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夢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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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一直凝視在泳池的水面上。 “孟……” “嗯,”他忽然轉頭。又是和煦的笑,“我就不留了,先走?!?/br> “好,您這邊請?!?/br> 大概是他看錯了。 不再多想,轉身朝前領路。便錯過了孟硯白又往水面看的一眼。 扭曲的笑。 噢噢。 原來他是一直被騙的那一個。 - 夜幕低垂。 床上小姑娘安靜地躺著。 程京聞坐在邊上,看醫(yī)生給她戴上面罩,輸入純氧。 “沒有危險了,”女人說,“過幾個小時她會自然醒過來?!?/br> “多謝。” 目送醫(yī)生離開。程京聞剛要關門,經理又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程先生,周綠說要見您。” “不是說交給警察么?” “她……意愿非常強烈,”經理為難地看他一眼,“您去聽一下她要說什么吧?!?/br> 程京聞蹙起眉。 回身,看一眼屋內。經理立刻意會,“我會找人來看顧杜小姐,您不用擔心。” 他沉吟片刻,“也好?!?/br> 輕輕關上了門。與經理一齊下到一樓,進了休息室。 周綠坐在沙發(fā)上。 大概剛鬧過了一通,頭發(fā)有些亂,殷紅的唇色也暗淡。聽見開門聲,轉頭。 頓時站起身,“阿聞……” 經理識相地出去把門闔上。 程京聞看向她。眼神很冷,與池里的水一樣,凍得人刺骨。 他淡漠地開口。 “是你推的?” “不是……” “有監(jiān)控。” 周綠一頓。 程京聞這種審問的語氣與被扣押的現(xiàn)狀讓她有些煩躁。 “怎么,”她說,“你還要拿監(jiān)控,送我去警察局么——別忘了,我們有合約……” “作廢?!?/br> 周綠頓時怔住。 “我記得說過,別拿合約威脅我?!?/br> “我……” 程京聞冷淡一眼,“明天你不用來成悅上班了,這個月工資會結給你?!?/br> “什么,”周綠的臉頓時扭曲成不可思議的神情。聲音拔高八度,“你要開了我——就為了那個小設計師?” “你不該動她?!?/br> 程京聞垂眸,調整一下腕上的表。 再掀起眼皮。目光銳利,渾似一把鋒掠寒芒的劍,叫周綠心里一慌。 不由心里萌生懼意。 空咽一下喉嚨。 “你們才認識多久,”她梗起脖子,“我?guī)土四闼哪辍哪?!?/br> “我也付出了相應的報酬?!?/br> “……是,報酬。”只一句,打退了周綠所有要說的話。她扯了一下嘴角,“你一直都認為我們是商業(yè)上的交換與合作,對嗎?” “不然?” 他沒有語氣波動的兩個字,讓周綠默然。 “程京聞,人養(yǎng)一條狗都會有感情?!?/br> “如果不是惡犬?!?/br> “……呵,”周綠聽他諷刺一聲,不由也回報一個冷笑。開口,“但是前四年里,我乖乖照做所有的事,你也沒有把我當過朋友看。甚至那一些半途進來的項目組長,你都對他們更熟絡?!?/br> 程京聞平靜地聽她講完。 片刻,“周綠,你太貪了?!?/br> “我貪?” “當初救你,你的要求只有一個——不被李三找到。等到成悅成立,你開始既要名也要利。甚至在外編我的關系,我也都由你去了?!背叹┞劜幌滩坏刂v,“都因為你確實幫了我很多,成悅虧欠你的。既然有了利益補償在前,你我上下級的關系才是第一位?!?/br> 周綠怔怔地聽。 “……那你有過把我當成朋友嗎——大學的時候。” 程京聞看了她一眼,“沒有。” “我就知道。”周綠頓時露出一個了然又輕蔑的笑,不知道在笑誰。喃喃,“因為我太普通了,對嗎?哪怕上課替你占座,午餐給你送親手做的便當,下雨去送傘,甚至……連朋友也做不到?!?/br> 程京聞皺一下眉。 “我拒絕過很多次了?!?/br> “是,我知道?!彼男σ怖湎氯ィ耙驗橛械娜思幢闶裁匆膊蛔?,但就是有漂亮的臉和家世。于是,所有人都會無條件喜歡她。是么?” 程京聞神色平淡。 “你想說什么?” 周綠輕笑一下,“你知道么,在九月的慈善晚宴我見到她,就覺得眼熟。于是我一直在想,哪里見過呢?” 程京聞的眼里掠過一道細小的光。 “直到,我在比賽的個人信息里看見她的學校,”周綠慢條斯理地吐字,“京大,還是和我們同一級。我忽然就想通了——你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她吧?”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過來,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些矯飾的痕跡。 出乎意料。 程京聞不予回避地承認,“嗯。” “……怪不得呢,”周綠喃喃,“每一年運動會的啦啦cao表演,你都一直在看她……漂亮的人,天生就贏在起跑線上,能輕易獲得別人奢求不來的喜歡。” “不,”程京聞皺起眉,“和長相無關。我與她的事,你也不用下定論?!?/br> “是么,隨便吧。”周綠哂笑,“明天我會離開成悅。因為我不后悔對她做過的所有事——憑什么她生來一帆風順,次次都贏,什么都可以擁有。我也要讓她栽一個跟頭,嘗嘗失敗的滋味。” 程京聞瞇一瞇狹長的眼。 “你大可以來試?!彼D身,“警察還有十分鐘到。故意傷人罪,會量刑?!?/br> - 紅藍的光來了又去。 夜幕西沉,旭日東升。 蒙蒙亮的天光打在杜窈薄薄的眼皮上,喚醒她的意識。 ……她沒死。 渾身綿軟無力。鼻腔與咽喉刀刮似的疼,既干又澀。 眼睛也痛。 杜窈勉強撐開眼皮。半瞇,與頭頂?shù)陌咨旎ò鍖σ曇豢?,慢慢地轉頭。 程京聞坐在床邊一張木椅上。 閉目,英雋的臉上有少見的疲倦。下頜生出淡青色的胡茬——似乎一夜未眠。 杜窈眼一熱。 瀕死前極度的思念與驚懼,全數(shù)化作劫后余生的眼淚。 想抱一抱他。 把臉上的面罩摘下,掙扎地掀開被子,下床。腳剛碰到地毯,小腿使不上力氣,一軟。她便直直撲摔進程京聞的懷里。 安定的氣息遽然包圍。 他睜開眼。 冷淡的目光看清是她,立刻溫和下去。伸手攬住她的腰,抱到腿上。 “醒了?” “……嗯?!?/br> 小姑娘摟緊了他的脖子。 “怎么又哭了,”他屈起指節(jié)去蹭她臉上的水痕,“有沒有哪里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