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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物色在線閱讀 - 物色 第27節(jié)

物色 第27節(jié)

    擦肩而過的瞬間,林蔻蔻微微側(cè)了一下目光,一下就瞥見了他胸前掛著的工牌——

    創(chuàng)意部副總監(jiān),向一默。

    竟然是個總監(jiān)?

    林蔻蔻有些詫異,再看向彭志飛時,不由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秦學明業(yè)務已經(jīng)很熟練了,是真拿出了采訪的架勢,畢竟這人要真有東西,的確是可以回去寫進專欄的。

    采訪一開始,他就進入了狀態(tài)。

    林蔻蔻則一如先前所溝通的,在旁邊打配合,時不時插一句進來,問點自己想問的。

    彭志飛一看他們?yōu)蹉筱笠粠腿?,還以為自己很受重視,聊得也很舒坦,哪里能想到這里面還藏著好幾個獵頭呢?

    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整間辦公室里,氣氛十分愉悅。

    采訪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林蔻蔻當著面還是笑呵呵的,等采訪一結(jié)束,從樓上下來,整個人臉色便迅速拉了下來,甚至給人一種冷峻之感。

    秦學明大概能猜到為什么。

    袁增喜卻很惶然:“怎么就下來了?不趁機跟對方認識一下,推銷一下我們的職位機會嗎?”

    林蔻蔻心情極差,不想說話。

    裴恕看她一眼,淡淡替她道明了原委:“因為彭志飛根本不是我們要的人?!?/br>
    袁增喜震驚:“什么?”

    林蔻蔻于是抬頭看了裴恕一眼,道:“沒錯?!?/br>
    姓彭的不是他們要的人。

    剛才坐下來不久后,她就以先前彭志飛做過的5a景區(qū)文創(chuàng)產(chǎn)品為例,詢問對方。

    對方倒是夸夸其談。

    但講的東西都很概括,一旦涉及到具體的細節(jié)問題,都模糊地一筆帶過。

    尤其是林蔻蔻問了一句:“5a景區(qū)做文創(chuàng),那時候還沒這么流行,你們在宣發(fā)時候,遇到最大的難題是什么呢?”

    那彭志飛竟然愣了一下,反問:“有什么難題?”

    緊接著似乎自己也覺得不對,笑著道:“無非就是廣告法限制太多,你知道,畢竟和景區(qū)相關嘛,現(xiàn)在大多數(shù)景區(qū)都是公家經(jīng)營,關系很難平衡。”

    “我問的是業(yè)務,他跟我談關系。這個人的第一反應就已經(jīng)不對了,后面補救簡直是欲蓋彌彰。而且他如果平時不是自己愛研究關系的,怎么會張口就說這個?正常搞業(yè)務的,開口就回答的絕不是這一點?!?/br>
    林蔻蔻只恨現(xiàn)在沒根煙,不然還能抽兩口平復下情緒。

    “沽名釣譽的草包!”

    秦學明補充道:“而且就算姓彭的是總經(jīng)理,可做這個案例的時候他似乎還沒升職。但凡他親自把控過,就不可能不知道執(zhí)行層面的問題,不至于回避提問的細節(jié),說的所有話都假大空?!?/br>
    袁增喜大開眼界:“真正把控項目的另有其人?”

    林蔻蔻道:“一定有。彭志飛就是掛了個名,把功勞據(jù)為己有。他沒有真材實料,就算給姜上白那邊推了,也過不了馮清的面試?!?/br>
    話說著,他們已經(jīng)乘電梯下到大堂。

    袁增喜不太甘心,反省了起來:“都怪我們調(diào)研的時候沒篩好,竟然讓這種漏網(wǎng)之魚混進來。等回去后,一定重新好好搞一遍……”

    林蔻蔻道:“回去,誰說我們要回去?”

    袁增喜一愣:“???”

    林蔻蔻直接在大堂的沙發(fā)上坐下來,拿出手機,頭也不抬地道:“賊不走空沒聽說過嗎?彭志飛不是實際主控項目的人,可他既然掛了名,就代表真正做事的人在他手底下,在這個公司!我們只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挖他就行?!?/br>
    袁增喜:?。。。。?/br>
    對啊,不是彭志飛做的,那也總有人做啊。林蔻蔻看中的是做這個案例的人,只要找出來就行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袁增喜這次才反應過來,趕緊幫林蔻蔻一塊兒查彭志飛直系下屬。

    唯有裴恕,站在旁邊不動,只是看著他們忙碌。

    總經(jīng)理下面就是總監(jiān)一級。

    可沒想到,彭志飛下面的總監(jiān)竟然有整整六個。

    四男兩女,三個離職的,三個在職的。

    袁增喜不由傻眼:“這,哪個才是我們要找的?”

