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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重生靠養(yǎng)首輔暴富 第58節(jié)

    “你不覺得,她明明說自己是金陵來的卻說了一口官話奇怪嗎?”

    蕓娘愣了下,這才回想到剛從進門起,這姑娘就說得一直是官話,現(xiàn)如今官話是普及了,可除了京城,各個地區(qū)還是說得方言居多,就連今晚在席面上,那幾位夫人話音里也帶著些方言,一聽就能聽出來哪個是本地哪個是外來的。

    “那樂人口口聲聲說自己從金陵來的,可這一口官話卻是異常地道,甚至連京城里的風俗人情,大戶人家里的規(guī)矩也是了解的,你覺得她是什么人?”

    “你是說……”

    蕓娘猛地抬頭,看向顧言,顧言手指敲了兩下桌面,

    “指使的她的人跟伏擊你的人是同一撥人。”

    蕓娘心里升起些危機感,看來這人就在她附近,可那人在暗她在明,還總是快她一步,正在思索間,冰涼的指尖輕點在面上,輕輕撫平她皺起的眉間,她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這有什么愁的,都是上不得臺面的謀劃罷了?!?/br>
    “可……”

    蕓娘話還沒說出口,只見那人燈下鳳眼微揚,像是勾人心一般話音輕輕地道,

    “明日夜里這延綏城有燈會,要不要去逛一逛?!?/br>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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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翻墻頭

    春末夏初, 陜北氣候溫差大,正午的時候太陽還很毒辣,到了傍晚, 太陽一落山,涼颼颼的風就撲面而來, 蕓娘扯了扯身上胡裝的立領, 兩只手扒住墻頭, 扭頭對底下道:

    “再往高些?!?/br>
    底下的人一聲不吭, 但顯然聽到這話,托著她的手臂力道大了些。

    云娘借力, 雙手一撐,身子就跨坐在墻頭上, 這墻里墻外恰好有兩棵樹,樹葉嚴密把人擋住,她拍了拍手, 低頭望著墻底下的人,伸出了胳膊道:

    “來,手給我, 換我拉你?!?/br>
    顧言穿著身靛藍常服,手負在身后,仰頭望著她, 慢悠悠道:

    “其實,還有別的法子也能不惹人注意出去。”

    蕓娘四下掃了眼,催促道:

    “費那些勁兒做什么, 翻墻路近還少麻煩, 你動作快點, 趁著沒人趕緊上來?!?/br>
    顧言張了張嘴, 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頓了下,把那話又咽了回去。

    他認命地撩起下擺,腳借力在旁邊的樹上一蹬,抓住墻頭上人的手,只覺得那手上力氣十足,幾乎沒費什么力氣,長腿一跨,身姿輕盈地躍上了墻頭。

    墻外頭是條背道,沒什么人經過,墻里面能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看見附近的兩個院子,兩人蹲在墻頭,風一吹能聽見樹葉沙沙作響,遠處吆喝叫賣聲和近處院子里的走動說話聲交錯在一起,在這墻頭聽得一清二楚。

    蕓娘抻著脖子望著遠處,只見夜色下已經有了燈光點點,街道上衣衫襤褸的人們的饑寒交加,與這深宅大院里的侯服玉食,僅隔著一堵墻,卻像活在兩個地方。

    “顧言,你說這里都這么窮了,怎么還辦燈會啊?!?/br>
    顧言看了她一眼,“再過幾日該割麥子了,每年這個時候這邊都會有燈會,祈禱豐年。”

    “可今年不是遇上了蝗災……”

    他目光落在了遠處的熱鬧人群上,淡淡道:

    “人走到哪都一樣,日子越糟糕才越要信些什么,即使知道改變不了什么,但說不準就有奇跡呢?!?/br>
    蕓娘嘆了口氣,轉身正要躍下墻頭,顧言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蕓娘疑惑地回頭,只見顧言向她使了個眼色,她順著他目光一瞥,只見一個眼熟的身影如耗子般從院中閃了過去。

    蕓娘睜大了眼睛,低聲驚呼道:

