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攝政王的師妹重生后 第26節(jié)
莫玉笙還是難受。 崔思道見狀,便玩笑道:“這本是好事,說不準日后師兄還要憑著師妹這預示未來的夢境,神鬼莫測的手段來逢兇化吉呢!所以快別哭了,笙笙一哭師兄的傷口就更疼了?!?/br> 崔思道說著下意識起身,不顧自己腰腹處的疼痛,想要抬手給她擦淚。 莫玉笙連忙制止他,語氣帶了囑咐病人時特意帶上的嚴肅:“師兄快別動,乖乖躺著!不然傷口會撕裂的!” 崔思道果然不動了,他躺在床上側頭瞧她眼睛紅紅,鼻頭紅紅的樣子,分明是軟糯白軟如同白面包子的模樣,偏生她板著一張小臉,神情嚴肅得不得了,生怕他會不聽醫(yī)囑亂動起身。 這氣鼓鼓的模樣倒還像個小孩,崔思道心里一軟,到底忍不住柔了聲哄她。 “如今笙笙看了也看了,哭了哭了,不如回去睡覺吧。否則明日你眼睛必然腫的如桃子一般,外人不了解的還以為是我欺了你?!?/br> 莫玉笙咬牙:“今晚我就睡在這軟榻上!一整夜守著師兄,我才能安心?!?/br> 她到底不放心,害怕師兄半夜因刀傷發(fā)炎,發(fā)起高熱后那些婢女侍從照料得不周到。 況且莫玉笙以前在南疆也守過病人,雖然她知道現(xiàn)在同師兄共處一室不好,但她真的怕極了師兄出事,所以拼著名聲有損,也不敢離開他半步。 崔思道看了眼那張軟榻,立即拒絕道:“你腿上有傷,不如喚宋家公子來守著我一晚上,你只管回去歇息便是?!?/br> 他無法理解莫玉笙在經(jīng)歷生死,經(jīng)歷夢境后的后怕,只是心疼她熬夜,并害怕她腳傷惡化。 可如今莫玉笙又哪里睡得著呢? 她不顧崔思道的哄勸,堅持道:“我就想看著師兄,否則今夜我心里不踏實。” 這是真話。 崔思道只好嘆氣,他剛要說話,門外的宋幼文就端了剛熬藥過來。 他先敲了敲門,等得到莫玉笙回應后,才走了進來。 宋幼文將藥放在一邊的雕花圓凳上,仔細叮囑道:“藥我已經(jīng)熬好了,就是稍微有點燙,所以喝的時候小心一點,最好吹一下,不要燙到了?!?/br> “知道了,不會燙到的?!蹦耋献尲t藥扶著她坐在床邊,這才親自端過藥來,對宋幼文道:“幼文再尋點烈酒來,若是師兄發(fā)熱,好用那個擦拭降溫,今夜我會瞧著師兄的,就怕他發(fā)熱?!?/br> 宋幼文聞言,本來想勸她回去歇息,他來照顧攝政王。不過他見了她眼里殘留的驚魂不定,他理解性的點點頭,飄也似的出去尋酒了。 紅藥也去尋褥子,枕頭之類的。 莫玉笙舀了一勺子藥,等微微涼了些這才將勺子遞到崔思道唇邊。 那刺鼻苦澀的味道瞬間涌了上來,這味道太沖了,讓人聞一下便覺得有些作嘔。 許是因為受傷脆弱,崔思道竟任性的沒有喝藥,而是直視著莫玉笙,突然推脫拒絕:“這藥太苦澀了,本王不想喝?!?/br> 莫玉笙愣了愣,她沒想到一向喝藥面不改色的師兄,這回竟然說藥苦,還任性的不想喝藥。 她一時覺得啼笑皆非,只能甜聲哄他:“哥哥快別鬧了,這藥是補血止痛的,藥吃了傷口才能好,我也才能放心,你怎么能不吃呢?” 崔思道一聽她這個稱呼,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她說的,只將自己當成親哥哥的那一番話。 一時間他心里越發(fā)郁悶起來,只覺得傷口更疼了。 他抬眸,用深邃黝黑的眼直勾勾盯著莫玉笙,嗓音低柔如絲綢一般絲滑:“我不想再聽到哥哥這個稱呼,若是笙笙愿意叫我的字,我便喝了這藥怎么樣?” 莫玉笙無奈的笑了笑:“這也太過逾越了,不太好。” 以往她常常紅著臉,嬌聲甜甜的喚師兄作檀郎,一來檀郎是他的字,二是這個稱呼是許多女子喚自家夫君或情郎的。 當這兩個字眼在她唇間纏綿吐出時,好似滿口生香,她私心里也覺得在喚著自己喜歡的人,所以以前才沒大沒小的這樣叫他。 如今她早已熄了對他那一分心思,又怎么能叫得出口呢? 崔思道心里一沉,他不知師妹為何變心得如此之快,以往她叫他檀郎時,都如同往日偷食了美味一般,露出竊喜又興奮的神色。 