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劇透 第53節(jié)
[臺州: 官田總數(shù)(畝):8231; 當(dāng)前產(chǎn)量:0(暫未收獲);] 溫晏然總覺得,完成更新的系統(tǒng)與往日相比,光澤上顯得更為黯淡,不過考慮到《昏君攻略》本來也不是一款存在任何美術(shù)優(yōu)勢的游戲,也沒有放在心上。 第84章 臺州的田野之中,許多人正在痛哭。 他們都是出身于本地大族,眼看著建平大軍長驅(qū)直入,先是害怕,等知道自己或許可以逃得一命后,心中慢慢生出了不少悔恨之意。 有人哭道:“若是當(dāng)日王氏等四族不曾各自為政,臺州前景如何,尚未可知。” 另一位老者扶著拐杖,搖了搖頭:“重來一遍也是如此,王氏等大族私據(jù)臺州非止一日,然而州中亂象,卻與前代并無區(qū)別,只曉得依仗武力,卻不曾用心經(jīng)營治下之地,就算能占得一時上風(fēng),長此以往,終究會生出動亂?!?/br> 一位年輕人抹了抹眼淚,道:“日前官府那邊派人下來度量田地……” 以前王游執(zhí)政之時,也時不時派人度田,各族給她面子,會稍稍出點血,那時候便已經(jīng)心疼不已,如今朝廷這邊派來的屯田官,則一口氣將所有田畝數(shù)量盡數(shù)上報,不許各家有絲毫隱藏,他們雖然心痛,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比起舉族遷徙而言,家產(chǎn)盡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選擇。 在大周,流刑一向比罰人做勞役的徒刑更重,僅僅比死刑稍輕——受到時代影響,被判處流放之刑的家族,身邊攜帶的財貨家畜自然會被盤剝干凈,從西地到南地的上千里路得純靠步行,死在路上是大概率事件,就算最后真的抵達南地,也容易因為水土不服而亡故,許多百姓疲病交加之下,便淪為當(dāng)?shù)卮笞宓募遗?/br> 也正因為此,云氏明明是傳世的大族,等被流放到邊地之后,整個家族便風(fēng)流云散。 西夷人無可奈何,只得將田畝數(shù)量盡數(shù)上報,希望天子看在臺州確實需要足夠的耕地人口的份上,多留些人下來。 也有人提出異議,治理臺州的策略頗具條理,顯然是打算以恢復(fù)民生為主,又怎會做出如此酷烈的決策? 雖然有明白人猜到這是讓他們老實把田畝數(shù)交待清楚的計策,大部分人已經(jīng)被打得膽氣盡摧,根本升不起與之抗?fàn)幍囊饽?,也慶幸自己如此識時務(wù),身邊出身內(nèi)官的親信十分心狠手辣,拎了好幾個刺頭出來明正典刑,直到現(xiàn)在,城外立著兩座京觀。 與此同時,官府也下令編戶齊民,各家的隱戶部曲被打散到不同的區(qū)域,原本屬于黎氏的人遷到之前王氏等家族的地盤上,王氏的人也按照同樣的方式被遷走……或許十年之內(nèi),那些被遷走的部曲還能記得舊主的恩情,但十年之后,只怕與普通百姓便沒什么分別了。 有人在暗暗盼望,希望天子早日回京,也讓他們能松一口氣,結(jié)果等天子那邊開始準(zhǔn)備返駕的事宜的同時,另一個消息也隨之一同傳來—— 原御史大夫賀停云抵達臺州。 賀停云行動一向干脆利落,得到允準(zhǔn)的批復(fù)后,竟然不親自回家收拾行李,而是寫信回去,讓家人把該打包的東西差心腹送來,自己帶著一隊護衛(wèi)輕裝出行。 她剛一進城,就被等候在此的禁軍小將帶至刺史府,然后由內(nèi)官引至天子面前。 