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35節(jié)
周晏安排老夫人到后花園的亭子里坐著,囑咐她在此處遠遠地看著就好。他一會兒帶著皇后經(jīng)過此處:“不要讓皇后發(fā)現(xiàn)了。” 任毓等待著周晏歸來,期盼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屋子里面走來走去,引得那只玄鳳鸚鵡歪著腦袋盯著她看。 “皇后,朕帶你到花園逛一逛可好?”周晏甫一進來,便是開口說話。 任毓有些懵:“祖、祖母她已經(jīng)出宮了嗎?” “自然?!?/br> “她與陛下說了些什么呀?”她惴惴不安地問道,低垂著眼。周晏待她的態(tài)度還是好的,所以應(yīng)該不是什么要緊事吧? “就是問問皇后在后宮過得如何,身子可好,看朕是否照顧好皇后。”周晏單手托著下巴,手肘擱在桌面上,對她說道,眸光溫和。 任毓松了一口氣,抿嘴笑了笑。 “皇后與祖母的關(guān)系不太好嗎?”周晏瞧著她如釋重負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嘴。 “尚、尚可?!彼恢?,不知道任羽與祖母的關(guān)系如何啊。這些她怎么知道?心里一沉,周身的氣壓又低了。 周晏站了起來,上前牽上任毓的手:“走罷,朕帶你去逛逛后花園,引進了一些在冬日也會綻放的植株。” 關(guān)系究竟如何,他也無法得知。不過至少是親人,他都沒有一個親人在世上了。 任毓感受到手上的溫度,倒是平復(fù)下內(nèi)心的不安了,知道這件事應(yīng)該揭過去了。她神情放松,低頭看了一眼被牽起來的手,暗自回握了。陛下的手還是那般涼,不過她是暖的。 第39章 天造地設(shè) 只是踏入了冬天的蟄伏期, 萬物都蕭瑟極了,后花園那幾株顏色極為艷麗的花朵就更為顯眼。這般逆時節(jié)開放的植株,讓任毓忍不住俯身端詳, 她感到新奇。 周晏讓裴康給皇后介紹,他將目光移到了不遠處的亭子, 老夫人的目光投了過來。 任毓俯身的時候,側(cè)臉恰好能讓老夫人瞧得清楚。這、這皇后怎么長得和任羽有幾分相似? 但待她再細看, 卻又覺得與她兒子忠勇侯很像。老夫人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心里卻是激動了起來, 拄著拐杖想要走過去, 但是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阻止了她。 身前也有太監(jiān)和侍女將她攔住了:“陛下說過,您只能在此處看一看。” 老夫人遏制住心中的波瀾,維持著面上的平靜, 重新坐了回去。眼睛卻是一直追隨著少女的身影,手上撥動佛珠的動作緩慢又堅定。 這時,少女抬起頭對著周晏露出笑容,老夫人看到了全臉, 她忍不住將少女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這世上會有這般湊巧的事情嗎?會有長得這般相似的人嗎?這個假皇后究竟是何人? 任羽雖說和侯爺眉眼不太相似, 但更多的是像她那個母親。若不是她從小看著任羽長大, 此刻看著這個假皇后, 都要覺得這就是她的親孫女了。 難怪,難怪陛下一點異常都沒有察覺到。這女子的氣度也是極好的, 模樣與忠勇侯很像。這般要是先前沒有瞧見任羽,都要以為這假皇后是忠勇侯的女兒了。 老夫人神情又是一變, 帝王眉眼溫和, 抬手撫了撫假皇后的鬢角, 低聲說著什么。而假皇后更是牽著帝王的另一只手, 笑得很甜,珍貴的植株都為之失色。 天造地設(shè)。任何人見到這幅情形第一個想法就會是這個吧? 她嘆了一口氣,看來任羽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這假皇后深得陛下寵愛,又是國師大人的弟子,就算她說這人是假的,帝王也不一定會相信。相信了怕是也會直接否定吧? 她家任羽真是命苦,明明與那丞相的兒子韓淮兩情相悅,因為國師賜婚被分開,大婚之日更是直接被人劫走了。幸好完好的逃了回來,陛下也不一定適合她,丞相的公子說不定還能聯(lián)系一番。 回府的路上,老夫人一直閉著眼睛為任羽謀劃出路,想著想著,腦海中又浮現(xiàn)那位假皇后的臉。 長得真像啊。 馬車壓過路面,街上人聲鼎沸,熱鬧繁華。世人對當今圣上評價,是低了些。怕是只有如她這般年紀,經(jīng)歷過亂世的人才能懂圣上究竟是不是傀儡吧。 “我和你說,上次我到祈天宮求姻緣,遇到了國師大人。