    “是她!……”

    顧言把食指抵在唇間,面色不動聲色,蕓娘卻是不再吭氣,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窈窕人影,正是昨天晚上的那個樂人。

    總督府里華燈初上,那樂人從他們住的院子里走出去,繞了幾道,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開往來的人,時刻關注著四周,直到走到花園一處隱蔽的角落里,還往里走了些,站在角落里左顧右盼似在等什么人。

    這個行跡也許能瞞過府里的人,可被蹲在墻頭的兩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這么鬼鬼祟祟是要干什么?蕓娘心下疑惑。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一道人影探頭探腦地從走廊的一端鉆出,粗布短打的家丁打扮,手中燈籠搖晃,停在那樂人面前。

    只見兩人交頭接耳地簡短交談幾句,見到有人遠遠走過,兩人便戛然而止,一前一后朝兩個相反方向走去。

    看著那男人從后門跟隨旁的家丁出了門,蕓娘急忙拉住顧言的手就要往墻下跳,

    “走,可不能讓這人跑了,這人肯定跟那幕后主使有關。”

    可下墻不比上墻容易,蕓娘比量著這墻的高度和自己的身量,似乎錯那么些,硬跳下去估計得摔個臉撲地,身旁顧言看了她一眼,摁住她的肩頭,

    “你等我下。”

    說完,顧言向下一躍,果然是腿長,他沒費什力地的就穩(wěn)住了身子,顧言站在墻根回頭看向蕓娘,張開雙臂望向她,

    “跳?!?/br>
    蕓娘眼睛彎成了月牙,沒再猶豫,縱身一躍,一頭扎入他懷中,直撲了個滿懷,鼻尖都是他身上冷香味,混合著微微涼意的夜風,讓人覺得異常安心。

    “我沉不沉?”蕓娘沒起頭悶聲問他,顧言摟著她的腰,看了她一眼,揶揄道:

    “是得少吃點,下回都接不住了?!?/br>
    蕓娘紅了臉也沒抬頭,一扭過頭走在前面,顧言一挑眉,眼角帶了些笑意,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兩人走在延綏城里的街道上,夜里平常蕭索的街邊挨家挨戶掛滿了燈籠,這些燈籠一看就是當?shù)匕傩兆约鹤龅?,做工簡陋,形態(tài)各異,可這時看著卻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這些燈籠承載著當?shù)匕傩諏ωS收的期盼,微弱卻點亮了這座戰(zhàn)亂和貧窮中的邊陲小城。

    蕓娘和顧言沿路邊賞著花燈,邊不緊不慢地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先是探頭探腦地拐進了一家藥鋪,沒過多久又出來,手里多了些東西,蕓娘皺起眉頭,想進那藥鋪進去問,卻被顧言一把拉住,只見他也不知朝哪招了招手,只見黑夜中竄出幾個人影就進了藥鋪,蕓娘怔了下,四下張望了下,

    “這些人從哪竄出來的?我怎么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還有人跟著?!?/br>
    顧言瞥了她一眼,“這是國公府的近衛(wèi),尋常人自然發(fā)現(xiàn)不了?!?/br>
    “那他們剛才就在?”

    蕓娘想到剛才自己爬墻頭,豈不是被這些人眾目睽睽之下看了全程,怪不得顧言剛剛勸自己換條路走。

    “嗯,沒事?!鳖櫻詭еσ獾?;“他們也得跟著咱們翻墻?!?/br>
    近衛(wèi)去打探,兩人繼續(xù)跟著那人前進,直到那人左拐右拐到了個酒肆外,這酒肆開的地方倒不起眼,迎來送往的人卻是多,還能看見不少當兵的也出入其中,那人前腳走了進去,兩人在后邊也緊跟了進去。

    一進酒肆,就見大堂里有胡女在跳舞,這地兒地處邊境兒,有些通商的胡人在這里倒不稀奇,那人悶頭上到二樓角落里一處酒閣子里,兩人便順勢跟了上去,鉆進他隔壁的閣子間,這閣子間每一間都是單獨的,蕓娘趴在墻上聽了半天,回頭看向顧言,

