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太黏我了怎么辦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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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煙煙面無表情:“你先別得意太早,我能否順利得到靈脈尚且是個問題?!?/br> 方寸世尊哼道:“得到靈脈后,結(jié)契人肯定是陸雨歇,對付他,你還沒轍嗎?” 唐煙煙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即將抵達靈脈所在地,唐煙煙與方寸世尊分開,各自御劍飛落在林中。 陸雨歇等人已經(jīng)到了。 開采靈脈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修士們熟稔地前去幫忙。 因為靈脈脆弱,修為過高之人不宜親自動手,所以陸雨歇只需充當門神即可。 唐煙煙視而不見地越過陸雨歇,徑直走到遙遠的靈脈尾部幫忙。 她將靈力幻化成鐵鍬,沿靈脈生長紋路,小心翼翼地隔空指引它掘土。 氣氛多少有些窘迫。 玄英宗諸位弟子都見識過仙尊無度寵愛唐煙煙的秀恩愛場面,如今兩人看到彼此,都跟沒看見似的。 他們當事人不尷尬,他們都替他們尷尬。 太尷尬了。 中途,宋怡然走過來,她遞給唐煙煙一杯仙露:“你若累了,就休息會兒吧?!?/br> 唐煙煙看都沒看宋怡然一眼:“不必?!?/br> 宋怡然沒有收回手:“煙煙……” 唐煙煙驀地抬頭:“宋怡然,你是特地來看我笑話嗎?你想笑就笑,何必惺惺作態(tài),還擺出一副很懂我很關(guān)心我的樣子?” 宋怡然面色發(fā)白:“我承認我從前對你有偏見,也因為一些事情恨你,但我們是一起歷經(jīng)生死的人,如今我心中只有修煉,也并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我……” “你少來,那次論劍臺,你不是想殺了我嗎?”唐煙煙抬高音量,她猛地用靈力拂開仙露,透明液體瞬間灑落在宋怡然身上。 兩人這番吵鬧,引得周圍修士紛紛看過來。 宋怡然難堪又愧疚,她正想當眾承認事實,向唐煙煙道歉,忽聽對面女子譏諷道:“宋怡然,我向來看不慣你這副裝柔弱裝可憐的樣子,你以后少來我面前惡心我。你還不滾是吧?那我滾。”語罷,轉(zhuǎn)身就走。 “唐道友,你過分了?!痹启娲蟛阶叩絻扇松砼裕逯?,看著唐煙煙的眼中滿是失望,“唐道友,我理解你心情不好,但你有必要遷怒別人嗎?” “呵,云道友是來伸張正義,還是來英雄救美呢?”唐煙煙勾勾唇,不屑地睨兩人一眼,然后在玄英宗弟子譴責憤怒的目光下離開。 “唐道友你……” 眼見云翩要追,宋怡然抓住他衣袖,搖了搖頭。 因著這樁事,玄英宗弟子開采靈脈的同時,免不得議論紛紛。 “唐道友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就是就是,從前看她在仙尊面前笑意盈盈,又可愛又漂亮,現(xiàn)在變得好刻薄好尖酸?!?/br> “哎,可能是傷透了心吧。” “就算傷心,她也不能把氣撒在別人頭上啊?!?/br> “那你要她怎么辦?拋棄她的可是仙尊,她能去找仙尊吵架嗎?還是去找仙尊哭訴?” “反正我不喜歡她這樣,不能因為可憐,所有人就必須哄著她,她以為她誰???” “我覺得你說得對,凡塵仙尊明明是失憶了,如果沒失憶,仙尊怎么都不可能喜歡上她吧?!?/br> …… 連續(xù)數(shù)日,唐煙煙對這些背后的壞話無動于衷,偶爾聽到,她也權(quán)當沒聽到似的。 至于陸雨歇,作為仙尊,宗門弟子對他又敬又畏,自然不敢讓他察覺半分。 但陸雨歇還是敏感地察覺到,唐煙煙,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樣了。 第六十章 此處靈脈體積頗大, 修士分作幾批,輪流開采與休息。 野桃林中,方寸世尊站在樹下, 仰頭望向正坐在枝頭啃桃酥的唐煙煙。 漫天粉色中,她一襲淺綠衣裙,是屬于這個年紀女孩的嬌憨與可愛。 眉間劃過一絲不忍, 方寸世尊謹慎地往周圍丟了個陣法, 才對唐煙煙道:“你近日行為乖張, 惹得諸位修士心生不滿,是故意的?” 唐煙煙懶得回話,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方寸世尊也不惱:“大約五日, 靈脈便會開采完成, 經(jīng)商議,靈脈將置于仙域靈鵲峰下, 介時陸雨歇會獨自前往靈鵲山結(jié)契, 你記得在他行動前予以阻止,并將靈脈搶奪過來?!?/br> 唐煙煙咽下最后半塊桃酥, 從枝頭躍下,頷首哦了聲。 方寸世尊叮囑道:“切記結(jié)死契,靈脈是你今后保住性命的最大利器?!?/br> 唐煙煙再度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氣氛短暫沉寂。 唐煙煙在鳥鳴聲中說:“那我走了?” 