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藏情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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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征愣怔幾秒,機(jī)械地歪過腦袋,“那我該叫你什么?” “溫情?學(xué)妹?” “不好,沒有沫沫好聽?!?/br> 謝征在那邊自言自語,溫情則暗暗平復(f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再看向男生時,她已經(jīng)完全確定,謝征這會兒還是醉著的。只不過他喝醉了酒和別人不太一樣。 這種情況溫情也是第一次遇見,不過她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 畢竟每個人喝醉酒以后的具體表現(xiàn)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顧戰(zhàn)、路萱他們,喝醉了會格外興奮,秒變唱跳達(dá)人。 蘇以南會變得話多,陳安安會傻笑……所以謝征這樣,似醉非醒的狀態(tài),溫情也能夠接受和理解。 想明白以后,她深吸了一口氣,認(rèn)為自己犯不著和一個喝醉了酒的人較真。 于是她沖謝征道:“今晚……隨便你吧?!?/br> 謝征似是聽懂了,扯著唇角笑開,在燈下如一朵夜半綻放的純白曇花。 溫情險些又被他的男色所蠱,忙不迭轉(zhuǎn)身往廚房那邊走,“去沙發(fā)等著,我去煮面。” 第033章 春風(fēng)藏情 謝征家是開放式廚房。 廚房和餐廳、客廳在一條直線上, 所以即便謝征在客廳,溫情在廚房,也能看見彼此。 溫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腦抽答應(yīng)給謝征煮面吃。 既然答應(yīng)了, 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所以即便謝征趴靠在沙發(fā)椅背上偏著腦袋一直盯著她這邊看, 溫情也只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拉開謝征家的冰箱門。 饒是溫情想要展現(xiàn)一下自己超高的廚藝, 也架不住冰箱空空。 搜羅半天, 她才找到一把沒拆封的掛面,還有一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雞蛋。 除此之外, 冰箱里再無其他, 礦泉水倒是不少。 溫情輕嘆了口氣,拿了兩顆雞蛋和掛面。 她本想問謝征想吃紅湯煎蛋面,還是想吃清湯雞蛋面。朝客廳看過去時,溫情卻發(fā)現(xiàn)男生側(cè)枕著手臂, 趴在沙發(fā)扶手上睡著了。 于是到嘴邊的話又被她咽了回去。稍作考慮后, 溫情決定做口味清淡的雞蛋面。 畢竟謝征喝了酒,吃點(diǎn)清淡的對腸胃好。 - 客廳的燈亮了近半個小時, 溫情做好了雞蛋面,親自給謝征端過去,放在了茶幾上。 她輕聲喊他, 還拍了拍他的肩膀,男生一動不動, 像是睡死過去了。 面對沉睡不起, 毫無防備的謝征,溫情鬼使神差地在他面前落了座。 兩人之間隔著沙發(fā)轉(zhuǎn)角處的扶手, 冷白光粒鋪成一束束光線, 輕柔墜在他倆身上。 溫情微微傾身, 將手肘搭在扶手上,單手支著下巴,湊近了打量男生那張舉世無雙的俊臉。 “謝征?!睖厍閱舅曇魤旱煤艿?。 對方毫無動靜,溫情又湊近一些,玩心頓起,她往謝征臉上吹了口氣,“再不醒,面可就坨了!” 謝征還是沒動,額前的碎發(fā)蕩了蕩,如風(fēng)里的蘆葦,風(fēng)止便停住了。 燈光將溫情濃密的長睫拓下陰影,許是深夜靜謐,又許是她今晚也喝了酒的緣故,這會兒盯著謝征的臉看,竟遲遲移不開眼。 溫情的目光如筆,仔細(xì)勾勒過謝征的眉眼,沿著流暢明晰的鼻梁線陡然落到他削薄的唇上。 謝征的呼吸很均勻,輕到不易察覺。 他的睡顏俊美,斂了平日里的清冷淡漠,沉靜的樣子莫名讓人覺得很乖。 溫情沒忍住,伸手戳了戳男生的臉頰。 膚感細(xì)膩柔滑,指尖輕壓上去,似陷入一團(tuán)棉花里。 待溫情將手指挪開,謝征那片被她戳過的肌膚便會隱隱泛紅。 足見他的肌膚比許多女生更為水嫩。 戳了一次,溫情自然還想戳第二次。 她干脆也趴在扶手上,與謝征近距離面對面,小心翼翼拿手戳著他半露的臉頰。 從腮邊戳到嘴角,溫情有被謝征緋色的薄唇所蠱惑,大著膽子摸了一下他的唇瓣。 “帥哥是不一樣啊,睡著了也是帥的。”溫情小聲嘀咕,別提對謝征的顏值多滿意。 