓沈的?!?/br> 沈元謙嗤笑了一聲,“求之不得?!?/br> 他捋下手腕間的鏈子,踉蹌兩步,扶著墻壁站穩(wěn)身體,硬撐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