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257節(jié)
他不是在谷城嗎? 谷城到這里有大半月路程…… 他笑道,“想見你,就來了。” 溫?。骸啊?/br> “李裕?!睖赜≥p聲。 李裕吻上她側(cè)頰,如實道,“馬上十一月了,我要趕到之城,都是秘密趕路,沒透露行蹤?!?/br> 難怪了,她早前沒聽說。 溫印看他,“那你怎么在這里?” 李裕笑道,“你不是讓童年送物資到紅城嗎?我今日剛好在紅城,聽童年說你在,我就騎馬追來了……” 他輕笑,“難不成,我還真是小奶狗,聞著味兒追來的?” 溫印別扭,“你以后,別叫小奶狗了……” 他笑,“怎么?” 溫印咬唇。 李裕湊近,“狗養(yǎng)大就不要了?” 溫印臉色越發(fā)紅了:“……” 李裕忽然抱緊她,她以為他又要鬧騰,“不行?!?/br> 他貼上她耳畔,“系腰帶,夫人想什么呢?” 溫印愣?。骸啊?/br> 李裕笑道,“聽話,我還要北上,欠著下次一起,不能不行?!?/br> 溫印覺得沒治了。 他真給她系好了腰帶,又翻好衣領(lǐng),又侍衛(wèi)遠(yuǎn)遠(yuǎn)拱手,“將軍,該回紅城匯合了?!?/br> “知道了。”李裕應(yīng)聲。 忽然間,兩人都緩緩斂了笑意,是要分開了。 李裕伸手,刮了刮她鼻子。 溫印詫異看他,以前……都是她刮他鼻子的,眼下是反過來了。 “我走了,不能遲了,怕趕不上?!崩钤?此?。 “那你還來?”溫印回懟。 李裕:“……” 李裕輕嘆,“見你啊,你知道我想你……” 他哪里是來見她,分明是來啃她的,溫印喉間輕輕咽了咽,斂了分別的不舍,輕聲道,“走吧?!?/br> 李裕笑起來。 半跪著起身,吻上她額頭,而后起身。 溫印也撐手起身,他沒讓。 她驚訝,李裕笑道,“夫人,你隔會兒再出去?!?/br> 溫印沒明白,卻見他隱晦笑了笑,掀了簾櫳下馬車。 溫印忽然回神。 她臉上應(yīng)當(dāng)還有潮紅在…… 李裕走了兩步,又折回,撩起車窗上簾櫳,認(rèn)真道,“離那個張許可遠(yuǎn)點,我不喜歡他?!?/br> 溫印看他,放下簾櫳前,他多看了她一眼,“聽話,注意安全。” 溫印輕嗯一聲。 簾櫳放下,李裕的腳步聲漸遠(yuǎn)。 溫印低眉笑了笑。 …… 李裕折回,黃煾石沒察覺什么,彭鼎明顯眼神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是知曉秘密的…… 李??戳怂谎郏局绷?。 李裕叮囑了聲,“路上小心些,照顧好婁長空?!?/br> “是!”彭鼎拱手。 張許可看了李裕一眼,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眼下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了,彭鼎是他的人,是他讓跟著婁長空的,也就是說,他同婁長空的關(guān)系很好,方才也是一處單獨說話去了。 張許可看向李裕,李裕也瞥目看向他。 張許可是生意人,走南闖北,各處的人見多了,多少也能一眼看出些端倪,眼前的人,不好惹。 而且,莫名對他有敵意。 張許可笑道,“將軍火氣有些重???” 李裕也笑,“嗯,我這人沒什么毛病,就是火氣大?!?/br> 黃煾石:“……” 彭鼎:“……” 張許可也愣住。 “走?!崩钤^D(zhuǎn)身,有近衛(wèi)牽馬上前。李裕躍身上馬,周圍的一百余騎都跟著上馬,霎時間,馬蹄飛濺,揚塵四起。 