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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55節(jié)

    他看了眼景流曄,眼中意思很明顯,就是叫他拒絕。

    景流曄爽朗地開口道:“好啊,一起去。”

    睢晝呼吸一窒,用力瞪他。

    “干嘛?”景流曄摸摸后腦勺,“殿下很關(guān)心此事,是我們東洲的榮幸,當(dāng)然要請殿下一起去。”

    睢晝暗暗咬牙:“殿下在這里待著,也同樣能關(guān)心?!?/br>
    “我說了,我也要去。”鶴知知戴好護(hù)腕,走到他們面前,瞥了睢晝一眼,平靜道,“我若是不自己去,恐怕一點(diǎn)消息也聽不到?!?/br>
    睢晝臉色白了白,但隨即更加僵硬,怒氣沖沖地扭到一邊。

    鶴知知并沒有跟他多說,睢晝現(xiàn)在反感她,也不是壞事,反正他們都是要劃清界限的。

    景流曄道:“那我們出發(fā)?!?/br>
    鶴知知今日穿著一身方便騎馬的束腰長褲,長發(fā)高高綁在腦后,手腕被護(hù)具勒得細(xì)細(xì)的,很是颯爽。

    景流曄平時分不出美丑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轉(zhuǎn)身想跟睢晝說點(diǎn)什么,卻見睢晝垂著眼冷著臉,一副無心石佛的模樣,無欲無情,一點(diǎn)也不像會跟他討論這種事的樣子。

    景流曄“嘖”了一聲,作罷。

    睢晝說的果然沒錯,辰時剛過,城里就漸漸起霧了。

    那霧氣由遠(yuǎn)及近,一開始淡淡的,幾乎轉(zhuǎn)瞬之間就變濃,很有妖魔騰云駕霧的氣勢。

    等鶴知知幾人接近山谷時,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馬踟躕在原地不肯走動,無論怎么拉動韁繩都只是嘶鳴著扭頭。

    幾人只好下馬,將馬匹綁在旁邊的樹上,免得等會兒找不到。

    “靠近些,我們別走散了?!本傲鲿虾茱@然對這大霧有些犯怵,緊張地提醒。

    鶴知知提步跟上,但景流曄畢竟比她高出不少,步子也邁得大,鶴知知不得不往前追。

    追得有些費(fèi)勁,想停一停歇一會兒,卻踩到了后面人的鞋子,還差點(diǎn)撞到身后人的懷里。

    被她踩到的那人“嘶”的一聲深深吸氣,那聲音中體現(xiàn)出的痛苦,讓鶴知知恍惚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其實(shí)是一頭大象,這么一下就把他的腳給踩斷了。

    鶴知知扭頭一看,是睢晝正跟在她身后。

    冷著臉半瞇著眸子盯著她,用目光無聲地譴責(zé)她。

    “抱歉?!柄Q知知把腳挪開,很自覺地讓到一旁,等著他先走。

    睢晝看出她的意圖,皺起眉:“這是做什么?”

    “你走前面吧,免得等下又踩到你?!柄Q知知覺得自己很禮貌。

    睢晝不悅道:“這是鬧脾氣的時候嗎?我跟在你身后,才能更好地保護(hù)殿下的安危?!?/br>
    鶴知知訝然道:“保護(hù)?我當(dāng)然有專職負(fù)責(zé)保護(hù)我的人,國師應(yīng)當(dāng)保護(hù)好自己才是?!泵獾帽凰葦嗄_。

    一身黑衣的暗衛(wèi)依言出現(xiàn)在鶴知知身后,如一道隨行暗影。

    睢晝冷冰冰地打量著那個暗衛(wèi)。

    暗衛(wèi)被包得只露出一雙丹鳳眼,目光炯炯地同國師對視。

    用灼灼熱烈的目光,體現(xiàn)著自己對工作的自信。

    睢晝?nèi)鶐途o了緊,大步走向前方。

    鶴知知悄悄松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塊木牌。

    這塊木牌是昨天她去找景流曄時,從他那里要來的。

    八卦圖的形狀,刻著一圈子丑寅卯,中間有一塊鏤空,里面應(yīng)當(dāng)是一塊白布。

    正是如今柳葉城最流行的霧卦。

    把這木牌給她時,景流曄千叮萬囑。

    叫她拿回去看看就行了,收在屋里,千萬別帶出來。

    更不能帶到霧里來,算什么卦。

    期間景流曄再三保證自己絕對相信國師所言,相信柳葉城內(nèi)沒有妖魔,但是這玩意它就是有些邪門,千萬不要亂來,免得招來了災(zāi)禍。

    所以景流曄反復(fù)叮囑鶴知知,絕對不可拿著它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否則若是被國師知道了,他就沒有活路了。

