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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少卿悶悶地從喉嚨里發(fā)出了瘆人的笑聲,那感覺讓人想起叢林里的毒蛇,伺機(jī)就會亮出毒牙,狠狠咬上一口。 他令人打開了聞姒牢房的門鎖,緩緩走到聞姒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徐大人一走,我便是大理寺的規(guī)矩,我便是大理寺的綱紀(jì)?!?/br> “來人——將她帶走!” 聞姒從來沒有這般慌張過,她感覺到無助,她被人押到了所謂的刑訊房,滿目的刑具讓她心頭發(fā)顫。 這些刑具她大多不認(rèn)識,可是,聞姒想象的到,若是把這些刑具用到她身上,該是怎樣一種難言的羞辱。 大理寺少卿半瞇著眼睛坐到了上位,雙□□疊搭在了面前的八仙桌上。 八仙桌上備好了上好的美酒佳肴,一盞明滅的竹燈半晃著男人的臉,那種帶著期待、欣賞、享受的表情,讓聞姒覺得惡心。 “你是京都城的第一美人兒,只可惜嫁錯(cuò)了人。”男人將一封認(rèn)罪書扔到了聞姒的面前道:“你若認(rèn)罪,就不必遭受這些酷刑了,本官憐香惜玉,還可以為你開個(gè)后門,到時(shí)候隨便用地牢里的女囚頂了你的位置替你去死。你便安心做本官的一名外室,享盡榮華富貴。怎樣,這買賣可還劃算?” 聞姒看向面前的認(rèn)罪書,不,或者說是指認(rèn)書。 其上,白紙黑字聲繪色地寫著她目睹蕭子玦射殺了張君的作案過程。 作者有話說: 心疼大女鵝 謝謝天使@言之木灌溉的營養(yǎng)液 10 第24章 、籠中嬌雀 “怎么樣,美人兒,你想好了沒有?!贝罄硭律偾鋽[弄著手中的酒杯,目光顯得貪婪無饜。 聞姒看著那張指認(rèn)書,輕蔑地笑出了聲來。這上邊的蕭子玦宛若一個(gè)惡毒小人,嫉妒焦躁、狠辣無常,對付張君的手段十分殘忍。 這不是聞姒認(rèn)識的蕭子玦。 蕭子玦這人的確冷了些、淡了些,但他卻不是一個(gè)宵小之徒,他最多就只是脾氣差了些而已。少年即便坐在了輪椅上也掩蓋不掉他耀眼明亮的曾經(jīng)。 他曾是大興國的棟梁,是守護(hù)百姓安居一方的少年將軍。 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是出于公理也罷,這都不是聞姒眼中的蕭子玦。 聞姒知道,這份認(rèn)罪書一旦簽字畫押,蕭子玦該面臨怎樣的后果,中山候府將會面臨怎樣的后果。她是蕭子玦明媒正娶的妻子,沒有比她的指認(rèn)更有說服力了。 聞姒知道,這份認(rèn)罪書,她絕不能簽! 她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少卿,漂亮的鳳眼似乎能直達(dá)人的心底:“你為何要害蕭子玦?你到底是誰的人?” 大理寺少卿微有一詫,這女子太聰明,聰明得讓他感到危險(xiǎn),以至于想將對方狠狠捏碎于掌心。 “你不怕么?”大理寺少卿起身走到刑具面前左右踱步,“本官是輕易舍不得對你用這種刑罰的,你身嬌體軟,怕是接不住?!?/br> “怕?”聞姒粲然一笑,“怎么不怕?可是怕管用嗎?你擺明了想要至侯府于死地,我是侯府的少夫人,你又怎么會放過我?” 聞姒雖生長在煙雨樓,但鴇母對她們煙雨樓的姑娘倒是關(guān)懷體貼,尤其是聞姒。 她天生聰穎懂事,又頂著花魁的名頭,鴇母對她可謂是細(xì)心呵護(hù)。沐浴都是鮮花作伴,每日還要用牛奶浸手。這樣的女子,怎么會受得了大理寺刑訊房的折磨?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做女人,不要太聰明?!贝罄硭律偾淠闷鹨桓鞭僦?,摔在了聞姒的面前,“聽說,你擅長刺繡?一副鳳舞九天圖幫著宮里的蕭貴妃博得了盛寵,可惜啊可惜,從今兒開始,你這雙手,怕是再也拿不起針線了?!?/br> “來人!上刑——” 聞姒把手握成了拳頭,不讓身旁的衙役掰開:“你確定要對我動刑嗎?若是我有個(gè)三長兩短,你覺得中山候府會放過你嗎?我想你應(yīng)該清楚中山候府在圣上心中的位置?!?/br> 大理寺少卿見要施刑的兩個(gè)獄卒rou眼可見的猶豫了一瞬,忽然捏起了聞姒的下巴:“我敢這么做,自然是有人撐腰,虧你這么聰明,怎么會想不出來?也別再提中山候府了,你有今天,都是拜中山候府所賜!” “聽我的!上刑——” 聞姒嬌嫩的手指被生生掰開,套上了拶指。兩個(gè)獄卒不再猶豫,站在聞姒身側(cè)狠狠一拉,十指連心,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順著指尖兒狠狠扎進(jìn)了聞姒的心里。 聞姒被這股疼痛驚擾得太陽xue突跳,她的手腳被捆著,完全掙脫不開。 “你招是不招?” “這罪狀……是假的……不招!”聞姒臉色慘白,周身上下發(fā)出陣陣?yán)浜?。疼,撕心裂肺的疼?/br> “不招是罷?我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拶指的夾板硬!給我繼續(xù)!” 兩名獄卒攢足了力氣,左右拉著拶指又是一陣?yán)?。聞姒終是忍不住,慘叫了一聲,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大理寺少卿做了個(gè)停手的動作,兩名獄卒放松了拶指,血液回流動,那股痛楚反而愈發(fā)地清晰起來。 男人拿著罪狀,在聞姒面前晃了晃,又問:“美人兒,你招是不招?” 聞姒虛弱地抬頭,艱難地扯出一個(gè)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罷……不招……” 大理寺少卿摸了一把臉上的口水,他并沒有氣急敗壞,而是變得更加陰森可怖:“這么漂亮個(gè)美人兒怎么還吐口水?看來是要好好調(diào)|教一番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