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愛上殺豬佬!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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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圈套,以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敝x秋石仍舊斬釘截鐵,仿佛眼前小筑是他親手所建一般,目光和語氣都沒有半點游移,“無論如何……我就是知道。” 第76章 古墓珠樓間(一) 三人兀自交談間,天玄弟子王青叢忽然打斷道:“諸位可盯牢了!別讓這群邪魔歪道偷偷溜進去,獨占仙君遺寶!” 天玄宗一名長老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青叢,宗主說休要得罪……” “王賢侄脾氣雖急,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鼻K陽捋須道,“謝掌門,你武陵供奉偽仙本已是對桃源仙君不敬,事到如今,卻要打頭進那仙君陵,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吧?” 謝秋石瞧了他們一圈,嗤笑一聲,忽地長袖一掃,將那王青叢橫腰卷起,運氣朝不遠處的仙山樓閣一拋! 王青叢一聲慘叫,所幸反應及時,喊了個仙咒,整個人像撲騰的野鴨子一般朝仙君陵撞去。 武陵一眾弟子指著他狼狽的身影哄堂大笑,天玄諸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不料那王青叢的身影剛消失在云間,下一瞬便已從天而降,“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兩腿委頓,像一只折了腳的母雞。 白須老道疑道:“王賢侄不是去那仙君陵了?怎么這就回來了?” 王青叢苦著一張臉,正嚷嚷著讓幾個小輩幫著揉腿,聞言叫道:“這就是個唬人的地兒!我朝著那樓飛了許久,怎么也不見近,我一氣用了個‘挪身咒’,便出現(xiàn)在這里了!” 岑蹊河聞言沉吟:“確如祝百凌所說,是和小鏡湖一樣的陣法。” 謝秋石胳膊肘搭在他肩上,懶洋洋依著他笑道:“怎么樣,要不要本座帶你們進去?” 眾人齊齊轉(zhuǎn)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岑蹊河笑著拱手:“謝掌門神通廣大?!?/br> 王青叢瞪著眼睛:“謝秋石,你當真進得去?” 謝秋石也不理睬,只慢悠悠地整了整衣袖,舉步便往斷崖口踱去。 眾人連忙跟上,只見謝掌門步伐不急不緩,所走路徑也無特別之處,山嵐拂起他的袍袖鬢發(fā),云霧蒸騰間,不出數(shù)步,一行人已到了仙君陵前。 諸人皆抬頭仰望,那仙君陵遠看不像陵墓,近看更不像,細細看去不過是一座以竹木架在山間的小樓,似乎用手指一推就會散架。 小樓樓身彩繪遍布,水紅色的窗紗迎風招展,進口處沒有牌匾,卻用紙糊著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我不修陵墓”,下聯(lián)“大被同天眠”,橫批四個大字:墳頭簪花。 眾人:“……” 王青叢扭頭看向謝秋石:“這真的不是你整出來的騙人玩意兒?” 謝秋石裝模作樣地盯著那幾個墨字看了會,摸著下巴假作沉吟道:“確實像本座的字?!?/br> 王青叢啐了一聲,也失了敬意,抬腳就要踹門,眾弟子尚來不及阻攔,就見熒光一閃,“啪”的一響,他“誒喲”一聲痛叫,腳尖尚未碰到門板,便已被彈出數(shù)米。 單薄的木板門上徐徐浮現(xiàn)出四個歪歪扭扭大字:“小狗免入?!?