    “沒動靜,也沒說話聲,好像就他一人。”

    “不急,再等一等?!鳖櫻砸性跈跅U處,透過竹簾盯著樓里唯一的進出口,慢悠悠地說。

    突然,門響了起來,蕓娘急忙坐直了身子,那酒肆里的小廝推門進來送上些酒,酒送完了也不急著走,只在兩人身上一打量。

    他見顧言雖一身常服,但面容俊美,氣勢不凡,在這延綏除了當兵的和普通百姓,那便是有頭有臉的當官的,這些官老爺手里個個都有私兵不敢輕易招惹,而他身側的蕓娘穿著男子胡裝,酒肆里光暗,只覺得眼大皮膚白,兩人舉止又不避嫌,應是這位大人的弟弟之類的人物。

    他轉身對身后人說些什么,緊接著幾個人影出現(xiàn)在身后,小廝側過身子,笑著說道:

    “兩位可要唱曲助興,您看最近新來了好些胡姬?!?/br>
    聽到這話,反正隔壁也沒動靜,蕓娘順勢打量起這人身后的胡姬來,除了剛才樓下見過的幾個美女外,這胡姬里竟然還有男的,金發(fā)碧眼,高鼻深目,她還從沒見過呢。

    蕓娘好奇的目光看向他們,問向一旁站著的小廝,

    “這些男胡姬也會唱曲兒嗎?”

    小廝笑了笑,招呼那幾個男的進來,一字排開。

    “會,還會跳舞呢,小爺您看看有看上眼的么,只管說就是了?!?/br>
    這好啊,她還從來沒聽過男胡姬跳舞唱曲兒呢,等她開了眼界,回頭回到京城了,跟江秋月不就可有的說了。

    蕓娘正興致勃勃地挨個準備仔細打量這些人,就聽身旁聲音冷冷道:

    “出去?!?/br>
    蕓娘一揚起眉,回看向身后人,可身后人面色淡淡的,只掃過那幾個男胡姬,面如寒霜,話音里帶著股不容抗拒的意味:

    “沒聽清么,出去?!?/br>
    那小廝心里打了個顫兒,在這酒肆里伺候客人,最講究的就是個眼力見兒。

    眼下那位矜貴的客人雖說面上看不出來喜怒,但這眼神里可是寒氣陣陣,怕是再說下去,真就惹了事,他急忙斂起神色,招了招手,那幾個男胡姬便匆匆從酒閣子里退了出去,小廝堆著笑躬身道:

    “冒犯客了,這就下去。”

    待到酒閣子里又只剩下兩人,蕓娘只覺得這眼界還沒開,就被顧言生生又給關上了。

    她氣鼓鼓地往桌子前一坐,倚著欄桿,看著眼前人,一扭頭,

    “真是越長越霸道了,就準你找樂人喝茶聽曲兒,都不準我看兩眼那男胡姬嗎?”

    誰知顧言只是把酒盞一放,舒展些身子,臉色微霽,理所當然地道:

    “看他做什么,他長得還沒我好看,看他還不如看我?!?/br>
    這話雖然是實話,可蕓娘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她起身站在他面前,叉腰道:

    “那我問你,你會唱曲兒嗎?會跳舞嗎?”

    顧言抬眼輕輕一笑,蕓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在懷里,酒肆里揚起些異域風情的曲調聲,有些綺麗的鉆進耳朵里,

    “身子骨太硬了,舞是跳不成了,曲兒倒是會唱幾個,你想聽什么?長生殿還是游園驚夢?”

    蕓娘把手抵在他胸前,只覺得這人說話總有些風流味,臉色通紅,有些懷念之前那個青澀內斂的少年模樣,

    “你說以前我撿到你的時候,你連換衣服都害羞呢?!?/br>
    誰知道現(xiàn)在成了這副模樣。

    顧言挑了挑眉,“那是年齡小,面皮薄,不經事兒,說來我倒有幾分后悔……”

    蕓娘抬眼,“后悔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