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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和敵國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167節(jié)

    “這小妾至今仍是太子殿下心頭逆鱗,不可提起,說明太子心中,仍未放下這段感情,那江國太子,倒是有些可憐了……”

    “這話可不要亂說,傳到江國太子耳中那還得了?!?/br>
    兩位太子感情不合還是小的,萬一南北再開戰(zhàn),那可是生靈涂炭,天下大亂。

    文人們則有另外的關注點∶“真是沒有想到,當日在春日宴上嶄露頭角的那名小郎君,竟是隋國太子榻上人?!?/br>
    “為了榮華富貴,竟然連左相府都看不上,實在是毫無文人氣節(jié)!”

    議論紛紛。

    旁人聽得興奮,范周聽著糟心,握起茶碗,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江蘊卻放下手里梅花糕,將公孫羊叫來,低聲吩咐了兩句。公孫羊先一愣,繼而正色應是。

    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名家仆悄悄從人群中退出,上了樓梯,拐進了二樓一間雅室前,家仆在外低聲喚了聲“公子?!?/br>
    里面?zhèn)鱽淼宦暋班??!?/br>
    家仆推開門,走進去,望著一襲素袍,端坐在茶案后飲茶的年輕公子,眼底露出一絲笑,道∶“已按著公子吩咐,全部講完了,那江國太子就坐在大堂里,聽了全程,剛剛才起身離去。奴從看到,跟在江國太子身邊的兩名謀士,臉都綠了,其中一個脾氣急躁的,還砸碎了一個茶碗,想來那江國太子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子這一招,實在高明?!?/br>
    “雕蟲小技罷了?!?/br>
    年輕公子——顏齊放下茶碗,唇邊劃過一抹譏諷的笑。

    “這位江國太子,不是號稱德名遍天下么,我倒是好奇,面對新婚夫君心中另有他人,會不會也如傳言中一般,大肚能容?!?/br>
    仆從道∶“所謂德名,只是給天下人看的,這江國太子又不是圣人,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怎么可能對這樣的事都無動于衷?!?/br>
    顏齊忽擱下茶碗,視線落到窗外。

    一道戴著幕離的青色身影正踩著腳踏,彎身進了馬車,袖影一閃而過。

    顏齊先皺眉,繼而想到什么,眼睛一瞇∶“那就是江國太子?”

    “沒錯。”

    仆從跟著看過去,道∶“雖說天下名士都在稱贊江國太子如何風華無雙,可連出門都要戴著幕離,想來容貌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肯定比不上公子?!?/br>
    仆從想起此事,便為公子不平。

    要不是那個楚言橫空出世,公子不僅有江北第一才子,更有江北第一美男子之稱。那個楚言一出現(xiàn),不僅奪走了原屬于公子的文魁,連容貌竟也壓著公子一頭。

    還好死了。

    顏齊忽然再度冷笑了聲。

    仆從不解。

    顏齊一扯嘴角,道∶“這個江國太子,枉然身份高貴,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可憐?!?/br>
    仆從自然不好擅自打聽主人想法,忙上前稟報另一件事∶“兵馬司的兩位大人已經(jīng)到了,就侯在'老地方',公子可要現(xiàn)在見?”

    顏氏雖然大勢已去,但根系深厚細密,在朝中的人脈,不是一朝一夕能全部鏟除的,這兩名來自兵馬司,秘密會見顏齊的官員,便是顏冰留下的暗棋之一。

    他們家世、履歷上皆看不出與顏氏有一絲一毫的關系,所以躲過了那次大清查。

    祖父禁足在祖宅內(nèi),無法外出,家中一應事,包括對外聯(lián)絡,只能他出面維系。原本按著祖父計劃,南北開戰(zhàn),朝中空虛,將太子困在江南,正是顏氏東山再起的最佳機會,誰料原本一處即發(fā)的大戰(zhàn)竟突然停下,最后變成了兩國聯(lián)姻。顏氏只能收斂起鋒芒,繼續(xù)蟄伏,可在朝中勢力的滲透還得繼續(xù)進行。