/br> 王青叢:“……” 王青叢漲紫了一張臉,張口結(jié)舌半天才破口大罵道:“謝秋石!這是你和那姓燕的串通起來整蠱人的東西吧?” 謝秋石笑吟吟取了柄折扇搖了搖,忽然看向一旁的曲蘇陽:“王賢孫修為不夠,誠意不足,叩不開仙君府大門,若換了曲老爺子這般功力高深、德高望重之輩,想來不用推,這門也會自行打開?!?/br> 曲蘇陽冷道:“用不著你這小賊恭維?!痹掚m如此,心中卻頗為受用,他暗忖著自個兒總比那王青叢高明幾十上百倍,便也伸手去推緊閉的窄門。 眾人緊盯著曲門主的動作,面色各異,只見曲蘇陽手掌果真碰上了門板,曲蘇陽心中一喜,加力去推,忽然掌心一滑,像是碰到了滑膩膩的魚背般,整個人往前一傾,兜頭摔了個倒栽蔥。 門板上的字變了變:“老狗免入?!?/br> 人群中“噗嗤”一聲,終是沒人敢笑出來,只有謝秋石,指著曲蘇陽扭成一團的臉哈哈大笑:“原來不僅小狗進不得,老狗也進不得!” 曲蘇陽怒極反笑,陰惻惻道:“謝秋石,我割了你的腦袋提在手中,指不準便能進得了?!?/br> 白須老道嘆道:“曲道友,莫要與小輩一般計較,壞了心境。” “我讓黛嵐取了繩子。”謝秋石微笑道,說著從余黛嵐手中取過一卷長長的麻繩,“你們幾個,扎在一塊,我就帶你們進去。” 曲蘇陽面若冰霜:“謝掌門可別忘了,你是邪魔,我們是正道,誰捆誰還不一定呢?!?/br> 謝秋石無所謂地一攤手:“既如此,便在這仙君陵前打上一架吧!” “深得我意!”眾人尚未來得及阻攔,曲蘇陽已然一聲暴喝,雙掌一擊,憑空抽出一對鐵鞭,沉沉往謝秋石頭頂掃去! “曲門主,且小心!” “曲門主!砸扁那小賊!” 原本極清凈的陵前傳來聲聲呼喝,謝秋石聞聲只笑,腳下急退一步,身形如鷂子般飄開,手中麻繩順勢甩出,打結(jié)的一端夾著勁風套向曲蘇陽的脖頸。 曲蘇陽被他頑童游戲一般的打法氣得面色青白,重鞭砸向麻繩,勾住繩圈,用力一拽,要把謝秋石拽上前來。 他氣力剛猛,若近了身必然得勢,謝掌門忽然足尖點地,輕身躍起,將麻繩中段繞上了小樓的竹檐,形成一個小小的滑索。 與推門時類似的滑膩感沿著繩索傳來,曲蘇陽大驚,未來得及收力,整個人向后跌去,他當即高吼后退,下盤使勁,半扎馬步穩(wěn)住身形,才不至像先前那般狼狽滾地。 靈山老道忽叫:“不好!” 曲蘇陽驀然抬眼,只見他一后退,滑索便一抽,謝秋石拽著麻繩另一端,順勢輕輕一蕩,如蕩秋千般整個人飄飄而起。 “小賊要逃!”王青叢大喊。 然而為時已晚,謝掌門朗笑一聲:“借曲門主東風!”下一瞬,身影便消失在竹屋二樓的窗前。 “砰”一聲輕響,窄窗驀地合上,眾人紛紛架起輕功追至窗前,卻無一不被彈開,窗口白光隱隱,也浮現(xiàn)出四個大字來:“惡犬退散!” “這窗……好像從一開始就開著?!鼻T一個弟子喃喃道。 曲蘇陽恨不得破口大罵,卻終究怨不得自家弟子,只得堵著一口氣忍著。 “曲道友沖動了?!膘`山老道嘆道,“方才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見得搶占得到先機……” “是,我疏忽了!”曲蘇陽咬牙道,抬掌猛一拍方才開口的弟子。 那弟子嚇得一激靈。 “你不是眼睛好使么?”曲門主道,“找找去,給我再找扇開著的窗戶出來!”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 第77章 古墓珠樓間(二) 謝秋石闔上窗后,便對外頭的動靜一無所覺。 小樓里施了仙咒,瞧起來比外頭寬敞上數(shù)倍,布景不像仙居更不像陵墓,反倒有些類似東陵城郊那所夜夢別苑。 謝掌門在樓內(nèi)艱難地踱了兩步,腦中來來去去只蹦出一個字:亂。 謝掌門喃喃:“竟連我都覺得亂,這桃源仙君果真是個享不起福的……” 只見小樓四面所用均是雕空鏤花的木板,縫隙間夾纏著薜荔藤蘿,龍筋蛇盤似的踞了滿墻。幾樣老木博古架斜斜歪歪砸倒在地,上邊還東一摞西一疊擱著靈器古書,博古架間胡亂斜了一張竹梯,竹梯后又藏著一只銅鳥熏爐,百年不休地散發(fā)著隱隱幽香。 謝秋石忙扭頭捂嘴,連打了幾個噴嚏,才揉著鼻子走到熏爐前,福至心靈地扳著銅鳥的脖子輕輕一旋,那銅鳥亢叫一聲,從口中吐出一枚蠟丸來。 