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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39節(jié)

    后面跟著番子,在門外魚貫而入,整齊地站在一旁。來順跟在裴渡身后,除他之外,還有幾個太監(jiān)。

    來賓都嚇得面如土色,站在原地都不敢輕舉妄動。

    好大的陣仗!

    眾人伸長了脖子看外頭,門外居然還站著烏泱泱的番子,這次是出動了東廠多少人?

    這么大的陣仗,恐怕裴渡這不是來搶親,這是來抄家!

    眾人嚇得冷汗連連,眼睜睜看著裴渡走到大堂。

    笑吟吟地環(huán)視一圈:“怎的,見咱家來了,連椅子也沒有?難不成像將軍府一樣,寒酸得連椅子都拿不出了?”

    老將軍與張氏、老夫人皆是出了一身冷汗,又在心里暗罵:殺千刀的裴太監(jiān)!

    老侯爺忙上前來,將自己的椅子搬給他,低聲下氣道:“掌印此次前來,可是有事?”

    老侯爺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掌印。

    裴渡此次出動這么多人馬,定有蹊蹺。江弦擔(dān)任戶部尚書一職,為成遠侯府撈了不少的油水,還做了一些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

    他此次來,極其有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自家所作所為,來抄家的!

    東廠是皇權(quán)特許,可以直接逮捕。但成遠侯是皇親國戚,若是沒證據(jù)就直接抓了,裴渡定會惹皇帝不快。

    他此次來,定做好了準(zhǔn)備,證據(jù)都搜羅清楚,上報陛下。

    成遠侯府必死無疑。

    老侯爺與老夫人冷汗?jié)窳艘律?,嚇得像鵪鶉。

    老將軍和老夫人亦有兔死狐悲之感。唇亡齒寒,若是成遠侯府倒了,將軍府還會遠嗎?

    容宛細細思索著。

    既然皇帝不肯幫忙,則退婚無非有兩個解決辦法。若是裴渡此次抄的是成遠侯府,成遠侯府倒臺,那婚自然可以退。

    但她隱隱覺得,事情并沒有那樣簡單。成遠侯府一向藏得好,證據(jù)沒那么容易被搜集到。

    裴渡抄的,恐怕是將軍府。

    一片寂靜中,裴渡倏然間笑了一聲:“呦,別緊張?!?/br>
    眾人更是提心吊膽,不敢說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裴渡修長的指節(jié)敲了敲桌案:“茶呢?要上好的碧螺春。”

    老侯爺忙抬手招呼:“還愣著作甚?還不快給掌印倒茶!”

    小廝忙去倒茶。

    裴渡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倏然將茶盞摔在地上。

    茶瓷霎時間四分五裂,碎得猙獰。

    眾人都不知道他怎的突然發(fā)作,渾身抖得厲害。

    老侯爺小心翼翼地問:“掌印……可是茶不合胃口?”

    江弦怔在一旁,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也盡是汗水,是被嚇出的冷汗。

    “這茶瓷不好看,”裴渡一掀眼皮,話音森冷:“有些東西,不如早些碎了好?!?/br>
    說罷,他轉(zhuǎn)向老將軍,笑意盈盈:“你說呢,容將軍?”

    眾人大駭,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他要抄的是將軍府?

    容將軍大驚,忙顫顫巍巍道:“容某不知掌印的話是什么意思?!?/br>
    裴渡冷笑一聲:“來順,讀圣旨?!?/br>
    圣、圣旨?

    來順展開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將軍府勾結(jié)外邦,私自交易兵器圖紙,危及大齊社稷,罪不容誅。敕令抄家貶去西南,欽此——”

    來順搖頭晃腦念完,臉上也帶著莫測的表情,似乎在幸災(zāi)樂禍。

    圣旨一念完,將軍府所有人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掌印饒命,掌印饒命啊!”

    容宛冷眼瞧著,沒有動身。

    她看見這對不是親生的父母和容月連連磕頭卑微到塵埃里的模樣,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快。

    痛快極了。

    但她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是將軍府的人,也要貶去西南,永世不得翻身,心里也跳了一跳,不是滋味。

    她有些弄不懂掌印要做什么。

    既然皇帝不幫她,退婚就有兩種方法。一是讓將軍府倒臺,二是讓成遠侯府倒臺。成遠侯府一時間倒不了,只能讓將軍府倒臺。

    容宛喉頭哽了哽,將軍府一旦倒臺,那她怎么辦?也被貶去西南嗎?

