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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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給公主加了幾回小被,公主果然蓋了又踢掉,踢完又蜷縮在床內(nèi)角,可憐兮兮。 老一輩說睡覺的姿勢也能顯現(xiàn)出人的性情習慣來,公主真是好倔的性子,慣愛為難自己個兒。 白天也不敢怠慢,哪怕沒有淋雨,也是姜湯紅糖泡著,時不時喝點。 可哪怕這樣包著護著,鶴知知還是病了一場。 福安一邊數(shù)落她一邊給她煎藥,御醫(yī)煎出來的藥又苦又多,鶴知知捏著鼻子不愿意喝。 這下福安生起氣來了,橫眉豎眼道:“殿下心里當真不痛快,折騰奴才們就好了,何必折騰自己呢,是不是非要挨多多的痛,殿下才舒坦。” 鶴知知嚇得趕緊道:“沒有,沒有,只是這藥太苦了。啊,不是有一種糖丸似的藥么,我記得的,那個我愿意吃……” 說著,鶴知知又噤聲。 的確是有那么一種藥的,放在小小的牛黃色紙角包里,靠在一起像兩粒冰糖。 味道也像,甜滋滋的,吃下去不過半柱香,什么風寒,就都全好了。 但那是睢晝自己制的藥,除了他那里,別人誰也沒有。 于是鶴知知又不說話了。 鶴知知奪過藥碗,悶頭道:“我喝就是了。” 然后果真一仰脖,乖乖把那碗湯藥喝了個干凈。 喝了藥也還是要吃一陣苦頭。 每個人染了風寒的病癥不大相同,鶴知知的毛病便是一染寒氣就頭疼欲裂,偏偏躺著疼,站著、坐著倒不疼,于是鶴知知白著一張臉,戴著熱帖還坐在書桌前忙碌,這帶病用功的模樣,把來探病的皇后看得好一陣心疼。 “景世子回程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這幾日。你還是趕緊養(yǎng)好身體要緊,除非,你是不想去了?” 鶴知知想要搖頭,可是一晃,腦袋就生疼,便可憐兮兮地抱著腦袋,看著皇后說想去。 她不去,又有誰能去呢? 東洲的金礦是個燙手山芋,除了皇家的人,誰去收都不合適。 更何況,她還要去找千耳樓,他們那里,或許會有藏寶圖的消息。 皇后提起一口氣又呼出來,也是拿她沒辦法。 在她腦袋上輕輕摸了下,輕聲道:“想去就快些好起來。別再叫母后擔心。” 鶴知知咬咬唇。 她好像常常聽到這句話。她總是在叫母后擔心,叫福安擔心,叫這個那個擔心。 什么時候她才能不再當別人眼里的“小”公主,能擔起職責來,能為母后、為大金,做點貢獻。 她只是想幫點忙而已,只是想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為什么又變成了一廂情愿、弄巧成拙。 怎么她做什么都做不好呢,為什么她怎么選都讓別人難過。 鶴知知微微垂著臉,一顆顆圓滾滾的淚珠砸下來,在柔嫩的臉蛋上滑過,洇開在紙面上。 皇后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抱住她的腦袋,把她摟在懷里,摸摸臉蛋,擦掉淚珠子。 “好了好了,不說你了……”皇后摟著她輕輕晃著,像哄很小的小孩那樣的語氣,“知知,一生病就這么嬌氣呢?!?/br> 福安站在門邊,束著手偷偷往公主那里瞧。 面上的憂色,怎么都掩蓋不掉。 好在鶴知知的身子過了幾天終于爭氣一些,也或許是每日的湯藥及時起了作用,到出發(fā)那日,鶴知知除了還有些體虛,已經(jīng)不頭痛了。 鶴知知跟著車隊,在玄武門等著。 坐在車里,手肘壓著窗沿,支著側(cè)臉。 車隊遲遲沒有出發(fā)的意思,鶴知知一身憊懶,也沒有去問。 但聽偶爾傳進來的話音好像是說,還在等人。 鶴知知眼睫顫了顫。 她大約知道他們在等誰。 之前景世子想邀國師一起去東洲,雖然不知是為了什么目的,但好似很迫切。 而睢晝本人似乎是不大想去的樣子,即便是答應(yīng)了,但當時看起來很明顯有些為難。 而現(xiàn)在,不用想。鶴知知覺得,景世子一定等不到國師了。 她要去東洲,睢晝就一定不會再去。 那日睢晝的傷心她清清楚楚看在眼中,她就是那個罪人,睢晝再怎么厭惡她也不為過。 誰會愿意與一個討厭的人同行呢? 鶴知知無聲地呼出一口氣,溫度還是有些高。 馬車旁邊,噠噠走上來一匹馬。 馬背雄壯,馬頭高昂,上面坐著的人…… 鶴知知目光凝住。 