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養(yǎng)妻日常(重生)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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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她作業(yè)里面好些內(nèi)容還是皇帝御筆親書修改,平日里臣子不敢有異議,萬一他當成給女學生批作業(yè)那般隨意批判指摘,圣人的臉面又往哪里擱? “沒有沒有,閨閣里的東西,我哪敢隨意傳到外面去,再說我七哥也不是那等輕浮人,”盧舜華連忙自辯,“這便是另外一樁好事,七哥說,既然楊娘子有興致聽,他課上便多講幾句,只是他究竟不是說書的,只管詳實,若有不精彩的地方還請娘子海涵?!?/br> 她那位好七哥的原話自然不是這樣說的,非但如此,她還被灰頭土臉地訓了一頓,說是她視國家法度如無物,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便以他人命案詳情作為交換討好之物,實在是無半點心肝,讀了書也不見明白事理,不如從此不讀。 盧舜華被他訓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根本沒有還嘴的精力和膽氣,后來還是央了母親過來,將本意說明。 七哥本來就是極為孝順的,聽說母親中意這位隨國公府的娘子做他的繼室夫人,才有些猶豫不決,因此便取了個折中的法子,正巧遠志館的女傅因為講到律法,曾經(jīng)相邀幾回,順水推舟答應了。 那本筆記他翻看了幾頁,覺得可以用來了解女郎們理解的水平,便要留下兩日,以備參考。 她哪敢將這樣的丟人事說給極有可能是自己未來七嫂的楊徽音,十一娘自問不是惡毒的小姑,還是很盼著能和一個明事理的女子結(jié)成姑嫂,竭力將話說得好聽一些。 男人哪有不愛容色的,只在表現(xiàn)與否罷了,徽音生得漂亮,人又聰慧,和七哥志趣相投,必定是個賢內(nèi)助,她年歲相差這么多,七哥但凡對新婚妻子愧疚一些,將來由不得他不上心。 只是盧舜華到底很心虛,也不提要看楊徽音那只很可愛的鴛鴦貓了。 楊徽音不覺得白得了人家講課授業(yè)和一個精巧籠子感到開心,只暗自覺得頭痛,大理寺卿又不是不受娘子追捧的人物,她和人家見都沒見過,卻能勞動尊駕,必然是為了父母之命。 只是圣上的態(tài)度在先,這件令人苦惱的事情總不好去問皇帝,平白增添兩人之間的煩惱,她都有些沉悶下去了,只道了一句謝,千叮嚀萬囑咐,教她盡量早些將筆記拿回來,她還要看的。 宇文意知見盧舜華過來之后,楊徽音便有些不高興了,她還指望楊徽音能帶著自己這個濫竽充數(shù)的蒙混過關,自然關切:“瑟瑟,盧家的十一娘欺負你了?” 楊徽音心煩意亂,借口與她走遠了一些,到僻靜游廊處才相攜坐下,悶悶道:“意知,你有過情郎嗎?” 她們同歲,她只能與圣上一人接觸,而宇文意知能接觸到的男子比她更多,連直言相告的主意都是她出的,楊徽音見不到鄭府里的李蘭瓊,就只能問一問她。 “有的呀,阿爺總說世家里規(guī)矩太多,縱然榮耀卻也不甚快樂,他希望我能選個自己真正中意的郎君,”她悄悄道:“我前后尋了三四個呢,最開始覺得好,后來又都覺得不好,就與他們都一刀兩斷了?!?/br> 宇文一家的作風向來保留了純樸粗獷,楊徽音對她能做出什么來都不覺得意外,而除卻學識之外,她有許多事情都需要求助這個同歲的女郎。 “你也知道,我之前不是問過你們?nèi)羰窍矚g一個男子,該送些什么做賀禮么?” 這件事的后續(xù)她從不曾和別人說起,宇文意知后來也沒問,她現(xiàn)在要說起的時候仍覺面熱:“他后來是應了我的,但我阿爺他們卻替我相看了別人家……” 她借口宮中事多,很少歸家,好來逃避阿爺對她婚事的關懷,然而她正當妙齡,有些煩惱卻不可避免:“我現(xiàn)在可是騎虎難下了!” 