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書迷正在閱讀:離婚后我們看對眼了、何以為繼、從召喚惡魔開始無敵、她乃深淵(骨科叔侄 1v1)、都市之最強(qiáng)紈绔、無盡夢(骨科)、水仙百合(GL,BG三角)、大佬寵妻不膩、乖巧美人被迫當(dāng)作精了、兩分熟
“那如果是基因里帶有的疾病呢?”宗煬忽然發(fā)問,“他們祖輩就有成為瘋子的基因,一代一代傳下去,傳到了他們身上?!?/br> 顏鶴徑發(fā)懵,不明白宗煬的話。 實(shí)際上,從宗煬回來,他就說了許多顏鶴徑無法悟透的話。顏鶴徑吸一口氣,想這醫(yī)院空氣真夠難聞,堵得人喪氣。 他終于嚴(yán)肅起來,合上電腦,厲聲問道:“你出去這幾天做什么去了?” 其實(shí)宗煬知道瞞不過去。 顏鶴徑愛他,又怎樣呢?有多愛呢?可以比過他之前那些正常的戀人嗎?顏鶴徑愛他愛得奮不顧身嗎?愛他愛得可以拋棄一切只為了永永遠(yuǎn)遠(yuǎn)在一起嗎? 愛好容易破碎,如同主動撞擊巖石的鏡子,還是種被濫用的情感,影視劇里聽了要覺得牙酸,不然就是無波瀾的麻木。 只是宗煬愛顏鶴徑,或許出于一種可怕的、污穢的理由,他愛得舍生忘死,愛得不正常,愛得想要揉碎他。 宗煬移開了眼神,眺望醫(yī)院對面的樓房,窄小的縫隙中有數(shù)只鳥成群飛過。 做只鳥多好,他想,逃離這里,墜亡也好。 “在工作啊,我不是說過了嗎?” “真的在工作嗎?”顏鶴徑緊逼,不想再退讓,“你說謊,我能看得出?!?/br> 好似過了很久,宗煬才不情愿地妥協(xié),他說他不是去工作,而是去見他的母親。 —— 是第一個征兆了! 第45章 我們是罪孽 從火車站出來,還需乘半個多小時的大巴,才能到達(dá)縣城。 南方的縣城大多都一個樣,面貌與主城脫節(jié)似的,越往里去越舊,抬頭看除了云和天,只剩層層疊疊,繞不開的黑電線,店鋪上清一色是住戶,所有東西擠在一起,仿佛隨時也能把人壓扁。 從一家芳芳服飾和汽修店的中間走進(jìn)去,穿過被白漆胡亂涂寫的紅色磚房,就能看到一棟五樓高的舊樓房,鐵銹延展在灰色的墻體上,有幾家養(yǎng)了植物,那幾盆綠植與艷花,像透不過氣似的卡在防盜欄的中間。 宗煬站在樓外的接電線的石柱邊,身后是棚屋搭起來的小店,躊躇地盯著三樓,在近與退之間猶豫。 上周舅舅來電話,說商家有一個親戚無意間偶遇商漫,親戚因女兒嫁人搬到外省,沒想到在那兒遇見商漫,并打聽到了地址,特地打電話通知商家。 當(dāng)初商漫因宗望橋與家里人關(guān)系冷淡,在她消失前,關(guān)系都未有緩和。 舅舅不便出遠(yuǎn)門尋人,但十分想念meimei,或許也懷著愧疚與懊悔的心情。他的意思是,希望宗煬去尋,畢竟那也是他的母親。 那時宗煬拿著手機(jī),心情無波無瀾,對舅舅的一番話回以沉默。 你的mama,是一個對宗煬而言陌生又沒有畫面的形容。 宗煬不愛她,也不想念她,記憶中的她永遠(yuǎn)是一個暗色的背影,有著喜怒無常的心情,并不經(jīng)常同宗煬說話,也不看他,只留給宗煬一片薄薄的下巴,以及瘦弱的軀體。 只是宗俙想她,宗煬知道這么多年來她沒有停止過尋找母親,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懷念那樣一個母親,宗煬也在幫宗俙尋找商漫。 宗煬乘坐了幾個小時飛機(jī),又轉(zhuǎn)了兩次車,才找到這棟破舊的小樓,當(dāng)真的站在樓下時,他覺得一切都不真實(shí)。 他不清楚住在三樓房間里的人是否真的是商漫,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又該說些什么話? 他們分別這么多年,除了是生理上的母子,什么都沒留下。而商漫拋棄三個孩子離開,如今卻住在比他們以前家還要差許多的地方,和無數(shù)在生存線邊緣掙扎的人,共享這逼仄、臟污的樓。 宗煬走進(jìn)充滿垃圾腐臭味的樓道,憋著氣登上三樓,停在左邊門前,頓了頓才敲門。 門上貼著大前年的生肖,顏色褪了一層,還有沒完全撕掉的小廣告。 沒人開門,等待的過程中,宗煬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很想立刻離開,可這樣走掉又顯得更加悲哀。 想到不會有人來開門,宗煬就愣在門前,動也不動,眼睛上留著樓道傳進(jìn)的日光。 這時,對面門內(nèi)有人出來,宗煬回頭,看見一個體型偏胖的大嬸,穿著俗氣。 她大聲問:“你找商漫?” “嗯?!?/br> 大嬸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這個點(diǎn)她早就下樓打牌去了。” “她在哪里打牌?” “我剛好要出去,帶你過去吧。” 大嬸熱心過頭,一路不??滟澴跓拈L相,說他像電視里的明星,她沒在他們這個小地方見過長這么標(biāo)致的人,所以斷定他不是壞人,不然她是不會給宗煬帶路的。 其間也八卦:“你和商漫是什么關(guān)系啊?” 宗煬默默無言,大嬸似也不在乎,像習(xí)慣了無人應(yīng)答的生活,她把宗煬帶回棚屋那截地方,指了指最靠里的一間,那室內(nèi)擺了大約五張牌桌,因方位背光,里面翳昧,煙霧纏著煙霧,坐著的人打牌打得死氣沉沉,雙眼賭得通紅,可個個眼下烏黑,甩牌的聲音響亮。 大嬸熟門熟路,胖腰一扭,鉆進(jìn)了幾張牌桌之間,像鷹似的在里面一望,揪出了商漫。她提高嗓門:“商漫!有個帥哥來找你!” 幾桌人頻頻回頭,宗煬站在門口,低下頭數(shù)地上的瓜子殼和煙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