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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攝政王的師妹重生后 第25節(jié)

    莫玉笙心里一暖,師兄對外是冷漠寡情的攝政王,對她卻是千好萬好,詳細(xì)叮囑的好兄長,好師兄。

    她含笑聽完了他的話,這才乖巧應(yīng)道:“我知道了,師兄放心吧?!?/br>
    崔思道聞言,這才緩步離開了這間屋子,去了另一間客房。

    莫玉笙不知道自己是傷到了,還是最近過于疲倦的緣故,明明她今日已經(jīng)睡了一下午,但是現(xiàn)在她依舊困意nongnong,不一會兒,連那書上畫的草藥模樣都模糊起來,徹底看不進(jìn)去了。

    她索性將書放到一旁,沉沉睡去。

    崔思道剛走進(jìn)客房,沐浴更衣之后卻接到一封密信。

    信中是親衛(wèi)送來消息,說他們在京城外緣捉到了北漠混進(jìn)來的間.諜,請他示下。

    崔思道瞧完信后,將那信紙投擲到炭盆里燒了干凈。

    他眉頭卻忍不住蹙起。

    如今大肅邊境被北漠人燒殺搶掠了一番,兩國邊界處摩擦嚴(yán)重,形式危急。如今北漠使者還未來,他們的間人就已經(jīng)來了,如此狼子野心實(shí)在讓人心生厭惡和警惕。

    崔思道想到師妹腳傷好了不少,便打算連夜去會一會那北漠的間人,看看他們到底什么目的,然后再一早趕回來陪她。

    他吩咐周恒備好馬車,同宋幼文打過一聲招呼,便帶著幾個護(hù)衛(wèi)駕著馬車,往京城的方向趕去。

    侍衛(wèi)舉著火把照亮了官道,馬車在路上快速行駛著,不一會兒便到了半山腰。

    此時孤月高懸,冬日的山林間依然落了冰霜,顯得寒氣森森的。四周十分寂靜,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只有安靜飄落的細(xì)雪,以及馬蹄踏地的噠噠聲,氣氛卻無端端顯得沉悶壓抑。

    好像察覺到了什么異常,走在最前方的兩個暗衛(wèi)對視一眼,突然后邊兒打了個手勢,整隊(duì)人馬就停了下來。

    他重新朝隊(duì)伍比劃一下,所有護(hù)衛(wèi)都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拉起箭.袖露出手腕上的手.弩,做出嚴(yán)陣以待敵人的樣子。

    坐在馬車外的周恒皺眉,因?yàn)樗辞宄藙偛抛o(hù)衛(wèi)們的手勢,意思是有敵人埋伏。

    周恒心里警惕起來,他身子靠在馬車的邊上,對車中的崔思道低聲道:“殿下,有人埋伏在暗處,恐是我們的人里有人將殿下回城的消息泄露了?!?/br>
    崔思道在馬車停下來的那一刻,便知道有不對勁之處,他聽了這話,才知是這么回事。

    他隨手打開車?yán)锏陌甸w,從暗格里取出一把佩劍,嗓音如同寒冰一般:“本王倒是想要瞧瞧,到底是誰如此著急地想要本王的命。又是誰狗膽包天,膽敢背叛通敵?!?/br>
    他吩咐周恒道:“如今他們鉆了咱們?nèi)耸挚仗摰目兆?,你們就先放信號,等警醒了京郊的暗衛(wèi)再打?!?/br>
    暗處的人明顯察覺了不對,崔思道話音一落,約莫二十幾個身著勁裝,蒙著面的黑衣人持刀,攜劍飛奔而至。

    黑暗之中還不知有多少人,只能看見厲.箭如同暴風(fēng)雨狂.射而來,耳邊是利.箭破空時嗖嗖嗖飛來的聲音。

    此時一道被制成特殊圖樣的顯眼煙氣,立即飛沖上天,在天空之中炸響!

    崔思道方握著寶劍準(zhǔn)備廝殺。

    掀開車簾時,他迅速翻身下了馬車,避開迎面而來的流矢,轉(zhuǎn)身加入了戰(zhàn)圈。

    對方明顯有備而來,目的也十分明確。帶刀持劍的,拼命朝著崔思道的方向砍殺你,射箭刺殺的也只往他這個方向射。

    崔思道面色不變,手上動作卻狠辣果決,一刀下去必然令對方頭顱滾地。

    只是人數(shù)太多,他余光瞥見一個佯裝倒地的人突然飛快起身,朝他提.劍刺來,而他還抵擋著另一波人的攻勢!

