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愛上殺豬佬!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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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匆忙跟上:“噯薛掌門,你去哪兒?” 薛靈鏡未止步,只道:“去掩香冢?!?/br> “你要再查查張棲楓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石頭道,“別看啦,肯定是他那個寶貝徒弟殺的。” 薛靈鏡足下一頓。 “這明顯是個局?!笔^攤了攤手,“你跟我講張棲楓的時候我就覺得耳熟,后來看到鏡子里的桃花,才想到岑書生提過的這宋小朋友的身世——可不就像鏡子里的張棲楓一樣,略有天賦卻年紀(jì)已大,自幼體弱多病,除了修道以外尋不到第二條生路。這樣一個人,經(jīng)蒼山派之手插到張棲楓身邊,哪有不是陷阱的道理?” 薛靈鏡沉默片刻,緩緩道:“即便如此,也不是棲楓欺瞞師門、禍藏邪穢的緣由?!?/br> “是煞?!笔^輕輕用扇柄敲了敲一旁的花樹,花瓣簌簌而下,“宋知雨不是為了博得張棲楓的同情,他是想成為張棲楓的煞?!?/br> “……”薛靈鏡目光一凝,怔神許久,方恍然道,“因果循環(huán),終成報應(yīng)。棲楓看到宋知雨便想到自己,便無論如何不能下手?jǐn)嗔怂纳??!?/br> “然也。”石頭笑嘆,“張棲楓本不適宜修道,武陵收了他,救了他的命。如今易地而處,若他反倒是棄了宋知雨,于他而言,便無異于雙手染血,心中染煞——你們武陵人總是這樣,即便得道,鑄得仙骨,心魂也依舊囚于短短數(shù)年的凡人rou軀之中……張棲楓也好,余素清也罷,就連你,也是一樣的?!?/br> “棲楓并未叛出武陵。”薛靈鏡未搭理他的感慨,只一錘定音道,“他割舍不下宋知雨,卻也明了這樣的邪穢不能長留與門內(nèi),便編造姚月谷一事,將弟子送走……他只不過是未曾想到這是個局,也未曾想到食錦蟲如此陰毒?!?/br> “誰知道呢?搞不好是覺得武陵沒用,救不了他的寶貝徒兒。”石頭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甩了兩下袖子,“叛了就是叛了,瞞了就是瞞了,武陵數(shù)百條人命需得有一半歸到他頭上,惡果已經(jīng)種下,無論有心還是無意,他都死得其所,你不必再替他開脫?!?/br> 薛靈鏡無言,只是輕輕撫了撫手中的明鏡扇,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的寶貝扇子沒騙你,不是西貝貨,開不開心?”石頭突然笑嘻嘻地湊上去,面色燦若桃李,“不如擺個筵席慶祝一下?” 薛靈鏡給他逗得莞爾:“此事尚未了結(jié),你卻是又在想什么?” “謎團(tuán)既已解開,也算是了結(jié)大半了?!笔^打了個哈欠,“宋小朋友還藏在你門內(nèi),調(diào)動你那些徒子徒孫把三座山翻個底朝天,將人捉出來亂棍打死,此事便完了,可以放肆慶祝……親親薛掌門,記得給我記個一等功,宴席上讓我點幾道硬菜……” “武陵弟子大都早已辟谷,就算是真有筵席,也不過擺些仙桃仙酒?!毖`鏡忍笑彈了彈他的額頭,“大約都不會是你喜歡的?!?/br> “得了!”石頭撇嘴道,“你不如傳位給我吧,我來一振門風(fēng),教會你們這些修士什么叫做紙醉金迷,什么叫做人生得意須盡歡?!?