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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白夜做夢在線閱讀 - 白夜做夢 第38節(jié)

白夜做夢 第38節(jié)

    “他自己怎么不去?!倍篷亨止尽?/br>
    程京聞說:“可能覺得你和人家沒有代溝。”

    “是嘛,”杜窈有點得意,鼻尖翹起來,“但她是剛成年的小朋友哎。”

    她講這話時,眉不自主往上抬。

    烏亮的杏眼也睜大,蓄滿了少女一點得意與笑,像滿廳室的光都聚在她眼里。

    瑩潤的唇稍稍噘起。

    或許是菜吃咸了,杜窈的舌尖輕輕舔了舔下唇。

    程京聞嗓子又癢了起來。

    舉起杯子,冰涼的酒液一飲而盡,反倒叫他心里更燥。

    杜窈再說了幾句話,起身離席。

    站起來的時候,粉色的裙邊碰上程京聞手腕,很輕的磨蹭。

    心上便也像被什么輕蹭了一下。

    程京聞握在酒杯的手頓時緊了緊,目光沉下去,在思量的表現(xiàn)。

    頃刻,又松開。

    今天可以加快一點進度。他想。

    -

    杜窈在后院找到了原鶯。

    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很純的長相。丁香紫的連衣裙,襯得人又乖又靜。

    正坐在秋千上,慢慢地晃。

    見到她,抿嘴笑一笑:“你好。”

    “賀知宴讓我來陪你玩。”她坐到秋千的另一邊,跟原鶯一起晃。

    “……他又把我當小孩子。”

    杜窈安慰她,“至少蠻寵你的。”

    “你結婚了嗎?”

    杜窈一愣:“沒有?!?/br>
    原鶯很愁苦,“可我十八歲就已經跟一個人訂終生了——我甚至還沒談過戀愛。你談過嗎?”

    這話,不由要杜窈想到以前的自己。對她親昵一點,點了點頭。

    原鶯好奇:“談戀愛一般做什么?”

    杜窈思索片刻。故作高深地暗示:“你還小,不適合知道。”

    原鶯:“我懂了?!?/br>
    杜窈眨一下眼睛,兩個人笑起來。

    姑娘間的小玩笑讓原鶯對她親近了不少,問題也大膽些:“你和程先生是情侶嗎?”

    “不是?!?/br>
    “他吃飯的時候一直看你哎?!?/br>
    “裝給爺爺看的——噓,你可不要說出去?!?/br>
    “可是,”原鶯疑惑地抬頭,“我聽他和宴哥說,你們結婚的時候會給他發(fā)請柬?!?/br>
    杜窈噎了一下。

    又大概明白緣由——無非是從前對賀知宴介懷得要命,即便是分手了,在他過去的假想敵前也不要落下風。

    她輕輕嘁聲,“幼稚,別當真?!?/br>
    與原鶯在院子里再待一會,看見賀知宴走出屋子過來,便識趣地跳下了秋千。

    “人散的差不多了,”他說,“程京聞在前院等你——但是有些喝多了,你看著點?!?/br>
    杜窈點了點頭,去前院找他。

    撳亮廊下的壁燈。

    程京聞正懶散地躺在院里的藤椅上,兩腿交疊,指尖夾了一根煙。

    應該是聽見她來,略偏下頭。

    “來了,”程京聞站起身,“今天在客房對付一晚吧,我開不了車?!?/br>
    杜窈:“我找個代駕吧?!?/br>
    “……車壞了?!彼}默片刻,“我走不了。”

    杜窈困惑地眨了下眼。

    去扯他的衣袖,“不是千杯不倒——”

    這人直挺挺地往前栽進她懷里。

    杜窈不及防地踉蹌兩步。

    “哎,程京……”

    他全身的力量都欺壓上來,把杜窈抵在房廊下,溶溶暖光的壁燈邊。

    呼吸很重,很粗。

    guntang的吐息隨頸側血脈的賁張,一深一淺地噴灑到杜窈耳根。

    手臂輕輕攬住她的背。

    不像是醉酒的人在倚靠什么,更像是戀人間稀松平常的親昵。

    他的聲音貼在耳邊,有一種與之相悖的清醒與沉冷。但內容又很混沌,似乎破開杜窈這幾天的夢與現(xiàn)實的隔閡。

    “窈窈,”他呢喃,又像勾引似的,“我難受?!?/br>
    -

    請賀知宴幫忙把人搬進了客房。

    他走的時候還囑咐,“我和小朋友在隔壁,你們干少兒不宜的事小聲點,隔音不好。”

    杜窈朝他翻了個白眼。

    關上門,看了眼半坐在床上的程京聞。

    猶豫一會,還是大發(fā)善心地給他脫了鞋,坐到床邊,解他的領帶。

    “窈窈……”他皺起眉。

    杜窈以為他要說什么。

    俯下身,湊去他耳邊,“怎么了?”

    他半睜著眼。

    灰藍的眼微瞇,目光很茫然。似乎是被頂上吊燈的光直照到,不舒服。

    好像真喝醉了。

    杜窈拿手指比在他眼前,“這是幾?”

    “……十一?!背叹┞劼晕⒎磻粫?,才答。

    杜窈心里還在想盧豫說他千杯不倒,怎么今天幾杯低度數就暈成這樣——或許后面與賀知宴又喝了一些,也或許是盧豫喝昏了說的也是胡話,反正,他平日里就不靠譜。

    她晃晃腦袋,把領帶解下。

    仗著程京聞意識不清醒,把灰色的領帶拋搭在他眼上,替他暫且擋光。

    轉身去了洗手間。洗澡,換上管家備下的睡裙,人舒服了不少。

    推門出去時,外面一片沉沉的黑。

    程京聞把燈撳滅了。

    杜窈不予一個醉鬼計較,摸索著去碰擱在床頭柜的手機。還沒找見,手腕被憑空伸來一只掌心發(fā)燙的手攥住。

    杜窈嚇了一跳。

    才反應過來是程京聞,整個人就被踉蹌地抵到了墻邊。始作俑者還格外好心地拿胳膊墊在她肩胛骨下面,不叫她撞著。

    可便是撞在胳膊上,杜窈也疼。

    吃痛地蹙起眉,推他,“程京聞,你發(fā)什么瘋?走開——”

    “窈窈。”

    他呢喃似的咬這兩個字,繾綣溫柔。

    杜窈頓了頓,氣焰弱下去。

    象征性推了推他的肩膀,“走開呀?!?/br>
    程京聞俯下身,把臉貼在杜窈的頸側。

    細碎的發(fā)蹭得她耳廓發(fā)癢,灼熱的鼻息不加掩飾地噴灑在她的肩與背上。

    “窈窈,”他輕聲,“這幾年,我很想你?!?/br>
    -

    杜窈情愿相信程京聞這會是真的醉了。

    剛抵達國外的前幾周,杜窈每天都要把程京聞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十幾遍。

    沒有等到一通電話,一封消息。

    既然很想她——

    為什么不來找她。

    一個人怎么能用這樣懇切的口吻,說出這樣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