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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養(yǎng)妻日常(重生) 第56節(jié)

    她一輩子從未受過這樣的苦楚,卻也得到了教訓,知道大理寺也有一點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笑道:“確實,禍福相依,我原先總喜歡像你這樣瘦,卻總也瘦不下去,現(xiàn)在倒是輕盈了許多?!?/br>
    大部分貴女就算是有情郎也不會太過分,有那么一個門當戶對的就已經(jīng)足夠,表面上的禮法還是要遵守,更不會挑選已經(jīng)有了妻室的人作為自己的情郎。

    “那你還是胖回去為好,”楊徽音撫摸她身上,抿唇一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想來書坊痛失貴客,也難受得緊?!?/br>
    “還行,”宇文意知嗆了一口茶:“圣人和阿爺要是知道不單單是我看,還帶著皇后一同看,大約那些書坊痛失的就不僅僅是我了?!?/br>
    楊徽音默然,圣人在男女這上面總還是極為開明的,而且宮里供天子娛樂的書冊比外面不知道強多少,只是宇文意知不清楚圣上已經(jīng)發(fā)覺她看那種書。

    “男女也算是人欲的一種,本性不能滅絕,只要不流通得過分,朝廷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么,”她寬慰道:“圣人才不會下令封禁?!?/br>
    宇文意知到底還是有過幾任情郎的,與楊徽音相處幾年,見她非但不害羞,反而處之淡然,很有幾分過來人的意味,忽而警覺:“瑟瑟,你不會是與圣人已經(jīng)……”

    “不對,”她又搖了搖頭,“我聽阿爺和哥哥說,圣人在女色上也算是個正派人了。”

    皇帝年輕的時候能和她哥哥玩到一起去,那大約也有點古板意思。

    “合著我不算是正派人?”楊徽音被氣笑,圣人要是還十分正派,現(xiàn)在她就不會出現(xiàn)在宮里,那里也不酸:“不知道宇文娘子見過圣人幾次,你哪只眼睛瞧見他正派?”

    這滿滿的抱怨,卻回避了反駁,宇文意知有些了然,悄悄將拇指落在中指節(jié)處,食指微微合就,小心問道:“圣人強迫你了?”

    楊徽音想了想:“倒也不算,我也很同意的……”

    “了不得,”宇文意知愕然,像是瞧怪物一樣將她瞧了兩遍,她同情郎第一次大抵還沒有這樣灑脫,不過圣上索求,做臣子的或許也更容易接受些:“瑟瑟,那你覺得疼嗎?”

    楊徽音沒料到她這樣直接,伸手去擰她的腰,輕咳了一聲:“還可以的,好像也不痛罷。”

    圣上頂多是勞累她些,倒沒有虐人的古怪愛好,水中也有助于放松。

    宇文意知稍感吃驚,又略感失望:“我原本還想著你竟然成婚這樣早,該送點我珍藏的圖冊,教你一點法門應(yīng)付的,誰想到你這樣順暢?!?/br>
    “若是那些,煩請自家留著,你還是送些步搖什么的來恭賀為好,”楊徽音托腮,面頰略紅,低聲道:“不過我還真有一點事情,非得你教不可。”

    她這些朋友中,似乎也只有宇文家的姑娘最為開放,能彼此交心談?wù)摗?/br>
    宇文意知在學問上面自忖不夠出眾,除卻這方面大約也不會有別的可能,附近又沒有別人,低聲艱難道:“難道你覺得與圣人不諧?”

    這種話題雖然是女郎私底下會好奇的事情,然而議論短長的對象換成天子,即便開放如她也覺得略有怪異,聯(lián)想到她說不疼,含糊道:“其實一般還是有一點疼的?!?/br>
    楊徽音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只是有些苦惱:“若是我想早些去睡,有沒有什么辦法?”

    宇文意知在這方面一向過分善解人意,立刻就能猜到:“圣人不肯叫你歇嗎?”

    “我有點擔心,但也沒有旁的人可說,總不能和父母說這些,”楊徽音點點頭,看來她也有過類似的苦惱:“這有什么辦法能改?”

    “我是花錢去享受,他們不敢不聽我的話,我哪里知道這個……”宇文意知猜測著想了想,艱難道:“這種事你可以試著配合些,然后結(jié)束得快一點,便不會太受苦?!?/br>
    楊徽音疑惑道:“真的?”