    顏齊便起身,披了斗篷,將面容身形皆裹得嚴嚴實實,才離開了雅室。

    回程路上,江蘊和范周一道回到馬車里,范周不傻,憤怒之余,也存著理智,神色凝重道∶“今日這事”

    江蘊淡淡道∶“先生心中知道就好,不必說破。

    范周一愣,繼而皺眉∶“只是,此人目的是什么?離間殿下和隋國太子的感情?還是要破壞南北和談,引起兩國爭端?”

    這兩者的性質(zh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一樣的。

    范周越想越憤怒。

    若不是殿下冷靜克制,沒有沖動行事,換作一般人聽到這樣的消息,恐怕早就同隋國太子鬧去了。屆時,兩國聯(lián)姻可就真成笑話了。

    江蘊沉吟片刻,道∶ “無妨,先不要聲張?!?/br>
    范周見殿下已經(jīng)成竹在胸,便沒有多問,只是,這幕后主使之人雖然居心不軌,那小妾卻是實打?qū)嵈嬖诘摹?/br>
    “殿下若介懷此事,其實,不妨直接和隋國太子挑明了說?!?/br>
    范周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江蘊正想事,聞言,立刻明白范周指的是什么,輕輕一笑,道∶“先生放心,孤并不生氣,而且,孤還很開心。”

    “呵?”

    縱沉穩(wěn)老練如范周,也不禁張大了嘴巴。

    江蘊只是又笑了一聲,道∶ “我們回府吧?!?/br>
    坐到車里后,江蘊已經(jīng)摘掉了幕離,范周見殿下展袖而坐,嘴角上揚,笑意溫然,并不是在強顏歡笑,越發(fā)云里霧里。

    若非要說郁悶,就是隋衡了。

    江蘊乘車回了太子府,隋衡也恰好策馬從宮里回來。

    天氣回暖,江蘊已經(jīng)換上了輕薄的春衫,隋衡翻身下馬,來到馬車前,伸臂就要直接把江蘊從車上抱下來。

    不料遭到范周阻攔。

    “大庭廣眾,望殿下注意點影響。

    范周冷著一張臉道。

    這是自己的地盤,而且兩人已經(jīng)大婚,隋衡自然不會聽范周一個謀士指點江山,但新婚頭一日,若太不給對方面子,怕會引得江國其他謀士將領的不滿。

    最后還是江蘊開口,說自己腳不舒服,讓隋衡抱了。

    隋衡雖然如愿以償,一路抱著江蘊進了府,但身后范周殺氣四射的眼神,還是令他毛骨悚然。

    隋衡婚前便在范周手里吃了不少苦頭,見這情形,更是一腦門官司,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這尊大佛。

    “你這位范先生,這陣子一直待孤客客氣氣的,也不大管我們的事了,今日是怎么了,吃了炮仗一般?!?/br>
    隋衡自己想不明白,就去問江蘊。

    江蘊忍笑,捏捏他鼻子,道∶“自然是因為你得罪了他們最敬重的太子。”

    “得罪你?”

    隋衡皺眉∶“孤都已經(jīng)恨不得給你容與殿下當孫子了,何時得罪過你?”

    “我怎么知道呢?!?/br>
    江蘊眼睛一彎,狡黠道∶“殿下就自己想吧。”

