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養(yǎng)妻日常(重生)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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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不知情的隨國公:圣人娶中宮,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知道的隨國公:雖然圣人什么都沒說,但我真的會謝 楊懷懿:果然每一個溫柔漂亮的jiejie私底下都有把弟弟天靈蓋擰開的想法 感謝在2022-05-08 01:39:27~2022-05-09 02:44: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szh 16瓶;able 6瓶;飛奔的老太5瓶;huihui yang、蒹葭倚玉樹、賣女孩的小火柴、路人一枚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0章 楊文廷倒不意天子威嚴,還會有這樣可愛的配飾,不免多看了幾眼楊文遠與圣上的動作,卻看不明這對君臣之間在打什么啞迷。 “朕先往長公主府上去,”圣上今日的來意已經(jīng)明了,實在沒必要在熱地里這樣站下去,頷首道:“卿等自便,不必遠送。” 楊文遠心里一片亂糟糟,目送圣上起駕遠去,仍舊沉默不語。 皇帝只見了楊懷懿,那是因為他是瑟瑟的親弟弟,圣上才有心看顧,其他楊氏子如何,皇帝現(xiàn)在還不大關(guān)心,也懶得費神費力去見。 倒是楊文廷,重重在楊懷懿的后頸處拍了兩下,撫掌大笑:“好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膽量,見君不懼?” 他平日只頭痛這孩子的頑皮,但這個弟弟的兒子倒也不算是窩里橫,待外人也一樣大膽,還能討圣上的喜歡。 楊懷懿卻迷茫:“三伯,圣人有什么可怕的?!?/br> 他jiejie在家里偶爾也會說起圣上,雖然她好像也沒見過,但是她一向關(guān)心政事,說過不少有關(guān)皇帝的政令和趣事。 皇帝駕臨的小插曲稍令人不安,楊文廷看了看日頭,“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惜今日留堂留晚了些,就叫孩子們在這里用過了歇一歇,午后繼續(xù)讀書。” 楊文遠瞥了他一眼,橫豎沒說到他女兒身上,還當(dāng)是風(fēng)流雅趣,如今恁的平和悠閑,估計已經(jīng)在琢磨中午吃什么才好。 “三哥,我今天替五郎告一回假,”他整了整衣袖,一只手拎著幼子的后領(lǐng)叫他過來,忽然想起今日除卻長女,似乎七娘也要回府,勉強扯了個理由:“舍下有女省親,也有姑娘正逢休沐,晚間就要回宮去,叫這孩子見一見他親jiejie?!?/br> 楊文廷在這上面沒什么不同意的,不過瞧楊文遠這神色似乎有些不佳,關(guān)切道:“我前些日子新得了一批好竹,烤了鮮竹瀝,不如讓人取一點來?!?/br> “不必了,”楊文遠婉拒,他現(xiàn)在固然是要敗火,但總得找到事主問清楚再說,家丑不可外揚,何況還身處楊氏宗學(xué),不敢在此多留,“伯禱,和先生辭別。” 楊懷懿頭一回見到活的皇帝長什么樣子,心情很是雀躍,和父親一道走回去的時候正想談?wù)撘环欢U見父親神色不佳,終究沒有開口。 “伯禱,耶耶問你一些事情,”楊文遠低頭看向這個愣頭青,不覺微微沉吟:“你和耶耶說實話,你七姐可是私下與人定了終身?” 女兒在家中大概是露出過一些端倪,否則一個小孩子,沒有別人影響,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楊懷懿驚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jiejie好像不喜歡別人和她說嫁人,我問的話會挨揍?!?