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她不太想殉葬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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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他問了一個從前沒有問過的問題:“她,留下那封信時,對你說了什么?” 永秀一愣,樂了。 他繪聲繪色地給帝王還原著“貴妃娘娘被帶走前的反應(yīng)”。 “娘娘把信塞到我的手里,說她今后護不住我了,但是若有朝一日你登基,因著她身死,過往種種多半能夠一筆勾銷。所以,這封信是娘娘特意留下來保我這個奴才的。” “娘娘到最后,都惦念著我?!?/br> 永秀欣賞著對面人漸漸冰冷下來的眼神。 “你為了那點猜疑折騰了她所有在意的人。怎樣?你失算了,她根本沒有出現(xiàn)。娘娘死了,你這樣做只會讓她的在天之靈不得安生!” “就是因為你,你們這群瘋子,才會讓她寧死也不愿留在這個鬼地方?!?/br> 永秀啐了一口,眼淚卻情不自禁地從兩頰滑落。 齊塢生幽深黑寂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永秀,他放在身側(cè)的手掌握起又松開。 徐啟夏偷偷看了一眼,卻嚇得立刻重新將自己藏了起來。 此刻他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來形容所看到的一切。 高大的帝王身上籠罩著像要凝成實質(zhì)的悲傷,濃郁地?zé)o法散開。 他就像一個奔跑在田野里的孩子,用盡全力地去撲一只蝴蝶。 孩子赤著腳在田壟上奔跑,他被稻草劃傷,被蚊蟲叮咬,但是他一直在追逐著那只美麗的蝴蝶。那是他整個年少時期的幻夢。他跌倒了,又爬起;爬起了,又跌倒。 他就這樣不停地孤注一擲地追著,遍體鱗傷也難掩內(nèi)心的執(zhí)拗。 等到他終于追到蝴蝶,但是又頃刻間失去,沒有人能夠陪伴他一同悼念他的蝴蝶,只有漫天的指責(zé)。他連說一句無意都沒有機會。 齊塢生最終輕笑一聲:“你是對的?!?/br> 然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宮殿。 夜幕沉沉,永寧殿的宮門像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時刻準(zhǔn)備著要將無辜的靈魂吞噬殆盡。 男人孤獨決絕的背影獨自在長街上遠(yuǎn)去,除了暗梟在隱秘處守衛(wèi),沒有任何人敢跟上。 他就這樣走啊走,走到天光微亮。 遠(yuǎn)處天邊染著金黃的薄紅,原來年少時剎那美好已是再難重來。 也許當(dāng)那個懵懂的孩子第一次被絢麗的翅膀所吸引,決定用此生克服一切艱難險阻去追逐蝴蝶時,他已經(jīng)失去了擁有的資格。 蝴蝶不會為他停留。 “太妃娘娘,您真的要幫那些大臣cao辦這事?” 大宮女皺眉,心道娘娘一向明哲保身,為何要淌這渾水? 蘭太妃神色如常,她捏起一顆葡萄放入嘴中:“皇帝登基半年也無后宮,更別說子嗣。當(dāng)然要考慮選秀?!?/br> “可是陛下不是……” 太妃一拍桌子:“糊涂!” “當(dāng)斷不斷,就是孽緣。他深情一時也罷,可他是個帝王,他難道真的會為那個人守一輩子?” 她深吸一口氣,仰頭看向窗外陰沉的天色。 “本宮不能讓他以后熱情消退時,反倒怨恨那個人蹉跎了他這么多時光?!边@是她對外的借口。 多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充實后宮,讓陛下早點忘了前塵往事。 蘭太妃何等了解永寧殿,她越發(fā)從永秀的舉止上看出了細(xì)微的蛛絲馬跡。 只是這個猜測太過荒謬可怕,絕不能宣之于口,這關(guān)乎到太多人的性命。 她繼續(xù)吃了一口葡萄。 神色郁郁地想著—— 貴妃娘娘走的瀟灑,倒留下這些故人在彼此糾纏折磨。 第52章 盛夏, 長街上灑掃的宮女頂著毒辣的太陽做著手中的活計。 都是十五六歲貪玩的年紀(jì),掃著掃著就聚到了一起,偷偷在宮墻根的陰影下歇歇腳。 宮中沒有妃嬪,太妃們不常出來走動。 偷下懶也沒有主子來指摘,是個難得的清閑時光。 “采兒還沒回來呀?”其中一個小丫頭放低了聲音,眼神中說不上是羨慕還是鄙夷。 站在她旁邊年長些的宮女神色淡淡:“哪呀,人家是要當(dāng)娘娘的人了。” 她口中的采兒,是上個月在此處當(dāng)值的宮女。不知是哪里來的好福氣,陛下的龍車經(jīng)過時竟然破天荒的停了下來。 整條長街的人都聽說了,陛下雖然冷著臉,可是通身的氣勢是收斂了不少。 倒是沒說什么特別的,只是詢問了一下采兒姓什么,入宮前家住何方。 