    崔思道目光越發(fā)冷了,他身形突然往一邊飛旋閃去,腰間那枚陛下不久前才親賜的蟠龍玉佩被用力甩了出去,落到一旁的山路上摔了個粉碎。

    一把劍飛速劃過了他的腰腹,崔思道雖然避讓得快,但那把劍還是割破了他的衣裳,劃破了他腹部的皮膚,留下一道皮rou翻卷的傷痕。

    血液頓時涌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裳。

    崔思道恍如不會痛一般,立即揮劍結(jié)果了偷襲自己的人。

    此時,一陣馬蹄踏地的聲音越來越近,蒙面黑衣人里,有人用略顯生澀古怪的官話道:“不好,他們援軍到了!”

    周恒同剩余的護(hù)衛(wèi)將崔思道團(tuán)團(tuán)圍住,護(hù)在其中。

    不一會兒身著甲胄,策馬飛奔而來的護(hù)衛(wèi)立即朝黑衣人廝殺而去。

    他們是真正上場殺敵過的,一招一式都帶著凌厲果決的風(fēng)格。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除了留下兩個活口之外,其余人全都被護(hù)衛(wèi)們就地格殺。

    護(hù)衛(wèi)隊(duì)長朝崔思道跪拜,愧聲道:“卑下救主來遲,請殿下治罪!”

    崔思道面色蒼白,額角有不明顯的冷汗,只是他眉頭都沒有皺起:“這回便罷,你們也并未延誤。”

    周恒卻急得快撅過去了,他不顧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忙道:“請罪之事再說,殿下受傷了,需得盡快止血?!?/br>
    他小心翼翼得扶著崔思道上了馬車,馬車開始朝莊子里飛奔而去。

    馬車的暗格里有療傷的藥膏,周恒連忙取來替殿下涂了一些。

    腹部的劇痛令崔思道唇色都有些蒼白,他靠在軟枕上,腦子里卻不經(jīng)意想到師妹今日睡醒后,觸摸他腹部時的話。

    ——師兄,別胡來,我是夢到你這里受傷了,這才著急查看的。

    那時他還覺得師妹舉動過于大膽親昵,故意拉了她的手來撫摸自己。

    如今,崔思道卻閉緊了眼睛,心里很有些納罕,這難不成就是所謂的未卜先知?還是只是一個過于玄妙的巧合?

    與此同時,宋家莊客院。

    夜晚黑沉沉的,莫玉笙早已睡熟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莫玉笙驟然覺得周遭黑壓壓的空氣,像沉重的棉團(tuán),壓得她渾身不舒服,連氣也喘不過來,憋悶得慌。

    沉重如死水一樣的沉悶感,好似要將她拖入黑暗地獄。莫玉笙忍不住深深呼吸,如同溺水的人一樣,拼命掙扎起來。

    她用力一蹬雙腿,用力翻身掙扎,那腳腕處尚且紅腫的傷口,立即又被牽扯到了。

    一陣尖銳的疼痛由腳腕處傳遍了全身,刺激得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莫玉笙小聲驚呼了出來,然后伏床急促喘息。

    一向警醒的紅藥,卻并未立即從外間進(jìn)來查看,只有客房外燈火移動,突然一陣喧囂漸漸遠(yuǎn)去,另有一陣刻意放慢放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莫玉笙卻無端端從這腳步聲里,聽出了壓抑的著急。

    屋子里燈早滅了,莫玉笙一抬頭,看到紅藥小心的舉著一盞燈籠走進(jìn)來。

    似乎沒料到自家姑娘已經(jīng)醒了,紅藥愣了愣,隨即才壓著嗓子歉意道:“姑娘是被外邊兒吵醒了?”

    她嗓音微啞,好似不久前才掉過眼淚。

    莫玉笙睜大眼睛細(xì)細(xì)端詳,見紅藥眼眶微紅,就有一股莫名涌上來的慌亂驚懼,讓她心臟控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莫玉笙急急問道,“方才外面突然一陣喧鬧,又很快壓制住了,想來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不要瞞我,快些將事情告知于我!”

    紅藥見瞞不下去,這才忍不住哽咽道:“回姑娘的話,方才是殿下的車駕。殿下一行人從山下趕回了莊子,因?yàn)樗麄儽粣喝寺穹恕!?/br>
    莫玉笙太陽xue突突跳了起來,聽完她說這話,她心里好像有一只高懸的靴子落了地,但心里也沒有半分踏實(shí),只有著急和擔(dān)憂。

    “那師兄呢?他怎么樣?”莫玉笙想到夢中的師兄腹部受了傷,她嗓音都不自覺帶了些顫抖。

    紅藥眼眶發(fā)紅,果然道:“殿下腰腹處被惡人偷襲劃傷了,如今宋公子正在為他上藥治療。一行的護(hù)衛(wèi)也有人死了傷了的,周長史傷了手。今夜可真是不該出門的,便是天大的事情,難道不能明日再去處理嗎?”

