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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回答他:他在牢里跟獄友說過很多次,等出來不會讓黎艷紅好過,有點鉆牛角尖,好像覺得自己命途多舛,都是被黎艷紅克的。 尚揚無語道:這人精神是不太正常。有別的證據嗎?說幾句話也不能當罪證。 車禍是因為擋風玻璃被擊中,才釀成了一死一傷的嚴重后果,現場我們找到了鉛彈彈頭,和擋風玻璃上的痕跡對比是吻合的。 尚揚吃驚道:鉛彈?是氣槍嗎?想要打中行駛中的車輛擋風玻璃,兇手槍法很好啊。 刑警說:鄒文元在聯防隊的時候就是神射手,離開聯防以后,也一直保留著射擊愛好。在獄中他認識了非法改槍賣槍的獄友,出來后他通過獄友介紹的渠道,買了氣槍和鉛彈。車禍發(fā)生那一路段的山區(qū)里,經常有人去打鳥,我們走訪了解到,有人見過鄒文元帶著氣槍去那片打過鳥。案發(fā)時他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尚揚了然道:難怪他成了嫌疑人,是提前去踩點了嗎?有沒有找到別的更有力的證據?鉛彈上有沒有指紋?事故現場附近的攝像頭沒一個拍到他? 鉛彈干干凈凈,省道上有攝像頭,山里樹林里都沒有。刑警道,現在是除了,他有作案動機,有氣槍,槍法還好,說不清案發(fā)時在哪兒其他什么證據都還沒有找到。 第8章 尚揚和那位刑警聊了一會兒,理解了古飛是著什么急。 他們已經排查過黎艷紅的社會關系,目前有作案動機的嫌疑人就只發(fā)現了這一個。 而嫌疑人鄒文元的各項特征也都符合作案條件,偏是沒有直接證據,鄒文元本人還不配合調查,進來快一天了,除了提出要見金學武的兒子,幾乎就沒和古飛等辦案警察說過話。 這還是古飛進了省廳刑偵后,擔當第一辦案人的第一件案子。被各方關注的案子交給他,是他的上級給他的機會,辦得好當然有希望再提一階,倘若辦不好那可就砸了。 顧問,刑警指了指掛在耳朵上的對講耳機,想尚揚轉達古飛的話,說,古指導說,金隊長在審嫌疑人了,如果您想旁聽的話,讓我?guī)^去。 古飛在刑偵局的職位的一名指導員。 地方單位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尚揚本著服從古飛安排的準則,還以為不能去旁聽,最多過后看看筆錄,現在一聽能去,馬上道:當然要去,麻煩你了。 到審訊室隔壁的監(jiān)聽室,古飛拿著耳機貼在耳邊聽審訊室里的進展,對尚揚擺了下手,示意他坐,并指了旁邊另一副耳機給他看,讓他隨意。 旁邊一名似乎是負責設備的短發(fā)女警,她對尚揚笑著打了招呼,稱:顧問好,我叫周玉,叫我小周就行。 尚揚道:小周警官,你好。 看來古飛是向辦案人員都介紹過了,這案子請了位特別顧問。 單向玻璃的另一側,金旭正在和嫌疑人鄒文元對話,他身旁坐著一位負責筆錄工作的男警。 尚揚拿起另一幅耳機來,周玉很有眼力地幫他打開了收音。 鄒文元是個面龐白凈的中年人,看資料只五十出頭,但頭發(fā)已經白了大半,端坐在位子上,十指交叉著放在身前,神情淡漠,看起來并不把被公安審訊當做一回事。 我在牢里那五年,實話說,最不怕被警察問話,相反還挺喜歡被叫去問也問,被問話就不用干活了。一天踩好幾個鐘頭縫紉機,打火機也不知道組裝了多少個,被獄警叫去問話,那都是休息。鄒文元平淡地說著,講故事一樣。 聽說你在監(jiān)獄里的表現也不太積極,金旭道,經濟犯罪,判了五年,就足足坐了五年牢,一天都沒能減刑的,也挺少見。 鄒文元冷笑一聲,卻沒有對此說什么,道:你剛才說,你成了這個案子的什么?我沒太聽明白。 金旭道:特別顧問。 這邊的尚揚: 金隊長來辦這個案子還沒有名頭,倒是很聰明,借家屬的名頭先給自己用了。 有權了?鄒文元身體稍稍前傾了些,道,能幫我翻案了? 金旭道:你還沒有被定案,怎么翻?如果這案子跟你沒有關系,我保證你大搖大擺地從這兒出去,誰抓你進來的,我讓他當面給你道歉。 外面當事人古飛當即吐槽道:金隊長這心眼還沒針尖大,都還沒開始正式辦案,就先陰陽怪氣我一句,這話就是說給我聽的。 等這案子破了,古指導可就飛升了,尚揚不滿他譏諷自己的家屬,更陰陽怪氣地說,要飛升的人了,還這么小心眼。 周玉只是笑,也不插話。 殊不知,還有不陰陽怪氣干脆直接人身攻擊的,就在審訊室里面。 咱們省可沒幾個好警察,鄒文元道,抓我進來那個指導員,就指著破了這案子能升官。黎艷紅是誰啊,多少領導面前的大紅人,能拍著她的馬屁,還不是雞犬升天。 這話一出,審訊室和監(jiān)聽室都安靜了。 尚揚剛那句話,一多半開玩笑一小半放嘲諷,他是上級單位來的,級別也比古飛高,而且是古飛先開玩笑嘲諷了金旭,因而他說這句話并不過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