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碎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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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干凈整潔的床榻,變得凌亂不堪,染紅了血。 恰如當年大林寺初遇時的桃花,當粉紅的花瓣落地后,再也回不到樹上了。 第31章 雖然陳硯松是自己的丈夫, 可袁玉珠依然覺得自己被侵犯了,不, 準確的說被jian/污了。 這個男人借著醉酒, 將憤怒和不滿全都發(fā)泄出來,折磨了她好久、好久,最后, 筋疲力盡的他睡著了,嘴里不知是在說酒話、還是胡話,仍在喃喃地謾罵、抱怨…… 玉珠推開趴在她身上的丈夫, 掙扎著起來, 兩條腿如同不是自己的了般, 合不住、并不攏,疼得直打顫, 她不敢回頭看床上到底多凌亂,木然地走到衣柜前, 打開, 從里頭尋了件長袍,裹在自己身上, 一步步往外走。 玉珠打開房門,外頭果然守著幾個心腹婢女、婆子。 璃心哭得梨花帶雨,一看見她, 就疾步跑上前來,抓住她的胳膊搖:“姑娘,姑爺對你做什么了?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怎么樣? 玉珠將垂落的黑發(fā)別在耳后,笑著環(huán)顧了圈眾人:“大半夜的不睡覺, 都杵在這兒做什么, 散了?!?/br> 說罷這話, 玉珠轉身徑直往前走:“我去芙蓉閣洗洗,都不要跟來!” 這是她唯一能給自己留的一點點體面。 芙蓉閣 芙蓉閣是陳硯松叫人修的,說是心疼妻子產(chǎn)后身子孱弱,要經(jīng)常泡藥浴恢復,若是專門去郊外溫泉,舟車勞頓反而不好,莫若修在家中,便(bian)宜多了。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人家小夫妻的一點情趣。 二爺今兒回府了,下人們趕忙燒水、準備鮮花、香露,可聽說二爺實在旅途勞頓,給老爺子請過安后就歇下了,沒那個精神泡澡。 早說呢,也不必大家伙兒費心巴力地忙活一番。 吳十三今兒有些悶悶的。 原本他擔心陳硯松一回家就要和玉珠鬧的,可沒想到,陳老二居然跟沒事人似的,聽銀環(huán)說,那人甚至還給玉珠帶回一箱子皮影來。 看來,這陳二爺是個心胸寬廣的男人,是他多慮了。 入夜后,吳十三心情實在不太好,去賭坊玩了幾把,把把都贏。 通常他都是輸?shù)摹?/br> 越玩越不開心,吳十三索性再一次折回陳家,他沒法兒去探望玉珠,只能潛入芙蓉閣,回想回想當日看到的玉珠,再做一次春夢。 芙蓉閣里黑黢黢的,又潮又冷。 吳十三平躺在房梁上,頭枕在胳膊上,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地喝小酒,玉珠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睡了吧,或許還醒著,他們夫妻好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私房話要說。 吳十三苦笑了聲,又喝了口酒。 正在此時,外頭一陣吵嚷,他立馬警惕起來,躲避好后往下看,沒多久,門被人撞開,竟然是玉珠! 吳十三頓時緊張無比,也震驚無比,因為玉珠有點不對勁兒。 往下看去,玉珠一個字也不說,蠻橫地將要進來伺候的婢女們推出去,吃力地彎腰拾起門栓,將門插好,任由外面的璃心等人哭著哀求,她也不理。 玉珠出什么事了? 吳十三只覺得頭皮陣陣發(fā)麻,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濃。 接著看去,玉珠臉色慘白,凌亂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外頭松松垮垮地裹著件長襖,赤著腳,右手緊緊攥住根白蠟燭,像沒了靈魂的紙人般,吃力地一步步朝水池走去。 她將蠟燭栽到小桌上,靜靜地站在池邊,不說話不動彈。 吳十三如熱鍋上的螞蟻,玉珠到底是怎么了! 這時,他看見玉珠手哆哆嗦嗦地抬起來,將外頭的衣裳脫掉。 玉珠還是那個玉珠,只是兩條胳膊上有數(shù)道深深綁痕,肩頭和胸有深淺不一的牙印、瘀傷,那如玉般雙腿更是觸目驚心,遍布血污。 她身子微微搖晃,想也沒想,踏進冰涼徹骨的水中,坐進去,寒冷激得她受傷的身子打顫,她不由得將自己團團抱緊。 終于,她有了反應,先是無聲落淚,后面哭出聲,拳頭拍打著水,手不住地搓洗腿和秘處。 吳十三簡直心如刀絞,他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玉珠被她那個豬狗不如的丈夫給……他真不明白,陳老二為何要傷害這么美好的女孩子,這個女人給他生了孩子,全心全意地喜歡他。 吳十三心疼得落淚了,他想跳下去抱住玉珠,安慰她,可又不敢。 玉珠,你還好么? 池中的水早已涼透,袁玉珠的心亦如此,她現(xiàn)在一點都不好。 終于,她和蔭棠撕破臉了。 終于,她真正變成了瘋女人、賤女人。 