    轉(zhuǎn)眼到了春日宴。

    春日宴原本是三月三舉行,因為兩國太子大婚的事,今年往后推遲了一段時間,改到了三月下句。

    如往年一樣,宴會開始前兩日,各下屬國參賽者和各地文人學子,便浩浩蕩蕩往驪山出發(fā)。長龍一般的馬車,再度匯聚到驪山入口。

    和去年春日宴的沉寂落寞相比,今年春日宴格外熱鬧,引人注目,因為江南江北兩位太子大婚后,將首次露面,共同出席今年的宴會。

    而且,由于南北互通,作為江南之地的宗主國,江國也會禮節(jié)性的派—些學子過來曲水邊參宴,作為對江北春日宴的支持。

    某種意義上,這算是南北互通以來,最顯著的成果之—了。

    第138章 青梅之約22

    所有參宴賓客、學子、名士依舊統(tǒng)一住在曲水行宮里。

    正式比試明日才開始,晚上會先舉辦一場宴會,學子們閑來無事,便都聚在曲水河邊,吟詩作賦,交際認識。

    “快看,那就是江國太子的車駕。

    說話間,一人忽然指著遠處道了聲,眾學子紛紛舉目望去,就見融融細柳間,一輛精致華貴的寶蓋馬車正沿山道緩緩往行宮方向駛?cè)ァ?/br>
    車邊跟著江國的將軍和護衛(wèi)。

    馬車離得極遠,且車門緊閉,車窗也關得嚴嚴實實,眾人并不能看到車駕內(nèi)的江國太子。一學子道∶“如今天下名士都在傳頌江國太子如何風華無雙,我可真是好奇,這江國太子究竟生成什么模樣,才能讓名士們那般交口稱贊?!?/br>
    “自打大婚之后,江國太子似乎還從未當眾露過面, 你們說,會不會是名士們以訛傳訛,江國太子確實容貌丑陋, 羞于見人?”

    “不可能,暮云關棋戰(zhàn),江南江北無數(shù)名士都趕去觀戰(zhàn),名士們又不眼瞎,若江國太子真的貌丑,他們怎么可能還寫那么多文章宣揚江國太子風姿。”

    “行了,你們都急什么,聽說今日晚宴,兩位太子會同時出席主持,到時候,一看便知分曉。再說,那可是和太子殿下平起平坐的江南太子,身份何等尊貴,別說謠言不可信,就算真長得丑一點,又有什么關系。一國太子,又不是靠容貌治理天下?!?/br>
    這話倒是引來不少學子認同。

    但這個時代,人們對容儀看得極重,也有學子反駁,即使對一國太子來說,容貌不重要,但也不能太有礙觀瞻了。

    這廂里爭論不休。

    一名學子忽道∶“依我看,這江國太子,無論貌美貌丑,都是一個可憐人。

    眾人都朝那學子望去。

    “怎么,諸位還沒有聽說么?”

    “聽說什么?”

    “殿下迎娶江國太子,并不是因為心悅江國太子,而只是為了維系南北安寧,殿下真正心悅之人,是兩年前春日宴上,那位大出風頭、奪了文類魁首的小郎君?!?/br>
    學子們并沒有露出過多意外色,因這兩日,私下里的確流傳著許多這樣的傳言,尤其是隋都的大小茶館間,只是沒人敢在明面上議論罷了。

    “趙嵇,禍從口出,我勸你也謹言慎行,少提這事,否則傳到兩位太子耳中,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名叫趙稀的學子高冷一笑。

    “在下也不過實話實說而已,這天下間,何時連實話都不能說了?!?/br>
    “實話是能說,但蠢話,還是少說一些為好,省得爛了舌頭。“一道清冷聲音忽從旁側(cè)傳來。

    眾學子回頭,就見一個白衣公子,懷中抱著張古琴,不知從何站在了不遠處的草地上。他神色高傲猶如白鶴,翩翩然站著,雖在說著諷刺之話,卻并未看趙嵇,仿佛看一眼就會臟了眼睛。

    “那是——樂公子,洛鳳君?! ”

    有眼尖的學子立刻識出了洛鳳君身份。

    此次春日宴,江南江北諸國都派了文人名士參賽,洛鳳君身為聞名天下的樂公子,昔日南國四公子之一自然也跟著父親洛長卿一道過來了。

    洛鳳君性情出了名的孤高冷傲,據(jù)說平日走在路上,都兩眼看青天,不稀罕搭理人的,如今,竟然主動開口為江國太子說話。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