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劍共眠 第85節(jié)
聶遠之沒有反駁,只是頷首道:“也可以這么說?!?/br> 蘇旖夢:“你可以把煩惱通通給我,我不怕煩惱?!?/br> 聶遠之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蘇旖夢則甩了下尾巴說:“不逗你了,我出去了,小混蛋看起來不對勁呢?!?/br> 說完,蘇旖夢離開玄音壁,身子支棱起來,這才看清司空寒竟是嘴角都是血,面具上都染了不少血色。 蘇旖夢:“司空寒,你怎么了?” 他原本是跪姿,手撐在床上,聽得聲音后手肘一彎,身子往前撲倒,下巴尖兒擱在蘇旖夢嶄新的被褥上。 蘇旖夢急忙往外游,“我去叫師父!” 結(jié)果剛往前躥出就被司空寒拽住,“我沒事,是煞氣反噬,別叫師父。jiejie,扶我一下?!笔侨讨徽f,還是告訴jiejie…… 他只思考了一瞬,就選擇了后者。 蘇旖夢招出幾個小紙人,哼哧哼哧地將司空寒往床上抬。 她還用尾巴卷起司空寒的手腕,用力將他往上拖,等把人拉到床上后,蘇旖夢塞了一顆彩顏丹到司空寒嘴里:“這個能補靈氣。” 這是一顆絕品,沒有丹毒的彩顏丹。 充裕的靈氣能夠滋養(yǎng)他的身體,若是小傷都能直接復(fù)原。 “好端端的,怎么又煞氣反噬了呢?”蘇旖夢湊過去聞了聞,這會兒倒是沒感覺到什么煞氣的存在。 司空寒側(cè)身躺著,聲音虛弱:“當初許蕓推我下去的時候說過,是聶朝云想要我的臉!比武擂臺上,那個御獸宗的女弟子,我感覺得到,她就是聶朝云!” “聶朝云身上有煞兵,我便想著引動煞氣悄無聲息地將她除去,沒想到會出現(xiàn)煞氣反噬,還重創(chuàng)了我的元神?!?/br> 聽到這里,蘇旖夢便知道,一定是那所謂的天道做出了干預(yù)。 “不知為何,我有一種直覺,我現(xiàn)在不能對聶朝云出手。”司空寒也覺得古怪,他原本是裝出一幅虛弱的樣子,說到這里時,元神再次劇痛難當,以至于他悶哼出聲,身子都蜷縮起來。 他頓了一下說:“聶朝云身邊有強者守護或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寶吧,我這次,太魯莽了。她應(yīng)該會在萬相宗呆很長一段時間,我不該這么急的?!?/br> “聶朝云修為只有筑基期,宗門已簽訂了公約,小輩之間的事,必須自己解決。這事,不能告訴師父?!?/br> “會給師父添麻煩的,她性子那么急,知道真相后肯定要直接殺上天御峰?!?/br> 司空寒虛弱地道:“jiejie,不要告訴師父。” 蘇旖夢心疼的貼了貼他的面具,在他耳邊輕聲說:“好?!?/br> 她沒想到,司空寒竟然認出了聶朝云。 并已經(jīng)嘗試了復(fù)仇。 然而,天道壓制之下,他失敗了。 蘇旖夢無法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為天道,因為劇情。甚至,天道都給他找好了理由,讓他說服了自己。 她只覺得憋屈、心疼。 他好像是一只在籠中奮力撲騰翅膀的小鳥,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沖破那個囚籠! 一滴淚從眼角劃過,又滴在了司空寒的面具上,發(fā)出叮的一聲響。 沒想到上一刻還氣若游絲的司空寒竟驚慌失措地坐起來,抱著她道:“jiejie,別哭,我沒事……” 他聲音忐忑:“我裝的?!?/br> 司空寒抿了下唇角,施展靈氣法術(shù)將嘴上的鮮血擦干凈,斬釘截鐵地道:“一點兒也不疼!” 他的確是想裝可憐博同情。 哪曉得jiejie直接傷心落淚…… 他哪還敢繼續(xù)裝,只能硬著頭皮認錯。 蘇旖夢:…… 她氣咻咻地用尾巴抽打了司空寒手心兩下,罵:“混球!”明明是在罵,聲音卻軟綿綿的,一點兒也不兇。 我生氣了! ……我也裝的。 第66章 雜念 接下來的兩天, 蘇旖夢和司空寒都沒離開百煉峰。 轉(zhuǎn)眼又到十五,蘇旖夢早早就窩到了床上。 她疼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悠揚的笛聲在耳邊響起, 艱難抬頭,就看到司空寒正靠坐在床的另一側(cè)吹笛。 