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 第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換攻后他瘋了[娛樂圈]、雙O互換人生了!、全職藝術(shù)家、穿成血族大佬的沙雕白月光、重回1992年、林記串串香[九零]、東廠小飯?zhí)茫朗常?/a>、我同夫君琴瑟和鳴、網(wǎng)戀對象是修真界大佬
他像耍無賴似的,岑歆反而偏頭,認(rèn)真思索,想了半天才說:“你還是想收養(yǎng)我?!?/br> 陸衎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笑臉一瞬間垮下,又不知道怎么反駁,臉都黑了。 他看了她幾次,岑歆自顧看著手機(jī),那無辜的表情,把陸衎氣得夠嗆??磁赃呌袚矶铝舫鲆粭l路,他憑借著驚人的車技,從側(cè)面超車,在最后三秒過了紅綠燈。 后面往城邊的路就順暢許多,他一路飛馳,可心里還是不痛快?,F(xiàn)在想來,祁亦言那變態(tài)之前套路陶嘵嘵,搬來和自己同住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上氲剿苍S會受傷,又心生不舍。 岑歆忍笑,看著他吃癟的模樣,最后實在忍不住,偏頭看向車窗,笑出聲。陸衎幾次瞪眼,又打不得罵不得,只得不輕不重說了句:“小白眼狼?!?/br> 岑歆看著車窗上自己的笑容,不由心中想,如果日子這般過,也是極好的。 陸衎瞧見玻璃上倒映著她的笑顏,也忍不住揚起笑容。 到了約定的那天,一直到晚上九點,覃以沫都沒有出現(xiàn),而陸衎張松晨,也好像知道她不會出現(xiàn)一樣,并不著急。 岑歆點了杯果汁,獨自一人坐在趙遠(yuǎn)他們對面,陸衎和張松晨在岑歆后一桌,在趙遠(yuǎn)的斜對面。 岑歆和陸衎他們的位置都很好觀察趙鵬程這一桌的情況,為了不讓人懷疑,陸衎和張松晨后腳進(jìn)來。趙遠(yuǎn)一開始進(jìn)來時,還有些緊張,左顧右盼,有些不自在??蓻]多久,就開始暴露本性,放開了玩。 這酒吧,不算吵雜,很安靜,駐唱歌手慵懶唱著,沙啞的嗓音,和這環(huán)境很契合。 趙遠(yuǎn)在里面屬于長相出眾的人,今天他穿一件白色帶著點圖案的t恤,搭配淺色的牛仔褲,雖然穿著簡單,但價格可不便宜。只是這樣的打扮能讓他看起來相對清爽,看上去無害。 不過,趙遠(yuǎn)一看就是玩得開的人,那么多人在一塊,他旁若無人一般,摟著旁邊一女孩的腰,慢慢試探,互相撥撩。 “這個世界,對壞人總是格外仁慈?!?/br> 岑歆看著,突然想起覃以沫說的話,如果不是常宇出事,他可能連誰是覃以沫都忘了吧,他們又怎會知道,一個女孩的一輩子,就死在了那一天,她說她死了,死在他們的世界里,還真是如此。 岑歆冷眼看著前方的人,一群人喝酒享樂,青春是那樣的張楊??此麄兯烈饪駳g揮霍,岑歆竟會覺得,這甜得發(fā)膩的芒果汁,也變得暗淡無味。 正當(dāng)她發(fā)愁怎么和趙遠(yuǎn)搭訕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 “嗨,美女,一個人?”趙遠(yuǎn)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繞到對面彎腰問。 岑歆余光看到對面的人,又是起哄又是擠眉弄眼,生怕她不知道似的,其中還包括剛才那女孩,這會也是正旁觀這一切,岑歆不由心中發(fā)冷,語氣稍微不好說:“不是。” “那是在等人咯?”他順勢坐在她對面,也不顧她是否愿意。 岑歆低頭,黑亮的發(fā)絲垂落在臉龐一側(cè),她畫著淡淡的妝,酒吧燈光昏暗,那清冷的妝容,和這格格不入,又仿佛能融入這這夜里。 岑歆看上去很顯年紀(jì)小,所以趙遠(yuǎn)有一瞬間看得癡了,直到岑歆重新抬眸,目光交疊,那冰冷刺到他,趙遠(yuǎn)才找回狀態(tài)說:“看來是我猜對了,其實,我也在等人?!?