方寸世尊蹙起眉頭,忽地沉聲道:“你可以恨老夫,但入魔域后,萬事小心, 你可以不向我傳遞信息, 你的首要任務(wù)是拿回陸雨歇的另一半魂魄?!?/br> 唐煙煙側(cè)眸望向方寸世尊, 并無任何怨恨道:“這是我自己選的路, 我不會恨你?!?/br> “那你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老夫與你提議那日,你分明非常排斥?!?/br> 唐煙煙伸手接住被清風吹落的一片桃花瓣,輕笑一聲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原地等待,既然我和陸雨歇之間已成死局,試著闖一闖別的路也不錯!當時聽到世尊你的那些話,我確實很氣。不過仔細想想,仙域各地我已走遍,也是無趣得很,去魔域走一遭挺好的,就當開開眼界吧。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既然陸雨歇的魂魄是因我而丟失,那我勢必要替他尋回來?!?/br> 方寸世尊望著唐煙煙,眼底逐漸浮出笑意。 他有預(yù)感,她可以。 他也相信,她可以! …… 開采靈脈的大半月里,魔域賊子數(shù)次前來挑釁。 他們心知靈脈奪不過來,便變著花樣給仙域找不痛快,拖延他們的進度。 這日清晨,魔域賊子又來了。 他們降落的地點恰巧是唐煙煙工作的地方。 雙方無話可說,見面就是打。 因唐煙煙近日招人討厭,旁的修士不愿搭理她,都隔得遠遠的,此時魔域搞突襲,遠處仙域修士沒能立刻發(fā)覺。 唐煙煙以一敵一大群,當然討不到好。 被魔修擊中的剎那,唐煙煙趁機放出動靜大的術(shù)法,剛放出,她只覺身旁一陣清風拂來,下一瞬,她的腰已被人穩(wěn)穩(wěn)摟住。 熟悉氣味涌入鼻尖,是淺淡的雪松清冽。 半空有桃花拂來,粉粉嫩嫩,讓人如墜夢境。 唐煙煙怔怔望著陸雨歇側(cè)臉,隨他翩然落于地面。 陸雨歇將唐煙煙救下,同時,仙域修士們奔過來簇擁而上,將尋釁滋事的魔域賊子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 見唐煙煙并無大礙,陸雨歇松開手,轉(zhuǎn)身離開。 趕來的修士紛紛裝忙,或埋頭整理袖擺,或裝作與身旁的人閑聊,但他們的余光卻緊緊粘在仙尊與唐煙煙身上。 “陸雨歇,”看著那道皎若玉樹的背影即將走遠,唐煙煙驀地冷聲開口,“你給我站住?!?/br> 陸雨歇眉頭微蹙,幾經(jīng)猶豫,還是頓住了步伐。 圍觀的修士們眼睛都亮了。 唐煙煙仿佛沒看到周遭那些人,她眼底只有陸雨歇,女子如清水般透澈的口吻含著質(zhì)問,以及怒意:“陸雨歇,你說你不是陸大寶,只是仙尊陸雨歇,那你為什么要匆匆趕過來救我?你不是說我們之間只是仙尊與宗門弟子的關(guān)系嗎?你為什么還要在意我?” 空氣沉寂,連鳥鳴聲都突然停止了。 陸雨歇沒有回頭,縱然他心有疑惑,縱然他心在滴血,他仍是面無表情道:“你既是玄英宗弟子,本尊自然應(yīng)該趕來救你?!?/br> 唐煙煙嗤笑:“只是這樣嗎?陸雨歇,你是不是沒有心?” 陸雨歇沉默無言。 唐煙煙偏過視線,抬袖拭去臉頰淚痕,她嗓音含著細微沙?。骸昂冒桑叶?,陸雨歇你確實沒有心,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強求的?請仙尊放心,我唐煙煙絕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既然你認為我們之前的過往不值一提,那我唐煙煙今日索性當著所有人的面,徹底與仙尊劃清界線,讓大家作個見證。從今往后,我和你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你是喜是悲,我是生是死,都與彼此再沒有半分干系。日后遇到對方,我們權(quán)當互不相識,做最最最陌生的陌生人就好。” 語罷,唐煙煙決絕轉(zhuǎn)身。 圍觀弟子被嚇到,紛紛垂下頭,還自發(fā)地為唐煙煙讓出一條道路。 唐煙煙在人群中走遠,再無蹤跡。 氣氛凝滯,不知誰帶頭,不過呼吸間,原先站在此處的人,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仿佛生怕自己被落下似的。 陸雨歇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指甲嵌進掌心,入骨般的劇痛彌漫在五臟六腑。 陸雨歇面色慘白,盡管他眼中彌漫著疑惑和不解,但唐煙煙那番擲地有聲的話深深刺痛了他。 他喪失了理智。 他沒辦法再去思考唐煙煙的異常。 他只覺得痛,他被湮沒在無邊無際的痛苦的深淵里…… 兩日后的黃昏,靈脈開采完工。 陸雨歇機械化地帶著靈脈來到靈鵲峰,他孤身立在山頂,暮色中,天空化為一團陰沉幕布,而峰下,是浪濤洶涌起伏的大海。 祭出縮小無數(shù)倍的幽藍色靈脈,陸雨歇開始結(jié)契。 剛捏出法訣,陸雨歇便察覺到有人御劍而來。 陸雨歇蹙眉,回眸的瞬間,他看到一抹淺綠身影翩躚落在幾株梨樹旁。 是唐煙煙。 圓月清凌凌掛在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