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 第45節(jié)
“我沒事。”溫庭姝勉強一笑,隨后回到屋中, 坐在椅子上,“秋月,給我沖盞茶來,我有些口渴?!?/br> “奴婢這就去?!鼻镌路畔滤幇?,去給溫庭姝沖茶。 溫庭姝看著放在桌上的藥,黛眉間凝了愁結(jié),原本她還能靠不停地做事來打發(fā)這日子,讓自己忘了江宴,如今孫氏卻要她歇著,還要整日圍著宋子卿打轉(zhuǎn),讓他夜里在自己房中留宿,這令她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溫庭姝揉了揉有些發(fā)悶的心口,只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秋月沖茶歸來,瞥見溫庭姝面色發(fā)白,額角冒汗,嚇了一跳,忙將茶放下,“小姐,您可是身子不舒服?” “沒事?!睖赝ユ瓝u了搖頭,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湯入喉,才覺得松快一些,這茶熱,加上天氣也熱,溫庭姝后背瞬間出了一身汗,秋月趕緊拿起扇子幫她扇涼。 但心情平復(fù)下來之后,溫庭姝感覺有些精神懨懨,懶聲道:“秋月,你去把這藥熬了吧,我回房躺片刻,午膳后再吃這藥吧?!?/br> 秋月皺了皺眉,不禁抱怨道:“是藥三分毒,就算是補藥對身體也沒什么好處吧,小姐您身子也沒什么毛病,以前在家都不用吃什么補藥,別補著補著弄出毛病來,按奴婢說,夫人怎么不讓姑爺補一補?我看姑爺那身子骨也不怎樣,沒準小姐懷不上是因為他的原因呢?!?/br> 溫庭姝原本想打斷她的,奈何她說話就跟燒炮仗似的,一說就停不下來,直到她一口氣說完,溫庭姝才嗔了她一眼,聲音有些嚴厲:“我平日里讓你謹言慎行,你到底有沒有聽進耳朵里?” 秋月想說的已經(jīng)說完,低著頭一副受教模樣,“哦,奴婢知錯了?!?/br> 溫庭姝看她這樣分明是不知錯的,但此刻也沒精神申飭她,起身正要回屋里,春花卻從外頭走進來。 春花說道:“小姐,有您的信?!?/br> 聽聞有她的信,溫庭姝反射性地驚了一跳,但下一刻春花便補充道:“是李府派人送來的?!?/br> 一股難言的情緒浮上心頭,溫庭姝接過信,坐在椅子上,拆開信一看,是陳氏寫的,看到信的內(nèi)容溫庭姝大驚失色。 “小姐,可是李小姐出了什么事?”秋月不由問道。 溫庭姝黛眉蹙起,“陳夫人說,秀英不見了,問我她有沒有到我這,或者知曉她去了何處?她從昨夜晚上便失蹤了?!睖赝ユ膩y如麻,“此事有關(guān)秀英的名譽,你們不可張揚出去,聽見沒有?” 秋月和春花連忙保證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 溫庭姝讓春花去熬藥,留下秋月伺候,秋月陪同她回到房中,溫庭姝坐下小榻上思索了許久,都沒想到李秀英會去何處,最后她忍不住猜測李秀英的失蹤會不會和那個負心漢有關(guān)。 秋月猶疑再三,終于忍不住開口,“小姐,你說李小姐會不會和人私奔了?。俊?/br> 秋月語氣很小心翼翼,因為怕溫庭姝責(zé)怪,她其實并不知曉李秀英和負心漢的事,她之前陪溫庭姝去看望李秀英,也沒有多問,溫庭姝要替李秀英保守秘密,也沒有把此事告訴秋月,秋月是因為小姐和江世子的事才禁不住猜測李秀英可能也有情郎。 “秋月,不可胡說?!彪m如此說,溫庭姝卻沉了眉眼,她實在不敢相信李秀英會做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事來,可是有些事情已擺在面前,她未出閣便讓男人占去清白之身,已經(jīng)是昏了頭,若是那男人再回頭對她花言巧語,沒準她一心軟就對那負心漢言聽計從了。可如今溫庭姝根本不知曉那負心漢是誰,她要如何找到李秀英,她一個女人又能幫得上什么忙。 溫庭姝心中不禁十分替李秀英擔(dān)憂,若她果真是與那負心漢私奔,她就不怕被人認出來么? 先前還說要顧著家中顏面,她怎么會做出這等糊涂事來? 溫庭姝皺著眉頭,越想越擔(dān)憂,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又如何能夠在外頭生存? 午時,宋子卿出門去了,溫庭姝獨自一人用膳,因為記掛李秀英的事,她也沒有食欲,食不知味地吃了半碗飯便推說不吃了,候了半個時辰,將補藥喝下,藥很苦,喝完之后,溫庭姝一連吃了好幾顆蜜餞才除去口腔里的苦味。 