/br> 岑歆杵著下巴,挑眉看向他之前的那桌,趙遠(yuǎn)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高興,但凡只要她有了反應(yīng),就有了下一步的機(jī)會。 混久這種場合的人,說話做事都是一套一套的,扯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唉,我被人放鴿子了,這不,就遇到他們,有個認(rèn)識的就搭個桌。你來酒吧不喝酒?你不會還沒成年吧?”他一邊暗示著她很特別,一邊也在猜測年齡。 岑歆輕勾了下嘴角,很快又冷淡下去,說話的語調(diào)又沉了沉說道:“找個安靜的酒吧喝杯果汁,有問題?” “那自然是沒有,你也是附近學(xué)校的嗎?感覺挺眼熟的?!壁w遠(yuǎn)叫住剛走過來的服務(wù)員,說:“我也要個和她一樣的果汁。” 他揚了揚笑容,岑歆低頭掩飾自己的不耐煩,手機(jī)這時候傳來消息:“還好嗎?” 是陸衎發(fā)的微信。 岑歆低下頭,飛快的在手機(jī)微信上打字回復(fù)“還可以,你不是說今天是教我的第一堂課嗎?我很好,就看能不能問出些事。” “在和男朋友聊天?”趙遠(yuǎn)含笑問。 “不是。”岑歆回答。 發(fā)送完后,岑歆故意調(diào)出于珊珊寫的小說連載網(wǎng)頁的界面,然后隨意丟在桌子一旁,假裝生氣,然后起身要走:“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br> “別走啊,有人惹你生氣和哥說說……” “唉,你的手機(jī)……” 岑歆懊惱,假裝忘了手機(jī)。趙遠(yuǎn)在遞手機(jī)時,看到了小說的畫面,動作頓了下,就聽到他問:“哎,你看這小說?” 岑歆板著臉,他手握在手機(jī)中間,讓人覺得極其不舒服,壓制心中的不爽,在不碰到他手的前提下,拿回手機(jī),又坐回位置上。 剛好這時候服務(wù)員送果汁過來,趙遠(yuǎn)接過放在旁邊。 岑歆挑了下眼眉,淡淡的說:“別告訴我你也看這小說,用緣分說事,太老套了吧。” “呵,你這么一說,倒是讓我不知道怎么回你了。我確實沒看過,不過就是我認(rèn)識這作者,給你看個東西?!彼统鍪謾C(jī),點到一個人的微信頁面,抬起來給岑歆看。 “這是什么?” “她微信啊,我認(rèn)識她?!彼靡獾恼f。 岑歆表現(xiàn)平平,依舊有些冷淡說:“我又不認(rèn)識,又怎么會知道這就是她?” “那你怎么樣才相信,或者,我親自帶你去?”他幽深的黑眸里,欲望,征服,所有的壞心思,一覽無余。 他果然一點點入套,岑歆把一切看在眼里。 但是,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過一句話:“岑歆,你看,越是冷淡,他們就越有興趣,好奇心,征服欲……都被激起了,真是聰明的孩子……” 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看著對面人的臉,竟然浮現(xiàn)出梁易堃的臉,她差點失控,桌子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她垂眸的時候,一邊做心理暗示,一邊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壓下情緒后,重新笑著與他周旋。 但是在后面聽著的陸衎就坐不住了,一邊擔(dān)心,一邊又有些惱怒趙遠(yuǎn),總之就是心里像浸染醋一樣酸得要死。 張松晨忍著笑說:“消消氣消消氣,不至于,你看到時候我們怎么收拾他?!?/br> “你哄小孩?”陸衎甩開他的手,灌進(jìn)一杯水,氣急敗壞的模樣,張松晨忍不住笑了,這不就是小孩嘛。 “笑屁!” “恩,笑你?!?/br> “你!” 