大人當時心情應(yīng)是極好,給我算了一卦。就讓我到東街與賣菜的王二娘聊一聊。” “然后呢?” “你猜怎么著,那王二娘的女兒過來了,這一下……” “國師大人的占卜真的神了!” 風掀起了車窗簾,將行人的話語吹進了車廂。 老夫人聽著這些,突然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什么。國師的占卜是不會出錯的,當今圣上需與侯府千金成婚,不然會影響國祚。 這么些時日,并未有動亂。國師甚至將假皇后收為弟子,大人會不知道這假皇后的身份嗎? 她撥著檀木佛9時光獨家禁轉(zhuǎn)珠的手頓住了,串著珠子的絲線驟然間斷裂,圓滾滾的珠子摔落在地上,發(fā)出脆響。 “老夫人,這珠子……”一旁的婢女立馬矮身撿了起來,“有幾顆滾出去了!” 老夫人垂頭看著這四散的珠子,沉聲道:“我們?nèi)テ硖鞂m!” - 上京一處偏遠的宅子。 韓淮手指敲著桌面,面色凝重,地上跪著兩個侍衛(wèi),他們垂著頭,聽著手敲桌面的聲音,不敢再說一句話。 人不知逃去了何處,他們追了許久都未瞧見,而且是雨天,雨水將痕跡、氣味全都沖散了。 原本是想直接去丞相府的,但是因為韓老丞相在府里的原因,丞相府守衛(wèi)森嚴,府外的守衛(wèi)都不是熟悉的面孔的,沒有通行令就不會放行。又不能停留太久,若是被老丞相發(fā)現(xiàn)他們做了些什么,那就小命不保了。 沒有辦法,只得重新回到住宅看能否找到蛛絲馬跡。一夜未眠,才休息兩個時辰,少爺竟是來了。他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韓淮說了事情的原委。 蓬一被派去重新找人,少爺周身仿佛籠罩著一片黑云,他們只能跪在此處以求寬恕。 “你們真是行事愚蠢?!?/br> 良久,他們才等到這一句話。隨著腳步聲的接近,黑色的靴子映入眼簾。緊接著,冰冷又殘忍的懲罰落在他們耳邊。 “少爺,少爺,求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當時羽夫人房里憑空出現(xiàn)了一具尸體,我們才會中計的!”他們想要拉住少爺?shù)耐惹笤彛窃谂鲇|到之前就縮回了手。少爺是最討厭他們這些下人接觸的,碰觸了只會被懲罰得更狠。 韓淮垂下眼簾,下顎繃緊,唇色紅的不正常。那具尸體就在不遠處,兩個侍衛(wèi)沒有來得及處理。他睨了一眼:“這具尸體能夠出現(xiàn)在此處,不也是你們的失察嗎?!” “你們已經(jīng)不需要眼睛了。” 話音落下,兩名侍衛(wèi)皆失去了自己的眼睛,他不顧這兩人的慘叫。擰著眉頭,招了招手,讓人過來仔細查看這具尸體,再去調(diào)查這人是什么來頭。 嫌惡地看了地上的臟污的液體,韓淮抬步走了出去。 昨日與父親長談,又是不歡而散。醉酒那事又不是他故意的,都怪林歸凡那個小子。沒想到林歸凡也能被委以重任…… 今日過來不過是想紓解心中的郁氣,竟是不知道任羽meimei起了離開他的心思。要知道,他可是一直為她想著后路的。韓淮的眼神不禁有些恍惚,回想著與任羽在一起的畫面,以及最近的。 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手背青筋突起,指節(jié)發(fā)出聲響。 真是不乖。 真是……讓人心寒。 好好的待在他身邊不好嗎?唇角一扯,自嘲地笑了笑。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若是被他重新逮到了…… 第40章 瘋了 任毓這些天一直都試圖向周晏提出再次出宮, 她想要去承和縣。紅棉不能說話,識字也不多,但是能夠點頭和搖頭。她已經(jīng)知道王嬤嬤是真的離世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躲避就能躲過去的。 但是陛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看著他疲憊的模樣, 她不好意識提出,再加上上次侯府老夫人的事情, 周晏當晚就告訴了她這件事。 任毓一開始很是驚慌,那老夫人瞧見她一定已經(jīng)知道她是假的了, 但是一點水花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 那老夫人的眼睛是不太好嗎?還是……被韓淮壓下了? 沒有多久,又得到韓淮成親的消息,娶的是忠勇侯府的千金。