    裴渡接下來又會怎么做?

    她冷眼瞧著老將軍爬到裴渡面前,抱住他的長靴:“掌印,容某求您、求您救救將軍府……貶去西南,路途遙遠,容某家里人恐怕遭不住??!”

    裴渡眼神淡漠地看著他。

    隨即,他森然地笑了笑,撐著頭興味地看著老將軍。

    隨即他一腳將老將軍踹開,老將軍身子骨遭不住,窩在地上,痛苦地□□。

    容月和張氏忙去扶他,二人哽咽著。容月哭花了精致的妝容,卻又不敢哭得太大聲,只不住地流淚。

    容宛淡然瞥了他們一眼,又移回目光。

    裴渡笑道:“呦,容老將軍是怎么了?不是之前還罵咱家‘狗娘養(yǎng)的裴太監(jiān)’嗎?怎的現(xiàn)在又來求咱家?真是稀奇?!?/br>
    容宛勾了勾唇,卻更加摸不清裴渡的想法。

    張氏屁滾尿流地爬來,連連磕頭:“掌印、掌印饒命!我們將容宛嫁給您,做妻做妾都可以,求您饒了我們將軍府,在陛下跟前說句好話罷!”

    他權(quán)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定可以救將軍府的,一定可以的……

    裴渡冷冷地看著她。

    他不緊不慢地擦著鞋尖,似乎靴子上有什么污泥:“前幾日,將軍府罰了容姑娘跪祠堂,還跪了一晚?!?/br>
    張氏哭得面容上盡是淚痕:“掌印、掌印斷沒有這樣的事情,求掌印明鑒??!”

    說罷,她將目光投到容宛身上,無助地看著她,想讓她說一聲,沒有。

    容宛沒有理會她的眼神,只兀自站著。

    裴渡嫌惡地睨了張氏一眼,隨即看向容宛:“容姑娘,可有這樣的事情?”

    他的聲音很柔和,不像是那個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掌印太監(jiān),眾人都吃了一驚。

    容宛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回掌印,是有的。小女的膝蓋上還有淤青。”

    張氏怔了怔,她沒想到容宛會這樣絕情。

    裴渡耐心聽容宛說完,聲音沉了下來,駭人得很:“你們好大的臉啊?!?/br>
    將軍府的人連連磕頭,頭被磕破,血糊糊地觸目驚心:“掌印、掌印饒命……”

    裴渡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真吵。若是再吵,就將你們的舌頭割了罷?!?/br>
    容宛看見他們的模樣,突然想笑。

    倏然間,裴渡站起身來,離容宛近了幾分。他的呼吸與容宛相纏,話音柔和:“容姑娘,本督給你三個選擇?!?/br>
    容宛怔了怔:“掌印請說。”

    “第一,跟著他們貶去西南?!?/br>
    “第二,陛下見你畫技一絕,將你召入宮當(dāng)畫師,亦可嫁人。”

    “第三……”

    容宛睜大了眼。她看見裴渡的臉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

    很奇怪。

    裴渡的聲音有些難以發(fā)現(xiàn)的顫抖,他卻盡量說得淡然:

    “嫁與本督,做本督的妻。從此,本督護你一世周全?!?/br>
    容宛聽見第三條,蒙了。

    他聲量不大,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嫁與他,做他的妻……

    裴太監(jiān)果然是來搶親的!

    不光是將軍府的人,還有成遠侯府的人,甚至是在外頭不敢輕舉妄動的眾賓客,都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江弦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裴太監(jiān)居然要和他搶人!

    若是別人倒還好,偏偏這人是裴太監(jiān),自己還奈何不了他。

    一個太監(jiān),居然要迎娶一個罪臣之女?

    眾賓客覺得容宛可憐,居然招惹上了裴太監(jiān);若是她不答應(yīng)裴渡的求親,恐怕日后不會有好日子過。

    成遠侯府的人都覺得容宛與這太監(jiān)一定私通了;

    而將軍府的人,則盼著容宛答應(yīng)他為妻,以后指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容宛絞著雙手,腦內(nèi)一片空白。

    裴渡居然要求娶她?

    為什么呢?難不成是因為喜歡她?又難不成是為了保護她?

    跟他們?nèi)ノ髂??不可能?/br>
    入宮?她不愿。

    容宛腦子一熱,啟唇道:“我選第三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