溫晏然在丹臺兩地耽擱了那么長時間,手邊多是用的不慣的官吏,唯有與賀停云等人相處時,才稍稍有點之前在建平時的感覺。 “賀卿趕路辛苦,今日先去休整。” 賀停云向著天子拜了一拜,然后取出隨身攜帶的書信,干脆道:“臣出發(fā)之前,收到建平來信,光祿大夫,國師還有宋侍中,都切切叮囑微臣,一定要請陛下返駕?!?/br> 一國之君終歸是得在朝中坐鎮(zhèn)才能讓人放心,溫晏然再不回來,袁言時等人能親自過來哭求天子返駕。 該定的政策已經(jīng)定下,該辦的事情也都辦得差不多,溫晏然笑笑:“有賀卿在此鎮(zhèn)守,朕也能安心返回。” ——以少府為代表的建平大臣本來還暗地里期盼,希望天子早去早回,免得錯過圣壽,結(jié)果現(xiàn)在別說生日,要是再耽擱幾天,溫晏然回去的時候,收拾收拾就能直接準(zhǔn)備過年。 臨出發(fā)的最后幾天,溫晏然抓緊時間把臺州上下官吏的履歷給梳理了一遍——作為一個資深社畜,溫晏然有時候會在批奏折的時候恍惚覺得,自己996的工作狀況似乎并沒有因為穿越而好轉(zhuǎn)——然后初步定下了各郡主官,她把之前東治城的縣丞還有順會的縣令都給拎到了臺州這邊做郡丞,除了就地取人才之外,一些隨她前來的文官也上表自薦,表示愿意留下,其中還包括崔新靜跟高長漸,不過溫晏然只同意了前者的奏請。 高長漸也明白,他在中樞待得時間太短,又不像崔新靜那樣立過出使臺州的功勞,尚且不滿足外放資格,天子且得放在眼皮底下看一段時間,才好做決斷。 大半個月后,已經(jīng)告罪回家的李增愈在聞之此事后,直接暈厥在地,他本是吏部官員,如今西夷百廢待興,本該參與到官員的任免當(dāng)中,進一步積攢功勞,如今卻只能待在家中,徹底錯過了一個千載難逢的進取機會。 * 北地前營當(dāng)中。 此前宋南樓被派到此地為主將,師諸和也跟了過來,到了攻打臺州之前,宋南樓被天子召去前線,許多士卒也隨之離開,前營這邊,暫時由師諸和掌管。 此時此刻,師諸和又一次將天子的書信拿出來細看。 天子在信中提起,按照往日的奏報,北地常常有身份不明的流匪出現(xiàn),本地大族也因此多建鄔堡以自守,如今前營兵力西調(diào),守備力量空虛,那些流匪既然有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再出現(xiàn)幾個想把握機會與官兵為難的有識之士也不奇怪,等前營被匪徒所滅,本地官吏自然聞訊大悲,不得已過來暫時接管營盤。 師諸和并未與新帝真正交談過,卻從信件中感受到了一絲促狹之意,對方所言的流匪自然不是真正的流匪——北地大族習(xí)慣建立鄔堡,并在其中藏匿了數(shù)量極多的人口,畜養(yǎng)部曲賓客的習(xí)氣更是蔚然成風(fēng),他們想要維持現(xiàn)狀,自然得時不時制造一些流匪劫掠的事件出來,來證明鄔堡存在的必要性,若是被派到本地的官員想要清查此事,自然也就會變成流匪的目標(biāo)。 溫晏然登基也有一段時日了,北地大族曉得小皇帝性格強硬,發(fā)覺前營力量空虛,自然想要趁機找點麻煩。 為什么多年混亂,設(shè)立在丹臺之地的右營早就變成了一個虛架子,除了武安之外,幾乎就沒有可堪調(diào)用的士卒,若是能讓前營也變作一個空殼,做起事來,也就方便多了。 所謂的聞訊大悲,不得已過來接管云云,是在告知師諸和,一旦他兵敗身死,邊上那些虎視眈眈的大族肯定會趁機將前營納入掌控,同時把不利于自己的證據(jù)通通毀滅。 在信件最后,溫晏然又提醒師諸和,要注意大營周邊的地理環(huán)境。 