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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媚骨生香在線閱讀 - 媚骨生香 第45節(jié)

媚骨生香 第45節(jié)

    不過,這賊道士瞧著清俊不凡,面上并無半點猥褻狎昵,只是輕輕地撫著她的腳,最后,竟解開了自己的袍子,盤坐在地上,將她的腳放進胸膛里捂著。

    “道,道,道長,你做什么。我,我我有身孕了,你是出家人,不能這么對待一個弱女子?!?/br>
    庭煙有些害怕,身子不禁往后仰了下。此時,她感覺到孤云寄的心跳得有些快,似乎情緒有些激動。

    再仔細看他的模樣,肌膚并無半分瑕疵,眉毛又黑又濃,薄唇泛著粉,是個極英俊的男人,瞧著眼熟得很。

    “對了!”

    庭煙拊掌,歡喜道:“我總算知道你像誰了,你像我媽?!?/br>
    “哈哈哈?!?/br>
    孤云寄被逗得大笑,從包袱里拿出襪子,給女孩往上穿,柔聲問:“你還能記得你媽的模樣?”

    “記不太清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吃極樂丹,忘記了很多事?!?/br>
    庭煙神色黯然,哽咽不已:“可我知道,她是這個王城最好看的女人,也是最溫柔的mama?!?/br>
    “是啊?!?/br>
    孤云寄的手有些抖,微藍的眸子泛上層淚,但很快不見,神色如常,依舊溫柔款款。

    他將包袱里的鹿皮靴拿出來,幫女孩穿上,笑道:“你信不信,我會算卦,能算出你很多事情哩?!?/br>
    “我不信?!?/br>
    庭煙哼了聲,低頭看著眼前的孤云寄,問:“你算算,我最喜歡吃什么?”

    “嗯……”

    孤云寄佯裝掐指,皺眉細思,忽然勾唇一笑:“你最喜歡吃你奶娘做燉羊湯,最喜歡和秋千下的那窩螞蟻說話,最想變成蝴蝶,飛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最不喜歡寫字,最討厭打雷的夜晚,是不是?”

    “你真神了?!?/br>
    庭煙瞪大了眼,驚訝不已:“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蟲,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你再算算,我現(xiàn)在想什么?”

    “這我可算不準了?!?/br>
    孤云寄起身,從旁邊的矮幾上拿起把紅木梳子,將女孩的頭發(fā)解開,沾了點浴桶里的水,慢慢地給她梳頭發(fā),最后在頭頂盤成個髻,用青布包住,插上木簪子,笑著問:

    “不過我猜,你在想那個魏叔?這不好,那個漢子長得丑,脾氣臭,和你不相配。”

    話音剛落,只聽屋外忽然傳來狼狗狂吠之聲,緊接著歘來個男人憤怒的暴喝聲,聽著像魏春山。

    “牙簽兒別怕,魏叔來救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章,我哭了。。。。真的,全在標題里

    第45章 、女兒紅

    聽見魏春山的聲音, 庭煙大喜, 所有的恐懼煙消云散。

    她掙脫開孤云寄,疾步往出跑,剛要掀簾子出去,腰帶忽然被人拽住。

    “放開!”

    庭煙怒極,下意識一個巴掌甩過去,脆生生地一聲響,打在了孤云寄左臉。女孩愣住,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更何況堂堂大丈夫的臉面,這下可好, 她估計又惹事了。

    誰知偷偷看去,這孤云寄并未惱, 依舊溫文爾雅,只是用手背輕觸了下左臉,輕甩了下拂塵, 歪頭笑著看她。

    “你,你, 你想怎樣。”庭煙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我, 我, 我又不會吃了你,躲什么?!?/br>
    孤云寄亦退了兩步,像小女子那樣捂住心口,‘委屈’地抽了下鼻子, 逗著庭煙。