溫庭姝正拿起竹簽準備插起一顆蜜餞,卻見秋月從外頭回來,一手背在身后,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溫庭姝見狀覺得古怪,放下竹簽,“秋月,你有什么話要說么?” 秋月猶豫片刻,還是將手上的信交到她手中,“奴婢方才落了東西在梨香小院,去到那時碰到李擎,他來替世子送信,奴婢原本不想接的,可李擎說有重要之事要告訴小姐?!?/br> 溫庭姝聽著半信半疑,她有些懷疑江宴是否故意這般說來騙她看信,雖是如此想,溫庭姝還是拆開了信。 江宴在信上說他知曉與李秀英好的那個男人是誰,還說他知曉李秀英的行蹤,讓她二更天去梨香小院找他。 看了信的內(nèi)容,溫庭姝吃了一驚,江宴怎么會知曉李秀英的事?溫庭姝內(nèi)心疑惑萬分,又急于得知李秀英的下落,哪里還顧得著自己下定決心不與江宴碰面的事,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溫庭姝勸說宋子卿留宿在蘇雁兒那處,才與秋月悄然來到梨香小院。 去到那時,江宴已經(jīng)等候在書房里,他姿態(tài)隨意地靠在她平日里看書的桌案旁,雙手環(huán)胸,從她開門,他目光便落在她身上,臉上露出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br> 又當(dāng)做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過的模樣。 溫庭姝覺得要他知難而退,似乎是不可能的,溫庭姝內(nèi)心不禁涌起無力感,為了李秀英的事情她只能隱忍。 “鎖沒換嘛?!苯缫贿叧邅?,一邊微笑道。 溫庭姝聽出他的言下之意,不作理會,“李秀英在哪里?”溫庭姝開門見山地問,神色冷淡。 “先別著急,我們說會兒話可好?”江宴聲音很輕柔,帶著點請求,一邊說著一邊朝她逼近,溫庭姝面對他這般沒臉沒皮的模樣不禁感到束手無策,因為他嘴上是請求,實際上的動作卻很強勢。 溫庭姝連連后退,努力擺出端肅的面容,“江世子,上次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們還是……” 江宴立刻伸出手,食指抵著她的唇間,示意她不要說話,溫庭姝唇碰觸到他的指尖,瞬間不敢再張口,內(nèi)心卻感到不悅,蹙著眉頭看他。 “你一定是誤會了我,能否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不等溫庭姝說話,他便說道,“這些天我很想見你,但又怕你生氣,所以不敢來,我好好反省了自己,那天夜里我不該擅自主張到你的院子里找你,是我太輕狂自大,以為不會被人看見。被蘇雁兒看到,我只能將計就計讓她以為我是找她的,對我而言,只要是能夠保護你,我可以利用欺騙任何人,若讓我再選一次,我仍舊會如此做?!?/br> 見溫庭姝微微蹙起眉頭,江宴伸手輕輕幫她撫平眉間愁結(jié),認真地說道:“但蘇雁兒撲進我懷中時,我會堅定地拒絕她,而不是安撫她的情緒。我原本以為只要不動心便成,卻不想你如此在意,我向你保證,那夜之事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 溫庭姝打斷他的花言巧語,“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不用向我保證什么。”任憑他說得天花亂墜,溫庭姝也不打算再相信他的話。 江宴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隨后微微一笑,“好,那我們便說另一件事。你可是覺得我只是想和你來一段露水情緣或者享受與你偷情帶來的刺激感?”江宴說得很淡定,但其實有些心虛,一開始他的確如此想,與她做一段時間情人,讓彼此獲得愉悅。而如今事情卻變得復(fù)雜起來,她說與他在一起很痛苦,可他無法放棄她,又不想她如此痛苦,那便只有柯無憂所說的辦法了。 溫庭姝見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說著這種話,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冤枉一般,禁不住冷笑道:“難道不是么?” 