溫晏然把自己放到敵人的角度,認真給了一份作戰(zhàn)計劃——前營營盤堅固,易守難攻,若是師諸和選擇堅守不出,那些“流匪”自然無可奈何,然而士卒需要糧草,按照大周制度,前營所在地方有著大量的屯田,對方若是趁著秋收的機會過來作亂,那就不得不去抵抗。 與此同時,前營邊上也有用來運輸貨物的河道,倘若秋收被破壞,“流匪”又做出截斷河道的舉動,還能不被從營中誘出嗎? 溫晏然知道對師諸和的評價是不會打仗,是以分析得格外認真,還照著系統(tǒng)輿圖給對方畫了幅地圖——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師諸和能在宋南樓回來前把營地守住就行,溫晏然相信,自己已經(jīng)把情勢說得如此明白,對方應(yīng)該會提前搶收秋糧,然后待在大營中老老實實等主將返回。 前營軍帳中。 師諸和在窗前重讀信件,天子是鋒芒畢露的性格,如今特意寫信過來,還把后續(xù)推測以及周邊形勢寫得如此詳細,顯然是有所暗示。 單以才能論,師諸和對新帝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因為此前多年的學(xué)習(xí)積累,所以對北地情況隱隱猜到幾分,然而皇帝從出生以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宮內(nèi)自閉,居然也了解得如此清楚,實在令人贊嘆,至于大營周邊地形的圖紙,也明顯是花了功夫繪制的,除了圖畫水平不大優(yōu)秀以外,堪稱無可挑剔。 ——溫晏然不知道師諸和對自己圖紙的評價,也沒法告訴對方,她上大學(xué)的時候雖然學(xué)習(xí)過繪圖,但顯然沒學(xué)過用毛筆繪圖…… 一位中級軍官進到師諸和的房間當(dāng)中,此人是宋氏故吏出身,與師諸和認識已久,能夠稱一句心腹。 軍官壓低聲音:“他們還未行動,將軍當(dāng)真要率先動手么?” 師諸和起身,淡淡道:“自然要率先動手?!?/br> 他日常雖然只出五分力氣,卻也沒有耽誤過工作,而且今次是天子親自給的指示,師諸和如今既然頂著副將的頭銜,總不會不遵號令。 ——師氏曾有忠臣曾因為直言進諫被厲帝逼迫自縊,師諸和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那個場面,往日也聽長輩提起,以當(dāng)日那位郡守的能力,自然知道該如何保全自身,然而既然親眼見到了如斯混亂的世道,若是選擇閉口不言保全自身,就算沒有惡名,難道就當(dāng)真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xù)做世族名臣嗎?是以對方昔日才會寫下那封言辭直指中樞的奏疏,其中不止提及了厲帝跟掌權(quán)內(nèi)官,連許多朝廷重臣也被牽涉其中,事后有人說那位郡守性情勇烈,也有人說對方孤憤偏隘,師諸和小時不解,長大后也漸漸大約明白了那位長輩的意思,對方分明看到這世上存在著極其嚴重的問題,卻不知該如何解決。 師諸和如今有著與那位長輩相同的感覺,他細思天下事,總覺得眼前迷霧一片,不知道路在何處。 同樣出身曾遭遇過厲帝打擊的家族,師諸和的性格比任飛鴻更為含蓄一些,他已然能感覺到,天下之所以搖搖欲墜,厲帝的昏聵固然是一個很重要的緣故,根本原因卻是整個社會結(jié)構(gòu)產(chǎn)生了問題,明君只能暫時緩解癥候,卻無法將問題根除。 然而等天子在西夷的舉措傳至北地后,師諸和又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追求許久的那個答案,或許就在皇帝本人身上。 