他聽到他握住拳頭,骨頭捏得響亮,立馬說:“別激動,不過,老陸,你說如果我把這事和岑歆說,她會怎么想,會不會感動?堂堂刑偵隊長,這吃起醋來,還真是夠酸人的?!?/br> 陸衎聽著隔壁對話,趙鵬程那有意無意的撥撩,手里捏著杯子那力道,張松晨都擔(dān)心會被他捏碎。 “她估摸會想,我只是在氣,自家養(yǎng)的白菜被豬拱了。” “噗……”張松晨剛喝了口果汁,忍不住噴了出來,這話聽著,怎么像父親和女兒的對話。 第40章 雙生(十九) 張松晨抽紙,一邊擦手一邊說:“所以說,讓你平時別這樣,你要做的是男朋友該做的事,不是像老媽子一樣,人家的吃喝拉撒都要管。岑歆和其他人不同,挺招人心疼的,人不缺你這一點,關(guān)鍵是要展現(xiàn)你的男友力。你看,雖說趙鵬程這渣了點,可該聊什么話題,就聊什么?!?/br> “不過話說回來,我才一個月沒見你,怎么變得婆媽了,你還當(dāng)年一人單闖人賊窩,一個可以打我們十個的陸大隊長嗎?” 陸衎不屑的冷哼道:“哼,那是你們菜,還好意思提呢?” “是是是,您厲害,可這美人關(guān),你過得去嗎?” “……” “上次不是讓你以養(yǎng)貓為借口,拉近關(guān)系,沒成功?” “她沒多久就猜出來了,那丫頭能耐著呢,現(xiàn)在越來越會隱瞞了?!?/br> 張松晨雖然比陸衎晚工作一年,岑歆的案子他并沒有參與,可共事這些年,他也知道很多事。于是聽見陸衎這樣無奈的說,忍不住道:“可不是嘛,所以才說招人心疼,明著對她好,她反而會慢慢疏遠(yuǎn),要悄無聲息的讓她接受,還是挺難的。我能理解你不想讓她涉險,擔(dān)心她想起過去那些事。但是,你想過沒有,她也許不是怕自己接受不了,而是真相大白的時候,你不一定接受曾經(jīng)的她。你對她而言,可不單單是“特殊”而已,在她眼里,怕是把你當(dāng)做救命稻草一樣。她的母親和雙胞胎meimei,從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來看,可沒少遭罪,尤其岑棲,還那么小……” 張松晨欲言又止,他在心里暗嘆一聲,又接著說:“岑歆沒受一點傷,你信嗎?梁易堃那么恨著岑警官,會輕易放過她們?nèi)魏我粋€人?老陸,岑歆是親眼看著一切發(fā)生的人,無能為力,卻又獨自活了下來,這樣的活著,才是真的恐怖和遭罪,心里的傷,可不好治?!?/br> 陸衎陷入沉默,他又豈會不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抑郁癥可怕,卻不曾見過發(fā)病的模樣。經(jīng)常勸他們說,只要再努力一點,再堅持一點就好,可直到他親眼見過,那哪里是輕易努力就能做到的。 五年前,開庭后過后,他父親母親把岑歆接到家里住,那時候還不知道她有抑郁癥,主要是岑歆表現(xiàn)的很正常。 從頭到尾沒有人怪她想不起來,也沒人問為什么她出庭時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都只是靜靜等她好起來。 直到偶然的一天,陸衎回來晚,看到她坐到窗臺前,望著窗外。他開始觀察,才發(fā)現(xiàn)幾乎每夜她都是醒著的狀態(tài),一到夜晚降臨,會小心翼翼的把門反鎖一遍又一遍。 她害怕別人擔(dān)心,會努力的去面對人微笑,尤其在他父母面前。可她還是裝不好,只要他們一關(guān)心,她身體都會發(fā)顫,嘴角不自然的抽動,手緊緊捏著衣角。他卻只能看著,假裝看不到這一切,每次問到她時,她總是笑著說沒事。陸衎也一一次次重復(fù)告訴她,有事找他,不用擔(dān)心時間。 一天夜里,他父母外出去一個老同學(xué)家做客,無人在家,他值班。深夜凌晨,她抽泣著給他打電話,聲音嗚咽聽不清怎么回事,他匆忙回到家中,一路上都不敢掛斷電話。她的房門緊閉,陸衎硬是把門踹壞了才打開。打開的時候,他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在黑暗的角落,她縮在窗簾里,胳膊上流著血,地上一攤血跡。 