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老婆婆也笑了，“我這團團，可比我親女兒還親呢?！?/br>
    這話聽上去有一絲心酸，斯華年不敢多問。老婆婆倒是覺得沒什么不能說的，抱起小狗親了親：“我女兒在外面忙著賺錢，一年也不回來一趟，我老婆子就跟團團相依為命咯?！?/br>
    斯華年點點頭，倒是很能理解這種感覺：“我跟哥哥，也是相依為命呢?！?/br>
    想起哥哥，她不由有點歸心似箭：“婆婆，粥什么時候能好啊?！?/br>
    老婆婆往鍋里看了眼，說：“你要是實在著急的話，現(xiàn)在也差不多了。”

    斯華年想了想，說：“那我……我挺急的?！?/br>
    “行，”老婆婆起身走到一邊洗了手，把粥盛在紙碗里，用塑料袋裝好。

    斯華年提起袋子，認(rèn)認(rèn)真真道了謝，把錢包里的現(xiàn)金都掏出來：“真的太謝謝您了?！?/br>
    “喲，”老婆婆嚇了一跳，“你這孩子，做什么呢。一碗白粥，又不是魚翅粥。兩塊錢?！?/br>
    斯華年看著手里的錢，垂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彎腰放在了桌上，小小聲說道：“我，我請團團吃燒賣。”

    -終于拿著白粥回到了家里，斯華年打開鑰匙開門，一進去，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斯晉。斯晉倏地看了過來，兩兄妹異口同聲。

    ——“哥，你怎么下床了！”

    ——“你剛才去了哪里！”

    斯華年走到他身邊，給他看手里的袋子：“去買吃的了。哥哥你餓了吧，快來喝粥?！?/br>
    她把粥放在茶幾上，就被斯晉一把握住手腕：“為什么出門不帶手機？”

    “忘，忘了。”

    本來她只是想著下樓去便利店買碗粥，不知道會去這么久，便也并不覺得有必要帶手機。

    ……哥哥肯定擔(dān)心了。

    手腕被握的有些疼，斯華年自知理虧，乖巧地在哥哥肩膀上蹭蹭。

    “你這孩子，”斯晉的聲音仍然啞得很厲害，卻掩蓋不了嚴(yán)厲，“怎么這么不懂事，這么晚還在外面亂跑！”

    之前他吃過退燒藥，有一定的催眠作用，已經(jīng)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年年不在，外面是漆黑的天。如果她再晚一點回來，他就要出門去找了。

    “我知道錯了，”斯華年嘟囔著端起碗，舀出一勺吹了吹，喂到哥哥嘴邊，“啊~”噗的一下，斯晉像是一只被戳破的氣球。好不容易表現(xiàn)出的那點強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下子渾身僵硬：“年，年年……”“張嘴?！?/br>
    “……”“嗯？”

    “……”斯晉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斯華年眼疾手快，準(zhǔn)確地把勺子塞了進去。

    溫?zé)嵯闾鸬闹嗨鬟M嘴里，他喉頭滾了滾，咽下去。

    “乖，”斯華年笑瞇瞇的，“再來一勺，啊~”“……”斯晉怔怔地咽下去。

    年年，不用這樣的……真的不用的……哥哥沒有病重到不能自己吃東西……但是話到了嘴邊，就是怎么也說不出來。原來被年年照顧著，是這樣的感覺啊……心臟都像是被云朵托了起來，輕飄飄地飄在空中。

    “好的，”斯華年滿意地笑起來，“哥哥真棒?！?/br>
    她又舀起一勺白粥，小心地把勺子放在哥哥嘴唇上，然后稍微傾斜，讓汁水流下去。她的神情很是專注，眼里只裝著哥哥一個人。

    斯晉沒有去看那碗粥，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像是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眼睛有點紅，唇邊一直帶著一個輕輕的笑。

    “哥哥，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斯華年被他看得臉上發(fā)燙，但還是一勺一勺，堅持喂完了一碗粥。

    她把空碗放到一邊，依偎進哥哥懷里：“哥哥你吃飽了嗎？我再給你煮一碗粥好不好？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現(xiàn)在會煮粥了?！?/br>
    斯晉伸手抱住她，聲音像是被什么東西哽?。骸帮柫恕！?/br>
    “我以前太笨了，”斯華年把臉埋在他懷里，語氣嫌棄地嘟囔，“連個粥都不會煮。”

    她一句句說得很認(rèn)真，像是在說煮粥的事，又像是在說什么別的事：“哥哥你要相信我，以后我會很聰明，很懂事……”小姑娘聲音軟糯糯的，一點一點變輕，但很堅定：“……我會長大的。我也可以照顧哥哥?！?/br>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尋粥之旅，自己似乎懂得了什么道理。但具體是懂得了什么道理，她又有點想不明白，說不出來。

    斯晉一把抱緊了她，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年年……”年年怎么能這么乖，這么討人喜歡？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他從不指望她懂事，只要能待在他身邊，一直這樣下去就很好。但她終究還是一點點長大了。

    “嗯？”

    斯晉翹了翹唇角笑起來，抱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懷里。今天得到的幸福實在太多太多了，他的心臟都被喜悅漲的爆炸。

    一時間竟也有了一點勇氣，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問出一句大膽的念想：“年年，告訴哥哥。你……有沒有一點喜歡哥哥？”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斯華年愣住了。

    她一下子回答不上來，因為其實她也不確定答案。

    斯晉眸光黯了黯，及時轉(zhuǎn)開話題：“年年，吃了晚飯沒有？”

    斯華年面不改色：“吃了?！?/br>
    不知道是因為生病影響了智商還是沒有力氣思考，斯晉就這樣信了她的話，沒有多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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