他在武事方面的才能已然到了能被評論區(qū)拿來玩梗的地步,自然極其擅長治軍,等兵卒們準(zhǔn)備就緒后,當(dāng)即下令讓所有人改易服飾,隨他趁夜出營。 十日后。 溫晏然靠在車子中的軟墊上,閉目小憩。 宮人奉上一盤涂了蜂蜜的梨片,溫晏然覺得過于甜膩,只用銀質(zhì)的小叉子叉了一塊,剩下的讓身邊人分了。 建平那邊急著讓她返駕,其實跟北地不安也有些關(guān)系,為了讓袁言時等人安心,溫晏然還特地寫信回去,告知重臣們自己心中已有打算。 她沒有忽悠這些朝堂重臣,早在離京之時,溫晏然就分別給師諸和跟溫循那邊送了信件,提示前者小心本地大族,又提醒后者,到了秋收時分,把后營的兵馬帶到靠近北地的地方拉練一番,不必當(dāng)真動手,只要以軍威震懾一下那些心懷二意的宵小即可。 “陛下,建平傳來急信?!?/br> 溫晏然微微頷首,外面負責(zé)報訊的禁軍被引至車架前,匯報道:“陛下,前營師副將剿匪近兩萬……” “啪,啪啪?!?/br> 幾位近臣聽到對方所言,直接驚掉了手中玉笏,北地情況跟西夷不同,時不時就有各種力量強橫的流匪出現(xiàn),朝廷此前也曾多次派人清繳,卻一直沒起到太好的效果,在溫晏然駐扎在武安的時候,很多人擔(dān)心那些流匪會趁著天子親政西夷時作亂,沒想到作亂是作亂了,結(jié)局卻跟他們腦補的完全不同。 相比起失態(tài)的大臣,天子本人的態(tài)度倒是從容依舊——直到現(xiàn)在,車架中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響傳出。 王有殷默默撿起自己的笏板,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她直覺認為,此事多半也跟天子有些關(guān)系。 陛下曾設(shè)局誘西夷之兵深入丹州,然后將之一網(wǎng)打盡,如今也多半將同樣的計策用在了北邊——先故意離開建平,好讓那些人覺得中樞空虛,等他們生事時,再來個包抄圍剿。 車架內(nèi),差點被梨塊卡住的溫晏然默默給自己灌了半盞茶——什么情況,她不是還沒對北地動手嗎,對方怎么就突然間損失慘重了呢? 溫晏然目光微凝,發(fā)覺系統(tǒng)近來沉默得格外異常,剛想打開面板看看情況,卻發(fā)現(xiàn)在[戰(zhàn)爭沙盤]模塊邊上多了一行有氣無力顏色淺淡不細看根本注意不到的紅色小字“功能維護中,暫停使用”。 第85章 剿匪也算是軍情,除了口述之外,自然也有信件傳遞,不過那封由師諸和親筆書寫的奏疏由于手續(xù)流程問題,目前還停在尚書臺那邊。 溫晏然得知此事后,當(dāng)即給車隊下了指示,讓所有人加快趕路速度。 負責(zé)傳話的禁軍覺得,當(dāng)今皇帝性情果然與先帝迥然不同,要是先帝突然聽到好消息,肯定得先大肆慶祝一番再談其它,如今的天子聽見捷報傳來,反而比此前更為更加肅然,一副立刻就要趕回京城工作的昂揚之態(tài)。 有這樣一位主君,普通的官吏,哪里又敢說一句勤勞呢? 禁軍告退時,心中滿滿都是對天子的欽佩之意。 [戰(zhàn)爭沙盤]正處于維護狀態(tài),溫晏然沒法立刻得知北地局勢,不過她按照禁軍提供的情報思忖了片刻,心中也大略有了些猜想。 在天子車架正式進入建州城之前,北邊的詳細戰(zhàn)報也終于到了溫晏然手上,她之前分別給師諸和跟溫循去了信件,讓后者帶兵外出拉練,又向前者充分描述了離開大營的種種危險,自然是希望對方能老老實實地把地盤守住完事,不過溫晏然事后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到底是被這個時代的說話風(fēng)氣所影響,行文措辭時帶了幾分謎語人的感覺,這才給了師諸和要主動出擊的錯覺。 