/br> 夫人和小娘說也就罷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喋喋不休……楊文遠覺得女兒會選擇最原始的辦法教育弟弟,乃至于打給小娘看,似乎也沒什么。 他見楊懷懿一臉好奇地在撥弄自己腕上的珠串,珠玉相撞的聲音實在令人心煩,將那珠串奪過入袖:“堂堂丈夫,豈能留戀女郎配飾?” “耶耶,你拿圣人賜給我的珠串做什么?” 楊懷懿平日看見這些好看的首飾也不覺得有什么,計算它們的價錢,只是因為那是皇帝相贈,亦振振有詞:“圣上萬乘之尊,不是照樣佩戴把玩,而且這是送與我阿姐的……” 又不是別人送的東西,能輕易被父母決定去留。 “大庭廣眾聒噪,簡直是有辱斯文!”楊文遠在他額上敲了一記,低聲嚇唬道:“圣人之物,豈可令外人窺見,自然是要妥帖放好?!?/br> …… 楊謝氏與長女?dāng)⒃?,不免談到府中之事,說到家中小妹,不免扼腕。 楊懷如出嫁,雖然門第上稍有不如意,但其余也未受過多苦楚,勸母親道:“她既愿意留,便叫留著好了,嫁人也不見什么好處。” “嫁人哪里沒有好處,”楊謝氏嗤笑一聲,對于世家來說,聯(lián)姻總不失為鞏固門庭的好方式,她瞥了一眼楊懷如隆起的腹部,慈愛道:“但愿它出來之后比你這個做母親的聰慧些?!?/br> 長女低嫁始終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要是隨國公府--------------/依一y?華/一直這樣落魄,她倒也不會特別難堪,但是后面女兒的婚事大多比長女好,她心中難免會有一點愧疚。 “偏偏七娘又不識趣,”楊謝氏覺得確實不公平,只是礙于是楊徽音嫡母,又不得不看著她嫁得更好更高,指點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賢妻良母:“多少好人家,她總是瞧不上,豈不知女子青春寶貴,過幾年,初婚的郎君豈不是被人都挑去了?” 她在女兒面前還能說一點真心話,“不過要是你當(dāng)年有她這樣忤逆,你阿翁新喪,或許后面還能選到更好的人家。” “宇文氏新貴,倒也不算太過寒微,”楊懷如嘆了一聲:“事情過去了許多年,阿娘就不必提了。” “我怎么不能提?”楊謝氏冷笑一聲:“你如今身子這樣重,姑爺卻不見登門陪同,宇文氏一朝得勢猖狂,且還不是你家舅兵權(quán)在握,不過是跟著沾些光,他就這樣怠慢你了?” 女子有身孕的時候最能看清楚自己的郎君,就算是能服侍丈夫床笫,丈夫除卻嫌棄容貌衰退,也是害怕對后嗣不利,大多去別處尋歡作樂,自己這位女婿聽聞府里又買了兩個妾,她心里自然不痛快。 皇帝自己獨身,也不喜歡臣子在花叢浪|||蕩,但是男子好色之心無法杜絕,中底層的官員仗著圣人難以察覺,偶爾也會偷偷去一次兩次。 ——若無這些偶爾尋歡獵奇的貴人,平康里大概要塌半邊天。 這倒是刺在了楊懷如的心口,但她隨后卻又低頭:“男子都是一般的,納妾倒也不算什么,阿爺從前不也有平康里的相好,現(xiàn)在才淡了,今日我回門,是府里早早派人知會過的,阿爺竟也不肯早退一日?!?/br> 她默了默:“我倒是很羨慕瑟瑟,她讀書讀得很辛苦,卻也很快活,我再想回到這樣明媚單純的時光卻不能了?!?/br> 其實她婚后也算過得不錯,只是丈夫有些風(fēng)流:“那兩個妾是我做主與他的,郎君年輕氣盛,偏要與人爭纏頭,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上了一回香,上天顯靈,勾著他的那些秋娘艷伎竟然拒了他,氣得他回府也不是好臉色?!?/br> 楊懷如淡淡道:“終究是大都督的侄子,怎么也得看顧幾分,我寧愿他在府里胡鬧,也不愿意將來提拔留下什么污點,被人告到圣人那里。” 秦樓楚館的姑娘居然有不肯接熟客的,這一點楊謝氏不明白,但也不愿意去了解,嘆了一聲:“那盧家倒是不錯,可惜大理寺卿也沒瞧中她?!?/br> 楊懷如莞爾,不知道是笑這兩人脾氣秉性與年齡的不登對,還是慶幸meimei并沒有一嫁就是這樣的高門貴官,又是極嚴正的人物,將她比得愈發(fā)落魄。 