    林蔻蔻也皺了眉。

    看著這幾個名字,她沉思了半晌,忽然伸手向其中一個名字點去。

    沒想到,在旁邊看了半天的裴恕,竟然與她同時伸手,而且點向了同一個方向,跟她的手指碰了個正著。

    林蔻蔻:“……”

    四目相對,她驚訝,他沉靜。

    林蔻蔻凝視他:“你也這么覺得?”

    第22章 真正的候選人

    林蔻蔻的指尖帶著些微的涼意,裴恕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下意識收回了手指,道:“他最有可能。”

    袁增喜和秦學明先是驚訝于兩人默契的答案,緊接著看到他們所指的名字,便齊齊一愣——

    向一默?!

    袁增喜驚詫:“其他人都是總監(jiān),就他一個是副總監(jiān),怎么會是他?”

    林蔻蔻道:“排除法。”

    袁增喜先前也考慮過排除:“六個人,三個離職的里面,有兩個只在職一年,項目時間也對不上,可以排除,另一個離職后低跳去了一家小公司,職位還降了,大概率能力不夠,也可以排除。可還有三個在職的,怎么排除?”

    林蔻蔻道:“你看這個姓王的,四十五歲,在這家公司九年,去年才升總監(jiān),多半憑的是資歷。要真有本事,早幾年就上去了,還用等到彭志飛來?”

    袁增喜一想:“有道理?!?/br>
    只不過……

    他盯著剩下那兩個人,還是疑惑:“那這個姓彭的呢?”

    林蔻蔻嘴角一抽:“這還用排除?”

    袁增喜不懂:“不用?”

    林蔻蔻道:“他姓什么?!?/br>
    袁增喜道:“姓彭啊。”

    林蔻蔻便道:“你再看看他長相?”

    袁增喜意識到了什么,連忙仔細去看這位“彭總監(jiān)”的長相,于是想起了剛才在辦公室見的彭志飛的長相,慢慢就露出了一種便秘般難受的表情。

    林蔻蔻慢悠悠道:“現(xiàn)在明白了?”

    袁增喜無語了,罵道:“關系戶?。∵@個彭志飛,也太不要臉了吧?”

    這方法簡單明了,一聽就懂。

    秦學明在一旁也點了點頭,只是他的注意力更多地分給了裴恕,竟問:“裴顧問呢,也用這個方法嗎?”

    裴恕道:“簡單倒推一下也能知道的?!?/br>
    林蔻蔻感興趣:“信息這么少,你怎么倒推?”

    裴恕道:“信息已經(jīng)不少了。彭志飛在職三年,業(yè)內(nèi)至今也沒有關于他的太多負面?zhèn)髀劊C明項目實控人沒有背后捅過他刀子。他手下總監(jiān)雖然有六個,但如果是我做這種事,絕對不會找很多人,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敗露的風險。所以我們要找的人,應該只有一個,而且位置不會太高,脾氣要夠好,能忍,忠心,才方便拿捏?!?/br>
    這其實是把自己代入彭志飛在考慮問題。

    難度其實更高。

    林蔻蔻聽后,提出質(zhì)疑:“可你一不認識向一默,二沒看過他簡歷,怎么就能知道他脾氣好,能忍,還夠忠心呢?”

    裴恕反問:“你不也知道嗎?”

    秦學明愣了一下:“也?”

    林蔻蔻回視裴恕,慢慢道:“裴顧問的觀察力,可真敏銳。”

    袁增喜聽得云里霧里,只覺得他們在打啞謎,絞盡腦汁一通回想,突然叫了一聲:“啊,我知道了,是剛才彭志飛辦公室里那個年輕人!”

    林蔻蔻抬眉一笑:“你竟然也看到了?”

    袁增喜:“……”

    什么叫竟然?他雖然不太聰明,可這種細節(jié)還是關注得到的好么!

    剛才辦公室里那名青年,就叫“向一默”。

    彭志飛對他的態(tài)度一點也不好。

    袁增喜這種混社會的老油條,早年工作時不知吃過多少苦,這種動輒對人呼來喝去的老板遇到過不止一回,所以剛剛在辦公室里,幾乎立刻就同情了向一默的處境,自然而然就看了對方的名字。

    只是他記性不太好,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

    “外人面前都不給留一點面子?!痹鱿踩滩蛔∴止荆昂么跏莻€總監(jiān)啊,也太過分了一點?!?/br>
    裴恕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這都能忍,向一默的脾氣不可能不好。

    只不過林蔻蔻說裴恕“敏銳”,指的可不僅僅是他注意到了這一點,而是因為裴恕連她注意到向一默都注意到了,不然剛才不可能反問她——

    謹慎周密,隨時在觀察全局。

    這個人,厲害的。

    林蔻蔻一念閃過,很快便將注意力轉(zhuǎn)了回來,思考道:“就算正推反推都是向一默,可這么隱忍,就算我們找到他,他也未必會承認。我們畢竟是推測,也沒什么證據(jù)和理由……”

    秦學明忽然道:“我剛剛翻到個東西。”

    林蔻蔻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