溫印撩起簾櫳,正好見李裕從她身側(cè)打馬而去,回眸看她。 她輕笑。 他也回頭笑了笑。 心里都是她。 快十一月了,才分開,他就已經(jīng)開始期盼,雪滿長空時,再重逢…… *** 李裕抵達(dá)之城,已經(jīng)是十一月初了。 宋時遇已在之城這處等候。 周圍的駐軍人來人往,都在搬運東西,李裕問道,“什么東西?” 宋時遇握拳輕咳,“婁長空送來的兵器,加上這一批,足夠掩人耳目了?!?/br> 李裕駐足,打開一旁的箱子,確實都是佩刀,戰(zhàn)斧,□□,盾牌這些兵器和護(hù)具。 李裕想起早前鐵礦的事。 —— 你,你怎么總惦記他的鐵礦?。?/br> 李裕不由笑了起來,“什么時候送來的?” 宋時偶應(yīng)道,“分了好多披一直在送,劉太傅都驚呆了,這都有礦啊……” 李裕笑,“她有?!?/br> 宋時遇看著他這幅有些得意,又有些炫耀的表情,宋時遇想把自己拍暈過去。 李裕蓋上蓋子,朝一側(cè)的駐軍道,“抬走吧?!?/br> “是!”駐軍應(yīng)聲。 李裕才繼續(xù)同宋時遇往官邸處去。 這次北上之城,就是想繞開正面戰(zhàn)場,從側(cè)翼去到京中,減少傷亡,同時也能加快戰(zhàn)爭結(jié)束。 要繞后,首先就要一處戰(zhàn)場,能夠拖住李坦的人,而且,還要引人入勝,讓人覺得雙方都在這處陷入了僵局,并持續(xù)增兵投入僵局之中。 早前李裕同黃煾石去看紅城的地形,就是因為紅城的地形不僅易守難攻,而且容易布置。屆時郭從容就會帶人在紅城一帶同李坦的會戰(zhàn),他會帶兵繞后。 所以紅城這處戰(zhàn)場要真實,真實得像主力都在此處。 人是一處,還要有兵器。 兵器耗時耗力也耗錢,原本就緊缺。如果不是真正要投入巨大的戰(zhàn)場,不會有這么多兵器加注,這比故布迷障要來得可信得多。早前劉太傅提起的時候,韓渠也在。 但兵器來得這么快,溫印是未雨綢繆了。 而且,也要找得到人,敢在這個時候冒險去做,還不能走漏風(fēng)聲。 他都不知道溫印做到的。 除卻這些兵器,還有糧草,藥材,冬衣這些物資,如果沒有極高的統(tǒng)籌手段,周轉(zhuǎn)不了這么快。 雙方交戰(zhàn),尤其是國中恐慌的時候,連續(xù)不斷籌集物資是最難的。 交戰(zhàn)之中,有一半是在打物資戰(zhàn)。 這次時間這么短,溫印是皆盡全力在做這些事。 這些糧草,藥材,冬衣,甚至兵器,不可能是一個婁家能做得下來的。越是兵荒馬亂的,越容易坐地起價,即便是駐軍入城,旁人也未必留到這個時候,溫印是壓上了婁家的信譽(yù)在幫他。 李裕收回思緒,“長運那邊有消息嗎?” 宋時遇搖頭,“還卡在這里,如果長運那邊繞不過去,就要打,但一旦開戰(zhàn),消息勢必會傳到京中,京中勢必會做準(zhǔn)備。雖然也能節(jié)省時間,但風(fēng)險很大。洛銘躍早前已經(jīng)說服了頻北,如果長運這處順利,就能從兩翼包抄京中,卡在這里?!?/br> 宋時遇早前是禁軍,很清楚作戰(zhàn)地形和行軍之路。 能這么說,應(yīng)當(dāng)是想了很久但是沒有好的思路破局。 李裕輕聲道,“不急,還有時間。” 宋時遇頷首。 “殿下!”有近衛(wèi)上前。 “說。”李裕雖然方才口中寬慰宋時遇,但他心中依然有顧慮,最后的一步,如果沒有破局,就是事倍功半,風(fēng)險也大,不能冒險,只能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