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霍韞啟被氣得額頭青筋都跳了兩下，皺眉沒好氣說：“還知道讓我護著你，我看你挺不怕死的?！?/br>
    黎非凡知道這個階段霍韞啟對書奕輕估計還是情分更多，愛意較少，他對自己估計也沒對原本的黎非凡那么厭惡，甚至印象還不錯。

    但現(xiàn)在秦百夜出現(xiàn)，又找上書奕輕，黎非凡估計他心情不會好到哪里去。

    但他依然很無語：“沖我發(fā)什么邪火。”

    霍韞啟瞥了他一眼，“好好待著，什么也不許做，我自有安排?！?/br>
    “哦。”

    “出去吧?！?/br>
    “哦?！?/br>
    黎非凡站起來，轉(zhuǎn)身出去。

    兩步后被叫住。

    霍韞啟看著他，又看了看外面，皺眉：“剛來，別讓自己吃虧?！?/br>
    “知道了，誰能讓我吃虧啊?！?/br>
    第30章

    黎非凡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 整個外間都安靜了一瞬。

    葛松被安排帶他，也是唯一一個在這一整天都搭理他的，中午給他訂外賣, 告訴他應(yīng)該干什么，給他介紹集團的基本情況等等。其他人雖然不及戴緯, 但也僅僅只是和他維持了一個表面平和的狀態(tài)，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一邊看不上他, 又不敢真惹他。

    他們忌諱他這樣一個身份, 所以干脆選擇和他保持距離。

    這還僅僅只是在六十九層。

    “你別往心里去啊?！钡诙熘形绺鹚蓻]有再訂外賣, 而是選擇帶他去了十六層的食堂，遇上兩個看見黎非凡在一旁連招呼都不愿意打匆匆離開的其他部門的同事, 葛松尷尬地對著黎非凡說：“他們就是跟你還不熟悉?！?/br>
    黎非凡失笑：“用不著安慰我, 我又沒覺得有什么。”

    “真的嗎？”葛松看見他的笑明顯松了一口。

    他帶著他找到一個窗邊的位置讓他坐，一邊說：“我這兩天和你接觸真覺得你人挺好的，根本不像他們傳的那樣?！?/br>
    “傳的哪樣？”黎非凡問。

    葛松撓了撓頭發(fā)，把盤子放下說：“他們說你特別有手段, 心機深, 還說……”

    “嗯？繼續(xù)啊?！?/br>
    葛松便梗著脖子一股腦道：“還說霍總要聯(lián)姻，本來你都已經(jīng)被霍總給拋棄了, 結(jié)果硬是用了下作手段才又跟著跑來霍氏上班的，罵你是男妖精?！?/br>
    對面的黎非凡看起來的確沒什么身為助理的潛質(zhì)。

    不是高升那種八面玲瓏的人, 也不比葛松的虛心妥帖, 連戴緯那樣的好歹也占了個業(yè)務(wù)能力強。但是黎非凡不一樣，他看起來屬實沒什么上進心，別人看見他的第一眼印象永遠是那張過分惹眼的臉, 然后就是他肆意的氣場和個性。

    好比他和戴緯這事。

    戴緯身在六十九樓, 他負責(zé)的部分雖然不會和霍韞啟直接對接過深, 但下面上來的人基本都要經(jīng)過他的手。他隨隨便便幾句話，落到下面，完全可以影響黎非凡在整個集團的處境。

    他一來就得罪戴緯，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好比此刻他們坐在這里周圍探照過來的目光讓葛松都如芒在背，再看對面的黎非凡，葛松在他身上能看見一種游離在外的感覺，好像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是視覺焦點。

    或者說他確實打心底里不在意。

    聽見自己被霍總拋棄，又厚著臉皮非要來霍氏上班還能笑得出來。

    而且笑得還挺愉快。

    “你都不介意嗎？”葛松問。

    黎非凡靠著食堂的鐵架凳子，隨口說：“介意什么？人家說我是男妖精？某天他們不怕我也不罵我了，那我離被甩也確實不遠了?！?/br>
    葛松：“……”

    就挺不不知道怎么反駁的，而且還隱隱覺得有道理？？？

    不遠處的食堂入口傳來響動。

    黎非凡掃過去一眼對上人群中心的書奕輕。

    這位書家小少爺剛進來兩天貌似混得還挺不錯，一個執(zhí)行經(jīng)理雖然實權(quán)不大，但是看圍著他一起進來的七八個人都看得出人緣挺好。

    書奕輕也看見他了，很淡漠地收回目光。

    那樣漠視的眼神就如同在表明他們同時進入霍氏，按照眼前的處境來說，他已經(jīng)贏了。

    黎非凡看得分明，有些好笑。

    書奕輕確實是長進了。

    對比一開始那個看起來什么都不懂，不知情，僅僅憑著他善良本性行事的書奕輕，眼前這一個至少是進階的2.0版本。

    葛松同樣從那邊收回目光，小聲和黎非凡說：“我聽說他一來就非常大方地送了他們部門每個人貴重禮品，又是團建又是請客吃飯，現(xiàn)在好多人都夸他沒有少爺架子，為人低調(diào)好相處?！?/br>
    黎非凡看著葛松暗示自己的目光。

    “別看我，我不會請你們吃飯的。”