    宇文意知故作輕松,悄悄靠近她耳,氣息浮亂,惹到楊徽音癢起來,聽罷她說話更是面紅耳赤,反惹得她自己咯咯發(fā)笑:“應(yīng)該有點用處?!?/br>
    本來單獨叫她過來說話,原本也有關(guān)懷她的意思,少叫意知受些風言風語,然而兩個姑娘坐在這里一路走歪,胡言亂語了許久,直到外面的女官輕咳提示皇后時,她才想起自己的初心。

    ——她最開始的幻想不過是露一點不合適的衣裳與圣上的配飾給意知瞧,夾帶著一點炫耀的心思,然而后來卻越說越偏,已經(jīng)討論起意知過往情郎中誰比較厲害了。

    “這些時日館里會有人議論你么?”楊徽音對遠志館內(nèi)談?wù)摃r事的風氣還是很了解的,握了握她的手,頗有些依依不舍:“我雖然瞧得見卷宗,但外間總有許多猜測。”

    “我人在這里,能當著我的面說什么,無非是心里想想,我憑借皇后寵愛與父兄權(quán)勢,非但無事,將來或許還能嫁個不錯的郎君,有些生氣罷了?!?/br>
    “她們說的也沒錯,若我不是宇文氏的女兒,娘娘的摯友,大理寺何時會為平康里的女子與恩客花費這樣多的工夫與時辰?”她亦托腮:“不過議論皇后娘子的可不少?!?/br>
    女子恪守規(guī)矩,無非是因為歷來如此,守著這些規(guī)矩方可稱得上是賢德,然而她跳出這些規(guī)則之外,同那些原本就不受禮法約束的長公主們一樣,依舊可以平安無事,少不得與她們不合群。

    “做了皇后,免不了被人議論,何況我的出身,也相對容易引起物議,不聽就行了,”楊徽音不甚在意:“長公主們歷來會養(yǎng)男子,反倒是朝陽殿下于男女之事無意,才要令人驚奇,倒不見有人說她們不檢點?!?/br>
    “娘娘或許不想聽,但我卻很想代為轉(zhuǎn)述,”宇文意知說累了便伏在案幾上,側(cè)頭望她:“瑟瑟,圣人是對你一見傾心,驚為天人么?”

    她已經(jīng)忘記幼年時大家齊聚朝陽長公主府上的事情,楊徽音卻大約這輩子也忘不了,噗嗤一笑:“若是這樣,那還了得?”

    “圣人……他同外人所見或許有些不同,于我而言,應(yīng)該是日久生情,”楊徽音還難得能不遮遮掩掩地和人分享自己的愛侶,莞爾道:“不過大概是時間不對,若我碧玉年華,見到陛下的時候大抵就會一見傾心?!?/br>
    她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柔聲道:“我想,圣上這樣的人,也很難教我不對他動心罷?”

    宇文意知才從過往的陰影里走出,忽然見她憶起心上人時的柔情蜜意,捂著心口道:“這話我信的,多少館里的女郎沒見過陛下,不也是芳心暗許?”

    “可是瑟瑟,其實她們更好奇圣人為何會喜歡你,”宇文意知轉(zhuǎn)述也盡量委婉些,不敢說到旁人拈酸部分:“隨國公府也不是陛下要拉攏的新貴,反倒是……更何況圣人獨身也有許久了,盛寵如斯,光以容色,怕有些不能善始善終。”

    隨國公府從來都是平平無奇,皇帝突然瞧中了楊家的女兒,若是被容色所迷,倒也解釋得通,只是在這種推測之下,難免有許多不好的揣測,等到楊氏女色衰的那一日,圣人大抵也要喪失興趣,另外尋美。

    做皇后本身就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情,特別今上的后宮還十分寥落,更少了許多其他皇后的煩惱,這些女郎甚至也是皇帝后妃的備選,楊徽音也能理解,但不妨礙她偶爾心里介意。

    只是她有時候也不大能看懂自己的夫君,她沉吟了片刻,卻又不愿意坦誠她對未婚夫心思的不了解,“或許是因為前世罷?!?/br>
    她說喜歡圣人,圣人便立刻予以回應(yīng),她完全沒想過,圣上會不會不喜歡她。

    也許是她的神情中并無勉強,宇文意知沒覺得她敷衍,駭?shù)溃骸澳汩_始信鬼神宿命了?”