兩人正說著,女蘿進來行禮稟告,說是七娘子已經(jīng)在云慕閣用了一點飯,過來請安。 “正說著,她便過來了,”楊謝氏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邊新有的幾個人選,想到這個庶女,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警告女兒,“你可不許說這樣那樣的不好,本來你meimei便眼高于頂,不喜歡嫁人,這樣愈發(fā)要做姑子了?!?/br> 楊懷如點了點頭,覺得母親憂慮過分,實在好笑,家里的這一點不堪除了至親,誰會擺在明面上來說,對著兄弟姊妹,還是攀比炫耀的心更多些,只愿意展示自己的幸福美滿。 楊徽音進來,她剛剛牛飲了許多的茶,現(xiàn)下唇色潤潤的,洗了胭脂,頰邊生霞也合能壓脂粉艷色,先喚了一聲母親,而后和長姐見禮。 “我與瑟瑟好久未見,真真是女大十八變,”楊懷如見她出落得這樣好,吃驚是有的,“宮中繁華養(yǎng)人,可見一斑?!?/br> 楊徽音所用都是紫宸殿中人過手安排,無一不精細,她今日雖未大妝,但少女鮮妍,肌膚徹凈,所著所佩,依舊比有孕而必須素簡的長姐好上許多。 或許是舊日的記憶在,她下意識去想自己是不是穿得太好太招眼,又討人嫌了,但那樣的自疑不過一瞬,便消弭于無形。 “女傅們對學(xué)堂女郎一向關(guān)照有加,”楊徽音微露笑意:“宮中時有賞賜,金裝銀裹,瑟瑟便是不好,也被這些貴物襯得好了?!?/br> 內(nèi)廷之事,外人總不得窺,楊懷如深以為然,她心里固然是羨慕的,略笑笑:“才和阿娘論及你的婚事,你便自己入甕,這回和娘一道坐車,可沒借口逃了?!?/br> 楊徽音今日雖然看得出忐忑,卻未有對嫁人不耐煩的神色,她面對小娘隨意些,半真半假講了些事情寬她的心,現(xiàn)在要說第二次,心態(tài)多少平和了一點,躬身行禮:“母親,瑟瑟來此,正為此事。” 外面還熱著,楊謝氏雖然急著去,也不愿立刻乘馬車往長公主府去,只是稀奇她今日開竅的反常,含笑道:“瑟瑟今日春風(fēng)拂面,莫不是哪位郎君入了你的眼?” 楊徽音頷首,她輕聲道:“母親所料不差,確有其事?!?/br> 她回憶了一番最近暗示過的人家,楊徽音久居內(nèi)廷,能見到且瞧得上的男子,必然不差,便點了點頭,對她的直白沒有惱怒,但不真實的驚奇還是有的:“不知是哪府的郎君,你阿爺可知道?” 楊懷如見母親驚訝,也笑道:“哪一門哪一姓的倒不要緊,只怕模樣生得再俊不過,否則上一回與……相看才多久,就叫七娘心折如許?!?/br> 楊徽音的乖巧一向是為楊謝氏賞識的,楊謝氏知道這個七娘眼光過高,做不出后花園贈金的蠢事,只像是聽了極有意思的趣事,笑得步搖輕顫:“女蘿,快出去看看,今天的日頭是往哪邊走,了不得,瑟瑟有一日竟也不想做女傅,竟會自己動心,挑揀郎君了!” “是阿爺常見的,”楊徽音總不好說那人比阿爺只幼數(shù)歲,又是天下一等一有權(quán)勢的男子,連阿爺都有好幾次被他訓(xùn)得灰頭土臉,不好意思道:“耶耶贊過他的,說他文武兼修,握瑾懷瑜,亦有風(fēng)儀,是個極好的人。” 隨國公奉詔進上的詩賦,圣上偶爾是會拿給她瞧的,上面的贊詞楊徽音想想都臉熱,她只揀了幾句說,低頭含糊道:“宮中過些時日或有旨意,女兒怕父母那時傷懷,也不敢不上告?!?/br> 女兒家主動說起這個也為難,她鋪墊了些許,正要說起圣上的好時,卻見楊謝氏已經(jīng)變了面色。 往常這種令夫君贊不絕口的人,他回府怎么可能不告訴自己,楊謝氏雖然對丈夫的眼光一直沒有什么疑問,可直到“旨意”二字傳來,雖說每一個字都清晰,卻有點聽不懂,乃至忿忿。 “這是什么人家,做事這樣沒有規(guī)矩,”楊謝氏作為主母,只覺得蹊蹺太過:“他家是先瞧中了你,直接請旨強逼,還是與你阿爺通了聲氣便請旨賜婚,天底下哪有做母親還不知道,先將婚事定下來的?” 冒冒失失,急功近利,沒有半點風(fēng)度,連未來岳家也不尊重,騙了姑娘允諾就敢請旨,夫君是應(yīng)酬醉酒迷了眼,才會覺得那莽夫好罷? 