據(jù)說是老夫人到山上上香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孤女, 因為這孤女救了她的性命,便讓其成為忠勇侯的義女。韓淮也恰巧經(jīng)過,見此女子容貌,頓時傾心, 上門求娶。而那女子也是直接應(yīng)允, 不顧老夫人的反對就同意了。 動靜很大, 整個上京都知道了。因為只是一個義女, 只是用了一頂小轎將人抬入了府中成了韓淮的一個妾室。 聽說,有人瞧見這女子的容顏與原侯府千金是一分不差, 讓人不由得懷疑韓淮是對原侯府千金余情未了才會娶了這個孤女。 這件事也是周晏與她說的,任毓還記得, 他一直看著自己, 語氣也是譴責韓淮的。將其說成了一個負心漢一般, 還彎著眉眼讓她多看看眼前人, 不要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她低頭應(yīng)好。 目光遠遠地看向窗外,蕭瑟的風刮過,樹枝半掉不掉的葉子晃了晃,終究是受不住,褐黃色落在地上,幾個小太監(jiān)彎著腰掃著落葉。 再過不久,就要入冬了。一年也走到了盡頭,姿容華貴的女子將手上的書籍輕放在紅棕色的桌面上,將目光收了回來。 神情恬淡,她微仰著頭問一旁的青梨:“明日又是朔日了吧?” 青梨點了點頭,但是遲疑地說道:“娘娘,最近就算是朔日也是無法獨自出宮的。每到年底,這守衛(wèi)就不是陛下能夠掌控的了。若是娘娘想要出去,最好是與陛下一起?!?/br> 任毓愣了一瞬,手無意識地撥弄著書籍的邊角,她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br> 她覺察到紅棉焦急的視線,讓青梨退出去了。紅棉立馬靠近,嘴巴一張一合想要出聲,但顯然是徒勞,只有氣音。 任毓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微抿了唇:“jiejie是不想讓我去嗎?” - “羽兒,”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上嬌艷滑膩的面容,指腹稍用力地摩挲著。若是湊近,還能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女子只是眼神無波地看向韓淮,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殷紅的唇動了動,無聲地說著什么。 韓淮皺了皺眉,并非他不想給其正室的身份,但忠勇侯府的動作太快,他調(diào)查到任羽的去向在侯府時,任羽已經(jīng)成了義女。這樣的身份,是無法當做正室的。 而忠勇侯府的態(tài)度也是極為古怪,他本想再等等,但是任羽又從侯府逃了出來,找到了他,求他救救她,快些娶了她。 原本想要懲罰她,見其可憐的模樣,韓淮的心就軟了。應(yīng)了她的要求,不顧父親的反對,也強迫自己忽視忠勇侯府的古怪,將她娶了回來。 但是,婚夜那天,任羽瞧著十分的不正常,模樣恍惚。 而婚夜一過,任羽的狀態(tài)極端了起來,不是面無表情如同沒有生命的木偶就是—— 一聲尖銳又凄慘的喊叫刺痛了他的耳膜,他皺著眉拉著任羽的手,制止她下一步的自殘行為。她面容驚恐,喉間發(fā)出如同瀕死動物一般的吼聲,纖細的手臂力道大得驚人。 這等畫面是極為恐怖的,一聲又一聲,直到聲帶變得嘶啞,掙扎的幅度減小。任羽整個人都如同煮熟的蝦一般,面色通透了,手上也都是用力得發(fā)緊。攥著她的手,韓淮只覺得其燙的驚人。 他已經(jīng)數(shù)日沒有休息好,請了巫醫(yī)來看診,卻是什么都瞧不出來。任羽在侯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變成這般模樣? 韓淮心煩意亂,床榻上的人才消停一會兒,又開始癲狂。雙手捂著耳朵,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神叨叨地念著含糊的話語:“不要……不要……” 門外守著的蓬一垂著頭,掩下眸中的驚駭,任千金瘋了。 “滾開啊啊啊啊——不要靠近我?。?!”女子用嘶啞的聲音發(fā)出瀕死般的尖叫。眼睛向上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韓淮站在原地,按了按鼓起的太陽xue,極為疲憊地喊道:“蓬二,讓人進來伺候她梳洗,還有……將這些換掉?!?/br> 蓬一不敢多說,不敢多看:“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