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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侯爺,大理寺怎么忽然將少夫人帶走了?” 蕭子玦冷聲道:“大理寺卿徐光耀是張?zhí)档牡靡忾T生,為人雖剛正不阿,但腦子卻不太靈光。張君是張?zhí)档膬鹤?,他一死,大概徐光耀急著為恩師尋殺子仇人罷了。不過,光憑徐光耀區(qū)區(qū)一個大理寺卿絕對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同中山候府做對,他背后一定還有人插手?!?/br> 對于這個人,蕭子玦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他瞇了瞇眼睛,緊緊握著輪椅的輪轂,抬頭道:“進(jìn)宮,面圣。” 聞姒對大理寺早有耳聞,平日里一些蠅頭小案還犯不著大理寺出面。 如今她因為張君一案被羈押進(jìn)了大理寺,想必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在民間有一種說法,都說大理寺進(jìn)去難,出來更難。想要從大理寺出來的,幾乎都是豎著進(jìn),橫著出。 聞姒才進(jìn)入大理寺,便有女獄司將她帶至一處換上了犯人的衣裳,帶上了手鐐、腳鐐。 女獄司壓著她,一步一步往地牢深處去。 大理寺的地牢暗無天日,蛇蟲鼠蟻到處游竄,每每路過一間牢房,都能看到里邊的犯人幾乎不成人形。 幸運一點的只是傷痕累累,更甚者,幾乎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宛若一個癡癲瘋?cè)恕?/br> “進(jìn)去罷!老實點!等著問審罷!” 聞姒被一把推進(jìn)牢房,摔在了潮濕的草堆上。她安慰著自己,說沒事,石榴一定會同蕭子玦講,中山候府一定會派人來救她的,可是過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都沒有任何消息。 這一刻,聞姒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是啊,能被關(guān)進(jìn)大理寺的,豈是一般人?她只不過是中山候府的一個少夫人罷了…… 可是,她覺得蕭子玦一定會為她想辦法的。一定會的…… 這時,一只老鼠大搖大擺地朝聞姒跑了過來,聞姒嚇得尖叫一聲,連忙向牢房的角落逃竄而去。 太可怕了,聞姒自命自己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可是,她是真的害怕這些蛇蟲鼠蟻??! “去,去,走開!別過來——” 聞姒驅(qū)趕著老鼠,就聽隔壁牢房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可別往角落里藏喲,那里邊可是蛇窩,咳咳咳……” “誰?”聞姒朝隔壁牢房靠過去,隔著墻壁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女娃娃,你是怎么跑到這里的呀?” “我?”聞姒憋著嘴,不開心地道:“我連替罪羊都算不上,被人稀里糊涂地抓進(jìn)來了!” 老者哈哈大笑:“那你不如我,我是主動進(jìn)來的,我說我是去年連殺了七八十條人命的江洋大盜,他們就給我抓進(jìn)來了!” 聞姒大驚,遠(yuǎn)離了那面墻壁,想不到聽起來講話如此和善的老人,竟然是一個身上背負(fù)七八十條人命的江洋大盜? 老人又爽朗笑道:“騙你的,哦,不,是騙他們的,我來這兒,是因為我算了一卦,卦上說,我在大理寺的地牢里能采到一種神奇的草藥,這種草藥可以活死人rou白骨,你是不會懂的?!?/br> “就因為這個?”聞姒想,這老人如果不是個醫(yī)癡,那大概就是瘋了,不然怎么會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跑到大理寺的地牢來找什么勞什子草藥。 正說著,地牢的入口處傳來了腳步聲,半晌,一個方臉濃眉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她的牢房門口。 男子的氣質(zhì)剛直不阿,活像年畫上的驅(qū)鬼門神,看起來十分駭人。 “你就是殺害張君的兇手嗎?” 聞姒認(rèn)出了男人官袍上的紋樣,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徐光耀。 傳言這位大理寺卿是位好官,從來不會包庇犯人,更不屑與那些貪官同流合污。 怎么今天上來就給她扣了這么大一頂帽子? “徐大人!案子還沒審理,您怎么就說臣婦是兇手?” 徐光耀一怔,沒想到聞姒還要頂嘴。同身旁的大理寺少卿道:“果然如你所說,牙尖嘴利,證據(jù)如此確鑿了,竟然還不承認(rèn)!” 證據(jù)?聞姒有些愣神,哪里來的證據(jù)? 那名大理寺少卿看起來年紀(jì)稍淺,一副陰仄仄的樣子。 他朝徐光耀鞠了一禮,半弓著身子道:“大人,您別氣,這等罪婦還是由下官審理罷?!彼肓讼耄坪跤惺裁搭檻],“況且,張君的父親張?zhí)凳悄亩鲙?,若是您親自審理的話,難免會被人說閑話,扣上一個徇私枉法的罪名。” 徐光耀一縷長髯,點點頭道:“好罷!此案必須秉公辦理,我自當(dāng)回避,你且去,嚴(yán)格遵守我們大理寺提審犯人的規(guī)矩,切不可亂了大理寺的綱紀(jì)。” “是?!?/br> 徐光耀瞧著聞姒,狠狠地從鼻孔里哼出口氣才堪堪離去。 徐光耀一走,那名大理寺少卿,就立即站直了腰桿兒,眉梢挑了挑,吩咐身后的獄卒:“來人,將罪婦提押至刑訊房?!?/br> 刑訊房…… 光聽名字,聞姒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地方。明明那位大人剛才才說了,要按照他們大理寺提審犯人的規(guī)矩來,沒聽說犯人才一到大理寺就要去刑訊房的! 聞姒緊貼著陰冷的墻壁,秀美一擰,拒絕著:“方才徐大人才說了,提審犯人要按照大理寺的規(guī)矩來,切不可亂了大理寺的綱紀(jì),你竟敢直接將人帶到刑訊房?是要嚴(yán)刑逼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