他一條腿彎曲, 另外條腿則伸直,雖帶著面具, 側(cè)臉輪廓依舊分明,睫毛如扇, 鼻梁高挺, 唇色卻黯淡, 看著氣色不是太好。 不是說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了啊,怎么還唇無血色,明明疼的是我,好像他還受了折磨一般。 蘇旖夢知道他吹的那幽幽笛聲有舒緩元神,減輕疼痛的作用。 這是他特地去學(xué)的功法——清音術(shù)。 他是為她好。 可她也不知為何,這會兒就是不滿意,心煩意亂得很, 只想耍脾氣。 蘇旖夢艱難抬頭,沖司空寒嘶嘶兩聲,還啪啪地甩尾巴, “我不想聽這些, 我不要聽這個,我要看話本,我就要看!” 司空寒眼角一抽, 沒應(yīng)聲。 他始終記得白琉璃的話——絲絲還小, 幼生期。 這兩年他煞氣消除, 理智回歸。跟著古殿主學(xué)了很多,也懂得了許多道理。 山洞里的jiejie看上去年紀比他大。 所以那時候他在心里叫她jiejie。 可事實上,師父也說過,妖族只有受到極大刺激才會提前化形,那時候的jiejie,是因為他瀕死才提前顯出人形的。 他叫習(xí)慣了jiejie。 卻不能,真的當她是jiejie。 她不能看那些…… 蘇旖夢見司空寒不搭理自己,更心煩了,連喊了好幾聲:“司空寒、司空寒……” 一邊喊,一邊氣得抽打尾巴! 可尾巴這么一抽,疼得是她自個兒,于是眼淚又掉下來了,將一雙眼睛都潤得水汪汪的,像兩泓清泉。 說完,蘇旖夢忽覺有些不對——我尾巴呢? 呀,她變?nèi)肆恕?/br> 之前是尾巴疼,現(xiàn)在是腿疼,她伸手撩起裙子,想看兩條腿上是不是全是傷。 坐在那里的司空寒長笛脫手,砸在他身上發(fā)出哐的一聲響,接著又墜至地面,咕嚕嚕地滾進床底。 司空寒猛地將頭轉(zhuǎn)向窗的方向,接著又倏地起身,動作僵硬地走到窗邊,將原本半掩的窗戶徹底關(guān)緊。 身后,嬌軟的女聲再次傳來,“司空寒!” 聲音從背后傳來,讓他更加緊繃,面紅耳赤,心跳如擂鼓。 “我痛,得轉(zhuǎn)移注意力呀?!?/br> 他微微側(cè)頭,眼角余光已經(jīng)瞄到了床上的倩影。 她趴在枕頭上,一只手還拽著床帳,似乎是想起身,卻沒力氣,只能扯著床紗借力。 那床帳是淺藍色,金線勾勒龍紋,被她拉扯過去后稍稍遮擋了她黑裙包裹的身體,若隱若現(xiàn),更為…… 他眼睫猶如被火燙了一般快速眨了幾下,最后還是心虛般地閉了下眼。 等到身后傳來抽泣聲時,他再也忍不住,扭頭走回床邊,“想看?” 蘇旖夢抬頭,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呢,臉上就已經(jīng)掛上笑容,又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看起來就是一幅齜牙咧嘴的模樣。 司空寒:…… 明明被黑裙包裹的身體曲線玲瓏,起伏的弧度讓他心生波瀾,可一看到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那熊熊燃燒的火苗都緊跟著熄滅,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身材誘人又如何,她依舊是個…… 幼生期。 蘇旖夢點頭猶如小雞啄米:“想看想看。” 司空寒:“想不想試穿一下云映湖心?” 他將那條裙子取出,輕輕一抖。飄揚的裙擺遮住了蘇旖夢的臉,那布料輕柔順滑,蓋在臉上時都因為呼吸被她嘴唇不小心抿住。 雖疼痛,但她心情并不差。 那裙子,竟是淺緋色。 揚起的裙擺回落時,蘇旖夢注意力果然被裙子吸引:“怎么穿呀?” 她都好久沒變?nèi)肆?。試試衣服首飾好像也不錯。 “這是法衣,滴血認主即可?!?/br> 蘇旖夢搖頭:“不要,我怕疼?!币驗樘弁矗杧ue好似在突突地跳,她盯著那裙子說,傻乎乎地問:“口水行嗎?”說完,還張口,伸出舌頭。 動作做完才想起現(xiàn)在不是龍身,貝齒咬在舌尖上,又低呼了一聲疼。 “那就暫時不認主了?!彼究蘸暰€飄忽,他想看著她,卻又覺得看哪兒都不合適。 不認主就只能自己穿。 可蘇旖夢知道自己現(xiàn)在抬手都沒什么力氣。 她有氣無力地道:“那你給我穿,穿了再給我弄一面水鏡,我要照鏡子?!?/br> “哦,還要留影石!” 司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