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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54節(jié)

    “什么?”

    “我不會迷失心智,變成你夢里那個殺人魔的。”

    鶴知知一怔,睢晝已經(jīng)站了起來,再也沒有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鶴知知抿緊唇,也提著裙擺追了上去。

    她在門口把睢晝扯住,攔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迷霧里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cao控人的行為,這很可怕,不是嗎?”

    “放手。”睢晝完全不理睬她的話,只冷冷吐出兩個字。

    鶴知知沒有動作,睢晝用了些力氣甩開她,垂眸直視著她:“別碰我。你不是不想接觸我嗎,碰我不是讓你覺得難受嗎?!?/br>
    最后幾個字,睢晝幾乎是從齒縫間磨著吐出。

    鶴知知心里一陣難受,低聲說:“睢晝,你為什么要一直誤讀我的話。我們還有正事要做,我想和你和平共處,不行嗎?”

    “和平共處,正事?!鳖兡樕系纳裆洌p聲說,“原來你那天叫我不要恨你,是這個意思?!?/br>
    話音落下,睢晝再沒回頭看她,直接跨出了月門。

    不喜歡碰他,為什么攔他。

    為什么要在他喝醉酒以后牽他的手。

    為什么陪他入眠。

    是不是,都是為了她口中的正事。

    他早該明白的,知知對他的親近看似霸道,其實從不逾矩。若是真心戀慕一個人,怎么可能沒有占有的心思,怎么可能,不想要更親近?

    不是知知的錯。

    是他自己不爭氣,非不肯死心。

    鶴知知神傷地留在原地。

    曈曈無聲靠近,扶著她的手臂道:“殿下……”

    鶴知知深吸一口氣。

    “沒什么。曈曈,叫人準備轎子,再休息一會兒,我要去找景世子。”

    景流曄處理公務的地方靠近軍營,外面有人駐守。

    鶴知知的軟轎一路抬過城墻、籬笆,經(jīng)士兵檢驗后才能放行。

    鶴知知對著一旁的福安道:“景世子看起來天真活潑,但處理軍務井井有條,很是拿手?!?/br>
    “畢竟是從小便受了丁洋王耳濡目染。更何況,景世子天資聰穎,聽聞幼時曾與國師大人一同上學,也也沒有跟不上?!?/br>
    鶴知知一怔。

    睢晝和景流曄從小就認識?

    她竟然不知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景流曄放下筆從桌前走過來。

    鶴知知搖頭道:“沒有,我只是想要先來了解一下更多的情況。關于霧卦?!?/br>
    景流曄點點頭:“殿下但說無妨?!?/br>
    “那迷霧你們查驗過沒有,里面有沒有什么秘藥之類的東西,可以攝人心魂?”

    景流曄沉吟道:“這個,我們不是沒想過。但經(jīng)十數(shù)位藥師推演查看,那迷霧范圍太大,在全城各個角落都有可能出現(xiàn)霧卦的情況,暫時還沒有聽說什么藥,能夠被稀釋散布到這樣大的范圍,還能起效。”

    “更何況,迷霧來時無信,去時無蹤,若是有人想用藥物cao控,也必須得提前好幾個小時燃燒投放,且不說那樣目標太大,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就說要算準這個時機,也幾乎是難如登天?!?/br>
    “這樣說來,迷藥的可能性幾乎被排除了。”鶴知知點著自己的手臂。

    “是的。如果不是鬼神作祟,目前最有可能的,只有一種情況。”景流曄低聲說。

    “什么?”

    “有人在霧中布置這一切。”

    “有人?”

    “大霧四起之時,伸手不見五指,哪怕是眼前站著一個人,也很難看清他的樣貌,在這種情形下,想要裝神弄鬼,是很容易的?!?/br>
    “再說,會去霧中求卦的人,大多都是心志不堅,且有迫切所圖之人。在一個昏昧的環(huán)境中,這種人的心神很好被cao控,不用神鬼,哪怕是普通人,經(jīng)過訓練,都可以做到?!?/br>
    鶴知知輕輕頷首:“沒錯,你說的很有道理。這的確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這背后的人究竟是誰,又有什么目的?”

