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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30節(jié)

    “喝了它,”他的神情在昏暗的燭火下,晦澀不明,“聽說你一直都在打探那個叫阿滿的婢女地蹤跡,此次去承和縣也是因她的委托。既然你對她這般不舍,我就將你送到她身邊去。”

    紅棉勉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顫聲問道:“少、少爺,這是什么?”

    “喝了不就知道了么?若是不想喝,那就——蓬二,你喂她喝了。不然,你知道下場……”

    蓬二臉色一白,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了過來:“少爺,紅棉嘴很嚴(yán)實(shí)的,她不會到處說的!少爺,你就饒了她吧!”

    而后抓住蓬一的腳,乞求地說道:“蓬一哥,求求少爺罷!”

    紅棉怔怔地看著蓬二的反應(yīng),難不成,瓷瓶里面是毒藥嗎?送她到阿滿的身邊,意思是阿滿已經(jīng)被他……折磨致死了嗎?

    “蓬二,不是毒藥。”蓬一言盡于此,他猶豫地看了一眼韓淮,只見其臉上已經(jīng)掛上十分不耐煩的神色,完全不想再看這場鬧劇。

    蓬二松了一口氣,伸手拿過托盤上的瓷瓶,將瓶塞拔了,轉(zhuǎn)而看向紅棉,他勉強(qiáng)掛上一抹笑:“我——替你喝了!”

    “你!”蓬一震驚地看著蓬二,都沒有時間阻止。

    一口就將瓷瓶內(nèi)的液體一飲而盡,苦澀讓人作嘔的液體滾過喉嚨,帶起一陣火辣辣地刺痛感,霎時間,蓬二的喉間全然是鐵銹的味道。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無法發(fā)聲:“——”學(xué)了這么久的醫(yī)術(shù),一下子判斷出方才服用的是何種藥物了。

    “都說了不是毒藥,尋常啞藥罷了?!迸钜粺o奈地說道。他俯身看著驚疑不定的紅棉:“他替你喝了,但是不代表你就不需要喝了?!?/br>
    他又瞥了一眼韓淮,似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從懷中又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瓷瓶:“你要是想保住性命,就將這個喝了?!?/br>
    ……

    “丞相此行兇險,日后這些事情就交給年輕人來做吧?”周晏一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抑制著喉間涌起的癢意,另一手端著湯婆子,勉強(qiáng)將冰冷的手暖起來。

    韓永新也就是丞相,聽見咳聲,立馬止步,連忙招了招手讓離著一些距離的景文過來:“陛下,就送到這吧,天氣冷,龍體為重。老臣這把身子骨還算硬朗,想多為大梁做些事情?!?/br>
    丞相已經(jīng)到了知天命的年紀(jì),舟車勞頓,處理政務(wù)也有些力不從心。但是比起自己,他還是更擔(dān)心周晏,幼帝是他一手帶大的,其病弱的身軀著實(shí)讓人焦慮。

    他對周晏的關(guān)心甚至大過自己的兒子,不然也不會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刻驚覺才韓淮變成了這般模樣,已經(jīng)是無法扭轉(zhuǎn)的狼子野心了……

    朱紅、狹窄的宮墻下,周晏望著遠(yuǎn)去的人,丞相的身影佝僂,不似他記憶中的模樣,歲月不饒人。

    臉色蒼白的少年,垂下眼睫,遮擋住眸中的情緒。一陣涼風(fēng)吹過,周晏見風(fēng)就咳得厲害,景文忙將手上的披風(fēng)給他披上了。

    “陛下,轎輦備好了,這里風(fēng)大,咱們快些回歲延殿吧?!?/br>
    周晏頷首,上了輦,背靠著椅背,雙手捧著湯婆子取暖,閉目養(yǎng)神。

    路上途徑巫醫(yī)司,景文透過簾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見周晏已經(jīng)闔上了目,他想了想還是沒打算說話。

    快要到歲延殿了,周晏的聲音穿到了景文的耳朵里面。

    “景文,記得到了巫醫(yī)司的時候停下,詢問一下皇后是不是還未出來?!?/br>
    景文:“……”

    轎輦停了下來,前后兩邊太監(jiān)一時不敢動。

    周晏:“嗯?”

    少年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歲延殿已然映入眼簾。一時啞然,他不過瞇了一小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景文遲疑地出聲道:“陛下,咱、咱們再返回去?”

    周晏:“罷了,先回殿吧?!狈凑x得巫醫(yī)司也就短短的距離,到時候,他再出去接人好。

    到了殿門,周晏被景文撫著下了車輦,湯婆子遞了過去,抿了抿唇說道:“不熱了,再換一個?!?/br>
    任毓聽到外面的聲響,放下了花盆,腳步輕快卻很端莊地走了出去。

    “陛下,你來了!”她眉眼彎彎地笑著,上前行了一禮,見景文一行人識趣的退下。

    周晏溫和地看著少女,皇后已經(jīng)回來了啊。

    任毓伸手拉著周晏的衣袖,仰著頭說道:“快來瞧,我種的花開了。”

    “魯大人說,這個叫做碎星。小小的花骨朵,湊在一起,每一簇都是幾十個花骨朵。陛下你瞧,”少女兩只手合在一起,成了一個圓環(huán),她將手比在盆栽上面,開得極好的花上面,“像不像星星?”