睢晝? 他不是不來了么。車隊,不是在等他么? 為何他好像一早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的樣子。 睢晝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馬車里坐著的是誰,在這個窗口停留了好長一段時間。 鶴知知得以透過窗口,偷偷看了他好一會兒。 直到睢晝不經(jīng)意地瞥過目光來,鶴知知才被他當場抓住。 睢晝的神色登時冷了下來,提振韁繩,驅(qū)馬往前走去,似乎非常不愿意和鶴知知待在同一處。 前方傳來號令聲,車隊整頓完畢,準備啟程了。 鶴知知嘆了一口氣,托腮看向窗外。 今日的這種狀況,她也并不是沒想過,不是嗎。 如今的情形已經(jīng)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錯,不如隨他去吧。 她說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神明,沒有cao縱人心的能力,也不妄想去做那種事。 他要討厭也好,要憎恨也罷,都是他的自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好自己身為公主的本分。 馬車轆轆停下,轎簾被掀開。 黑錦玄袍的睢晝弓身進來,冷淡的目光在鶴知知身上一瞥,就很快挪開,一掀下擺在側(cè)邊坐下。 景流曄跑到窗邊,跟鶴知知抱歉道:“有一個伙夫生了痢疾,走不動路,借國師的馬駝他。暫且請國師和殿下擠一擠馬車,到下個驛站便會處置好的?!?/br> 鶴知知開口低聲道:“不要緊的,馬車很寬大?!?/br> 景流曄匆匆一點頭,又跑到前面去了。 看來之前其實是在等這個伙夫。希望他病得不重吧,不然一直肚子疼還要趕路,真是可憐。 耳邊傳來一聲冷哼。 鶴知知下意識扭過頭。 睢晝面帶嘲諷,抱臂道:“馬車很大。” 那語氣,分明就是在模仿鶴知知。 他像一個怒火熾盛、渾身炸著刺的刺猬,但凡看見仇人,便要用沾滿毒液的尖刺將對方扎個對穿。 鶴知知環(huán)顧一遍左右,低聲說:“這里只坐了我和你,還有很多空余,難道不算大嗎,我說的又沒有錯。” “是沒錯,馬車很大,也大不過殿下寬廣的胸懷?!?/br> 鶴知知抿抿唇:“你想說什么?!?/br> 睢晝肩膀展開,牢牢貼著車壁,身形更顯高大,在這被單獨圍封起來的空間里格外有壓迫力。 他面如刀雕,一絲表情也無,冷冷盯著對面的木板咬牙道:“殿下紆尊降貴,為了一個伙夫,不惜和我共用一車,這胸懷難道稱不上寬廣?” 睢晝不斷刺來的嘲諷言語如同刀劍一般,深深淺淺扎入鶴知知的心中。 她閉上眼,輕輕地吸氣。 嘴里輕聲回道:“那也比不上國師大人樂于犧牲?!?/br> 睢晝扭過頭,發(fā)狠地瞪著她,鶴知知卻沒有睜開眼,隔絕了他的目光。 車隊還沒有離開宮城,走得很慢,曈曈在外面一路小跑著,也能追上,從窗口遞進來一包酸梅,對公主道:“殿下,您風寒未愈,坐馬車要犯惡心的,把酸梅含在舌頭底下會好些?!?/br> 鶴知知呼了口濁氣,依言壓了一粒酸梅到舌面上。 靠著車壁,腦袋里又積聚上眩暈,鶴知知竭力放松自己的心神,打定主意不管睢晝接下來再說什么,都不理睬他。 好在睢晝那邊不知為何也偃旗息鼓,沒有再說過什么難聽話。 酸梅用多了嘴巴疼,灌了幾杯茶水下去,還是覺得嘴皮子都皺了。 鶴知知便想干脆下去走一走,舒展一下或許會舒服些。 但在要出車門時,卻受到了阻礙。睢晝?nèi)烁咄乳L,先前好似是為了躲避她,盡可能地坐在離她最遠的地方,也就是貼著車門的位置,這會兒兩條長腿沒有地方放,不得不伸出來,攔在了門口,讓鶴知知進退不得。 鶴知知屏了屏氣,低聲喚道:“國師?!?/br> 睢晝依舊抱著手臂,眼也不睜,冷冷答道:“我在休息?!?/br> “請你挪一挪,我要出去?!?/br> 睢晝呵地笑了一聲,冷聲道:“殿下不是說,這馬車很大么?!?/br> 鶴知知無言地看著他。 睢晝這般字字句句針鋒相對,哪里還有先前那清蓮仙子一般的樣子? 他真的就這么生氣么。 鶴知知苦澀地低下頭,若是先前,有人敢在公主面前這樣惺惺作態(tài),鶴知知定要直接踩在他的腳背上,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