    葛松委屈：“……為什么？”

    “我沒錢?！?/br>
    葛松：“……”

    委屈頓時變成了同情。

    黎非凡抬眼：“你這是什么表情？”

    葛松小聲說：“你確實不容易，我沒想到霍總連這點錢都不肯給你?！?/br>
    黎非凡頓了頓沒反駁，放任把這口鍋扣到了霍韞啟腦袋上。

    反正也沒人敢到他面前嚼舌根，他不會知道的。

    午飯后他們一起回了辦公室，黎非凡前腳跨進去就發(fā)現(xiàn)書奕輕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來的。他此刻站在戴緯的辦公桌前正和他討論著什么。

    戴緯發(fā)現(xiàn)他和葛松回來，從鼻子里冷哼了聲。

    轉(zhuǎn)頭對著書奕輕說話的聲音都放大了兩分，開口說：“我覺得你這個建議非常好，不愧是國外名牌大學(xué)就讀的學(xué)生，剛來第二天就完成了這樣一份出色的計劃書，一般人很難做到的?！?/br>
    書奕輕不太好意思笑笑。

    “戴助過獎了，這就是一點小建議，剛好涉及到我所熟悉的領(lǐng)域，只是想提出來給大家一個參考而已?！?/br>
    戴緯特地站起來，鄭重道：“集團本來就是收納人才的地方，我們永遠歡迎像你這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多多參與進來。而且我聽說你大二那年在校完成的課題都很不錯，把你放在目前的職業(yè)上也是經(jīng)過內(nèi)部評估后決定的，你很優(yōu)秀?！?/br>
    只要在辦公室里的都偷偷看黎非凡。

    戴緯這話多少有點故意的意思，連書奕輕大二在校完成的東西都拿出來夸，無非是想和黎非凡做對比，刻意給他難堪而已。

    但所有人看著黎非凡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拖開凳子坐下，然后彎腰從腳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條薄毯把自己蓋上，顯然是打算午睡。

    書奕輕不經(jīng)意往這邊掃了一眼，也不打算繼續(xù)和戴緯交談了。

    而是問：“戴助，那個二哥……不是，霍總在辦公室嗎？我有點事想找他。”

    “霍總？”戴緯一愣，這才想起公司關(guān)于霍氏老板要和書家聯(lián)姻的傳聞，心里頓時也有點不舒服，但還是說：“霍總沒在辦公室，出去開會了，不過你放心，你這份企劃書我肯定親自交到霍總辦公室?！?/br>
    書奕輕沒見到人，表情就有點勉強了。

    他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太明顯，導(dǎo)致剛剛才夸了他半天的戴緯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看不慣黎非凡是因為覺得他來路不正當(dāng)，書奕輕好歹是經(jīng)過了面試環(huán)節(jié)的，而且戴緯不是看不出這計劃書中規(guī)中矩，要說多出彩也沒有，但對比黎非凡他自然更滿意這樣努力上進的人。

    但這個書奕輕上來的目的顯然不僅僅是為了工作。

    一想到這個戴緯嘴角就沒忍住抽搐了兩下。

    直言道：“在工作時間想要見霍總本人是需要經(jīng)過總裁辦的同意的，不能私自跑來見霍總。如果不是為公事的話，你可以私底下自己聯(lián)系霍總?！?/br>
    沒人看見不遠處正閉目養(yǎng)神的黎非凡嘴角往上揚了揚。

    戴緯資歷和高升差不多，但他永遠做不到高升的位置是有理由的，說他沒情商還是夠直腸子都可以，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這樣的人放在六十九樓很多時候很有必要。

    但他對上書奕輕，這效果就很戲劇性了。

    果然書奕輕因為這個話臉上的笑都差點維持不住。

    少爺打小被寵大的，身邊的人無一不是捧著哄著，就連他現(xiàn)在想要上進發(fā)憤圖強，進了霍氏也沒吃上半點虧。

    乍然遇見戴緯這號人物，那多少怕是有點吃不消。

    進霍氏書奕輕不是沒有遲疑過，因為一旦成為上下級以前的關(guān)系必然發(fā)生改變，以前他可以憑借小時候的情誼隨意進出玉京園，有事就給二哥打電話，但是如今的處境讓他覺得他們之間又多隔了一層?xùn)|西。

    那讓靠近變得更加艱難。

    他沒辦法再隨隨便便給他電話，想要見他都得被人攔在門外。

    書奕輕心里有一瞬間的難堪。

    但他看向黎非凡的時候又想，不，自己是對的。

    這樣一個人都能留在霍氏，他只會比他做得更好，因為他生來就比這樣的人優(yōu)秀，他沒道理會輸給他。

    “那企劃書就麻煩戴助了?！睍容p勉強笑了笑。

    戴緯點點頭：“放心。”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硪魂嚦臭[聲。

    幾個秘書圍著五六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沖進來，女秘書一邊跑一邊說：“幾位先生，你們真的不能擅闖總裁辦公室！”

    “我們霍總今日根本就沒來?！?/br>
    “請停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著焦黃色t恤的高大男人，理著寸頭，能看見他手臂和大腿鼓起的相當(dāng)夸張的肌rou，臉上表情氣勢洶洶。

    他一把推開玻璃門帶著人闖進來，引起一陣恐懼尖叫和sao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