現(xiàn)下是到了去長公主府的時辰,然而她身為嫡母,忽然被庶女告知她有中意郎君也就罷了,偏偏直接到了落錘定音,只是知會她一聲的地步,這怎么聽怎么離譜。 楊謝氏本想發(fā)火,然而想到長公主府,勉強喝了一口薄荷涼茶冷靜片刻,省得要動怒失儀。 她正欲讓侍女扶了楊懷如起身赴宴,到馬車上再向楊徽音好好詰問來龍去脈,院子里的杜媼卻隔著門行了禮,恭敬問道:“夫人,國公爺和五郎回來了,聽說七娘子在您這,正要過來,說幾句話。” 楊徽音本來是斟酌過后,想說好些回也是麻煩,只稟告楊謝氏,他們夫妻一體,通個氣也就足矣,或許不必自己往書房去忐忑,但現(xiàn)在父親也到了正院,她不愿挨兩份罵,只有安靜等著的份。 隨國公還未用午膳,但現(xiàn)在也沒有心情,幾乎是沉著一張臉,帶著楊懷懿到了夫人房中。 楊懷如一歸家便見到這許多矛盾,倒有些自悔無意間摻了進來,父母今日心緒都不佳,她回來哪里是舒坦放松,分明是又找了一份氣受,行禮低聲喚了一句父親,便借口自己身子沉重步緩,先到馬車上去了。 楊懷懿倒是很開心,對著jiejie們乖巧行禮,隨后去扯阿爺?shù)男渥?,似乎是催促——都到了府里,圣上賞賜的珠子阿爺可不能不給,自己昧下。 楊徽音自然也察覺到了父親的不善,但以為那大約是為了弟弟的讀書煩憂,與自己暫且無關(guān),她心中有事,也隨在長姐的身后向父親行禮。 然而隨國公卻冷著臉,側(cè)身避開了她的禮。 他這一路上想了許多,日頭的毒辣以毒攻毒,反而叫他心內(nèi)的疑與怒漸漸平息。 前情后果相連,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瑟瑟,他第七個女兒,是在宮中有了造化、入了天子眼的。 這一分憤怒與驚恐交織的情緒,到最后也還是被理智不甘壓倒。 事已至此,他問有什么意義,圣上勢在必得,絕不可能令徽音嫁給別人,只會擇日入宮,那么過程到底是怎樣的,當(dāng)年圣上駕臨楊府,是否第一眼便存了別樣心思,還重要么? 盡管皇帝與楊氏一門從前有許多不快,甚至說是仇怨,年歲等條件幾乎完全不合擇婿的準則,但往好處想,圣人如此愛重,楊氏又要出皇后了,隨國公府終于有機會迎來第二次鼎盛。 就是有再多被欺瞞的不滿,他也只能忍下去,甚至不能傾瀉到未來的皇后身上,像是正常父母痛心詢問那樣,詰問個不停,一旦傳到圣人耳中,只怕不會喜歡。 然而若那個男子不是天子,他作為父親,又怎么會善罷甘休,眼睜睜看著圣上這種年長郎君玩弄引誘正當(dāng)妙齡的女兒? 楊謝氏見丈夫側(cè)身避開女兒的禮,那本來就不甚明了的思路就愈發(fā)迷茫起來,定了定神,才擠出來一個笑容:“原來國公爺是去接伯禱下學(xué)了?!?/br> 楊文遠“嗯”了一聲,勉強壓下去心中所想,溫和道:“不是說今日要赴長公主之宴么,怎么現(xiàn)在還不動身?” 楊謝氏想說的正是這一件,她隱約覺得丈夫或許是知道的,略帶了些埋怨的口吻道:“還不是瑟瑟的終身,這孩子說了好些話,把我都嚇到了,說您選中了一位極好的郎君,她亦心許,還說什么宮內(nèi)近日或許有旨意來……” 還沒等她抱怨完丈夫?qū)ψ约哼@個主母的忽視不尊,質(zhì)疑楊徽音這樣直白來說的真?zhèn)危捅徽煞虼驍嗔恕?/br> “夫人不必多慮,確有此事,”楊文遠握了握楊謝氏的手,聊作安撫:“說來話長,夫人且攜女郎游樂,不必顧慮其他,等回來后我再細細說與你聽。” 他那樣篤定,令楊謝氏驚愕,幾乎不能恢復(fù)往日鎮(zhèn)定。 她看向楊徽音,見瑟瑟也是一般疑惑,心中那份謎團越膨越大,卻也只能按捺等待,隨口逗弄了楊懷懿兩句,心事重重地攜楊徽音赴宴。 楊徽音自己才真要吃驚,阿爺往常一向被蒙在鼓里的,否則也不會做出與圣上談?wù)撟约禾暨x東床的種種,現(xiàn)下還沒等她委婉說開,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避開了自己的禮。 難道圣人召他入宮,已經(jīng)將原委和盤托出? 可圣上向來守諾,應(yīng)該不會有這等事的。 然而等她走過父親身側(cè),卻又忽然被隨國公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