宇文意知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將楊徽音看得都有些赧然的時候,終于忍俊不禁:“我還以為你面皮薄不敢問,又或是被人家拒了不敢說,這些時日不好意思探話,沒想到你不聲不響,倒是把事情做成了!” 楊徽音不肯說具體是哪一家的郎君,她也不去討嫌惹人羞惱,只沉吟片刻:“瑟瑟,我記得你說他人不錯的,難道是令嚴眼光太高,你擔心選不上這乘龍快婿?” “那倒不是,”楊徽音含羞,輕輕搖了搖頭:“我和他才好沒有多久呢,哪里就到談婚論嫁的那一步了?” 這一點宇文意知很是理解她:“是得好好甄選,萬一他有什么不好,你又已經(jīng)不能脫身,豈不是把終身都誤了?” 做情郎是一回事,嫁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情郎只要找的隱秘,對婚嫁的影響幾乎等于沒有,但議親的事情叫別人知道,中間若是還有些不順利,往后再尋另一家心里就有計較了。 宇文意知道:“他的家世既然配得上,等到你情愿,教他爺娘上門商議就好,隨國公府要是與之無仇,想來令尊頂多心痛女兒,刁難幾句也就罷了。” 她的阿爺還不至于敢拒絕天子,更不敢讓太上皇和太后親自登門,但是她并不是那么想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若是嫁人,便得與男子行周公之禮,我可不想那么痛,還想和他這樣多相伴一些時候。” 皇帝雖然同她說并無與女郎相好的經(jīng)驗,然而無微不至的疼惜與略顯青澀的相處,叫她很是心滿意足,只想沉浸在現(xiàn)在的安適與歡樂,并不想立刻更進一步。 但她若是不想成為眾人目光聚焦之處,爺娘對她婚事的關心就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要是叫陛下曉得盧氏確實起過與隨國公府結(jié)親的心思,心里總不會痛快。 宇文意知沒想到是這樣的緣由,覷了幾眼她嬌怯風流的身段,不知道來日叫哪個有福氣的消受去,忍笑道:“那可怎么辦,難道不告訴你的情郎,教他傷心吃醋?” “自然也不能全不說,那我成什么人了,腳踏兩條船?”楊徽音主要是怕圣上誤解之余又要遷怒盧氏,不免對盧家的娘子生出幾分怨氣:“十一娘做什么要將我的東西給旁人看,叫她哥哥生出誤會,還當我阿爺真看中他成東床了!” 大理寺卿要入內(nèi)宮講學,定然是要向天子提前稟明,她不擔心圣人會不知道此事,只是擔憂萬一那人說錯些什么話,引火燒身。 “就是,盧家的郎君心里也沒個成算,多大的年紀,隨國公面前都未必執(zhí)子侄禮了,還想求娶你做繼室的娘子,真是不害臊!” 宇文意知將傳聞中的大理寺卿歸于和自己哥哥一類令人頭疼的人物,加上楊徽音不喜歡,所以不免罵得狠些,但卻被楊徽音以手指輕按住了口。 方才還一臉愁容的她聽到最后一句,忽然漲紅了臉,叫宇文意知莫名詫異:“我哪句說的不對?” “沒什么,”楊徽音被戳中了一點心事,怒氣莫名消散,反而莞爾:“算了算了,我還是想想怎么和他說罷?!?/br> …… 盧照風下了朝后被單獨留下來與圣上議事,刑部斷了幾樁秋后問斬的案子,大理寺以為頗不妥,他將近期的一一看過,而后將有異議的案件整理出來,上呈天子定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難道是快入夏的原因,圣人這些時日似乎待臣下較往常有些心浮氣躁。 但也有可能只是對他,因為最近他和刑部較的真越來越多了,一連翻出許多案情。 有些甚至已經(jīng)是太上皇那一朝的事情,或許圣上以為,屢屢推翻上一位君主所為,有損圣譽,且并非和睦相處之道,很是不滿他的不通世故。 但這本來就是大理寺份內(nèi)之事,縱然君主不滿,可到底圣上也未曾放到明面上說,他不愿意過分強項,可還是要時常到紫宸殿來叨擾,因此也只能將陛下的面色當作不見。 