    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周晏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星星。”

    “這個種子只有一顆,魯大人他們給我的時候都不相信我能種出來呢!”任毓臉上帶著靈動的笑,周晏不自覺地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溫聲說道:“皇后很厲害呀?!?/br>
    “陛下真好看!”

    “陛下真好看!”

    “傻鳥!傻鳥!”

    還未等任毓回答,尖細(xì)的嗓音一下子傳入了兩人的耳朵。少女臉色大變,三步做兩步地走到了柜子面前,一把拿下了擱置在上面的鳥籠。

    里面的玄鳳鸚鵡歡快地翻飛蹦跶著,嘴里還在反反復(fù)復(fù)地說著方才的幾句話。

    “傻鳥!別說話了!”她湊近鳥籠,低聲威脅地說道。

    “別說話了!別說話了!”鸚鵡故意學(xué)舌,聲音尖細(xì),但是很大聲。任毓都不敢回頭看周晏的表情了,她都教了些什么呀?

    周晏這才回過味來,忍著笑上前,將鸚鵡從任毓的手上拿了下來,屈指彈了彈鳥籠子,平靜地說著威脅的話:“不要和皇后較量了,不然將你燉了哦?!?/br>
    鸚鵡通人性一般,立馬僵著身子不再動彈,也不說話了。

    任毓咽了一口口水,周晏在她心中的形象好像又變了一點(diǎn):“陛下,這樣不會嚇到它嗎?”她指了指,呆愣愣的小動物。

    “不會,”周晏唇角上揚(yáng),“這只鸚鵡是國師送你的,它聰慧得緊,很會欺軟怕硬。它是瞧著皇后性子軟和,才這般逗你的。”

    任毓一聽,鼓了鼓臉,怎么連一只鸚鵡都能欺負(fù)她?

    “好了好了,不早了,我們歇息吧?!敝荜萄劬?,仿佛已經(jīng)知道她所想一般,將鳥籠放回了柜子上面,而后揚(yáng)聲讓侍女們進(jìn)來伺候。

    待兩人都到床榻上的時候,周晏又遞給了任毓一個令牌,“以后,你要是想出宮就用這個,只不過只能每月的朔日才能出去,這個時間守著宮門的侍衛(wèi)都是聽朕的,沒有其他勢力?!?/br>
    任毓伸手接過,令牌冰冰涼涼的、沒有溫度,就像方才碰到周晏的手一樣的溫度。她一時也沒注意話中的內(nèi)容,而是仰著頭問道:“為何陛下的手這般涼?”

    “朕如今身體還有蠱毒的殘留,國師已經(jīng)為朕用藥膳調(diào)理許久,平日還好,但天氣一旦轉(zhuǎn)涼,朕體內(nèi)的毒素就會反復(fù),會比尋常人更畏寒。”

    她咬了咬唇,扭頭將令牌直接放到了床榻的內(nèi)側(cè),而后覆上了周晏的手,垂著頭,輕聲問道:“陛下,臣妾身子暖,和你一同睡罷?”

    周晏一怔,感受到手背上的溫度,熱得有些燙。突然間,他又不太敢直視皇后的臉了,明明這么久應(yīng)該習(xí)慣的,卻一見便覺心神浮動。

    原本有些涼的身子,也因為手背上的熱意,一下子變得guntang。他的心砰砰直跳,仿若被蠱惑一般,反握住少女的手,低頭在其額間烙下一吻。

    一觸及分。

    少女如同蝶翼一般的眼睫顫了顫,有些不安地眨著眼:“陛下……”

    作者有話說:

    好涼啊,小天使怎么都不說話了……

    第32章 小公子

    次日, 恰好就是農(nóng)歷十月初一,即一月一次的朔日。

    任毓醒來時周晏已經(jīng)不在了,她每次都醒來得比較晚, 喚青梨進(jìn)來梳洗后,她穿著一襲煙青色長袍, 裹了胸,做的男人打扮。

    青梨給她畫粗了眉毛, 臉上拍了些許黃黃的粉,又修飾了一下臉型讓其更加有棱角, 衣領(lǐng)將脖頸都擋住。

    鏡子中的自己, 瞧上去確實(shí)像個小公子了。任毓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揚(yáng)起,整個神情都英氣極了。