/br> 兩人拉扯一陣,薛靈鏡走進(jìn)一小筑,石頭隱約辯出這是個藏書樓,不料推門而入時,一陣雅香撲面而來,樓內(nèi)竟隱隱傳來幾聲細(xì)細(xì)的嗚呃呻吟,或高或低,此起彼伏,竟似不止一人。 “哇——”石頭瞪圓了眼睛,驚嘆道,“不是吧,真的有紙醉金迷的地方,薛靈鏡,你他娘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想不到還私自在內(nèi)門修建窯子,坐享齊人之福……” 薛靈鏡懶得理他,他討了個沒趣,兀自往小樓深處沖去,正撞上迎面走來的伏清豐。 “哎,”石頭擠眉弄眼,“是不是壞了伏峰主的好事?酒壺給我,我自罰三杯?!?/br> 伏清豐瞥了他一眼,笑著對薛靈鏡道:“都審出來了。” 石頭聽到這個“審”字只覺腳底一涼,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伏清豐腰間插著一束狗尾巴草。 石頭:“……” 伏清豐沖他眨了眨眼。 薛靈鏡在小幾前坐下,抬了抬手示意伏清豐開始,伏清豐一擊掌,兩個童仆便押著倆赤腳小孩走上前來。 正是龍哥和小寧。 石頭看著倆小孩哭得紅腫的眼睛和赤裸的腳底板,忍不住蜷了蜷腳指頭。 伏清豐道:“如實交代,從頭細(xì)細(xì)道來,若是有一個字不準(zhǔn)確……” “不敢不敢不敢!!”兩小孩慘叫著搖頭。 石頭小聲問:“這是怎么回事?” “陽魄之事查清楚了,陰魄之事卻仍未明了。”薛靈鏡道,“蒼山派幾次和我們撞在一塊遴選弟子,問題八成出在選進(jìn)來的這批弟子身上,既然明鏡扇照不出來,便只好試試?yán)戏ㄗ印!?/br> 石頭聽到“老法子”三字,忍不住噗嗤一笑。 薛靈鏡溫聲道:“說罷?!?/br> 兩個小孩何曾聽過這樣的柔聲細(xì)語,龍哥仿佛抱著了救命稻草,跪地哭道:“回稟掌,掌門,今年三月的時候,在各仙門遴選前,有個什么‘五云山’王,王什么的道長,來我家看風(fēng)水,賣靈器,看到我的時候忽然雙目放光,說我天庭飽滿,天資卓越,若,若買上一包,登仙粉,必得仙長青睞,將來或許還能,飛,飛升成仙……” 薛靈鏡面色微凝,倒是石頭笑道:“好家伙,那可不就是那作弊粉么?” 伏清豐道:“下一個?!?/br> 房內(nèi)又一個赤著雙腳的弟子被拽出來,趴在地上不敢抬頭,一五一十將自己購買作弊粉一事細(xì)講了一遍。 伏清豐:“下一個。” 如此一連十?dāng)?shù)少年,均赤著腳紅著眼睛,蓬頭垢面地哭訴一翻,薛靈鏡聽得煩了,一揮手。 伏清豐點頭道:“把五云山那個騙子押上來?!?/br>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一更 第30章 撥云可見日(二) 他話音一落,隔壁的鈍擊聲與痛呼便停歇了。這回拖人上來的可不再是童仆,而是兩個身量粗長的男丁,一人一頭端著一張條凳,抬著一個老道押上前來。 只見那老道約莫四五十歲,頷下兩縷長須此刻被鼻涕眼淚糊成一團(tuán),上半身所罩道袍沾滿泥灰,下身更是只著一條褻褲,雙腿縛著,臀上擱著一對青竹大杖,雙臀腫起數(shù)指高,幾乎要將那薄薄的褻褲漲破。 石頭看著那碗口粗的大杖,倒抽一口氣:“你武陵原來還是有些真家伙的?!闭f著又瞧了瞧底下跪著那群紅著腳掌的弟子,心道這武陵派當(dāng)真護(hù)短護(hù)得無藥可醫(yī)。 伏清豐轉(zhuǎn)頭對那群弟子道:“你們認(rèn)認(rèn)人?!?/br> 幾名弟子紛紛道:“沒錯!就是他,就是他來我家里賣的登仙粉!” 伏清豐二話不說照著老道的臉踹了一腳,直把他半個身子從條凳上踹下來:“老實說吧!怎么下的毒、行的兇,受誰的指使?” 老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仙人,仙人行行好,我們五云山本來就是靠騙人為生的,你莫要斷了小人的拿手活計……” 伏清豐臉色一沉:“接著打?!?