    “這個還需要進一步查探。”

    聽到這些,鶴知知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她鼓勵地看了眼景流曄,贊賞道:“景世子思維開闊,很有造世之才,之前是我誤解你了?!?/br>
    景流曄憋了一會兒,突然對她呲出兩排大白牙。

    鶴知知疑惑道:“怎么?”為什么笑成這樣。

    倒也不必這么開心。

    景流曄抬起手臂,在胸前握拳,高興道:“我裝得很像嘛?!?/br>
    鶴知知眨眨眼。

    “其實這些,不是我想出來的。若是我能想得到,我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去大泗城求助了。”景流曄旋身大步走到桌邊,拿起一張信紙,展示給鶴知知看,“是方才,國師讓人傳信來,在信中提到的。”

    竟然是睢晝。

    他也才剛到柳葉城,那么短的時間,就把一個謎題給破解了。

    可他明明知道她好奇得緊,卻偏偏不告訴她。

    鶴知知撇了撇嘴,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方才揭開謎底的喜悅也沒那么濃烈了,鶴知知訕訕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去看那金礦?!?/br>
    “我派人送殿下。晚上我父親也會回府來,恭迎殿下。”

    “不用。”鶴知知道,“早就說過不用了,就讓丁洋王忙自己的事吧?!?/br>
    睢晝表面上看起來很不想管這攤子事,但該他出力的地方,他卻一點也不含糊。

    其實他再怎么嘴硬,對百姓的牽掛總不是假的。

    想著這些事情,等回到景家的宅子,鶴知知心里那點微不足道的氣也消了。

    睢晝不知道是去了外面還是一直在屋里,鶴知知時不時從窗子往外看,卻再也沒見到他人。

    直到晚飯送到各自房中,用完之后,鶴知知走到院中去看,才看到睢晝屋里亮起了點點燭火。

    他在房里,只是躲著不出來見她。

    鶴知知垂下眼睫,卻也知道自己沒立場不高興。

    畢竟之前,她就是這樣對睢晝的。

    大門外面,遙遙傳來銅鑼聲。

    那銅鑼聲頻繁、尖銳刺耳,且十分漫長,敲了許久都不停。

    周圍十里內(nèi)人家的狗全齊齊叫了起來,那銅鑼頑固不化地越靠越近,似乎在每一戶門前停留一陣。

    經(jīng)過景家的宅子,倒是不敢留,很快便經(jīng)過了。

    鶴知知召來福安:“外面那是什么?”

    福安躬身答道:“是鷹巢軍,正逐戶地排查,農(nóng)戶家里有沒有窩藏病人呢。”

    第39章

    鶴知知揉了揉額角,方才被那尖銳的聲音吵得有些頭痛。

    “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樣?!?/br>
    鶴知知記性很好,還清清楚楚記得,幾年前李簧提起鷹巢軍時所描述的內(nèi)容。

    在他描繪的圖景中,鷹巢軍就像一支神兵名將,哪一戶生了急病,他們都能及時趕到,而且所到之處,便能將瘟疫斬草除根。

    可是以她方才親眼所見,鷹巢軍怎么像是家家戶戶狗都嫌。

    福安低聲應道:“許是鄉(xiāng)民百姓,有的不大配合,便只能用些手段吧。”

    “那也不能這么兇惡?!柄Q知知蹙眉。

    聽聞這鷹巢軍一天至少巡邏三回,而且不定時,不定點,也就是說,柳葉城的所有民眾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要接受鷹巢軍的檢查。

    長此以往,誰受得了?

    鶴知知思考著這些事,仰頭看著月亮。

    東洲的夜色很清,或許今晚會比往日睡得安穩(wěn)些。

    鶴知知嘆了口氣,掙扎許久,還是躺到了床榻上去。

    失眠久了,睡覺都成了一件讓人害怕的事。

    她在心中默默背誦著以往在學監(jiān)里覺得枯澀難懂的文章,催促自己入眠。

    半夢半醒之際,放在枕邊的手心里好似有一抹溫度輕輕劃過,鶴知知下意識抓住。

    在那虛幻縹緲的夢中,像是和人握著手一般。

    夢境漸漸變得安穩(wěn)。

    翌日早,鶴知知迷迷糊糊聽見外面有動靜。

    她睜開眼豎起耳朵,聽清楚了,是睢晝在說,今天可能會起霧,要趁機去山谷里看看。

    鶴知知連忙爬了起來,匆匆讓曈曈幫她洗漱整理,快步拉開門。

    “我也去。”

    睢晝瞥了她一眼,冷淡地收回目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