是故他并未拒絕她喚他的字。 崔思道想著,他眼底微黯,突然對莫玉笙半開玩笑道:“若是不叫那個稱呼也就罷了。不過師兄記得,笙笙幼時吃藥總要師兄親親臉頰,又哄一哄才肯吃,如今笙笙能親我一下嗎?” 莫玉笙卻像聽到什么天方夜譚一般,手腕一抖,好懸沒將手里的藥潑了出去。 怪不得她受到驚嚇,蓋因這話也太不像自己這位老沉持重,言辭淡漠的師兄說出來的話了!往日他從來不曾如此,難道一受傷,人竟然就變得如此脆弱了嗎? 莫玉笙捏緊了手里的勺子,她勉強笑了笑,臉色有些難看道:“師兄別開玩笑了,否則我便要以為你想輕薄我了。你還是快些吃藥吧,不然我心里擔心得很?!?/br> 崔思道心里嘆息,如今看她如此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倒是真是想要“輕薄”她了。 只是又怕唐突了她,嚇到了她。 他心里對于她情感的突變,亦很有些悶氣,便故意冷聲道:“笙笙這也不愿,那也不愿,這藥我不喝了。” 莫玉笙沒來得及生氣,便見他虛虛捂著腰腹處,臉色微白,虛聲道:“我傷口疼極了,藥也苦極了。我不想喝那苦汁子,反正不喝也無甚大礙,忍忍便過去了,你也別管我了。” 這話說得可憐,莫玉笙一聽他說傷口疼,就立即將藥放在一旁的雕花圓凳上,下意識哄他:“那我給師兄吹一吹?” 曾經(jīng)她也這樣幫師兄吹過傷口的,如今雖然沒用,但也聊勝于無了。 崔思道也心知隔著紗布,其實吹氣也沒什么用,還不如老老實實喝藥。但他現(xiàn)在極其渴望師妹的親近,哪怕是肌膚的接觸,還是言語的安慰,他都需要。 莫玉笙確實擔心他的傷口,她小心翼翼將他的褻衣從腰腹處輕柔緩慢的往上卷了一半,露出他纏了紗布的腰。 她看到那紗布外面白白凈凈沒有滲血出來,不由放松的笑了笑道:“幼文在醫(yī)術上果然天賦異稟,他做的止血藥膏也很有用。師兄傷口雖然不輕,但方才你動了一下也沒滲血,想來血已徹底止住了?!?/br> 崔思道不愿聽到她嘴里夸贊別的男子,不由佯裝痛呼了一下,疼聲催促她:“可惜那藥不止疼,傷口處太痛了,笙笙不是要幫我吹一吹嗎?” 莫玉笙聞言,連忙點頭,輕柔的哄他:“我?guī)蛶熜执荡祩?,一定會少疼一些的,到時候師兄可要乖乖喝藥?!?/br> 崔思道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心里卻十分受用她的關懷。 莫玉笙低下頭,湊近他受傷的腰腹處,輕輕吹氣。 那用來包扎傷口的紗布,并未將崔思道整個腰腹裹住,他還有肚臍上一寸的白玉肌膚露在外面,隱隱能瞧見線條優(yōu)美流暢的肌rou。 崔思道垂目,只見師妹低眉垂眼,乖乖巧巧的,她粉嫩柔軟的唇瓣嘟成微圓的嘴型,朝他的傷口處呼氣。 她的氣息溫熱微濕,當這股氣息輕柔的撲在他敏感的腰腹皮膚上,就掀起了一股微.麻酥.癢的感覺,如同細小的電流在皮膚表層和血管經(jīng)脈里亂竄。 莫玉笙不意瞧見師兄腹部緊繃戰(zhàn)栗,腹部肌rou線條越發(fā)明顯,她還聽到師兄低低啞啞的悶.哼了一下。 那低啞磁性的聲音里還帶著氣音,像是難以忍受了,故而壓抑著呼出來的一般。 莫玉笙以為他痛極了,她急忙抬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眼尾微紅的眼睛問他:“是不是傷口疼得厲害?師兄還能忍受嗎?要不還是先喝藥吧,里面有安神止痛的成分,喝了會好受一些。” 確實有些難以忍受了,只是不是因為傷口疼痛罷了。 崔思道眼底更暗了一些,他瞧著無知無覺,神色擔憂的莫玉笙,嗓音低啞的吩咐:“笙笙繼續(xù)幫師兄吹一吹,好像有點不疼了?!?/br> 莫玉笙聞言,連忙朝著他的傷口處賣力呼呼,希望能以一點微薄的氣流,為師兄帶去些許疼痛。 過了幾息,崔思道分明泛白的臉色卻微微泛紅起來,他眼尾亦有一抹飛紅,一向平靜深邃的眼如春日冰雪笑容一般,蕩漾起水波來。 他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已然干澀的厲害:“已經(jīng)好多了,師妹不用再忙活了。