/br> “別別別別,誒喲誒喲誒喲——”兩個男丁罩著他臀上又一連猛抽十?dāng)?shù)杖,褻褲上眼見著見了紅,他痛不堪言,高叫,“我招,我招!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沒那膽子害人!前幾個月我們山里來了一位‘騙術(shù)大師’,自稱最會謀財,要指教我們,我們將信將疑跟他學(xué)了幾手,還真騙來不少財物,就和他有了協(xié)議,每月給他上供些銀錢,他就教我們騙術(shù)……除此之外,他姓甚名誰,出身何處,想干什么,我們都一概不知哇!” 薛靈鏡道:“這登仙粉一事,又是如何?” 老道忙道:“開春那會各大宗門都開始遴選弟子,我們照例要去賣掉點法器,騙術(shù)大師就給了我們這些藥粉,他說他有慧眼,能辨識有靈根的弟子,而這藥粉能‘呲’一下讓有靈根的小娃子們靈力變高幾天,蒙混過關(guān),幾天后又會恢復(fù)尋常,所以只要我們按照他給的名單,一家家去兜售藥粉,必定能發(fā)大財……我們一開始也不相信有這么玄乎的東西,沒想到竟然真的一個用一個準(zhǔn)!那騙術(shù)大師怕是當(dāng)真是什么神人……哎喲!!” 他話沒說完,屁股上又挨了兩杖,伏薛二人均冷冷地看著他,伏清豐從書案前翻出一個卷軸,在他面前展開:“你說的騙術(shù)大師,可是這個人?” “正是正是!”老道一看見畫像就叫出來,叫著叫著又哭道,“仙人們,小老兒知道的都招啦,我這副老身子骨可再禁不起風(fēng)吹雨打了,哎喲嘿喲……” 畫像中所畫之人正是蒼山派徐慶鳴。 “你可確定?”伏清豐狠道,“若是撒謊,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恐怕就要廢在這里?!?/br> “我豈敢??!仙人們,”老道干嚎,“這騙術(shù)大師生得平平無奇,唯獨衣領(lǐng)子邊邊那兒長了顆指甲大的紅痣,只要見過他,就不會認(rèn)錯啦!” 伏清豐看了眼畫像,復(fù)又卷起,吩咐道:“拖下去?!?/br> 老道在哀嚎聲中被拖出小樓,至此,呻吟連連的閣樓才徹底安靜下來。 “蒼山派趕在我們前頭遴選,選的卻都是些沒有天賦的小孩,所以足足一個月內(nèi)便遣散了弟子上百人?!狈遑S在薛靈鏡下首坐了,恭敬道,“師尊,他們這樣做,恐怕就是為了把更多服下食錦蟲陰魄的弟子送入武陵,只是宋知雨既已潛入水涯洞,食錦蟲陰魄又無色無味,為何還要如此周折?讓宋知雨直接下毒豈不是更快?” 薛靈鏡尚未作答,石頭就晃了晃手指,笑道:“還不是為了瞞過明鏡扇?” 伏清豐一怔,摸了摸酒壺,又縮回手,抿唇道:“原來如此。此外,還有一事……” “清豐?!毖`鏡忽道,指了指石頭,“你下山去請幾個廚子,要最好的,讓他點幾個菜?!?/br> 伏清豐呆住。 石頭聞言眉開眼笑,抱著薛靈鏡的胳膊就要撒嬌,被薛靈鏡輕飄飄地甩開。 薛掌門道:“此事將了,合該擺場筵席慶祝我武陵轉(zhuǎn)危為安。這小子算是個大功臣,也還未辟谷,戒不了口舌之欲,便給他添些酒,布幾個葷菜?!?/br> 石頭得意地快跳到桌上,伏清豐倒是嘴越長越大,他自幼生長在武陵,豈不知自己這師尊莫說擺筵席,便是要見到他動動喉舌都是極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薛掌門素喜清凈,徒子徒孫哪怕有心要給他辦個生辰,又有誰敢開這個口? 石頭見他遲遲不動,不由撇嘴道:“哎小伏子,你別擱這兒裝聾子呀,要耽誤了我的酒席,我叫你師父撓你癢癢!” 伏清豐耳根刷得一紅,當(dāng)即僵著臉應(yīng)了聲“是”,一路如夢游似的走到門前,將踏出門外時像是渾然醒悟一般止住了腳步,又沖回來道:“師尊!