他站立回話,向來筆直如松,只是皇帝御覽的間隙,他也不免思緒飄遠,圣上前些時日駕臨太學,游幸之余,聽說對世家子弟的疏忽憊懶十分不滿,幾位博士雖未遭斥,卻以為面上無光,這些時日愈發(fā)盯緊,家中的九郎這些時日簡直是苦不堪言。 盧照風正想著,眼神不知不覺飄到了圣上御案一側(cè)的字上,皇帝近來新作美人戲貍圖,他來之前大約正預備題字作序。 貓兒枕在美人的心口,卻還不安分,被窗外飛來的蝴蝶引誘,畫中的絕色佳人將它松松攬在懷中,不肯放走。 莫名的,他覺得圣上的御筆親書,今日分外眼熟。 他默默想,原來甘作獨身的圣人天子,也會有作美人圖的繾綣情致。 “盧卿做事,向來是很少出差錯的,”圣上將他所陳疑點一一看過,又問了幾處詳情,盧照風回答亦妥當,很是滿意,然而卻并未準奏:“看來大理寺積年的案件不夠你瞧,竟有了往遠志館講學的志向?!?/br> 盧照風想了想,之前太后似乎也恩準過朝廷官員入內(nèi)講學,他此舉并無不妥,“回圣人的話,女傅乃家母故交,誠懇相邀,臣以為盛情難卻?!?/br> 圣上哂笑,卻道:“果真如此?” 盧照風侍君坦誠,回稟稱:“除卻舍妹,乃是前時兩家議親,礙于宮禁之隔,家母確有令臣入館探究試見之意?!?/br> 婚事未定,他并未說出具體的名字來,可見君子,圣上的面色倒是緩和些許,又道:“前頭講學,后面便定親,傳出去于盧卿名聲無益?!?/br> “男婚女嫁,天下自然之理,”盧照風詫異道:“兩姓結(jié)好,乃父母之命,臣不懼流言?!?/br> 圣上正欲作色,然而何有為卻神色匆匆地進來稟報,低聲在圣上耳邊說了幾句,圣上隨后揮手示意他退下,匆匆中斷了這場談話。 盧照風想,或許是什么重要緊急的軍報,不方便他知曉,因此識趣離開。 他走遠的時候,清風送來一聲甜膩的喵嗚,他身形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不知道是誰說起,皇帝養(yǎng)了一只脾氣不大好的御貓,偶爾損傷御體也十分縱容。 大抵就是它了。 然而那發(fā)出聲音的罪魁禍首,已經(jīng)半倚在胡榻上,慵懶享受這愜意的涼。 她鬢邊換了新的牡丹簪發(fā),鴛鴦眼的小貓已經(jīng)有些熟悉紫宸殿書房的氣味,很悠閑地捕捉投落在地上的日影。 見圣上過來,她很是識趣地又咪嗚了一聲,惟妙惟肖,連鴛鴦也忍不住回頭疑惑去看,而后她又忍不住笑,撒嬌問道:“圣人,你瞧我學的像不像?” “瑟瑟,今日怎么來得這樣早?”圣上見她春衫換了夏裝,更顯清爽嬌嫵,去撫她沁涼肌膚,道:“青提色的珠玉串,比珍珠更襯你些?!?/br> 她也很喜歡那圓潤珠玉里似能流動的淺淺青綠,配她簪發(fā)的綠牡丹很是清爽,但她今日過來,卻不是來向情郎求教妝發(fā)的問題,而是來教他寧心靜氣些。 “圣人喜歡吃碧色的葡萄,便要往我的身上掛么?” 她伸手,不避初夏的一點燥,似往常一樣要他抱著,而后卻出其不意,在他頰側(cè)輕啄了一下,“圣人似乎是中了暑,叫人弄點冰口的豆沙酥山來?!?/br> 女郎身上清爽的香環(huán)住裹緊了他,圣上聽到耳邊細若蚊吶的安撫:“我不懂事,委屈圣人了?!?/br> 兩人若沒有這一層也就罷了,偏偏有了以后,這些事情很難教圣上舒心。 圣上面上似乎見了一點笑意,隨后那面部卻隨著下顎的收緊又嚴肅起來了,他屈起食指在她額間輕敲:“你身上見紅,又變著法琢磨討一口冰吃?!?/br> 她很不服氣:“我是真心這樣想的。” 不過她想,已經(jīng)是第三日了,順帶吃一點也無妨。 “那好,”圣上不待她開口,果真只吩咐人做了一碗,他記得她素來的日子,贊許地點了點頭:“那瑟瑟未來七日不吃酥山冰酪,就是心疼人了?!?