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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后,池霽就毫不猶豫轉(zhuǎn)過頭。 姚思梅從床上做起來伸手想要拉他,可還是恰巧錯過,拉了個空。 她嘴唇微動,終究沒有開口挽留。 離開病房之后,池霽木然的抬起頭,在長長的走廊里望了一圈,沒有找到陸長明和茅曉任何一個人的身影。 在那一刻,他眼底最后那一點點光亮隨之熄滅了。 恍惚中,池霽感覺自己在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走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多加注意給予關(guān)注。 在醫(yī)院里,行尸走rou般的人本來就有很多很多。 就這么漫無目的行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池霽感覺周圍空氣一涼,他不知道從住院部哪個側(cè)門出來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比剛才要更大一些,地面逐漸濕潤,空氣中蔓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池霽貪婪的呼吸了一口久違的新鮮空氣,然后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抬眼一看,周圍有不少人。 池霽本能的走過去,一眼看到人群中央是一個頭發(fā)灰白的中年婦女,她癱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不停的拍打自己的大腿,時而罵人時而哭訴自己命苦。 這世界上命苦的人太多了。 池霽神色低落,正欲要轉(zhuǎn)頭離開,卻聽見旁邊圍觀的人討論,說這個婦女是從鄉(xiāng)下來給自己的女兒治病的,因為農(nóng)村人沒有存錢的概念,住院和買藥的錢不小心被偷了。 附近圍觀的人很多,有些表情憐憫,有些純屬看熱鬧,還有接警之后過來了解情況的警察。 幾乎每一個人都撐著傘。 淋雨的只有池霽和警察,還有那個中年婦女。 池霽下意識摸了摸兜打開錢包,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卡,自己一分錢現(xiàn)金都沒有帶。 額前的頭發(fā)匯聚起雨滴落在睫毛上面,池霽的眼睛沒來由的酸澀了一下,他快速的眨了眨眼,感覺自己臉上有什么溫?zé)岬臇|西滑落了下去。 他抬起頭四處望了望,想起來的時候在醫(yī)院門口見過一家銀行。 陣雨就是這樣的毫無征兆且越下越大,圍觀的人群很快就散了,只有中年婦女一個人坐在地上崩潰的大哭。 因為容易得手,醫(yī)院里的小偷總是特別多,警察見多了這種事情也無能為力。 通過監(jiān)控的方式能抓到的特別少,且這種小偷基本都是連續(xù)作案的慣犯,偷到錢之后馬上就去賭,等到警察找上門的時候一無所有,被偷走的錢基本都回不來。 過了一會兒,池霽緩緩地走回來,在兩個警察詫異的目光下往中年婦女手中的帆布包里面塞了十萬塊錢。 這些錢很大概率比丟的還要多,中年婦女一時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回過神之后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池霽當(dāng)即扭身想走,剛抬起腳步就被警察拽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都解釋了一些什么,最后留了個手機(jī)號之后就被警察放走了。 沒走多遠(yuǎn),池霽看到前面有一把長椅,沒想太多就坐了過去。 在坐下之后這段時間,池霽感覺自己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想,連時間觀念都已經(jīng)模糊了,隱約間口袋里的手機(jī)好像在振動,池霽卻不想管。 他閉上眼睛抬起頭,任由冰涼的雨打在自己臉上,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從這場噩夢中清醒過來,最終卻以失敗而告終。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霽感覺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胳膊。 剛睜開眼,他就被一下拽起來,抬起腳步跌跌撞撞的被拉到不遠(yuǎn)處的屋檐下。 “你干嘛呢擱那兒淋雨。我都找你半天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剛喊你還不搭理我?!?/br> 陸長明甩了甩自己頭發(fā)上面的雨,看著池霽這全身上下都濕透了的樣子一臉莫名其妙,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咋回事兒啊,你尋思啥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了G市,陸長明染上了一些很明顯的本地口音。 池霽臉上和睫毛上都是雨水,他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望向陸長明,嗓音晦澀的問道。 “你去哪了,為什么不在?!?/br> 也許是因為雨聲太大,陸長明沒有聽出池霽語氣中的質(zhì)問。 他把手伸進(jìn)自己的大衣,從懷里掏出一個熱騰騰的一次性塑料袋,笑容明媚,邀功似的在池霽眼前晃了晃。 “我給你買了個烤紅薯!哎你可算是不知道,我就尋思這附近有家烤紅薯來著,淋著雨在醫(yī)院門口找半天,問了好多本地人,路上還碰見一個小姑娘差點……” 話未說完,滔滔不絕的絮叨聲戛然而止。 池霽毫無征兆的上前半步死死抱住陸長明,然后將臉埋在他胸前泣不成聲。 第043章 牽一下 陸長明從來到這家醫(yī)院開始心里就一直記掛著烤紅薯的事兒, 當(dāng)時看到姚思梅和池霽有話要說也根本沒想太多,念及可能是不方便外人聽的家事,出了病房就跑出去找賣烤紅薯的了。 誰能想到回來的時候池霽不見了, 病房外只剩一臉懵逼的茅曉。 據(jù)茅曉所說, 她只是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剛好碰見池承霖從病房出來,臉色很差。 池霽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得知這事之后,陸長明二話不說先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是他大意了, 考慮的不夠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