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到了，她便直接問身邊的男人，“季老師，這次田野的主題你為什么要選中元節(jié)??？”

    季晨河看她：神色沒什么變化，“因為我喜歡?！?/br>
    你喜歡？喜歡中元節(jié)？

    謝梨皺了皺鼻子，努力去解釋季晨河的答案，大概是對中元節(jié)的文化感興趣吧，畢竟他也做過祭品相關(guān)的研究。

    兩個人回到民宿，謝梨給四個同學發(fā)消息，讓他們也早點回來。

    四人回來后，回屋整理今天的田野筆記。

    謝梨和馮雪一間房，就問她剛才田野的感受。

    “感受就是社恐真的不適合做田野，我面對陌生人有一點緊張，剛才看到兩個叔叔聊天，愣是沒敢上前搭話，不知道怎么說?！?/br>
    馮雪不算特別內(nèi)向的女孩，但是除了天生社牛，面對陌生人多少都會有點緊張。謝梨跟她講自己第一次做田野的經(jīng)歷，“我那時候最難的是采訪年輕男性，還被誤認為是看上人家了，要跟我互留聯(lián)系方式?！?/br>
    從那以后，謝梨下意識會選擇年紀比較大的受訪者，免得產(chǎn)生誤會。

    馮雪笑，“那是師姐長得太漂亮了，你不主動跟人說話，人家都想上來搭訕呢?！?/br>
    謝梨回想起自己在田野過程中鬧過的那些烏龍，嘆氣，“就……還挺煩惱的。”

    “所以我很好奇，季老師是怎么做田野的?！奔幢汴P(guān)著房門，馮雪還是下意識壓低聲音。

    謝梨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今天見識了季晨河做田野時的狀態(tài)，“他做田野的時候一點也不高冷?！?/br>
    跟陌生人聊天的季晨河，目光總是溫和的，考慮到對方的感受，他也會適當?shù)卣f一些自己的信息，加上這張臉和好聽的聲音，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好感。

    馮雪：“好神奇，好想看看季老師做田野的樣子?！?/br>
    季晨河規(guī)定的是明早六點前把田野筆記發(fā)給他，吃早飯時候他會根據(jù)大家的田野筆記說一些改進的意見。

    那也就意味著，季晨河早上六點就要起來看大家的筆記。

    謝梨想替他分擔點，便在微信上問他：【季老師，我能幫你做點什么嗎？】

    季晨河：【不用，早點睡，讓馮雪直接把筆記發(fā)給我，你不用看?！?/br>
    正想說幫馮雪把把關(guān)的謝梨：“……”

    馮雪還在整理筆記，謝梨不能這么早就睡，于是也在網(wǎng)上搜中元節(jié)的相關(guān)論文看。

    第二天定的七點半吃早飯，但大家都是#J時G 六點就起了，季晨河是六點起來看大家的筆記，吳成飛因為老師都起了自己也得跟著起來，孫浩云習慣出門化妝，一早起來捯飭自己，言敏有點認床，昨晚就沒怎么睡著。

    謝梨這件屋子，馮雪六點起來準備今天要問得一些問題，只有謝梨一個人醒來沒什么事兒，靠著床頭玩了會兒手機。

    不出謝梨所料，早飯的時候季晨河對四位同學第一天的田野筆記又是一番批評，言敏的記錄沒有重點，吳成飛選擇的受訪者沒有代表性，孫浩云完全偏離了她預(yù)設(shè)的研究目的，馮雪的相對好一些，但形式上還是有很多毛病。

    季晨河說話時，大家不自覺放下筷子，認真挨訓。

    餐桌上氣氛極冷，謝梨也跟著大家聽訓，乖乖看著季晨河。

    季晨河正說著，余光瞥見身邊的女孩也放下筷子坐姿端正，側(cè)頭看她，輕輕蹙眉：“這就吃飽了？”

    “沒?！?/br>
    早餐是民宿老板準備的，很豐盛，謝梨想每樣都嘗嘗的。

    “你吃你的，”季晨河把一碟醬菜放到謝梨面前，“這個配粥很不錯?！?/br>
    謝梨“嗯”了一聲，拿起筷子，臉頰卻不受控制地熱起來，甚至不敢抬頭看師弟師妹們。

    季晨河訓完話，大家都開始繼續(xù)吃早飯，謝梨才緩過來一點，季晨河這么做也沒毛病啊，又不關(guān)她的事，她是該安靜吃早飯。

    早飯后，季晨河開車送同學們?nèi)ス?。一輛車坐不下，吳成飛便和馮雪打車過去。

    吳成飛一上車就好奇地問馮雪：“和師姐住很幸福吧？”

    馮雪點頭，“有問題可以直接問，但筆記師姐讓我直接發(fā)給季老師?！闭f起季晨河，馮雪問吳成飛，“跟季老師住感覺怎么樣？”

    吳成飛：“其實還好，我把筆記發(fā)給他以后他沒立即看，還跟我聊了會兒，問我有沒有女朋友什么的?！?/br>
    馮雪驚訝，沒想到季晨河也關(guān)心學生的個人問題。

    “你怎么說？”馮雪知道吳成飛是單身，但很好奇后續(xù)。

    “我說我是單身，季老師就問我喜歡什么樣的，”吳成飛撓撓頭，“我就老式說了我的理想型，漂亮、學習好、最好是學人類學的。”

    馮雪對吳成飛一直有一點好感，她聞言有些羞澀，感覺自己還挺符合對方的標準。

    接著就聽吳成飛道：“就是謝師姐那種類型，但我肯定不敢肖想謝師姐?！?/br>
    馮雪：“……那，那季老師怎么說？”

    “季老師說讓我讀研期間專心學術(shù)，而且找同專業(yè)的以后容易異地。”吳成飛說：“我覺得挺有道理的?！?/br>
    馮雪：“……”

    第三十六章

    中元節(jié)不上墳, 他們到公墓這邊主要是為了采訪公墓周圍的一些壽衣和紙扎店鋪。

    除了醫(yī)院，這是離死亡最近的地方。在這里，大家討論死后諸事, 沒有那么多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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