    看著手中的令牌, 不知是什么木材制作的,黑漆漆的,上面雕刻著一個盾牌和兩把劍,有點(diǎn)奇怪。

    她今日想出去看看, 昨夜已經(jīng)向周晏提過了, 景文也會跟著她, 現(xiàn)在就在殿外候著。

    青梨站在一旁, 輕快地說道:“奴婢有幸見過忠勇侯,娘娘現(xiàn)在瞧上去和忠勇侯將軍可像了。”

    任毓一愣, 抬頭遲疑地問道:“很像嗎?”她與任羽長得像得話,那與忠勇侯相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是啊, 景文要是見到娘娘, 怕是會大吃一驚呢!”青梨掩著唇笑著說道。

    景文甫一見到任毓, 一時間愣了愣。這也, 太像侯爺了吧!不知道的,他還以為任將軍又生了個兒子。

    青梨將任毓五官柔和的部分都遮掩住了,此刻的她就是將軍的年輕版本。忠勇侯是個儒將,面容俊美,早些年不知道的都以為他是個文臣,但實(shí)際上是個戰(zhàn)場上的殺神。

    “怎么了?”任毓抿了抿唇,景文的眼神讓人無法忽視,她忍不住出聲問道。

    “娘娘,嘿嘿,景文只是覺得看到您就像看到了忠勇侯,太相似了。屬下乍一看,還覺得心里犯怵呢?!彼麚现^說道,在軍營的時候,他沒少挨忠勇侯的打。

    有這么相似么?她回顧著方才看到的人像,“他是我父親,自然相似?!闭f的時候還有些心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不知道娘娘還記不記得,今年我與陛下到侯府去過上元節(jié),還碰到娘娘了呢!那時候?qū)傧戮陀X得熟悉極了,不過一時沒想起來。等到了侯府見到忠勇侯和侯府夫人才意識到。”

    那次,任毓垂眸想了想,哦,原來景文也在場的嗎?她只記得周晏了。

    “對了,這個藥丸吃一粒,可以保證一天的聲音都很低啞。這可是國師贈與我的,屬下一直覺得沒啥用,現(xiàn)在就獻(xiàn)給娘娘?!本拔膹囊滦淅锩婺贸隽艘粋€只有一個大拇指粗細(xì)的短竹筒,遞給了青梨。

    青梨:“娘娘,吃一粒嗎?”

    任毓眨了眨眼,輕聲道:“給我吧。”這樣的話,就不會因為聲音被人懷疑是女子了。

    小小的黑色藥丸,入口即化,沒有什么味道。她試著喊了一聲青梨,原本清脆動聽的嗓音變得低沉,嘶啞,正如處于聲音還會變化的少年郎一般,難聽得很。

    見任毓有些呆的樣子,青梨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有了令牌,出宮極為順利。盡管任毓心里還是顧忌自己的身份,這次出宮是去見王嬤嬤的,她很擔(dān)心是不是會引起懷疑。畢竟,侯府小姐怎么會看望一個老嬤嬤呢?

    但昨夜與周晏說的時候,那人只是摟著她,不做過多的詢問,讓她注意安全。而原本想了好一會兒的一套說辭也沒有用上,有些愧疚,周晏對她太好了。可她連身份都是瞞著他的。

    他們?nèi)艘WC在天黑之前回宮,不然就不太好進(jìn)宮了。

    任毓并不清楚王嬤嬤的家住在哪里,所以只能到煦和樓去尋王嬤嬤的兒子了。煦和樓來來往往的權(quán)貴太多了,在馬車上,青梨又給她重新弄了一下面容,讓她膚色變得暗黃,臉上還點(diǎn)了小雀斑。這下變得普通了很多。

    “景文,青梨,你們可不可以先在外面候著?我進(jìn)去一會兒就出來?!?/br>
    “娘娘——”景文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青梨:“是公子!”

    景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說道:“公子,你進(jìn)去遇到了危險怎么辦?這樣我們可不好與陛下交代,還是讓我們跟著吧?”

    任毓猶豫了一瞬,很快搖了搖頭,用商量地語氣說道:“那我們限定一盞茶的時間,若是一盞茶之后我還沒有出來,你們就進(jìn)去尋我,可好?”

    青梨與景文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匯,俱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盞茶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吧?再說,煦和樓可是祈天宮的人在管理,要是起了沖突,也會被人轟出來的。

    她松了一口氣,而后按照原先來過一次的記憶開始去煦和樓的酒樓后廚去尋人,王嬤嬤的兒子名叫李威,在煦和樓的石主廚那學(xué)手藝,順便當(dāng)伙計賺些錢養(yǎng)活家里。

    這些都是王嬤嬤和她說的,嬤嬤說他們一家就是憑廚藝吃飯的,到時候李威學(xué)成歸來,他們老李家就自己盤個鋪?zhàn)幼约洪_個小館子。

    上次她送信來的時候,李威正在后廚刨土豆,滿滿的一大盆,全是他一個人弄。雖然辛苦,臉上卻是帶著笑容,很樸實(shí)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