陛下登基近一年的時間,從未臨幸過任何一個女人,這突然親自過問一個宮女的名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諱……后宮眾人的心思都活絡(luò)起來。 處于風(fēng)暴中心的采兒倒是十分平靜,她在無數(shù)滿是深意的阿諛奉承中自顧自地做著自己應(yīng)盡的差事。 直到三日后,皇帝身邊的徐啟夏親自來了宮人的住處,恭恭敬敬地用一頂小轎叫人把采兒抬了去。 勤政殿, 采兒穿著一身薄綠的衣裳,頭發(fā)似乎很隨意地攏在身后。十幾歲的年紀(jì)就算不作刻意的打扮也頗為清麗脫俗。她不是第一眼的美人,可那低頭垂眼的樣子,卻很像一個人。 蘭太妃并非不知道這滿宮的風(fēng)雨,和丁太妃對視一笑。 「綠衣披發(fā),瞎子都知道在學(xué)誰?!?/br> 徐啟夏進出幾回,看著那名少女直挺挺地跪在那,心中摸不清楚圣上的意圖。若是喜歡,為何不早早納入后宮。若是不喜歡,為何將人接到此處。 這宮女容貌上同昔年的貴妃娘娘并無半點相似,偏偏神韻上有幾分靠攏。 他猶豫幾次都沒有問出口來,這種相似絕不是巧合。 是有人故意將她送到了皇上身邊,還是她曾經(jīng)見過那鳳儀萬千的貴妃娘娘,于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無論哪一種,能在流言蜚語中堅定地想留在勤政殿的她已經(jīng)擁有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定力和手腕。 御座上的帝王凝神靜氣,手中的朱色筆墨在奏折上了了批注。 他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握筆十分有力,寫出的字跡在勾回婉轉(zhuǎn)出流露出鋒芒。 帝王的字稱不上多么好看,更不是能夠像名家大師一般作為藏品存在。但是他的書寫十分流暢迅速,簡介明了將所思所想精準(zhǔn)尖銳地寫在紙上。 若有人湊近仔細(xì)去看,他沒有長篇大論,每一份折子都不過十字答復(fù),但是已然足夠。 齊塢生看著答復(fù)選秀初試結(jié)果的折子,卻罕見的停了筆。 ——沉著臉將東西放在了一旁。 “陛下可是在煩心?”輕柔的女聲自身側(cè)響起。 男人抬眼,看著面前有些熟悉但是全然不一樣的人,神色中一片清明。 “笑的過了?!?/br> 采兒神色一僵,有些尷尬地收攏了剛剛輕笑的嘴角,狀似不經(jīng)意地拂過了耳旁的碎發(fā)。 帝王微微向身后靠著,眼神中有著挑剔和不滿。“她從不會在意這些瑣碎的小節(jié)。” 他初次見這名宮女時問了她三個問題: “姓什么?!?/br> “入宮前家住何處?!?/br> “平日喜歡什么?!?/br> 她的回答很有意思,姓柳,隨父兄住在東街,平日喜歡跳舞刺繡。 刻意的都不需要暗梟去查。淺薄的令人發(fā)笑。 只是齊塢生和朝云行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照著那天上明月的樣子養(yǎng)了這樣一個女人,將她送進宮中。是為了讓他想起往事沉湎其中,還是因為往事而厚待這個女人? “大人,您這是何意?” 美貌的繡娘坐在安靜的院落中,她的長發(fā)被一塊淡色的布小心包起,她手中翻飛的針線因著來人的打斷而停了下來。 “哈哈哈,一點小小的心意。” “您給我家小姐做的衣裳是真的好看,外人見了就沒有說不喜歡的!” 繡娘一怔,笑了笑:“做衣裳的錢我已經(jīng)收過了,這就不用了?!?/br> 誰知那縣丞的管家臉色一正:“馮姑娘說的什么話,若是事成,姑娘就是縣城府的功臣,是老爺?shù)淖腺e!別說這些了,更多的賞銀也會有的?!?/br> 女子沉默一下,知道若是不收下今日恐怕不會草草了事。 那管事的剛走,她的小院就又傳來叩門聲。 秋儀皺了眉頭,她來此地就是圖一個清凈日子??墒墙詹恢罏楹芜@么多人前來,有的道謝有的道喜——叫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她討厭這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美人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入冬前,便換個地方呆著吧?!?/br> “馮姑娘!” 來人是那名叫阿吳的青年,他常年在外做聲音,皮膚被曬成了十分健康的黝黑顏色。 他羞澀地站在門后,手中拿著一只點翠蝴蝶釵子。 “……我,我昨日研究出來如何不露銅絲將蝴蝶懸在花上的辦法了!” 那叉子的主體是一朵栩栩如生的銅花,上方輕輕停著一只藍綠色的蝴蝶,因為用了鳥兒的羽毛,因此不論是在陽光下還是雨天沾了水,都會閃出粼粼波光。 看出做它的人用了十足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