這蟲患尚未清理干凈,朝不保夕,門下弟子仍在拼死奮戰(zhàn),更何況,那宋知雨還混在武陵弟子間,隨時可能狠下殺手,事情遠(yuǎn)未到了結(jié)的時候,遑論慶功?師尊你……你莫被這臭小子的花言巧語騙了!” “誰是臭小子?”石頭做了個夸張的鬼臉,“龍哥小寧還是王道長?” 薛靈鏡微垂了目,又抬眼微笑:“你說的我自然都知道,下去罷,照做?!?/br> 伏清豐驚問:“這是為何?弟子魯鈍,還請師尊示下?!?/br> “貿(mào)貿(mào)然搜尋宋知雨,只會打草驚蛇?!毖`鏡轉(zhuǎn)身不再看他,喝了口茶,徐徐道,“他身懷食錦蟲陽魄,一旦走投無路,恐會鬧個魚死網(wǎng)破,我武陵數(shù)千弟子的性命并非兒戲,能少傷一個,便少傷一個。” 石頭耳尖微動,也轉(zhuǎn)過身看著薛靈鏡,只見他目光深邃,卻不知凝視著哪里。 伏清豐這才漸漸冷靜下來,道:“師尊可是有了引蛇出洞之法?” 薛靈鏡未作應(yīng)答,只道:“去照做,挑幾個好點的廚子?!?/br> “品香苑的大廚不錯的!”石頭抓著一旁的紗簾搖手絹似的沖著伏清豐搖了搖,“十里蓮塘的那個最好也招來,他拿手一道‘爆炒小酥rou’,一道‘五寶攢珠’,都是一等一的美味,走過路過不得錯過!” 凝肅的氣氛一掃而空,伏清豐撲哧一笑,沖他比了個小拇指,又對著薛靈鏡草草一禮,便轉(zhuǎn)身疾步下山去了。 第31章 積雨又成云(一) 石頭擼著袖子大快朵頤,余光瞥見伏清豐正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瞅著他,而薛靈鏡木著一張臉替他“洗手作羹湯”。 石大仙有些受寵若驚,連呼幾聲“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嘴上卻自然而然銜過薛掌門舀來的湯餅,咬開皮餡兒,脆香四溢,芋頭軟甜,香榧杏仁沁人,rou末湯汁咸鮮,饒是他給燕赤城養(yǎng)刁了舌頭,一時半會也品不出這倒“五寶攢珠”里摻了幾種野味。 薛靈鏡喂貓似的喂了他兩勺,便在對座坐了,伏清豐用荷葉碗盛了碗茶奉上去,道:“師尊,喝杯茶?!?/br> 薛靈鏡頷首接了,伏清豐又在一旁伺候了會兒,才一步三回頭,頗不放心地轉(zhuǎn)身告退。 “突然對我這么好,”石頭埋在菜盤子的臉抬起來,笑嘻嘻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薛靈鏡搖頭:“不過謝禮罷了,區(qū)區(qū)一桌菜,不成敬意?!?/br> “才怪!”石頭又夾了塊酥rou送到唇邊,笑道,“事情還沒完,就來收買我,肯定來者不善,說說唄,是不是想借我金口玉言,在你家仙君枕邊吹吹耳旁風(fēng)?”說著他輕飄飄對著熱氣騰騰的酥rou吹了口氣,又沖薛靈鏡拋了個媚眼,眨了眨眼睛。 薛靈鏡無奈道:“你想多了?!?/br> 石頭無趣地把酥rou拋進(jìn)嘴里,大嚼幾下,咔嚓作響:“好吧,讓我再嘗嘗那道‘游龍戲珠’……” 他一吃就吃了二三時辰,十里蓮塘的掌勺口味清淡,擺盤雅致,一碟小菜石頭數(shù)口便能吃完,連吃了三四盤糕點后他有些噎,薛靈鏡似是早早等著這一刻,忙命人上兩壺溫好的仙釀。 “不喝酒不喝酒……”石頭一聞到酒味頭都大了,“我一點不稀罕這玩意,至于你,你昨晚還嫌不夠醉?” “此乃果釀,與清豐所飲烈酒不同。”薛靈鏡勸道,“是甜的,你不妨先嘗嘗?!?/br> 石頭咂了咂舌,到了一小杯,皺著眉送到嘴邊,“咕咚”一聲喝了個底朝天,只覺花香果香蔗香一瞬間全撲鼻而來,喉嚨里膩得發(fā)苦,腹中頓時漲上一股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