原來人面桃花相映紅,不過是詩中過分渲染的美好; 原來墻頭馬上,也被日復一日的瑣事折磨的面目全非。 忽然,袁玉珠看見池邊的小桌上,擺了好些沐浴梳洗的東西,香油、皂豆、干手巾、薔薇露,還有一把男人刮胡子的柳葉小刀。 她抬手,拿起那把刀子,指尖摩挲著刀口,很鋒利,她試探著將刀子抵在脖子上,又抵在胸口,最后,抵在腕上。 這一刀下去,她就再也不會被痛苦煎熬了,真真正正的解脫了。 就在割的瞬間,玉珠猛地驚醒。 為了個爛人就傷害自己,不值得。 她沒有被拋棄,還有很多人關愛著她。 她是哥哥一手帶大的,哥哥是那樣寬厚仁善,嫂子也溫柔可親; 福伯將她當成親女兒般疼,璃心對她忠心耿耿,時時刻刻為她出頭; 惠清大師一直在開解她,關愛她。 對了,還有吳十三。 吳先生外出幫她找女兒去了。 玉珠含淚笑,對自己說:“我的朋友會幫我找到女兒的,桃桃一定會找到?!?/br> 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凌亂有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陳硯松暴躁的敲門聲響起:“玉珠!玉珠你在里面做什么!” 咚地一聲,門被人從外頭強行撞開。 袁玉珠忙將柳葉刀抓住,手藏在水中。 她看到閣子里忽然亮多了,也能清楚地聽到丈夫小跑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沒多久,陳硯松就怒氣沖沖地沖進來了,他衣衫也凌亂得很,顯然是匆忙穿了件,臉上酒氣未散,還紅的很,左腳赤著,右腳踩了只女人的繡鞋,眼中一半慌亂,一半惱怒,看見妻子癡愣愣地坐在水里,他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喝道:“大半夜又作什么死,出來!” 玉珠一看見他就恨、害怕,低下頭,瑟縮在角落里,手里緊緊攥住柳葉刀。 “叫你出來沒聽見么?” 陳硯松將袖子擼起來,語氣強橫:“我告訴你,別再鬧脾氣了,我可不會像從前那樣慣著你了!” 驀地,陳硯松發(fā)現(xiàn)水中顏色不對勁兒,渾乎乎的,他還當是妻子的經(jīng)血,心里越發(fā)煩躁了,這女人真真是任性極了,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陳硯松抓住妻子的胳膊,要將她往出扯,忽然,他看見她手里仿佛攥著個東西,而源源不斷的血絲正從她掌心縫隙里往出冒。 “你手里拿著什么?”陳硯松從沒這么慌過,他將棉袍脫掉,赤身噗通一聲跳進池子里,半強半哄:“拿出來。” 玉珠忙將手背后,身子越發(fā)蜷縮。 “拿出來啊!” 陳硯松急了,強行動手去搶,指尖刺痛,他心涼了半截子,是刀子。 他什么也顧不上,用蠻力將妻子手里的柳葉小刀搶走,遠遠地扔掉,瘋了似的抓住妻子的肩,搖晃她,發(fā)火:“你想做什么?自殺?受了點委屈就跟我這兒一哭二鬧三上吊?” 袁玉珠被他搖得頭越發(fā)暈了,沒忍住,扭頭哇地一聲吐了口血。 “玉珠,玉珠你怎么了?” 陳硯松的酒徹底醒了,他一把抱住孱弱的妻子,忙輕輕地拍她的背,又從掬起水給她擦洗嘴邊的血污。 “你別嚇我啊?!?/br> 陳硯松急忙爬上去,跪在池邊,將妻子從水中撈出來。 這時,他終于看清了自己的“杰作”,妻子身上遍布青紫,唇凍得發(fā)黑,眼睛空洞而木然,身子不住地打顫。 “對不起,我錯了?!?/br> 陳硯松也哭了,急得從柜中找到方干凈的手巾,手忙腳亂地給玉珠擦頭發(fā)、身子,將自己的棉袍裹在她身上。 “你說說話啊,玉珠?!?/br> 陳硯松抱住妻子,這次,他不敢發(fā)瘋了,只是輕輕地搖。 見玉珠毫無反應,陳硯松真慌了。 他盤腿坐在池邊,雙手捂住臉使勁兒搓,又是打自己巴掌,又是揪自己的頭發(fā),忽地緊緊抱住妻子,頭埋進她的腰里,放聲哭,傾訴。 “你怎么了啊玉珠?!?/br> “為我這么個爛人傷害自己,不值得。” 玉珠冷笑,你也知道自己是爛人哪。 若不是實在沒力氣,她肯定會推開他。 陳硯松哭得都咳了,仿佛又醉了般,抱住妻子不撒手,不住地絮叨: “我輸不起啊,從出生到現(xiàn)在,陳硯榕那個畜生處處和我作對,好不容易我能被王爺看上,能有機會和他爭個高下,現(xiàn)在,全沒了,玉珠,你曉得我為了得到這個巡糧使,付出多少代價嗎?” “我知道的,都知道!這世上所有人都對我有所圖,王爺圖我能給他辦臟事、掙銀子,云恕雨圖我手里的寶鈔銀票,良玉阿平他們圖我能給他們一方遮風擋雨的屋檐,唯有你玉珠不圖我什么,是真真正正為我好,不管我富裕還是落魄,你都不會丟下我,我也是,我誰都不放眼里,對誰都虛偽,我真心只給你一個人?!?/br> “不要了,什么巡糧使,我都不要了?!?/br> “玉珠,我只要你好好的,求你別這樣作踐自己了,你就算捅我?guī)椎抖夹?!?/br> 袁玉珠只覺得胃里翻滾,越發(fā)想吐,她累極了,往開推這男人。 哪知陳硯松卻絲毫不放開,猛地坐起來,這男人雙眼通紅,著急忙慌的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紅繩解下,抓住妻子的手,將那紅繩強放到妻子手心。 他急忙起身,沖道門那邊,厲聲讓外頭守著的婢女們滾遠些,隨后警惕地左右看了番,將門緊緊關上,整個人貼在門上聽了會兒,確認外頭沒人偷聽后,這次疾步跑到妻子那邊。