我有些困乏,便將那藥喝了吧?!?/br> 莫玉笙聽他說要乖乖喝藥,喜得忘了將他的衣裳拉下來,只立即側身去端自己身邊放著的藥碗。 崔思道輕輕抬手,不動聲色將一旁的錦被拉回來遮住下半身后,才對端了藥的莫玉笙道:“我有些冷了,你將藥給我便好。” 藥已然溫熱,莫玉笙便眉眼彎彎的將藥端給了師兄,見他自己端著藥一碗飲盡,她才高高興興的端了另一碗清水讓他漱口。 只是想起他方才說冷的話,莫玉笙忍不住俯身,抬手摸了摸崔思道的額頭,結果卻觸到了一手熱燙。 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師兄莫不是發(fā)熱了,怎么你額頭這樣熱?” 崔思道在她湊近時嗅到了她溫香的氣息,瞧見她寬松褻衣下若隱若現(xiàn)的身段,他額頭便越發(fā)躺了。 莫玉笙打算要給他擦烈酒降溫了,崔思道苦笑道:“師妹不需忙活了,這都是因為我想到方才自己如小兒一般不肯吃藥,還故意癡纏師妹,心頭一時惱羞,這才使得面耳紅赤,渾身發(fā)燙。若是不信,你便等一會兒,等一會兒我便不燙了?!?/br> 莫玉笙想到方才他與平日大相徑庭的言辭,對他現(xiàn)在的說法就信了幾分。 崔思道見自己將人糊弄過去了,才哄著她上軟榻睡去,說自己體溫已然正常了。 出于對自家?guī)熜值男湃?,莫玉笙乖乖上了軟榻?/br> 因怕意外,屋子里留了燈,崔思道蓋著被子,他忍受著下腹如火,身子緊繃的感覺,唇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他可真是自作自受。 第28章 第28章 崔思道所在的客房一夜燈火通明,莫玉笙與紅藥一起守在屋里,時不時會查看一下他有沒有高熱。 不知道是崔思道運氣好,還是宋幼文的藥起了良效,他在后半夜沉沉睡了過去,體溫十分正常。 反而是莫玉笙白日里睡得多了,如今卻沒什么困意了。 她躺在軟榻上,沒有熬多久天色就蒙蒙亮了起來,她此時方打了個盹兒。不過院外輕輕的腳步聲,還是將她吵醒了。 莫玉笙瞧了眼自己已經(jīng)消腫了的腳,她踩著柔軟的鞋子,被紅藥扶著朝師兄的床榻上了一眼。 崔思道還在熟睡,他難得的沒有按照自己往日早起的習慣醒來。 莫玉笙很清楚,那多半是宋幼文藥里放了安神藥的緣故。 她朝紅藥眨眨眼睛,無聲吐字,只做了口型:“師兄睡得正熟,我們先出去吧?!?/br> 紅藥點點頭,小心扶著莫玉笙往外走去。 她們動作很輕,并未將崔思道吵醒。 因攝政王被刺殺一事,事關重大,一個搞不好可能會被卷入一些風波里。所以宋家姐弟根本無法安心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早晨,來到院外坐著,見了緩緩而來的莫玉笙,宋箬連忙上前,扶住莫玉笙另一邊手。 她朝崔思道宿下的房間揚了揚下巴,緊張詢問:“殿下沒事吧?” 莫玉笙被扶著坐到了小榻上,她搖了搖頭,朝宋箬安撫性的柔笑:“阿箬不要擔心,師兄昨夜并未發(fā)熱。如今他正睡得香甜,我瞧著他沒有大礙,這才打算回房洗漱?!?/br> 宋幼文眼底青黑,他聽了這話,對宋箬道:“瞧吧,我早說了王爺吃了我的藥,就定然不會有事。偏你擔心過頭了,害得我也失了冷靜?!?/br> “你懂什么呢?殿下身份尊貴,我們便是十分擔心都怕不夠。” 宋箬白了一眼自家這位對自己醫(yī)術十分自信的弟弟,對莫玉笙道:“那笙笙先回去洗漱吧,等會兒我們來尋你一起用早膳?!?/br> 莫玉笙從善如流的點頭,她腳腕雖然好多了,但走得時間長了一點,依然還有點疼。 紅藥忙叫了個力氣大的嬤嬤,又將莫玉笙背回了客院之中。 莫玉笙洗漱完畢,走到外間時,宋家姐弟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了。 早膳放于桌案上,正熱騰騰的冒著食物溫香的煙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