    男人垂眸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女孩,心里涌上一陣凄楚,可憐,她自小受盡委屈,被欺負了只有逆來順受的份兒,哪有個尊長大人給她出氣呢,都說長兄如父,他實在對不起妹子,如今挨她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小童兒,你現(xiàn)下就跟道長走罷?!?/br>
    孤云寄輕輕拍了拍庭煙的腦袋,像哄孩子那般:“莫要再理會姓魏的那個豬玀,他實在臟臭無比,一身的毛病。其實道長也有手段,也能給你撐腰哩?!?/br>
    “你怎么罵人?!?/br>
    庭煙更惱了,瞪著孤云寄,直言不諱:“我是看你長得像我媽,便對你有幾分好感,沒想到你這賊道士竟出口傷人。我長這么大,就他對我好,什么叔伯,什么大伴,都把我當成了個晦氣的物件兒,也只有他把我當成個人,誰都不如他?!?/br>
    “可,可”

    孤云寄這次真結(jié)巴了,微微彎腰,手輕輕地按在妹子肩上,柔聲道:“可你們才認識不到十個時辰,你了解他么??!?/br>
    “你管得著么。”

    庭煙揮開男人的手,仰起頭,倔強道:“有的人我認識快十年了,至今都不了解;有的人雖剛認識,偏偏就走進我心里了。你這道士好蠻橫,我憑什么要跟你走,要走,也是跟我男人走?!?/br>
    孤云寄一愣,問:“真這么喜歡?”

    “對?!?/br>
    孤云寄再問:“非他不嫁?”

    “沒錯。”

    孤云寄面有不快之色,皺眉細思,眼中閃過千愁萬緒。

    忽然,只見從孤云寄的長袖中飛出條白綾,如蛇一般,將庭煙的兩條腕子纏繞住,讓女孩掙脫不得。

    “做什么!”

    庭煙大怒,狠狠地踢了幾腳孤云寄。誰料這男人竟也不躲,笑瞇瞇地承受著。

    他越是這樣,庭煙心里就越瘆得慌,也顧不得解開腕子上的白綾,悶著頭沖了出去。

    果然一出去,就瞧見魏春山此時正端錚錚地站在大門口。他頭上綁著玄色護額,手上提著支重逾百斤的青龍戟,那么威風凜凜,就像天神一般。

    “魏叔?!?/br>
    庭煙歡喜極了,剛要往魏春山處跑,誰料身后的孤云寄用力一拉白綾,逼得她連連退了幾步,退到了那男人的懷里。

    她正想狠狠踩那孤云寄幾腳,驀然瞧見此時院子里好像跟剛才來時不一樣了。

    也不知幾時來了十個穿灰袍戴紫金冠的道士,手里提著長劍,隨時提防著魏春山殺過來。他們年紀各異,最年長的得有五十多歲,年輕的不過弱冠,個個面帶煞氣,這些人哪里像出家道人,根本就是雙手占滿血的強盜綠林。

    而地上擺了三具死相相當慘烈的尸體,正是那屋主朱進、鮑三姑和她的打手龜奴,臉上和肚子血呼啦差的,似乎被人活生生割掉了舌頭、挖了眼,剖了腹。

    瞧見此,庭煙再也忍不住,彎腰吐了起來。

    這幫道士好狠,簡直能和班燁那伙梁國jian人相提并論了。

    “牙簽兒,你沒事吧?你,你怎么穿上道袍了。”

    魏春山心里急,往前走了幾步,卻被那些道士持劍攔住。

    可魏春山也不是吃素的,大喝一聲,揮動青龍戟,一招斬斷五個道士的長劍,他掃了眼眾人,將長戟插.入堅硬泥地,目光落在孤云寄身上,抱拳道:

    “敢問尊駕是太清教哪位道長?可否給在下個面子,放了她?!?/br>
    “他是孤云寄。”

    庭煙踮著腳,連忙回答,急道:“魏叔救我,他要我當伺候人的道姑?!?/br>
    “你是孤云寄?!”

