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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自己徹底消散之前趕過來。 真的……好想再清清楚楚地看他最后一眼,摸摸他柔軟的臉頰,親親他香甜的嘴巴,最好還能再將他抱近懷里,用力地嗅上一口他身上迷人的氣息。 那樣的話,就很滿足了。 可是他等了很久,那人還是不來,身體越來越輕盈,快沒有時間了。 天狼努力提起慢慢地舒展開滿是鮮血的翅膀,試圖扇動起來去到那人的身邊。 下一刻,他失去了平衡,輕飄飄地向著云層之下跌落下去。 他用盡力氣抬眼看向天邊,要將那人的身影牢牢地印在三魂七魄上,永世不忘。 忽然,那一點黑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最后自己下墜的身體被抱在了他的懷抱中。 天狼抬手回抱,要在死前完成剛剛的心愿。 誰知卻被那人無情地拒絕。 大族長開始擺弄天狼的身體,兩人命魂相連,但權(quán)柄在大族長的手上。 于是天狼被動地接受著他的擺弄,裹傷、止血、渡魂,以己神魂魄之力,修補天狼將散的靈魄。 天狼掙扎起來,他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他第一次后悔,為什么要把命魂蠱咒的權(quán)柄交給眼前這沒心沒肺的家伙。 “我不用你救,你要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他威脅對方,可大族長無動于衷。 一直到他將天狼慘碎的靈魄修補成了可以活下去的形狀,這才停下動作,抬眼看向天狼。 連日來的修為損耗讓他的面色白的像一只鬼一樣。 接著他一口鮮血嘔出來,為蒼白的唇染上了一抹艷麗的紅色。 他深深地看著天狼,手上的動作冷漠而又無情,一把將他推下云頭,只留下了一句話。 “去吧,去找你的小母狼小狐貍,生一堆小天狼出來?!?/br> 天狼用盡了全力揮動翅膀,卻沒辦法地坑命魂蠱咒所帶來的壓制。 他仰頭追望那人的身影,卻只看見煙火一般璀璨的炸裂。 天裂縫隙的封印是神族和神族之后的鷲仁氏,一點一點耗費無數(shù)心血靈力結(jié)成的。 在被天外的黑魔抓住漏洞,想要依靠被封印在無境森林鷲仁芥來沖擊天裂縫隙的封印后,大族長及時發(fā)現(xiàn)并切斷了鷲仁芥與天裂封印之間的連接。 如果只是這樣,他只需要快速地將封印加固一遍即可。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還是晚了一步,黑魔利用巨神族的靈骨擊破了天裂縫隙的封印。 雖然只有一處,但這一處也將成為日后的隱患。 就像雞蛋上的一道不起眼的紋路,就是日后雞蛋碎裂的缺口。 所以,只能以血封來封印。 以鷲仁衍全身的精血。 在最后的時刻,他以為自己會有無數(shù)的牽掛,卻發(fā)現(xiàn)其實他早就為這世間做了能力范圍內(nèi)所能做的一切。 只要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不蠢,應(yīng)該不至于規(guī)整好這好不容易有了正經(jīng)模樣的三界人間。 要說真的有什么遺憾和不甘…… 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把他推下云端的那個身影。 遺憾--他還沒有好好賴上這個家伙。 不甘——只好便宜那些小狼妖小狐貍了! 鮮血飛濺,落在早已經(jīng)加固好的封印結(jié)界上,血封已成,鷲仁氏最后的血脈也已經(jīng)不在。 這血封再無人可解。 神魂也跟著炸裂,碎片翻飛,散落滿天滿地。 很快,就會消散,化入這三界的高山流水、清風(fēng)明月中,再無蹤跡可循。 忽然一道寒光自下飛上的云頭,滿身血污的天狼雙目通紅,如入魔境。 他伸手扣向自己還沒有痊愈的心口,指尖染血之后飛快地在身前畫起了古老的符咒。 符咒越畫越多,越畫越快,最后彌漫了整片的天空。 聞訊極速趕來的修士到達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天狼披頭散發(fā),滿身血污雙目赤紅,立在云頭之上,滿天都是他以血畫下的符咒。 即到很久的后來,三界修士大概知道了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卻也還是不知道天狼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以及,他想要干什么? 四處掠奪,固魂的寶物、引魂的禁術(shù)、賦生的傳說……他似乎在瘋了一樣試圖復(fù)活大族長。 但,那怎么可能? 大族長身死魂消,連一片尸身殘核都尋覓不到了。 再之后,那頭天狼慢慢地沒了了蹤跡,也不知是瘋了入魔了還是死了飛升了。 直至數(shù)千年后,人間的一座學(xué)校里,多了個名叫傅天的學(xué)神,和校董的學(xué)渣弟弟坐了同桌。 ** “唉……” 一聲長長的嘆息從懷里傳出。 傅天低頭看去,就見懷里的小家伙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正不知在感慨些什么。 傅天低頭親他的額頭,問:“又夢到什么了?” 現(xiàn)在兩人命魂相連,有時候方星琢也會跑到他的識海中來,看到他的記憶。 “這也挺好……”方星琢喃喃說道。 傅天不解:“什么?” 方星琢道:“這三界啊,尤其是人間的繁華……挺好。” 沒白費當(dāng)年整個神族的湮滅和自己小小的犧牲。 傅天垂眸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