看著溫庭姝目光透著嘲諷,江宴臉上依舊維持著淺笑,沒有回答是或者否,“如果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會讓你擔(dān)驚受怕,或者讓你覺得自己是背著夫君偷情的……放蕩的女人,那等你和離之后,我們再在一起如何?” 溫庭姝面上浮起幾分錯愕之色,她看著他的眼,突然有些不明白他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她蹙著眉,眼波微動,“你在與我說笑么?和離又不是想和離就能和離的?!?/br> 聽聞她這句話,江宴覺得柯無憂的確是對的,江宴攜起她的手,神色專注地凝望著她,“你只要實話告訴我,你想和離么?想嫁給我么?” 這個問題太過出人意料,溫庭姝心口怦怦亂跳,感到心慌意亂起來,她低著頭抽回被他握著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他而立,明明知曉他的話不可信,心卻還是被他微微說動,溫庭姝不禁惱自己不長記性。 江宴從背后抱住她,熟悉的溫暖讓溫庭姝晃了下神,江宴很輕柔地抱住她,一旦溫庭姝不愿意,便可立即逃脫,但等了片刻,她似乎沒有掙扎的意思,江宴環(huán)著她腰際的手才漸漸收緊,唇吻了下她的肩頭,然后在她耳畔呢喃:“我可以想方設(shè)法地讓你們和離,之后……我們便成親吧?!?/br> 聽聞成親兩字,溫庭姝渾身一顫,她默了片刻,責(zé)怪道:“不要再說這種花言巧語了?!?/br> “不是花言巧語?!苯绲吐暤溃胺判?,在你未和離之前,我不會碰你,哪怕我再想要,我都能忍著。” 溫庭姝心口不由激烈地跳動起來,這次沒有因為他輕佻的話而羞紅臉,“我嫁過人,不是清白之軀?!?/br> 她曾經(jīng)很想嫁給他,可最終卻嫁給了宋子卿,從此便不敢再生妄想,他堂堂一世子,怎能娶一個和離過的女人?溫庭姝覺得很荒唐,而且他肯定會被人笑話。 江宴笑了笑,“這種事根本無所謂?!?/br> 他答得太干脆,溫庭姝心口劇震,雖然覺得這句話太不可思議,但仔細一想,這話被江宴說出口似乎又很正常,他總是不將一切的規(guī)矩禮法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溫庭姝突然不知曉該如何回應(yīng)他這番話。 “你……愿不愿意?” 他語氣沉穩(wěn)而慎重,讓溫庭姝有些慌亂,想走,卻發(fā)現(xiàn)他還擁抱著她,兩人這樣的姿勢在這幽夜中顯得極其曖昧,溫庭姝臉止不住的發(fā)燙,想逃避這個問題,然后驀然想起李秀英的事,她連忙掙脫江宴的懷抱,道:“你不是在信中說你知曉秀英在何處么?你不會是故意騙我的吧?” 見她故意轉(zhuǎn)移話題,還氣勢洶洶的瞪視著自己,江宴不由失笑,她臉上的紅暈可出賣了她,“我沒騙你,真知曉。” 溫庭姝聞言真著急起來,不由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問:“你怎么知曉和她好的男人誰?”溫庭姝想了想,又覺得這不是最要緊的,又改口:“秀英如今在哪里?” 看著她如此緊張閨友的模樣,江宴倒有些吃味了,走到桌前的椅子坐下,鳳眸一揚,輕笑:“你過來,我告訴你?!?/br> 溫庭姝連忙走上前,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那急切的模樣哪里還有大家小姐的穩(wěn)重風(fēng)范。 江宴瞇了瞇鳳眸,忽然曖昧地拍了拍自己的腿,氣定神閑地說道:“來,坐我腿上說。” 溫庭姝見他又變得輕佻,心中有些不滿,只是記掛著李秀英的事,無心思與他玩笑,只催促道:“你別得寸進尺??禳c告訴我。” “告訴你也沒用。”江宴不再和她玩鬧,隨后嘆一聲,“他們?nèi)缃裨谝宦玫曜≈?,你放心,陸修言是我的好友,我不會置之不理,明日我會解決此事,你不必擔(dān)心?!?/br> 江宴其實也想不到陸修言會做出帶人私奔這等荒唐之事來,不過他大概已經(jīng)走投無路才會如此,女方已經(jīng)與人定親,他的父親不論如何都不可能會干涉這門其實,而陸修言表面雖裝作放浪不羈,實際上那心端正的很,根本不會使用陰謀詭計來破壞女方的婚姻,不過如今他這行為也壞了他的品行,一步錯,步步錯。 * * 宋子卿原本在蘇雁兒那處留宿,卻不想她月事早來,男人向來最避諱這種東西,沒辦法,只能離開她的屋子,回了主院。 屋內(nèi)已經(jīng)滅了燈火,宋子卿敲了幾下門,屋內(nèi)毫無動靜,不覺蹙了眉頭,記得之前他每每敲門都無人應(yīng),宋子卿不由有些懷疑屋里的人是故意不給他開門,宋子卿心中不覺浮起一股郁火,他又用力敲了幾下門,這時屋內(nèi)總算亮起燈火,腳步聲漸近,‘呀’的一聲,門被打開,是春花。 