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104節(jié)
李裕停下,輕聲道,“親,親你啊?!?/br> 昨晚不是相互親過了嗎? 她還用指尖撫過他唇邊…… 他都記得。 溫印剛想開口,他繼續(xù)親她,將她的聲音咽回喉間。 她想出聲,出不了聲。 她下意識攥緊他手臂上的衣襟,他由她攥著。 一切來得太快,又突然,等溫印反應(yīng)過來,李裕真的在親她,而且一手很親昵撫上她腰間。 “李裕!”她推開他。 “怎么了?”他停下看她,眸間還有動情,應(yīng)當不止是想親她這么簡單。 “你,你下去。”溫印輕聲。 李裕皺眉,盡量平靜,“阿茵,我們昨晚不是親近過了嗎?你親我了,在長明燈那里。” 他說得平靜自然,不像說慌。 溫印一臉懵。 李裕忽然明白她為什么這樣了,“溫印,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溫?。骸啊?/br> 李裕心中輕嘆,耐性道,“阿茵,我們……” 他也不知道說什么。 但溫印看她,他奈何,又認真道,“你真的親我了,不止一次,你讓我去沐浴,你睡著了,溫印,我們……” 李裕剛說完,好像覺得越描越黑。 溫印輕聲,“李裕,你欠揍是不是?” 李裕無奈,又有些委屈,“我沒有,阿茵……” 溫印看他,他咬唇,而后盡量平靜,“那不說昨晚了,我現(xiàn)在想親你,可以嗎?” 溫印隱約覺得這一幕是有些熟悉。 遲疑間,他俯身,再次吻上她唇間,溫印腦海中嗡嗡一陣空白,像上次一樣,沒忍住踹了他一腳。 …… 溫印在樓下用早飯,李裕遲遲都沒下來。 寶燕一會兒轉(zhuǎn)眸看看,最后還是開口問溫印,“夫人,奴婢去看看殿下?” 溫印咬住筷子,搖頭,“不用了,他,好了就下來了?!?/br> 寶燕應(yīng)好。 溫□□虛,繼續(xù)低頭吃飯。 等后來,李裕下來的時候,兩人對坐,李裕沒同她說話,她也沒說話,她看他的時候,他應(yīng)當能是在賭氣,沒吱聲,也不看她。 黎媽剛好回了屋中,黎媽細致,“殿下,你頭怎么了?是磕到了嗎?” 溫印和李裕都怔住。 剛才溫印那腳太重,李裕又沒留意,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 兩人都莫名想到早前溫印揣他那次,他也是磕到頭了。 李裕輕聲,“在耳房不小心磕到了?!?/br> 溫□□中微舒。 但黎媽都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不由看向溫印。 溫印低頭喝粥。 李裕看了看溫印,也低頭沒出聲。 黎媽最熟悉他們兩人,眼下兩人不說話,也不看對方的模樣,像是在賭氣? 早飯后,黎媽陪著溫印散步消食,李裕去了書齋。 是真的小孩子慪氣了,溫□□中輕嘆。 李裕還沒同她慪過氣呢! 氣性這么大,雖然她把他踹到床下去了,但她也沒想到,他摔到床下去了,還把頭磕了。 黎媽見她出神,輕聲道,“夫人,殿下好歹磕到頭了?!?/br> 言外之意,好歹去問問,總不讓人一直生悶氣。 旁人不知曉,但黎媽猜得到頭是怎么磕的。 今日殿下的模樣,屋中都看到了,但就這樣還是沒說一句夫人什么。 “是他……”溫印想解釋,但發(fā)現(xiàn)不好說與黎媽聽。 溫印只得唏噓,“是我不小心?!?/br> 黎媽輕聲,“夫人,眼下在離院,殿下也就能同夫人說說話。眼下生著悶氣,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夫人同他慪氣,殿下除了去書齋還能去哪里?” 溫?。骸啊?/br> 黎媽剛說完,清維上前,“夫人?!?/br> 是單獨有話要同她說。 黎媽福了福身,先回了苑中。 除卻婁長空的事,清維很少有事避著黎媽,溫印以為是婁家生意上的事。 清維輕聲道,“剛才奴婢去拿夫人和殿下的貼身衣物去洗……” 貼身衣物都是清維在照料的。 “怎么了?”溫印問起。 清維附耳。 溫印愣了愣,“晨間換下的衣裳?” 清維輕嗯。 溫印頭疼,“知道了?!?/br> 清維退開,溫印才輕嘆一聲。 李裕三月就滿十七了,原本也不是小孩子,他早前是東宮,肯定也有曉事宮女伺候過,晨間的衣裳,那是昨晚或晨間做夢了…… 她是不能拿李裕當小孩子或小奶狗了。 溫印行至暖亭附近,元寶和銅錢帶了臘初和下下在一處玩。 溫印半蹲下,輕輕摸了摸下下的頭,伸手將臘初抱跟前看了看,臘初才是小奶狗。 溫印莫名想到早前貴平來離院,差點處差錯那次,李裕比誰都沉著冷靜,也會護著她,告訴她沒事了。 前兩日在侯府時,李裕同她一道煮茶,他學(xué)得很快,還鬧著什么茶都煮,兩個人在一處有說有笑煮了一下午的茶。 還有在祖母跟前的時候,他學(xué)摸牌九,她告訴他,他很快就學(xué)會,還會舉一反三,他會,但會放水討祖母和她歡心。 還有和龍鳳胎一處時,李裕比她還耐性,像個溫和的大孩子…… 還有每日夜里,他們都睡在一處,早就習慣了。 還有他抱著她,不肯放她下來,她微惱的那次。 她同他不親近嗎? 親近。 *** 黃昏前,李?;亓速p梅閣,他在賞梅閣看了將近一日的書,溫印也沒來尋過他,他只能自己回來,“溫印回來了嗎?” “夫人還沒?!睂氀鄳?yīng)道。 那時還同他慪氣,溫印的脾氣撅起來比誰都厲害。 李?;亓硕情w樓處,余光瞥到案幾上放著昨晚那枚紅包,他溫楞,想起她說的壓歲紅包,今日看的,昨晚兩人打了一晚的牌九,紅包一直在那里沒動過。 李裕在小榻上落座,慢慢拆開。 里面果真不是銀票,是一張紙。 折了幾折的紙,李裕好奇打開,里面只有幾個字。 —— 長高高! 李裕看了良久。 如果是早前的他,看了許是會慪氣,覺得溫印拿他當小孩子看。但眼下,他心中仿佛真的想明白了——溫印一直都拿他當小孩子看。 在離院,他像只折了羽翼的鳥,處處都是她照顧他。她是個有主見,也獨立的人,她昨晚是喝多,她不討厭他,但她不會喜歡眼下的他。 他同她慪氣有些沒有由來,是他這兩日在侯府生出的錯覺…… 他是還小,是事實。 但眼下的他,確實沒什么值得溫印喜歡的…… 因為,溫印那么好。 李裕微微垂眸。 *** “李?;貋砹藛??”溫印回了苑中。 “回來了,在樓上?!睂氀鄳?yīng)聲,溫印上了閣樓,沒見到人,耳房中有水聲傳來,那是在沐浴。 溫印折回案幾前,見紅包已經(jīng)拆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