他試著靠近,可是岑歆就像看不到似的,只是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她沒辦法。陸衎剛要碰到她時,她哭得厲害,發(fā)抖的的模樣緊緊揪著他的心臟。他不知道那天自己說了多少遍沒關(guān)系,沒人怪你,也記不得她說了多少次對不起。 一夜,整整一夜,他才清楚的知道岑歆真實的狀態(tài)。最后,岑歆體力不支暈倒,他才把她送進(jìn)醫(yī)院。 傷口不深,只在細(xì)嫩的胳膊顯得有些可怕。等她醒了后,陸衎帶她去看了心理醫(yī)生,知道她得了抑郁癥。 治療的過程她很配合,只是一直求他,別告訴其他人,他們會擔(dān)心。中間他父母來過幾次,都在自責(zé),岑歆總是笑著和他們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誰也沒說破,只是配合著她假裝不知道。 出院的頭一天夜里,陸衎守著,她沒睡著,很久很久,岑歆主動開口說那天發(fā)生的全部事,她說:“對不起,我,生病了,但是,我會好起來的,我沒有自殘,我也沒想死。我是想提醒自己,快點醒過來。我,能不能搬出去住,我會好好,我想好起來的?!?/br> 陸衎點頭說好,黑夜中,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陸衎至今記得,之后她的每一個樣子都記在心里。她防著所有人,唯有對他坦誠。 后來她花了幾年的時間,吃藥控制,慢慢斷藥,每次都陪在身邊,也只是這樣陪著,代替不了她。 她活得像一縷幽魂,一邊小心翼翼的討好著所有人,一邊有意識的保持著距離,隨時準(zhǔn)備著離開,又時常露出不舍。 “哎,你聽,岑歆還真是不一般,套話能力一流啊,是不是你偷教的?”陸衎陷入回憶,這才被張松晨打斷,回到現(xiàn)實。 他們雖然坐在隔壁,但是因為張松晨是壓低聲音說,再加上酒吧嘈雜,自然她聽不到??蛇@邊,他們已經(jīng)在岑歆的包里裝了監(jiān)聽器,全部對話已經(jīng)錄了下來。 然后,兩人就聽見岑歆說:“聽你說這么多,就只是和她男朋友熟罷了,再說了,我只是對小說感興趣?!?/br> 趙遠(yuǎn)笑了笑,他拉過一旁的果汁,小口吸著,眉眼上調(diào),有些輕浮的看著岑歆說:“小說有什么可讓你感興趣的,不是yy出來的嗎?” 岑歆放下手機(jī),假意與他爭論說:“可她在微博里提到,是根據(jù)真人真事改編的。” 話音剛落,趙遠(yuǎn)的動作一滯,眼神閃躲,神情不自然,他伸頭看了眼前方說:“胡說八道?!?/br> 不僅沒有威懾力,反而有幾分欲蓋彌彰。 岑歆手指頭捏著吸管,攪動著果汁,漫不經(jīng)心說:“你又不是當(dāng)事人,又怎么會知道她胡說?” 趙遠(yuǎn)沒急著回嘴,而是從包里拿出煙,點燃當(dāng)著岑歆的面抽著,一點也不顧及她。岑歆皺眉,又不好發(fā)作。 趙遠(yuǎn)嘴叼著煙,一手拿出手機(jī),他搜到了岑歆剛才給他看的網(wǎng)址,瞇著眼翻看,一邊說:“她倒是真敢寫?!?/br> 岑歆一言不發(fā),靜靜等著他看,也許是看得入迷,他看了很久都沒說話。 快要二十分鐘過去了,趙遠(yuǎn)抽了一又一根煙,岑歆耐心快要用完時,他變的嚴(yán)肅起來:“這是她寫的?” “你不會想說認(rèn)錯人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里面的內(nèi)容,明明是……” 趙遠(yuǎn)捏著煙蒂,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然后抬頭看了看岑歆,想了會,突然轉(zhuǎn)移話題:“說那么久,我們似乎都還沒有自我介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