春花睡覺向來雷打不動,她并不是被這敲門聲驚醒的,只因今夜晚膳吃了辣子魚,睡到二更天只覺得口渴得慌,便爬了起來,灌了好幾杯茶,忽然聽聞敲門聲,便走出來開門。 見是春花,宋子卿頗有些奇怪,他聽聞這丫鬟向來睡得早,一旦睡下,任憑多大聲響也驚不醒她,他皺著眉頭:“少奶奶呢?” “在屋里睡呢?!贝夯ㄕ浦鵂T盤,恭恭敬敬地說道,隨后領(lǐng)著宋子卿去到兩人睡覺的內(nèi)房,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床上并沒有溫庭姝的身影,春花吃了一驚,瞬間沒了困意,一轉(zhuǎn)頭卻見宋子卿一臉冷色。 她方才出來時也沒有注意到秋月的床上有沒有人,便道:“姑爺,奴婢去秋月的床上看看?!?/br> 她行步匆匆地離去,沒片刻歸來,見宋子卿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冷如冰霜。 春花低著頭,謹慎地回答:“少奶奶可能是去書房了,我聽秋月說,少奶奶晚上有時候會去書房看書?!?/br> 宋子卿半信半疑地冷笑:“這么晚還去書房看書么?” “姑爺,奴婢去看看吧?”春花小心翼翼地說道,怕鬼,然而也顧不得許多了,只因宋子卿此刻的神色有些嚇人。 宋子卿目光落在她身上,沉思片刻,忽然起身,冷聲道:“我與你一同去?!?/br> 春花心猛地一跳,內(nèi)心不由擔(dān)心溫庭姝不在書房,她忐忑不安地與宋子卿出了屋子,往梨香小院而去。 第49章 ◇ ◎“怎么還是這般緊張?如今這還只是淺吻而已?!薄?/br> “你是說和秀英好的那個男人是你的好友?” 溫庭姝愣了好片刻, 才反應(yīng)過來江宴的話,溫庭姝不由打量了江宴一眼,目光帶著某種意味。 江宴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揚了下眉,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和他不一樣,我不會帶你私奔,況且就算我想,你這么守禮, 我哪里蠱惑得你了啊?!?/br> 溫庭姝覺得他這一句守禮就好像在故意膈應(yīng)人,她若是守禮就不會三更半夜和他在此處見面。 “你能夠讓秀英平安無事的歸來么?”溫庭姝擔(dān)憂地問道。 江宴站起身,靠近她身旁, 認真地說道:“信我?!?/br> 很奇怪, 一對上他那雙從容自若的眼眸,溫庭姝心便不由自主地安定下來, 她點點頭,放下心來之后, 發(fā)現(xiàn)他一直緊盯著自己, 想到他方才對她說的那些話,溫庭姝突然間有些慌亂起來,甚至有股想逃避的想法, “我想回去了?!?/br> 江宴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輕嘆一聲,在她想要奪門而去時, 走過去一手撐在門上, 阻擋她開門。 江宴目光定定地俯視著她, 另一手環(huán)向她的背部, 像是要抱住她,溫庭姝僵住身子,沒有動彈。 江宴禁不住莞爾一笑,“是以為我要抱你么?” 溫庭姝面上驀然浮起一抹緋色,她剛剛的確以為他要抱她,此刻被他戳破心思,溫庭姝有些羞惱,覺得他故意戲弄自己,沒等她斥責(zé)他的輕佻,江宴便說道:“這個送你,給你的定情信物?!?/br> 他手上突然多了一雕刻精致的木盒子,溫庭姝沒有接過,覺得自己若是接了就等于答應(yīng)了他,可看著他期待的神色,溫庭姝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溫庭姝羞得想躲起來,只小聲的說道,“我要回去。你快放我回去?!闭f著禁不住背過身去,面貼門。 江宴看著她紅透了的耳根,心想,她此刻一定在抱怨她眼前為什么沒有一個地洞給她鉆進去,江宴唇角上揚,突然湊過去輕咬了她的耳朵。 溫庭姝頓時嚇了一大跳,“呀”一聲,捂著耳朵,回頭嗔他,“你做什么?。俊?/br> 江宴的胸膛朝著她壓來,后頸被他guntang的手掌禁錮著,溫庭姝想躲都躲不了,被迫對上他沉暗的目光,溫庭姝感覺他呼吸有些急促,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急促起來。 “親一下再走。”他的嗓音低沉,明明是輕浮的話語,可是他說得甚是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