謝掌門不知為何,絲毫未覺得驚訝,隨手將蠟丸擰開了,丸中藏著一張小小的紙卷,上書四個大字:不要忘路。 “意味不明。”謝秋石嘀嘀咕咕地將紙卷翻到反面,面色忽然一變。 他愣愣地看著紙卷背后的小字,紙卷上竟白紙黑字寫著他的大名:謝秋石。 上曰:謝秋石,就知道你又忘路!抬頭看看。 謝秋石一頭霧水,下意識依言抬頭,果見薜荔掩映的天花板正中央,有一扇小小的暗門。 “這又是去哪兒的路?”謝掌門心道,搬過竹梯勉強架好,拔步就要往竹梯上踩。 竹梯吱呀作響,他掐了個咒才勉強站穩(wěn),繼而踮著腳,拉長身子去夠那暗門,只聽“咯噔”一聲,暗門被他一推,朝外打開,一束亮光順勢傾瀉進來。 謝秋石尚未來得及去看暗門外有什么,頭頂便傳來“悉索”一陣動靜,緊接著耳邊“撲簌簌”一陣巨響,小小的木板后忽然沖進來一群鴿子,振翅在他身前身后一通撲騰,直把他從梯上撲騰到地下。 緊接著,頭頂一個巨大的鳥窩應聲而落,不偏不倚,剛巧砸了他滿頭黃白。 謝掌門大怒:“什么鬼神仙??!老子掘了你家祖墳!!” 他頂著滿頭茅草從一地雜物中站起來,尚未來得及發(fā)作,就見暗門后,鴿巢落下的位置懸下一道粗繩。 他明白過來,嘴上仍舊罵罵咧咧,手上卻拽著繩端,往上爬去。 這一爬,就爬了許久。 從地下到天窗,rou眼所見不過一丈來高,謝秋石卻覺得自己爬了足足數(shù)十丈之遠,一雙手被麻繩磨得生疼,想用仙咒卻也一口氣堵在喉嚨口,怎么也念不出來。 他癟著嘴,委委屈屈地往下瞧,不瞧不要緊,一瞧倒是嚇一跳——身下哪里還有什么小樓陵墓、五大門派? 再往上看,天窗暗門竟也一概消失無蹤,他頭頂蒼天如洗,風起云舞,腳下群山環(huán)繞,飛泉瀑布,耳畔鳥語鶯歌。這一爬,竟似是已不在人間了! 謝秋石只覺太陽xue微微一陣脹痛,眼前似乎花花綠綠閃過了一片什么東西,又霧蒙蒙看不真切,他只得沿著繩子繼續(xù)往上,直到觸及一片冰冷的巖壁。 這是一處斷崖。 繩子的始端,正系在斷崖前的老松木上,謝秋石攀著樹身一躍而上,雙足總算平穩(wěn)地落到了地面。 他這才松了口氣,沿著老松坐下來,喘了會兒,又爬起來去看松前矗立的石碑。 石碑上書:天地鴻蒙之處,神鬼分界之地,上至天庭,下至鬼府,半仙半鬼之境,唯此處爾! 謝秋石挑了挑眉,繞到石碑后,果見老松背后,一道窄小的石階蜿蜒而上,直通云間,看不到盡頭,石階前亦立一塊窄碑,刻曰:天界第一峰,凡登仙境必經(jīng)之所。經(jīng)年不染塵,萬景隨心動,號曰“瀛臺峰”。 “如此說來,這里往上便是天界?!敝x秋石心道,“既然碑上說此處上達天庭,下至鬼府,這懸崖向下豈不就是……” 這般想著,他走到方才攀援而上的崖邊,極目遠眺,果見武陵山群如袖珍小件般遠在地下,再往下去,便是依傍著東陵諸郡的桃源村,傳說中飛龍川流經(jīng)之所。 越過群山,又能看見一片碧藍的汪洋,分隔南北的晉河由此注入海中,晉河流經(jīng)一片山花爛漫的平原,那便是有名的“桃源渡口”,桃源渡口既是武陵弟子歸山必經(jīng)之所,也是從晉河出海的唯一水路。 謝秋石安靜地眺望許久,又蹲著看了片刻,最后盤腿坐下來,任風吹拂著自己的鬢發(fā),遙遙望著那遠遠的江河湖海、繁花茂山,心中忽然陷入一種極為自然的沉靜,仿佛他本就該久久扎根于此地,眺望此情此景。 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在徐徐清風中,倦意上涌,他心知自己不該睡,眼前卻模糊起來。 眼皮很輕地跳了跳,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如畫卷般在眼前展開。 “你在看什么?”他隱約聽到自己在說。 一個清冷如雪的聲音在耳邊答道:“人間?!?/br> “還是那個桃源渡口么?”他又問,“你每年都來,每年都站在這里看,就沒想過自己過去看看?” 那人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