    鶴知知當(dāng)面答應(yīng),今天卻藏在衣襟里悄悄帶了過來。

    她盯著手中木牌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出什么變化。

    裝神弄鬼。

    她心中可沒有什么要許的心愿,也不想算什么卦。

    她只是想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們在霧中摸索著前行。

    上回來這山谷中時,無論是景流曄還是睢晝都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的蹤跡,猜測背后作亂之人一直是趁著大霧的掩蓋行事,便只有霧天時再來一趟。

    幾人喬裝后潛行在霧中,都有幾分緊張,高度集中。

    忽然,鶴知知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響。

    壓抑的,喑啞的碰撞聲。似乎被收在什么袋子里,一晃一晃地撞出聲音。

    鶴知知小聲道:“你們有沒有聽見……”

    前面兩人都回頭看她。

    “好像是銅器的聲音。”

    景流曄瑟瑟道:“殿下,你別故意嚇唬我了?!?/br>
    鶴知知:“?!?/br>
    她是認(rèn)真的。

    銅器,誰會隨身帶著銅器在山谷里走呢?

    鐵匠?路過的獵戶?

    都有可能。

    鶴知知腦海中莫名閃了一下,還想起另一種人。

    正思索著,睢晝那邊忽然有了動靜。

    他仰頸朝遠(yuǎn)處看了一會兒,忽然縱身追了上去,身影轉(zhuǎn)瞬即逝,消失在霧中。

    鶴知知心口緊繃,下意識失聲喊了他的名字,睢晝卻再無回應(yīng)。

    周圍只剩下茫茫大霧。

    鶴知知喉嚨口跳得飛快,撕扯著疼痛。

    “睢晝呢?睢晝?nèi)ツ睦锪?。?/br>
    景流曄也十分驚訝,顯然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國師大人功夫了得,殿下不要擔(dān)心。他應(yīng)當(dāng)是有把握的?!?/br>
    鶴知知已然面色蒼白,強(qiáng)自按捺著焦慮。

    不知道等過了多久,身邊刮過一道勁風(fēng),有人突襲而來。

    鶴知知身后的暗衛(wèi)沒有反應(yīng),靜靜待在原地。

    那人到面前停下,手中提著一物。

    鶴知知心神猛地一松,面上的神情沒繃住挽成了笑容,喚道:“睢晝!”

    睢晝微愣,呆呆地看著她。

    鶴知知反應(yīng)過來,揉了揉臉,移開視線。

    睢晝抿抿唇,將手中的東西丟在了地上。

    那是一個面具,鳥嘴突兀,形狀詭譎。

    鶴知知下意識地皺眉。

    景流曄疑道:“這不是鷹巢軍的面具嗎?”

    鷹巢軍在治瘟疫的時候,有一套保護(hù)自身的裝備。

    這鳥嘴面具便是其中之一。

    鳥喙又尖又長,使人難以靠近,自然而然保持著一個距離,便是為了防止被感染。

    鷹巢軍的裝備每一套都必須對應(yīng)著人,若是遺失、損壞,只有到專屬的機(jī)構(gòu)那里憑令牌才可以補(bǔ)領(lǐng),因此絕不可能被別人拿著。

    睢晝擰眉道:“人跑了,只掉了這個?!?/br>
    “那也足以確認(rèn)他的身份了。”鶴知知語氣幽幽。

    她聽到的果然沒有錯,那悶在布袋里的沉悶響聲,果然是銅鑼互相撞擊發(fā)出的聲音。

    迷霧中的人,竟然是鷹巢軍。

    這樣一來,就很能說得通了。

    什么人能走街串巷、隨時隨地在各個角落出現(xiàn)?

    又是什么人能迅速消失,隱匿無蹤,讓人無法察覺?

    鷹巢軍便能做到。

    大霧是他們的掩護(hù),而那一身裝備則是權(quán)力的象征。

    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他們這樣做究竟是為什么?是李簧的示意嗎。

    那日夜里,李簧府中的動靜又是怎么一回事。

    鶴知知腦海中盤旋著各種問題,慢慢開口道:“把面具留在這里吧,先不要打草驚蛇。”

    “可是這……”景流曄不樂意,景家和李家多年不對付,現(xiàn)在竟然抓到了鷹巢軍可能是cao縱霧卦的把柄,他當(dāng)然不愿意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