就在她興致盎然打算也摸摸謝征的眼睫時,卻見對方一雙狹長丹鳳眼半睜著,正定定望著自己…… 溫情驚得“啊”了一聲,條件反射般直起身去。沒想到謝征反應(yīng)更快,跟著坐起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則扣住溫情后腦勺,生生將她勾到了他的眼前。 咫尺距離眼對眼,溫情美目圓睜,眸中的驚慌久久不散。 她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胸腔內(nèi)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噓——” “很晚了,不能叫,會擾民的?!辈痪们安疟粶厍橥得^的薄唇動了動,話音悶悶的,帶著剛睡醒時的鼻音。 謝征雙眼惺忪,仍是困倦的。 沉悶開口,語氣卻要人命的溫柔。 溫情很難不被蠱惑,心臟砰砰亂跳,小臉漲得嫣紅。 她拼命眨眼,嗚嗚兩聲,算是答應(yīng)了謝征。保證不會再叫了。 因?yàn)閯偛潘皇潜凰蝗槐犙蹏樀搅硕?,所以才會不受控制地叫出了聲?/br> 謝征盯著她看,眼也不眨。 溫情被看得心慌意亂,后知后覺地用手抓住了謝征捂著她嘴巴的那只手的手腕,試圖扒開他的手。 然而謝征紋絲不動。 直到溫情急得瞪他,謝征方才將手指一根根挪開,露出女孩嫣紅柔軟的櫻桃小口來。 可他勾著她后腦勺的那只手還沒松開力道,溫情的身子還是傾向謝征,幾乎與他呼吸相纏。 沒了謝征那只手的格擋,溫情驚覺她和謝征的距離實(shí)在太近。 近到她能看清他唇上的紋路,感受到他呼吸的頻率,甚至是滾動喉結(jié)的頻率…… 溫情呆住了,腦袋里翁的一聲,一片空白。 謝征掌在她后腦勺的手力道不減,甚至大有將她腦袋壓向他的趨勢。 他的視線從溫情的眼睛落到她緊張到抿緊的唇上,呼吸微竭,心下悸動難耐。 只能靠滾動喉結(jié)來緩解內(nèi)心那份渴望。 此情此景,謝征不禁想,如果這是一場夢就好了。 如果是夢,他會毫不猶豫親下去,咬著溫情柔軟的唇瓣廝磨,直到她呼吸不暢,身軟力竭。 可惜不是夢……他不敢逾越。 “沫沫——”男音沉磁,開口便將人心蠱惑。 溫情雖然沒應(yīng),卻將目光上抬,對上了謝征的視線。許是距離太近,她竟看見了男生眼里涌動的晦暗不明的情愫。 好幾次溫情都以為謝征會親上來,為此心驚rou跳,小鹿亂撞。 可男生卻只是柔情似水地喚她的名字,隨后低垂眼睫,眸光如水蘊(yùn)含不明情愫和隱忍克制,在她臉上流轉(zhuǎn)。 半晌謝征才接了下一句,語氣更濃情一些:“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如絲竹般悅耳,娓娓動聽,有擊潰人心防線的沖力。 溫情一動也不敢動,滿腦子都是記事本上鐵畫銀鉤的四個字——我喜歡你。 如今字跡與男生脈脈溫情的聲音疊合在一起,她頓時有種被巨浪沖擊的慌亂感。 屏住的呼吸亂無章法,時輕時重,越來越急促。 就在溫情幾欲溺死在謝征飽含濃情的深眸里時,她想起了顧戰(zhàn),像是在無邊無際的海里抓住了一塊浮木。 霎時間,清醒從頭灌入,溫情閉眼撞向謝征,腦門咚的一聲磕在了男生額頭上。 謝征被撞了個措手不及,落在她后腦勺的手抽回,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前額,順勢癱靠在沙發(fā)背上。 溫情則站起身去,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回謝征的話:“我……一點(diǎn)也不喜歡你,我喜歡顧戰(zhàn)!” 她的分貝驀然拔高,若非房子里的隔音好,指不定會把臥室里的其他人吵醒。 溫情篤定地拒絕謝征以后,心下堵著的大石頭似乎還是沒有落下。 她也不知道剛才那句話到底是說給謝征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總之謝征聽完,神情平和,似乎一點(diǎn)也不覺得意外。 他只是揉搓著額頭,靠著沙發(fā)坐了一會兒,然后側(cè)躺下去,將臉埋在沙發(fā)墊里,另一手捂著肚子,甕聲甕氣說了一句:“好餓。”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要不是額頭的疼意還沒消,溫情真要以為剛才男生那句“我喜歡你”是她幻聽了。 心跳的頻率還沒緩下去,溫情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磕疼的額頭,看了眼茶幾上熱氣正在揮散的面,聲線僵硬:“面快坨了……” 后來將臉埋在沙發(fā)上的謝征扭頭望向她,神情無辜,極力賣慘:“頭好疼,要呼呼?!?/br> 溫情:“……” 她深刻意識到,此時此刻跟她說話的謝征并不是清醒的謝征。 他是真的醉得不輕,所以才會胡說八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