    “或許吧,太上皇不也信么,”她想起夜里的夢,確實不大好,忽而惆悵:“我常常在夜里夢見他,只是夢中又不似現(xiàn)在?!?/br>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將這一切歸咎于前生因果:“我常常想,或許那便是我們的前世呢?”

    ……

    皇帝知道她回遠志館去,若不能早早回來必然是玩得開心,便也不去讓人催促,反倒是見過臣子,換了一身不大顯眼的便服,等候在外面。

    以至于女學生們相送楊娘子到門口的時候,見到門外長身玉立的男子,起初疑惑,而后都隨著女官極利落地行禮。

    楊徽音一時也驚訝,完全忘記了還需裝模作樣地對他行禮,驚喜萬分地迎了過去,回頭看了一眼行禮的眾人,驚訝道:“圣人怎么來了?”

    “你在這里久留,太后有些不放心,”圣上本來想伸手去撫她面頰,手指剛要觸到她面頰,堪堪忍住,若無其事地拂去她肩上一片落葉,“朕去請安時,太后意思讓朕來瞧一瞧你?!?/br>
    他想說午后在紫宸殿書房,忽然想起多年前瑟瑟十分向往太上皇到遠志館去接太后的情景,然后便過來了,從前總需要隱著兩人的關(guān)系,現(xiàn)下明朗,自然要教她不必羨慕旁人。

    皇帝不知道扯著母親的幌子來做多少回事,楊徽音微微莞爾,客客氣氣道了謝,隨后坐到步輦中,隨皇帝回紫宸殿去。

    殿中內(nèi)侍見帝后回來,早已經(jīng)預備了膳,等兩人更過衣裳,楊徽音略過了宇文意知那一節(jié),細細講了一遍今日情形,圣上才說起:“瑟瑟今日看得出,是很高興了。”

    她點點頭,“當然會高興,不過瑟瑟以后也會少去。”

    不待圣上追問,她便道:“我提前知會了女傅們,照舊攪亂了今日安排,而圣人冷不防地過去,還不知道要驚嚇多少人。”

    “位居中宮,原也有這一點不好,”圣上也不欲說什么,只道:“瑟瑟以后愿意和人說話,可以等朕不在殿里的時候召她們過來,省得她們不自在?!?/br>
    如今兩人已經(jīng)親昵過了,圣上也有意地得寸進尺,晚間兩人分別沐浴后,坐在一起玩雙陸,一直刻意讓著她,叫她贏了許多銀錢過去,直到夜色濃深,也依舊不止。

    楊徽音贏了十幾局,稍微有些困倦,她想圣人的錢贏來也沒有什么意思——圣人原本也是舍得給她花錢的,兩夫妻的錢從一個人的口袋轉(zhuǎn)到另外一個人手里去,樂趣就少了一半。

    “圣人,我入宮以后除卻年俸,還可以用別的錢么?”

    楊徽音這樣問叫圣上很意外,瞧了瞧她,心內(nèi)思忖了一個來回,善解人意道:“瑟瑟是想管朕的錢嗎?”

    她點點頭,眼睛亮晶晶道:“可以嗎?”

    “惟卿所欲,不相禁制,”圣上淡淡一笑,將自己的籌子給她:“瑟瑟要是喜歡,什么時候讓何有為陪你走一遭,他對這些如數(shù)家珍,倒比朕這個做皇帝的清楚?!?/br>
    “圣人真好,”楊徽音心滿意足,叫女婢與內(nèi)侍來算錢,“將今夜的錢算清了,我也該回去安寢了?!?/br>
    徐福來本來是瞧圣上心情正好,也是笑著上來和皖月數(shù)錢,見圣人笑容微滯,手上的動作立刻就慢了下來,加減之間總要思考一番。

    “瑟瑟怎么這樣?”圣上并不可惜那些錢,然而現(xiàn)下卻小氣地示意人不必過來收拾,“贏了錢就想走,朕還沒贏過一局。”

    “圣人輸急了?”她很不滿皇帝忽然變卦,但是想起自己乘勝追擊時的快樂與圣上素來的倨傲,忍笑道:“郎君,今日我手氣好呀,過幾日咱們再玩,這些錢既然輸給我了,就給我啊?!?/br>
    她想怪不得外間時不時會禁一段時間玩耍用錢,原來便是皇帝,也有耍賴的一日。

    “朕也沒說不給,”圣上默了默,道:“只是不甘心。”

    宮人們不敢笑天子,何有為心思微動,吩咐人下去。

    楊徽音只覺得圣上是太要強了一些,決意再陪他玩一會,輸兩回哄一哄就算了,“那就再玩一刻鐘,好不好?”