/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03 02:22:23~2022-05-04 02:27: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11 20瓶;柚柚16瓶;我有碧藍如洗的天空10瓶;蒹葭倚玉樹2瓶;一株長在淮南的枳、若只如初見、ann、白衣渡我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5章 圣上平日并不怎么喜歡吃這些冰涼甜品,但今日卻故意一般,當著她的面將那一碗吃得干干凈凈。 她的眼神隨著內(nèi)侍監(jiān)將玉碗拿走而失去了光彩,失落地抱著那只鴛鴦眼的貓,卻轉(zhuǎn)過身去,不許他照著作畫。 “瑟瑟怎么了?”圣上提筆凝思,見那要入畫的美人并不配合,不免覺得好笑,隔著桌案喚她道:“還差最后幾筆,瑟瑟等一會兒再睡?!?/br> “圣人都吃了,一點也沒有留給我嗎?” 她這回并不疼,只饞得失望,雖然不能自己獨占一碗,但總能蹭著他的心軟吃一點,傷心道:“還當著我的面吃完,圣人只關心政事,卻一眼都不看我,是不喜歡我了嗎?” 要是他吃東西的時候眼睛不是總盯在書本上,而是偶爾望一望她,就該知道她的目光有多可憐。 圣上正是知道她委屈巴巴的目光有多能叫人憐愛,才不要去看,他笑道:“瑟瑟真的在看朕么,有你在這里,朕哪里能分心去看奏折,難道看著的不是你的畫像?” 楊徽音無言可辯,她聽圣上笑話道:“只怕瑟瑟眼里盯著的唯有朕手中的吃食,卻瞧不見朕的目光所及。” 她一時失去憑據(jù),但是依舊有些委屈:“可是有我在這里,圣人需要看什么畫像,鴛鴦看著我的時候,我都忍不住給她多吃一點rou粥,圣人卻鐵石心腸,還顧得上我在看什么?” “所以鴛鴦被你養(yǎng)得有些過胖,仔細將來真成了滾滾一團,”圣上看著她手中已經(jīng)初見日后滾圓模樣的小貓,覺得心軟確實不是什么好事,不免嘆息:“瑟瑟,你自己說的,可以不吃?!?/br> “那瑟瑟可以言而無信嗎?”她仰著頭道:“圣人,給我吃半碗或者一勺,我就滿足了?!?/br> “那成什么樣子,朕不給你吃,便不肯安心讓人畫么?” 皇帝雖然這樣說了,但最后她不斷地示好,言而無信卻又可愛得不講道理,只差學著貍奴在胡榻上打滾,還是磨不過去,又讓膳房做了一份后,極小氣地給了她一個碗底的份量,但比一勺還多些。 她將心心念念的東西吃到嘴里,圣上神色間的不贊同,她也可以心虛地忽略不計。 圣上管起她的事情無疑要比隨國公這個親阿爺還要更多更細致,但是卻并不教她覺得膩煩,只是偶爾想踩一踩圣上那并不十分牢靠的底線,作為日常的一點樂趣。 她將那一點碗底都吃得干凈,也想哄一哄圣上,不催著圣上作畫,反倒主動說起大理寺卿的事情:“圣人不如直接駁了大理寺卿的提議,他本來也不是愛湊熱鬧的人?!?/br> 不知道為什么,她自以為體貼地說完這句話,圣上神色卻并不見好,楊徽音繼續(xù)道:“或許是因為我家里和他家里都愿意結(jié)親,他才不得不勉強來見一見我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姑娘,說到底也是我不好,好奇心太重了?!?/br> 她很認真:“圣上不許他進內(nèi)宮,任憑是多高的官職也不能無圣命擅闖,他其實也不愿意,您駁了是叫他有順水推舟的借口?!?/br> 圣上倒也不會怪到她的身上去,盧家名門,確實不會長久看著年輕的兒子做一個獨居無子的鰥夫,想要逼迫兒女相看,總有許多借口。 而盧照風本身也是有續(xù)弦的想法,瑟瑟貌美且與他門第相當,他也難免會動心思,若是他實在是不情愿再娶,倒也不必投放出給隨國公府暗示的舉動。 照楊徽音轉(zhuǎn)述的那些話,他入宮講學,不正是一大半為了這件事么? “恰恰相反,”圣上摸了摸她順滑如水的青絲,平靜道:“朕打算準了盧卿的提議,讓他入宮講學。” 見楊徽音很是驚奇,圣上不免有些懲罰似的去掐了掐她柔軟的面頰,他責備道:“區(qū)區(qū)一堂課的時辰,瑟瑟覺得朕連這一點容人之心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