    紅藥邊哭邊哽咽的念叨,莫玉笙情不自禁地瞪圓了眼睛,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和震驚。

    因?yàn)樗袢兆龅膲?,此刻竟然成真了?/br>
    師兄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山,還被人埋伏又傷到了腰腹處!這同她夢中發(fā)生的事情,一般無二。

    莫玉笙滿腦子都是師兄腹部涌出鮮血,以及她上輩子被人割破喉管后,血液不斷涌出,而她卻只能體驗(yàn)著慢慢死去的惶恐和無助感。

    她開越發(fā)擔(dān)憂起來。

    師兄沒事吧?師兄一定會沒事的!明明上一輩子,她也來過莊子挖冬筍,可她沒有發(fā)現(xiàn)師兄受過傷啊,怎么這回卻受傷了?

    莫玉笙連忙起身,又因?yàn)樗簧鞒兜侥_腕的痛處,吃痛后下意識坐回了床上。

    紅藥連忙走到床邊,一疊聲詢問:“姑娘沒事吧?都是我,說這些作甚?害得姑娘擔(dān)心了?!?/br>
    莫玉笙心里埋怨自己受傷得不是時候,她看向紅藥,急急道:“我沒事,你快扶我去看看師兄,他如今這樣我根本不放心。若是不讓我看上一眼,我會擔(dān)心死的!”

    紅藥知道自家姑娘著急,可是想到她腳腕處的傷口,她猶猶豫豫道:“姑娘腳痛,萬一傷口加劇了,這如何是好?”

    莫玉笙急促道:“一點(diǎn)小傷罷了,管不了了!紅藥你能找個力氣大的丫鬟或嬤嬤來背我嗎?”

    紅藥連忙彎身道:“我來背姑娘,我力氣大的?!?/br>
    莫玉笙聞言,立即扯了一旁架子上擔(dān)著的披風(fēng)裹了自己,接過紅藥手里的燈籠后,莫玉笙就趴到了她身上。

    紅藥雖然只是伺候她,平日里不做什么重活,但她力氣不小,一下子就穩(wěn)穩(wěn)的背著莫玉笙往崔思道的客房趕去。

    莫玉笙剛剛到崔思道客房時,屋子和走廊里皆燈火通明。

    周恒的手已被宋箬包扎了一圈,而宋幼文正端了一盆染血的水,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莫玉笙連忙問道:“幼文,我?guī)熜值膫幦绾瘟耍繃?yán)不嚴(yán)重?”

    六神無主的周恒見了莫玉笙,連忙令人搬了軟榻令她坐下,他則同莫玉笙緊緊盯著宋幼文,等他查看傷口的結(jié)果。

    宋幼文眼底有些青黑,他嘆了口氣道:“傷口雖然有點(diǎn)深,但好歹已經(jīng)止住血了。我替王爺包扎好傷口了,之后殿下只要喝些補(bǔ)血養(yǎng)氣的藥,配合著外傷藥敷就可以了?!?/br>
    他頓了頓,認(rèn)真道:“要是殿下今夜不發(fā)熱那最好了,若是發(fā)熱只怕殿下要難受一陣,但問題不算太嚴(yán)重,涉及不了性命?!?/br>
    受了刀傷后會發(fā)熱也是常事,但宋幼文說性命無憂,那自然性命無憂。

    莫玉笙此刻才松了口氣,她忙道:“我想去看看師兄。”

    “想看就看看吧,你們師兄妹也不知最近是不是沖撞了哪里神佛,怎么運(yùn)氣都不太好的樣子。”宋幼文點(diǎn)頭,他端著水盆念念叨叨的處理血水去了。

    莫玉笙被紅藥背進(jìn)屋時,崔思道正平躺在床上,只見他面色唇色微白,眼神卻溫和的看她。

    莫玉笙鼻間卻敏感的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有些著急起來:“紅藥,快將我放到床邊?!?/br>
    小丫鬟將軟榻也搬進(jìn)屋里,放到了床邊,莫玉笙被小心的放到軟榻上坐好。

    崔思道輕聲嘆息:“這樣晚了,到底還是將你吵醒了。師妹不需擔(dān)心我,如今血止住了,你只管去休息便是?!?/br>
    他如今只穿著寬松的褻衣,腹部隱隱有紗布包扎后的痕跡。

    莫玉笙看他略有不同憔悴的模樣,心疼極了。

    他她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己,要是她今日將自己的夢境說出來,或是叮囑師兄不要下山,說不定師兄就不用遭此大罪了。

    這般想著,她悔恨無比,淚珠也從眼眶滑落:“都是我太疏忽了,今日明明做了那樣不好的夢,卻只當(dāng)做玩笑,一笑就過去了。若是當(dāng)時再小心一些就好了。我怎么這樣粗心大意,都怪我!”

    崔思道見了她的眼淚,少見的手足無措起來。

    他失去了冷靜,立即道:“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專門埋伏在那兒。不過笙笙到底靈慧,竟能做了這樣預(yù)示的夢。”

    一著急起來,他總是忘了正經(jīng)的喚莫玉笙師妹,而是如同她幼時一般,親昵的喚她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