    圣上卻不去拿簽籌,屈指點著桌案。

    “瑟瑟,換一個利物,好不好?”

    楊徽音不疑心,應(yīng)允道:“圣人想換什么?”

    圣上隔著桌案握住她手,誠懇且平緩道:“若是再輸,朕解一件衣裳,若瑟瑟輸了也是同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頰都不曾紅一下,令楊徽音覺得自己或許是聽錯了:“圣人說什么?”

    皇帝又重復了一遍,目光澄澈,像是詢問明天要做些什么:“可以么?”

    “圣人怎么會變得這樣壞?”她慢慢地側(cè)過頭去,忽然福至心靈,瞧了一眼外間天色:“郎君不想夜間獨眠?”

    圣上卻不語,避而不談,只是望著她:“瑟瑟也可以拒絕,叫皖月她們拿了錢回去也好,朕靜一靜心。”

    男女的事情一旦有了第一回 ,他便不再甘心做苦行僧,很有幾分風流無賴的潛質(zhì),很想時刻叫她待在自己身邊,供他歡愉。

    楊徽音抿唇一笑,他就是這個意思。

    她也不是沒有與他共寢過,不會覺得接受不了,只是并非他清醒主動的要求,如今他別別扭扭地提出來,反而有幾分倔強的可愛。

    “圣人做什么不直接說,”她目光一轉(zhuǎn),想起皇帝今夜的手氣與沐浴后的簡單衣著,笑盈盈道:“那玩就玩罷,若是圣人輸盡了,那我可便回去了?!?/br>
    “那若是瑟瑟輸盡了呢?”圣上聞言微笑,眼神在她的身上打了一個轉(zhuǎn):“朕還有什么旁的利好?”

    楊徽音笑道:“那我就留在寢殿與郎君共眠,足夠了么?”

    圣上應(yīng)允,兩人重新對峙,心思放在盤中。

    然而這一回她卻極快地輸了三回,耍賴時將襪都褪了,可還得解一件上衣,柔軟的肌膚散了發(fā)也遮不住,等到有些發(fā)急想要反悔時,偏偏又接連贏了兩回,松了一口氣,坐下繼續(xù)博弈。

    但是她笑話皇帝有不能輸?shù)男膽B(tài),被人這樣三輸兩贏地勾著,竟也起了放手一搏的心思,只剩下最后一件心衣也依舊專注其中——因為圣人也只剩下一件了。

    可是最后一回竟然毫無前些回的懸念,圣上極快地贏了。

    他面色極佳,有勝后的喜:“瑟瑟你輸了。”

    楊徽音目瞪口呆,心突突地跳,大致猜到了他的壞心思,被人抱到御榻被略急地親撫,才緩過神來,以臂搡人:“郎君……”

    聲音婉媚,但其中推拒卻并不為君王所喜。

    “瑟瑟不愿意?”他起身,枕在她一側(cè),卻有些不情愿地背過身去,輕聲道:“方才不是答應(yīng)了么,怎么忽然言而無信?”

    她卻羞得捂住臉,意知親身嘗試過,和她說了好些可以早睡的辦法,雖說其中有些皇帝從不要求她來做,可意知說但凡男子,很少能過得去這一關(guān)。

    但這一節(jié)她不預備和皇帝說,原來真的會發(fā)生皇后與閨中密友去炫耀自己的情郎與夫君,反被人教育了一回。

    她輕輕扯了一下圣上的衣袖,他大概負氣,不肯理,自然也有可能是瞧見她窈窕曼麗,總需要些時間來平復。

    于是她如藤蔓攀附,自背后柔聲與他附耳竊竊,將人哄回來,含羞道:“郎君,你也配合些?!?/br>
    她遮遮掩掩,圣上雖不明白,但想到她難得開放,只枕在榻上,笑道:“娘娘自便。”

    他目光湛湛,更不吩咐人進來熄滅燈燭,大約有觀摩的興致,楊徽音卻不喜歡,扯了被子,嚴肅道:“圣人不要笑,我要開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