還好結(jié)果不算太差,她雖然不指望師諸和帶兵,也不打算讓前營就此荒弛。 至于溫循,頗有點恰逢其會的意思。 溫晏然在信中暗示,當(dāng)?shù)卮笞寤蛟S會扮作流匪把前營的將士誘出,師諸和毫無障礙地接受了這個思路,然后算準(zhǔn)那些“流匪”外出的時刻,將自己手下的精銳部隊也扮作流匪的形貌,主動出擊,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而這些將士之所以愿意服從師諸和的指揮,平日里的賞罰嚴明固然也是一方面原因,也因為當(dāng)初宋南樓是從靠近建州的地方募集的士兵,那里的人因為距離建平比較近,對宋氏師氏等大族有著天然的敬畏。 師諸和在前營待了那么久,早就查知那些“流匪”大多來自附近的金氏跟湯氏兩組,其中湯氏是有名的豪強之家,而金氏甚至能算得上一個三流世家。 湯金兩家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被師諸和帶兵輕易擊潰,大部分“流匪”都被擒殺——與西夷之戰(zhàn)不同的是,敵軍可以招降,至于那些以匪類自居之人,可以直接擊殺了事。 其中有一人被俘后,喊了一句自己是金氏之人,師諸和聞言,親自過去送人上路,同時果斷表示,此賊敢假冒金氏族人,多半是因為賊首已經(jīng)將金氏整族挾持,如今已經(jīng)收到訊報,安定鄉(xiāng)里也是應(yīng)有之意,師諸和繼續(xù)同樣借著服裝上的掩飾,騙過金氏的守衛(wèi),令他們將鄔堡大門打開,然后順利打進了對方的地盤當(dāng)中,并將所有“流匪”徹底清繳,湯氏那邊聽得風(fēng)聲,本來想試試看能不能挽回一二,剛跟師諸和交了一回手,就十分識時務(wù)地開始撤退。 師諸和無法丟下大營,難以長途奔襲,本來能被湯氏逃掉一點人馬,結(jié)果在撤退時,不幸遇見了過來帶兵拉練的溫循。 見到這一幕,溫循立刻明白,天子之所以安排自己前往此地,就是為了截斷這些人的后路,雖然不明白天子如何連時刻也估計得分毫不差,也不影響她立刻揮兵直上,兜住湯氏的前鋒。 雖然師溫兩人帶的人馬都不多,然而湯氏的部曲本來也不是正規(guī)軍,兩面夾擊之下,很快就徹底潰散。 事后師諸和還跟溫循簡單碰了個面,溝通了一下北地的情況,兩人帶兵風(fēng)格其實并不一致,但在天子算無遺策這一點上,卻迅速達成了共識。 事后師諸和也遵照天子信中的提示,迅速掌握了這兩家的地盤,耐心地布置各類證據(jù)。 * 地上的車隊猶如云團一樣,向著建平推進,天子出行的規(guī)格本來就不低,加上此次乃是戰(zhàn)勝歸來,朝廷這邊更要大張旗鼓地來迎接一番,借此安定人心,溫晏然原本稍微覺得有些麻煩,看到流程中需要自己穿戴好天子的冠幅后,反倒放了些心。 ——既然要戴旒冕,基本就不會需要她有什么大動作,根據(jù)之前的經(jīng)驗,自己全程只要坐在車子里便可。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需要民眾參與的恭賀環(huán)節(jié),溫晏然一目十行地看過,倒也允準(zhǔn)了少府的部分安排,只駁回了重過生日的計劃——她此前雖然因為御駕親征的緣故,導(dǎo)致圣壽當(dāng)日不在建平,少府那邊卻并未假裝無事發(fā)生,已經(jīng)特地為此舉辦過宴會,除了正主不在之外,該走的流程都已經(jīng)走過了一遍,如今很不必再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