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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他只圍著一個人轉(zhuǎn)。 這個男人到底施了什么手段? 在不安感的驅(qū)使下,池野又一次轉(zhuǎn)向魏諶的脖子。他前所未有地覺得,那種歡愛的痕跡是這般刺眼。 他指著魏諶,腦袋里只剩下自己將被棄之不顧的恐懼。 “你能對Alpha做出那種壞事,不也遲早會傷害阿越嗎?”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能用身體俘獲任何人?——看看你的脖子,你從里到外都玩得差不多了吧!” “池野?!痹酱ǘ⒆“l(fā)話人,瞳孔毫無感情地縮動,“不要說了?!?/br> 魏諶的身體微微后靠,似乎在肺部醞釀著一口煙霧?;鸸獍迪氯ツ且凰玻翱┼辍币宦暺嗔耸O碌陌虢?zé)燁^。 “給我讓開。” 他掀手撥開眼前的男孩,靴子朝著池野踏出一條穩(wěn)穩(wěn)的直線。 池野大驚失色地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 魏諶在他面前站定,覷視著這個年輕人。 “你可能以為,自己有資格不計后果地對我大呼小叫。”他左手執(zhí)煙,語氣平緩地問道,“是這樣嗎?” 池野不能接受這種距離的對視,轉(zhuǎn)頭便撲向越川的所在,抽噎著要躲到他背后。 “我沒這么說過?!彼碾p腿哆嗦不已,嘴上卻還是不服軟,“只要你保證不碰阿越,我……” “越川。” “在。” “我讓你滾開。聽不懂嗎?” 魏諶命令式地睨了越川一眼,右手緩緩撣去細碎的煙蒂。后者想也不想,乖乖往外跨了一步。 池野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拋在原地,他瞠目結(jié)舌地張開嘴,看了看越川,淚眼汪汪地嘟囔著什么。還不等他扭頭回避,一陣煙草味便傾身撲來。 “沒人教過你嗎?”眨眼間,那不知去向的半截?zé)燁^直指他的眼球。只差幾公分,未滅的煙蒂就要按在他的瞳孔上。 池野霎時便被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 那冰冷的、陰毒的,猶如眼鏡蛇一般的眼眸毫不掩飾地釋放出殺意。 “——對隨時能夠決定你生死的人,得掂量著說話?!?/br> 看著池野驚惶萬狀,咬牙后退的狼狽樣,魏諶隨意地丟掉煙頭。 “你和他的關(guān)系也沒有那么好吧?!監(jiān)mega再度上前,俯身拉起他的衣領(lǐng),將他提到唇邊耳語,“要不然,我怎么會對一個膽大包天的孩子毫無印象呢?” 池野不甘示弱地瞪著這條矜貴又危險的毒蛇。 “別生氣,既然你這么珍惜他?!蔽褐R對著他的耳朵呵了口氣,聲音柔緩到令人耳根發(fā)酥,“我就不客氣地搶走了?” “無恥——無恥!” 池野被他的輕描淡寫徹底激怒,揚起手掌就要揮下去。 魏諶卻并不介意,只盯著他,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所有的憤怒即將宣泄而出的一刻,越川一個箭步,上前拉開了池野的手腕。他的另一只胳膊攬過魏諶,將其緊緊抱在身前。 “池野。”他搖搖頭,說,“不行?!?/br>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阿越?”池野抬起袖子粗魯?shù)夭寥パ蹨I,哽咽道,“他真的很危險,就在剛才,他差點……” 魏諶用一個動作堵住了那張哭喊的嘴。 當著池野的面,他張開手指,撫向了越川的臉頰,直到掌心從下頜覆到耳后才停下。越川也異常配合地感受著男人的溫度——縱使在三個人之中,只有他還不明就里。 “我一直很好奇?!監(jiān)mega嗤之以鼻地看著他,眼神銳利得令人發(fā)怵,“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是對手關(guān)系吧?” - 這場沒有硝煙,也永遠無法得到越川理解的戰(zhàn)爭就這樣落幕了,池野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轉(zhuǎn)身就跑。 走廊頓時陷入了難以形容的寂寥。 “魏先生?!痹酱ㄟt疑地跟在他身后,“你找我?” “沒有?!?/br> 帶著一點竊喜的步伐停在了原地,越川迷惘地眨了幾下眼睛。魏諶回過頭來,還來不及指責(zé),那狗寶寶般手足無措的模樣便將他的怨罵堵了個結(jié)實。 “出來抽煙而已?!彼麌@了口氣,“你們太吵了,我過來看看情況。” “對不起?!?/br> “……沒必要為這種事道歉,大呼小叫的又不是你。說說看吧,你是怎么認識那個沒禮貌的小子的?!蔽褐R瞧了眼腕表,活動起有些酸軟的肩頸,“趁我現(xiàn)在還有聽你說話的閑心?!?/br> 在Omega的眼神脅迫下,越川總算吞吞吐吐地講述起自己和池野之間的故事。 ——關(guān)于池野,越川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很多。他對朋友有一種病態(tài)的渴望,希望所有人都成為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這種友誼可以不深入,也可以不長遠,但必須要在彼此的內(nèi)心占據(jù)一席之地。 他的確給自己找了一件麻煩事,以至于他不得不對越川產(chǎn)生期待。 可這種友誼只是單方面的約束。 他敵視一切可能接近越川的人,卻歡迎任何人與自己建立關(guān)系。進一步導(dǎo)致后者的交際圈萎縮,最終,越川不得不放棄本就不感興趣的社交。 但這還沒完。 打從他們認識以后,每當活動課布置了強制的手工任務(wù),池野都會來找他,同他聊天,最后捎走某件手工成品。他總笑著說這是友情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