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深夜中傳來低沉且略帶磁性的聲音。

    越初一個愣怔后才意識道，自己竟也是睡在應(yīng)閑璋身上的。那為數(shù)不多的令人舒適愜意的溫暖與安然，全是從應(yīng)閑璋胸膛傳來的。

    黑暗中只聽著應(yīng)閑璋輕嘆了下，緊接著越初便察覺到對方用一只手護住了自己，同時身子猛然一晃，將上面那仨玩意兒直接甩了出去。

    越初這才覺著輕松了些，但轉(zhuǎn)而因身上的疼痛帶來的焦躁便轉(zhuǎn)到應(yīng)閑璋身上。

    “誰讓你變回來的。”

    應(yīng)閑璋自是理虧，這有悖于他們先前簽署的協(xié)定。

    應(yīng)閑璋：“我現(xiàn)在變回去還來得及嗎?！?/br>
    越初不愿理他，半邊身子的劇痛讓他連踹應(yīng)閑璋一腳都做不到，就連下地的瞬間還趔趄了下。越初不得不扶住床，這才瞧著自己腿被雪渺尾巴纏得死緊，下半條腿因為血液不通已經(jīng)泛青了。

    越初：我是遲早死你們手里。

    “師父…唔嗯…別走嘛…”

    這會兒應(yīng)閑璋但凡手邊有把刀，都準備把雪渺尾巴連根剁了。

    此時的雪渺，同越初睡夢中的那個孩子仿佛重疊起來，越初盯著他瞧了一會兒，片刻后強忍著痛楚坐回床邊，小心將那尾巴一圈圈解了下去。雪渺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溫度，便又攀過了身子，一個勁要往越初懷里鉆。

    “一起睡…師父…”

    “多大了還跟師父一起睡。”邊說著將人輕緩著挪到了一邊，身子擺正，被子蓋好，“自己睡好不好。”

    “好…”雪渺咕噥著，“那你早點回來?！?/br>
    安撫好了雪渺，越初才又勉強撐起了身子，蹣跚著挪到了桌邊，慌張得在桌上翻找起藥品。除卻疼痛外，他還面臨著看不清東西的困境。好在也算是應(yīng)閑璋眼疾手快，看出了他身子不舒服，先一步攬住要摔下去的人，同時抓來藥瓶，單手磕出一片藥來，乖兮兮得放到越初手里。

    饒是越初疼的半邊身子打顫，硬還是咬著牙推開了應(yīng)閑璋。對方也不見惱，跑著去倒了溫水，眼巴巴瞧著他將藥順水服了才算安心。

    “好些了嗎…”

    藥效上來得很快，轉(zhuǎn)瞬功夫半邊身子便又失去了全部知覺。越初喘著氣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水，遞還回去時碰巧正對上了應(yīng)閑璋那似是等待一個回答的懇切雙眼。

    “嗯?！?/br>
    說完他便推門出去了，但哪怕只是應(yīng)了一聲，那喉間的曼妙音節(jié)仍是讓應(yīng)閑璋心情瞬間愉悅，轉(zhuǎn)頭便跟著越初噠噠噠也跑了下去。

    “你餓了嗎，我讓應(yīng)九做飯給你吃！”

    應(yīng)九：媽的。

    ·

    “看不見？”應(yīng)九聽著越初說起這事，用些許靈力在他額上探了探，復(fù)而又將屋內(nèi)的光線調(diào)低了些，“能看清嗎?！?/br>
    越初點頭。

    應(yīng)九便又將光線調(diào)暗，連問了他幾次后，最后將燈全部閉掉，“這樣呢?！?/br>
    越初環(huán)顧四周，“可以?！?/br>
    應(yīng)九沒說什么，只是又將燈打開，約莫盞茶的功夫，他突然將全部燈再次關(guān)掉，“看得見嗎?！?/br>
    那不可視物的恐懼再次攀上心頭，眼前漆黑茫然，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下意識繃直了身子，面上卻始終不動聲色，只想等自己將這份恐慌平復(fù)下去。

    身后二人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下自然明白是如何。

    恐懼還未完全消失時，越初察覺到一份溫和氣息的靠近，還未等他開口，那抹溫?zé)岜爿p輕覆在了自己雙眸之上，“放輕松，不怕不怕，一會兒就好?！?/br>
    那如同哄幼貓一般的語氣，讓越初好想回身一肘擊退對方，但還沒來得及這樣做，應(yīng)閑璋便松開了手，“能看見了嗎?！?/br>
    越初再次凝神細看，這次浮現(xiàn)出一點點很模糊的輪廓，這讓越初有些許的安心，他們就這樣靜坐了半小時，眼前的事物逐漸明晰起來，幾乎恢復(fù)到了他平時的夜視能力。

    “暫且看倒是沒什么事，視力暫時沒有受損，只是適應(yīng)力上出現(xiàn)了問題，盡量避免像剛才那樣的光線刺激吧?！睉?yīng)九對此下了的判定，“應(yīng)當是與你身上的疼痛一樣，都是這具身子帶來的癥狀，沒有什么太好的解決方式?！?/br>
    越初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淡然問他，“以后呢?！?/br>
    應(yīng)九思忖著，“視力一定會受到影響，先是夜視能力，然后可能會波及到正常的視覺能力?！?/br>
    越初：“最后呢?！?/br>
    “會失明。”

    第39章 練功。

    越初并沒有將那天的夢境告訴任何人,原因無他，只是這個夢讓他產(chǎn)生了很異樣的割裂情緒，醒來后只余下怪異的錯覺,甚至并未往自己身上做任何聯(lián)想。

    但他也明白，這份夢境不同于以往的夢那般醒了就散了,已經(jīng)過去幾日了,這個夢境的全貌依然很清晰的印刻在他腦海里。

    就像是…記憶。

    ·

    “上次的照片…已經(jīng)交給他了。”

    清晨的陽光若有若無灑了進來,昏暗潮濕的出租房內(nèi)，昨夜的雨水了微從墻壁中滲了進來，帶著些花瓣腐爛在泥土中的香氣,空氣中彌漫起局促的氣息，坐在床邊的言語像是等待著對方的發(fā)號施令。

    “嗯?！蹦悄腥诉€如往常一樣坐在窗臺上,左手余下的四根手指輕輕敲打著墻沿，“做得不錯?！?/br>
    言語：“所以…”

    “你們到底能不能放了我！”吵鬧聲打斷了言語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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