    魏春山大驚。

    不禁重新打量站在臺階上的那個年輕男子,瞧著和他年歲差不多大,豐神俊朗,氣度不凡,端地是人中龍鳳,讓人心生好感,是他生平所見第一流的人物。

    這些年,豫州忽然出現(xiàn)個太清教,教主就是孤云寄,傳說他是什么百歲神仙千歲老君的,教中都是道士道姑,行事隱秘,打著什么‘替天行道,平分糧田’的招牌,專做搶殺貪官豪紳的勾當,經(jīng)常派錢糧給燕梁兩國邊境的貧苦百姓,深得人心。

    短短幾年,勢力竟發(fā)展到幾個州,屢屢做下滔天大案,可是讓人頭疼。去年他曾謀劃剿滅這些太清教的牛鼻子,誰料機密屢次外泄,總是不得手,可見賊道士手段厲害,細作都安插到他跟前了。

    呵,今兒倒巧,竟見到了傳說中的孤云寄。不知這賊道士來燕國作甚,抓了小牙簽兒又是作甚?

    “原來是太清教教主,失禮了,在下趙四?!?/br>
    魏春山抱拳,故意沒說出自己的名號,沉聲道:“不知道長為何來燕國?”

    “哈哈哈?!?/br>
    孤云寄大笑,甩了下拂塵:“魏大將軍,何必隱姓埋名呢,你沒見過我,我卻見過你無數(shù)次。傳說將軍器宇軒昂,又是萬人敵,今日一見,我看也不過如此,如同鄉(xiāng)間耕種鄙夫,并沒什么過人之處?!?/br>
    被羞辱,任誰都不高興。

    魏春山強忍住怒,眼皮狠狠地地跳了幾下,斜眼瞪著那狂妄的年輕道士,冷聲道:

    “傳說中非醴泉不飲,非梧桐不止的仙君道長,而今竟也出現(xiàn)在這等腌臜地兒,還擄走了良家女子,可見是個藏頭縮尾的小人,也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

    “哈哈哈?!?/br>
    孤云寄下巴微抬,傲然道:“貧道本就是下九流出身,干得也都是下九流勾當,出現(xiàn)在下九流之地,并無什么不妥。”

    “行行行,老子不跟你磨牙了?!?/br>
    魏春山拔起長戟,指向孤云寄:“放了那小孩兒?!?/br>
    “哼!”

    孤云寄冷笑,故意環(huán)住庭煙,不屑道:“將軍應(yīng)該知道,我太清教有個規(guī)矩,一旦穿上道袍,除非掉了腦袋,否則生生世世是我道中人。如今她已然是貧道的小童兒,勸將軍閑事莫管,別落得個客死異鄉(xiāng)的下場。我且問你,小女娃娃是你什么人,憑什么交與你?!?/br>
    聽見這話,庭煙急道:“我是他的老婆?!?/br>
    “不是?!?/br>
    魏春山打斷女孩的話,沉聲道:“我和她萍水相逢,只不過路見不平罷了,從不曾占她便宜,可也不愿她被人欺負了去。”

    “哈哈哈,倒是個直白人!”

    孤云寄大笑,這才愿意正眼看魏春山。

    眼前這蠻漢子生的器宇軒昂,還算得上英俊,自小在軍營里打滾兒,是上過戰(zhàn)場的老鬼,雖說是皇親國戚,卻并未沾染那些貴族子弟的紈绔氣。這些年坐鎮(zhèn)豫州,屢屢打退公子詢的侵犯,平定流民暴動,算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倒是比班燁那條狗光明正大了不少。

    “魏大將軍,她清清白白的女娃子,如何跟你這樣的男人去,沒得毀了她名聲。我敬你是梁國第一勇武之人,這樣吧,你若承認她是你老婆,在此地娶了她,貧道賣你個面子也是可以的。”

    “婚姻大事,豈可這般兒戲!”

    魏春山冷哼了聲,怒道:“你若不放人,我搶就是,哪里還有逼人成婚的道理?!?/br>
    聽見這話,孤云寄不禁皺眉。

    此番來燕國,除了接小妹,還有宗極要緊的大事要做,可不能被這蠻漢子折了人手去。

    況且,若是傷了姓魏的,小妹難免要傷心了,他已經(jīng)虧欠小妹太多,以后萬不能再讓她掉一滴眼淚。罷了罷了,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看那姓魏的如此緊張小妹,大約是心里也有情,只不過顧忌著班燁老狗和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